第 3 部分(1/2)

陌生。

“晚上好,塔伦斯先生。”一位客人熟悉地向杰克打招呼。

“晚上好。”杰克回答道。他走到吧台前,“嗨,洛伊,出去了一下,现在回来了。“

“晚上好,塔伦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调酒师还是那么有条不紊,客人虽多,他的动作却不忙乱。

“非常高兴再回来!”杰克笑着说。

“先生,你要什么?”

“让人忘掉烦恼的酒。”杰克盯着调酒师,像个孩子在等待赏赐。

“波本酒加冰?”

“就是它!”杰克高兴起来。

洛伊为杰克调酒,杰克从钱包里取出钱来。

“不,塔伦斯先生,免费。”调酒师说道。

“免费?”杰克好像没有听清。

“你的钱在这里不管用。”调酒师别有意味地说,看着杰克不相信的表情,他又补充了一句,“经理说的。”

“经理说的?”杰克将钱收回。

“塔伦斯先生,请用吧。”一杯波本酒推到杰克面前。

“我想知道是谁请我喝酒。”杰克一边啜了一口酒一边说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他需要知道这杯酒的代价。

“这不是你会关心的事,至少不是现在。”调酒师慢慢地说道,他的语气非常轻柔,给人一种被催眠的快乐。

管他呢,这杯酒是我的了!杰克想道:“洛伊,你说了就算!”杰克轻松地起身,拿着酒,享受地随着音乐跳起了一段舞步,却与迎面而来为躲开一位女士的服务生相撞,服务生手中托着的一杯酒尽数洒在了杰克身上。

“对不起!天哪!”服务生说道,“我弄脏了您的夹克。”

“没关系,我夹克很多。”杰克宽容地笑笑。

“先生,这是梨酒,会粘在衣服上。”

“梨酒?”

“是的,先生,最好是到厕所去,用水擦一擦。”服务生殷勤地说道。

“你也沾到了,老家伙。”杰克拍拍服务生。

“没关系,您比较重要。”

“你真的很客气。当然今天盛装晚会前我会去换衣服。”杰克说,两人走向旁边的洗手间。

“很聪明。”

“我只是……我帮你拿着?”杰克招呼着后面的服务生。

“谢谢。”服务生走进这间全红s的卫生间,“看看用水擦擦会不会好点?”

“好啦,我把酒放在这里,不会太久,好。”杰克语无伦次地说着,服务生正在帮他擦着夹克上的酒渍。

“你叫什么名字?”杰克说。

“戴柏。葛瑞帝。”

“戴柏。葛瑞帝。”杰克重复了一遍名字,他愣了,“葛瑞帝?”

“是。”葛瑞帝用平静的声音说。

“戴柏。葛瑞蒂?”杰克再次问了一遍,紧紧地盯住面前的这个人。他大概三十几岁,转向杰克的侧脸似曾相识。

“是的。”

杰克盘算着怎么开口:“葛瑞蒂先生,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我想没有,怎么了?你看,这酒印洗掉了。”葛瑞帝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葛瑞帝先生,你以前不是这里的看守员吗?”杰克略带狡黠地问。

“不是。”

“你结婚了,是吗?”

“是,我有妻子,两个女儿,一个8岁一个10岁。”葛瑞帝抬起头来,望着杰克。

“那么……她们在哪儿?”

“在某个地方,我现在不知道。”

杰克将自己的手收回,狡黠地冲着葛瑞帝笑着,他望着葛瑞帝的双眼,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说道:“葛瑞帝先生,你曾是这里的看守员,我认得你。我看过报上你的

照片。你,杀了你太太和你的小孩,然后朝自己开枪。“杰克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这个衣冠楚楚举止文明的服务生。

葛瑞帝的脸上平静而沉默。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望着,直到葛瑞帝用平静的声音再次开口说话。“真奇怪,先生,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他用他的礼貌回敬着这位已入半醉的客人。

“葛瑞帝先生,你曾是这里的看守员。”杰克再一次告诉他。

6

葛瑞帝缄默了一会,眼神变得渐渐犀利起来,脸上的微笑被一种责备的表情所代替。“很抱歉要纠正你,但你,才是这里的看守员,一直都是。”葛瑞帝看着杰克,加上了最后一句,“你应该最清楚,我一直都在这儿。”

杰克愣了。

看着杰克愣住的双眼,葛瑞帝的脸上慢慢地浮起了笑容。是的,他一直都在这儿。不止是他,卫生间外那一场鬼魂盛宴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杰克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的这个人,葛瑞帝的笑容有种不寻常的冷静和那种d悉一切的优越感。他望着葛瑞帝的眼睛,不想争论什么,这种感觉是那么熟悉,那种在梦中听命一切的服从感再次回到了杰克身上。

“塔伦斯先生,你知道,你儿子,想带个外人进来,你知道吗?”葛瑞帝轻轻地对杰克说。

“不。”杰克有点不相信。

“塔伦斯先生,他是一个——”葛瑞帝放慢了语速,那种催眠般的语调萦绕在红s的卫生间里。

“什么人?”杰克有点迫不及待。这里是他的家,他不允许任何人闯入他的生活。杰克想道。

葛瑞帝仿佛已经知道了杰克的恼怒,故意用一种放肆的口吻说着:“一个黑人。“

“黑人?”

“黑人厨师。”葛瑞帝的双眼紧紧地盯住杰克。

“什么方法?”杰克喉咙有点g燥。

“你的儿子,有很棒的天赋,我想你不知道有多棒。但他,想用他的能力对抗你的意志。”葛瑞帝慢慢地说着。

“我知道。”杰克诡异地笑笑,是啊,那个小混蛋。“他是个固执的小孩。”杰克用一种仇恨的语调说道。那孩子只会受他妈妈的唆使,找麻烦令他愤怒!

“是的,非常固执,而且,非常顽皮,恕我直言。”葛瑞帝继续对着杰克坚定地说道。

“都是他母亲的错。她总是出面拦阻。”杰克申辩般地说道,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向面前的这个人解释,但他隐约感到,他必须听从于面前这个人的命令,他必须取悦他,才能换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也许你要好好跟他们谈谈,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服务生的笑容和目光充满诱导,

“也许,还需要一点……”服务生轻轻地笑起来,目光紧紧地盯住杰克,“我的女儿,他们起初不在乎眺望旅馆,事实上,其中一个偷了一把火柴,想要烧掉整个房子,但我惩罚了她们。我太太想要阻止我,我……我也惩罚了她。“

杰克笑了。他终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杰克走在走廊里,双目通红,喘息凝重。生活需要一种新的变化,而他便是这种变化的主宰者,杰克想道。

通讯室里传出呼叫声:“kdk1呼叫kdk12,听到了吗?收到了吗?”杰克顺声来到通讯器前,试图找到通讯器的开关,但他已经失去了耐心,在两秒钟的不得头绪后,杰克一把将通讯器的盖子打开,将里面的芯片拔了出来。

飞机平稳地飞翔在夜空中。

旅客们都在安静地睡觉,只有老厨师镇定地睁大双眼。联系不上眺望旅馆,他知道那里即将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1970年他没能制止那场惨剧,失去了几条无辜的生命,为眺望旅馆的沉重增加了几磅砝码,那幅惨状至今回忆起来仍然让老厨师感到毛骨悚然。今天,他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坚持住,丹尼。老厨师想道。

下了飞机,已是漫天风雪。凛冽的寒风夹着大片的雪花打在脸上,连睁眼都非常困难,冷空气侵入肺腑中,产生一种剧烈的割痛感。

老厨师驾驶一辆雪车,向着旅馆开去。“今天天气很恶劣,整个丹佛地区都在下大雪。”车里的广播里说着,“绵延好几座山,沃夫克里特和红山区已经关闭,艾森豪塔需要固定。据报道,史戴普顿机场只有几个班次……“老厨师已经行到关卡,在这里,许多人休息停驻,前方风雪太大,一般人不准备在这样的天气冒死前行。”这样的天气下,预计机场一小时内就会关闭。风暴会持续,天气预报告之所有的旅客,还有丹佛附近的人……“老厨师关掉广播,不顾窗外人们的阻止,继续借着车头灯的光亮,向前方那片茫茫白雾开了进去。

温蒂拿着棒球棒警惕地走在杰克的工作间大厅里,四顾望去,这里仍然没有丈夫的踪影。温蒂惶恐地望着周围,她相信丹尼的话,她相信这旅馆里还有别人!

打字机前放着整齐的文稿,温蒂下意识地向写字台走去。一大摞文稿放在桌上和旁边的文稿筐里,看来杰克这段时间工作得不错,温蒂想。她俯身向下,想看看杰克都写了些什么,从他开始动笔到现在,温蒂还从未看过,她一直不敢。杰克说过,如果发现她去看他的文章的话,他会好好教训她,但现在杰克不在,温蒂四处望望,终于决定去看看那张纸。

打字机上的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温蒂仔细向那张纸望去,只见上面有一句话:“全是工作没有休息,杰克将会发狂!“温蒂再向下看去,却见满满一张纸上,写的全是同样一句话!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杰克的怨毒和愤懑。温蒂惊恐地再向旁边看去,满满一筐字稿,全被这同样的一句话填满,”全是工作没有休息,杰克将会发狂!“”全是工作没有休息,杰克将会发狂!“……每一张纸,以不同的格式,分成不同的段落,但内容全都是一样!一样!一样!

越过满是照片的照片墙,杰克看到正在发疯般翻着稿子的温蒂。“你喜欢吗?”杰克笑着问道。

温蒂惊恐地抓住棒球棒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杰克的笑容充满邪恶,温蒂觉得,这人不是她的丈夫杰克,而是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喜不喜欢?”杰克笑着近,看着被温蒂弄得到处都是的稿纸。女人就是这样,规矩对于她们来讲一钱不值。他说过,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好好教训她。现在,机会来了。“你在这里g嘛?”杰克的声音竟透出几分温和。

温蒂颤抖着向后退了一步:“我……想要……找你谈谈。”

“好,谈就谈。”杰克翻翻文稿,“你想谈什么?”

温蒂始终抓住那根棒球棒,双眼惊恐地盯着杰克:“我……我忘记了。”

“你忘了?”杰克笑着。

“对,我忘了。”温蒂不停地后退着。

房内,丹尼已经看到了这一幕,被恐惧深深折磨着的孩子痛苦地挣扎着,他不想再看下去。

“是丹尼的事吗?”杰克的声音回响着,“好像是关于他的事。”

丹尼的面前又出现了那幅场景,红s血y笼罩下的旅馆侧门厅,家具、沙发、茶几都被血流冲得移动起来,那血流不可阻挡地向前涌着,封锁了门口,断绝了任何人逃离的可能。那是一种吞噬,是一种由外及内的包围。

“我们该谈谈丹尼的事。”杰克的声音回荡着。

丹尼又看到了那扇黄颜s的门,门上用红s的笔写着几个字母“redrum”。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意思?丹尼恐惧地抱住了头。

“我想……我们该谈谈怎么处理他?”杰克笑着向温蒂近,“你认为我们

该怎么处理他?“

温蒂哭着向后退:“我不知道。”

“不会吧,我想你有一些非常好的想法,关于如何处置丹尼,我想知道是什么。”杰克头发蓬乱,眼睛紧紧地盯住温蒂,眼珠仿佛马上就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我……我想也许他应该去看医生。”温蒂可怜地说道。那孩子精神紧张,伤痕未褪,到现在一言不发,他需要离开这里,全家都需要离开这里!

“应该去看医生?”

“是的。”泪水顺着温蒂的脸颊不停地流下来。

“什么时候该去?”

“越快越好,求求你!求你!”

“你觉得他健康有问题?”杰克向前迈了一大步,温蒂渐渐被到了墙角。

“是的。”

“你很关心他。”杰克说,“你关心我吗?”

“当然!”温蒂叫着。

“当然?你想过我的责任吗?”杰克叫起来。

“你说什么?”

“你曾想过我的责任吗?你想过,我对我老板的责任吗?你想过,我同意照顾旅馆的一切到5r吗?你觉得这整件事重要吗?老板对我非常有信心,而且我也签了合约,答应接受这份工作,这整件事,你觉得重要吗?你知道什么是职业道德吗?”杰克发狂般地叫起来。

温蒂却已经无路可退,只有登上身后的台阶,那台阶通向二楼的平台,约有四十几级台阶。

“你想过如果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吗?你想过吗?”杰克又向前了一步。

温蒂退到楼梯,她开始做最后的挣扎,她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和儿子的伤害者。他疯了!温蒂挥着棒球棒大喊着:“走开!”而这却激怒了杰克,他最讨厌女人在他面前指手划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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