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1/2)

功能 和功能!于是,经过商议,由向导易子义走在最前面,潘心源走最后面,毛泽东走中间,行走时三人拉开一定距离。

因山区羊肠小道交织成网,而且树木稠密,即使相隔很近,相互能听见脚步声而不见人影。三人相隔一定距离容易失去联系而走错路,所以,决定易子义每到容易走错的拐弯处,就放些树枝树叶作为路标。

9月9日拂晓时分,在浏阳张家坊,毛泽东等一行三人一早就起床,打算早点动身赶路。

正吃饭之际,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之有人大声喊叫:“开门!快点开门!……”

一伙挨户团挨家挨户敲门查人,抓人来了!

难道是敌人闻到了气味,听到了风声,特来抓他们的吗?易子义非常紧张,顿时脸色刷地惨白。

毛泽东一边系着草鞋带,一边平静地说:“不要慌张,照常吃饭,由我来答话。”

第六章张家坊脱险(8)

潘心源将三碗大米饭端到桌上,将放着辣椒豆豉的小盘子,和几只盛着苋菜和豆腐的菜碗也放到了桌上,便坐到了桌前。易子义拿起筷子,但他手腕有些发抖,一只筷子掉落地上,赶紧拾起来,坐在毛泽东的对面,端起碗来准备吃饭。望着镇静自若的毛泽东,易子义似乎舒了一口气。易子义并非怕死,而是担心毛委员的安危。要知道,他是秋收起义的组织者和领导者啊,要是万一出了差错……哎呀,这实在是不堪设想的事。

毛泽东望着桌上的红烧豆腐,微笑着说:“呀,老易,老潘呀,我张先生可是认得这是浏阳的白沙豆腐。十年前我就吃过的,来,别客气,我们吃饭吧!”

毛泽东话音刚落,几个团丁端着梭镖走进来,打头的那个左脸上有一个疤,他一看房子里三个吃饭的陌生人,脸上的疤立即涨得彤红,他盘问道:“干什么的?拿证件出来看。”

“我们是安源的采购员。“毛泽东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证明信回答说。

疤脸团丁拿着那张证明信站到门边的亮处左看右看,企图看出点什么破绽来。

“采购什么?到哪里去?”一个高个子团丁恶狠狠地问。

“到万载去买夏布,到铜鼓去买茶油。”毛泽东平静地说。

只有那个矮个子团丁一声不吭,脸相也没有那几个团丁凶狠。

团丁们带着怀疑的眼光盘问了一阵,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便递还证明信,走出去了。

三人刚松了一口气,又返回来两个团丁,说:“我们小队长说了,叫你们三人到团防局走一趟。”

屋子里立即死一般沉寂,似乎能听得见三个人的怦怦心跳。

这时潘心源站起来,对那个团丁说:“刚才,你们不是看过证明信了,盘杳了吗?怎么让我们去团防局?我要去赶路,要做生意,你耽误了我们张老板的生意,恐怕你们担待不起吧!”

易子义附和着说:“就是,我们都约好了,到万载去运夏布,还要去铜鼓运茶油,老总你就行个好嘛!”

潘心源和易子义深知,团防局是绝对不能去的。如果团丁要霸蛮,那就只能拼一个鱼死网破。便都不肯去,一边软磨硬泡,一边想法子逃跑。

可是这次团丁们来势汹汹,而且人多势众,这样磨下去希望越来越渺茫。

毛泽东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硬顶,示意他们还是走一趟,到时再想办法。便轻轻地一摆手,说;“你们怎么和老总们顶撞,既然老总一定要我们去,去一下又有何妨。老总不至于为难我们做生意的嘛!”

但出去之后发现情况很不妙,带领团丁的头目,那一双眼睛就像鹰一样盯着他们三人。显然认定他们的身份有问题,要押到团防局去审问。这伙团丁一共有四五十人,一个个端着梭镖,押着一些讨饭的、走亲戚的、做小生意的,在那里耀武扬威地呵斥这个呵斥那个。

押着毛泽东、潘心源和易子义的有五个团丁,其中有那个矮个子。

如果去了团防局,肯定就糟了。这些反动民团杀人已经杀红了眼,对抓到的人根本不认真审问,发现可疑者就杀。他们杀人也很随意,有时砍头,有时枪杀。毛泽东一行已经属于可疑之列,真的进了团防局,是很难有活路的。

当然,如果这个团防局知道他们抓住的是什么人,就不会简单地将毛泽东一杀了之。因为在国民党政府“清共”时宣布全国通缉的“要犯”中,毛泽东的名字在陈独秀、鲍罗廷等人之后,处于第11位,是很靠前的,有很大的悬赏额。如果送上去,无疑可以得大赏、请大功。当然,送到省里去,对毛泽东个人来说,结果自然会同样糟糕。这三个人一边被押着往前走,一边各自在心里盘算,到了关键时刻,总不能就像一只推上屠场的羊,听凭他们宰割。

不过此刻在这伙团丁的头目看来,他们抓到的不过是一些一般的“###”嫌疑分子,是来这里煽动暴动的。当时湖南省当局已经规定,对于“煽动暴动者”应“格杀勿论”,而且宁可枉杀也不可漏掉,所以一旦被送到团防局,不需要经过审问就会被枪毙或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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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张家坊脱险(9)

七、

由于同行的犯人很多,排了一长队,毛泽东在行列中同其他的犯人一同向前走。越是接近团防局,毛泽东越是忧心如焚。每往前走一步,心中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往后拉扯一下,说不出是一种疼痛还是一种酸麻。自从立志为中国寻求一条解放之路以来,他便把整个身心全部献给了这个伟大的事业,早已把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而此刻,他担忧的不是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是铜鼓和修水那边还有许多工作要做,那里有秋收起义第三团,还有一团,而且是这次起义的主力。眼看起义就要爆发,而自己却被敌人逮捕,若不设法脱身,自己生命事小,耽误了起义可就糟了!为了革命事业的成功,自然不能“壮志未酬身先死”。于是,毛泽东一边与团丁应酬,一边放慢脚步,一跛一跛地往前走,一边思虑脱身之计。

这时,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临。押解他们的团丁怕被雨淋着,催促着“犯人”赶快走。

“快点走快点走,再不加快,老子可要用枪托打了!有哪个不听的老子就这么一枪!”那个满脸横r的团丁,掏出枪来,“啪”地拉开了枪栓。

“犯人们”果然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有一个瘦个子老头,扑地一声跌倒,一个团丁赶上去,踢了他一脚,大声呵斥:“死起来,实在起不来就叫你早点吃一粒花生米!”

那个瘦老头赶忙爬起,喏喏连声地哭着说:“老总别,别,我这不是就起来了,我,我能走,能走……”说着就爬起来,进了队伍。

行走的队伍出现了一会儿混乱,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押解他们三个人的那五个团丁,前后左右紧紧地跟着,寸步不离。毛泽东走到易子义身边,眼睛望着别处,轻轻地问:“有钱吗?”

易子义会意,但他们的盘缠都放在潘心源身上,所以易子义又走近潘心源身边,以同样的方式轻轻地说:“他要钱。”

“现在不好拿。”潘心源小声地回答说。

毛泽东听到易子义的回话后说:“不好拿就算了。”

那个瘦高个团丁喝道:“嘀咕么子,老实地走!”

毛泽东装着脚痛得厉害,事实上他的脚确实疼得很,一拐一拐地走得越来越慢。潘心源和易子义见状,有意加快步伐,使一行人拉成两节。

只剩下那个矮个子团丁押着毛泽东。

毛泽东用闲谈的口气,问他的姓名、家里有什么人,一年挣多少钱,生活过得好不好等。

矮个子团丁发起牢s来,说;“我们当这差的,哪能比得上你们生意人。我们的脑壳成天捏在手里,喊掉就掉。一年到头就只顾了填肚子,有时还饥一顿饱一顿的。家里穷,还有生病的娘老子,也是没得法子才来当这个差……”

毛泽东顺着团丁的话说:“是呀,干你们这一行也不容易。有时还要被强迫杀人放火什么的,像你大哥这样的人,不像一个恶人哪!”随之又小声地说:“我身上没带得好多钱,不过我可以送些钱给你拿去买茶吃。”

“钱在哪里?”矮个子团丁前后左右看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毛泽东装做弯腰系鞋带,将身子往下一蹲,迅速地将一把银洋掏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递到了矮个团丁的手里。这些钱,是杨开慧临走时交与他的,没想在这危难之时,派上了用场。

矮个团丁接过那一把大洋,装进袋子,用手在袋里数数,整整有十块,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心想得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高个子生意人长得面善,能放他走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是他说:“大哥你不像一个犯人,我不会向你开枪,我开枪也会朝天上打……”

对于这些当差只是为了混饭吃的人来说,他们头脑中根本没有什么政治不政治,枪毙什么“###分子”对自己并无什么好处,要了钱,自己得了好处,自然可以做人情。

团丁的话其实是暗示毛泽东,他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

第六章张家坊脱险(10)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毛泽东正要转身,走在前面不远的另一个团丁,正是那个小头目,发现毛泽东要转身,赶紧跑过来说:“别走!”

矮个子团丁立即凑拢过去,显然是在为毛泽东等人说情,“队长,根据我了解,这三个人真的是生意人,不像是嫌疑犯,我看放他们走算了吧。您看那个高个子,一双脚肿得煨红薯一样,可怜兮兮的……”

黑脸小队长却顽固地摇头。当时担任民团队长的人,不是家中有点钱就是土豪的走狗,在农###动中这些人受过打击,对共产党有仇恨,给点钱贿赂并不容易奏效。更何况,他对毛泽东三个来历不明的人已经产生了怀疑,凭着一个下属说情,也是不能凑效的。

好不容易得到一次逃跑的机会,难道能这样被那个可恶的小队长毁了?黑脸小队长看到毛泽东一双脚真的有些走不动,心想你就是想跑也跑不动呢,便又跑到前面去押解潘心源和易子义他们。

这时,那个已经受贿的团丁也故意加紧步伐往前走,让毛泽东一个人走在最后。这时候已来到一个小村口,左边是梯田,长满金黄的稻谷;右边是一条小水沟,水沟过去是几栋草屋,屋后是一蓬竹林,竹林后面是茶山。这里距离民团总部大约不到200米的距离,这里好像是一道鬼门关,走过去可就进了鬼门关,只有死路一条……

在此紧要关头,毛泽东一转身,纵身一跳,跨过水沟,迅速地闪到草屋后面了。

前面的团丁不时回过头来张望。他们忽然发现毛泽东跑了,高声地叫着“跑了,跑了!……”有三个团丁还端起梭镖追过来!

八、

潘心源几个箭步冲到团丁面前,拦住团丁们的去路,大声喝道:“你们到底搞什么鬼名堂,青天白日竟敢到处抓人!我要去团防总局那里告你们的状!”

团丁们被潘心源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呆了。立即又醒悟过来,端起梭镖往这边硬闯。

与此同时,易子义一个纵身,急忙向毛泽东逃跑的相反方向奔跑!

顿时,团丁们大乱,许多团丁向易子义逃跑的方向追去。

潘心源大声地喊:“张老板,等等我!……”他也朝毛泽东逃跑的另一个方向奔跑。

又一些团丁去追赶潘心源。

远处的山沟里传来几声枪响……

——这位当年的浏阳县委书记,还有安源工人俱乐部主任,在危急关头救护毛泽东这一功,是应该永远记在中国革命史册上的。

——由于一时的混乱,团丁们定过神后已找不到毛泽东的踪影。

黑脸队长气急败坏地说:“这个么子张老板,说不定就是一条大鱼。他个子高大,两只脚有伤,莫非他是土行孙,能日行千里土里钻不成?给我搜,捉到了他重重有赏!”

原来,毛泽东利用一个拐弯处跳进路边一个水沟里,借着沟边茅草、灌木的掩护,将整个身子都仰躺在水沟里。水面上只余下一张脸,那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目光,望着水面外的世界。蓝天高远,有白云从天空飘过。在云端上方,还有一群鸟在飞翔,那是大雁吧,或许是燕子……

沟对岸的一根枯树枝上,有一只红色的长尾鸟,正落在那里梳理着羽毛,毛泽东认得这种鸟,土名叫凤凰鸟,学名叫绶带鸟。它偏过头来,瞪着一双亮晃晃的眼睛望着隐蔽在水沟里的毛泽东。它的眼睛那么黑亮,那么温和,一点儿也不感到吃惊的样子。

天空有一只鹞子在盘旋,它似乎视而不见。眼看那只鹞子朝凤凰鸟俯冲下来。毛泽东有些着急,小鸟儿,还不快些逃命吗?那小鸟好像头顶长了眼睛,不急不慌地往下一扑,便飞入灌木丛中。鹞子扑了一个空,尖叫一声朝远处山头飞走了。毛泽东暗暗为这只鸟儿庆幸……

团丁追到沟边,左右搜索了一阵,有两次都走到了毛泽东身边,但始终没有发觉他,只好端着梭镖离开了。

团丁走后,毛泽东看看四下无声无息,便从水沟里爬起,借着树木的掩蔽,赶快躲到一处高地,那里周围长满了很高的茅草,一来便于隐藏,二来可以听到远处的动静。他全身湿漉漉的,两只脚像刀扎一样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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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张家坊脱险(11)

他知道这时不能现身,到处是搜寻他的团丁们的眼睛。

太阳快要下山了。树林里的鸟雀们欢快地鸣叫着,好像在呼朋引伴地要归巢了。——那只死里逃生的凤凰鸟也该归巢了吧?

他就这样躲藏着,身上的水全被热气蒸干。腹部咕咕地叫起来,这才感到饿得发慌。从清早到下午,他粒米未进。他想重新走近水沟边捧几口水喝,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坚韧地忍受着干渴。

一种旷古的孤独悄悄袭击着毛泽东。

他摸了摸身上,袋子里居然还有七块银元!开慧临走时给了他二十块大洋。他拿出三块给了三个孩子买糖吃,刚才一把就抓了十块给了那个矮个子团丁。要不是身上带着这些钱,矮个子团丁有意放他一条生路,今天的结果会是怎么样,他不敢想象。

开慧,你在家里带着三个孩子,还要照顾老人,还要参加党的地下斗争。你要好生保重,注意安全啊,你肩上的担子可真的不轻。

毛泽东仿佛进入一种迷离的状态。

爱晚亭、橘子洲、一师校园、板仓,香山、紫禁城、护城河……开慧的温柔美丽的倩影,三个孩子的天真微笑,此刻,都在他的眼前浮现。

父亲严厉的目光,母亲深夜为他纺织的身影,两个弟弟默默地劳作的脊背,在他的眼前掠过着……

无数触目惊心的情景在他的眼前掠过着……

耳边又传来两声枪响。

毛泽东心中不由一惊,或许又有几名无辜者死于敌人枪下。为了掩护我毛泽东,潘心源和易子义挺身而出,他们脱离了危险吗?当时山沟里的枪响意味着什么?莫非他们牺牲了?毛泽东的眼里涌出了泪水。

太阳好像被人用绳子牵住,老半天都不往下沉。他知道他只能等到天黑才能设法逃离团防局设下的罗网……

果然,太阳快要落山时,又一次搜山开始了,团丁们又返回来寻找毛泽东,还强迫一些农民帮助他们搜寻。有好几次他们走得很近,甚至有一两次毛泽东几乎可以用手触摸到他们。

只听一个团丁说:“仔细搜,就像梳辫子一样搜,一只兔子都躲不住,一个大活人能逃跑?要是搜不到,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一个也不准回家!”

有一双脚正朝毛泽东走过来,最后那只脚向前一迈,就差不到两寸就踏住了他的腿,再向前迈……这时毛泽东从心里已放弃了任何希望,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将眼睛闭上。认为自己一定会被再次抓住。

树林里忽然飞出一大群鸟,在天空鸣叫着,在头顶盘旋着……眼看那一双脚向前迈出,一定会踩到他的腿上,忽然改变了方向,朝另一个方向迈过去了。

幸运的是,寻找的人什么也没有发现。天近黄昏时,他们放弃了搜寻。

但毛泽东此刻还没有完全脱险,刚才在夺路奔跑时,鞋子也跑掉了,脚擦伤得厉害。毛泽东光着脚走下了山坡,准备翻山越岭,连夜赶路。

当他又走上一个高岭时,开始为怎么走发愁了。因他从没到过铜鼓,不识路径。正在为难,忽见从山上走下来一个挑干柴的人。

九、

毛泽东上前主动与他打招呼:“喂,老乡,下面好像在打仗呀?”

“打么子仗?”打柴人答道。

挑柴的汉子个头矮小,又黑又瘦,用竹尖担挑着两大捆干树枝,正往山下走。毛泽东一边搭讪,一边跟上他。

就这样,他俩一边走,一边谈,当谈到农民协会时,毛泽东问:“你们这里办过农民协会吗?”

“办了,可热闹哩,可是现在解散了。”黑汉子回答。

“你说农民协会好吗?”毛泽东紧接着问道。

“好是好,只是不该打菩萨。要是光打那些土豪劣绅,我也是举双手赞成的。打得好咧,他们太恶了,不打倒他们,老百姓没得活路咧!”

“老乡你说得不错,告诉你,我就是农民协会的委员长。我在农民协会里就是反对打菩萨的。专打土豪劣绅,专给农民减租减息,还要分土地给农民兄弟耕种。今天下面捉人,就是捉我。老乡,请你帮我一把吧!”

第六章张家坊脱险(12)

“怎么个帮法?”打柴人反问道,似乎有些害怕又一时不好拒绝。

毛泽东从口袋里掏出钱,说:“这是几块钱,请你给我买一双草鞋,买一点饭吃。其余的,你留着买碗茶喝。”

“可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就去帮你买来。”说完,接过钱,挑着柴匆匆往山下走去。打柴人下山后,没有回家,在黄泥坳张品连的店里买了饭和草鞋,又匆匆赶回送来。

这时,天已渐渐黑了下来。毛泽东一边吃饭,一边打听打柴人的姓名。

打柴人借毛泽东吃饭之机,帮他穿着草鞋绳。他怎么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只是讲:“这没有什么,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你只晓得我是浏阳人就行了,不要问我的姓名哪!”也许,这个打柴人是被白色恐怖所威慑,怕到时无辜受连累,全家人被杀头。也许是出于善良的本性,做这点好事不值得留名。但无论怎样,毛泽东遇上一个好心的农民,这是一种造化和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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