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2/2)

陈盛龙的妻子一见丈夫被抓,便扑到他的身上,对孙发颂喊到:“凭什么抓人?”

孙发颂一把将她推倒,狞笑道:“弟弟欠下债,要由哥哥还。告诉你,19日要是还看不到陈盛南,陈盛龙就要当替死鬼了。”

19日这天,敌人仍未抓到陈盛南,便决定将陈盛龙处斩。

监狱外,团丁正在磨刀,监狱内,陈盛龙的妻子悲痛欲绝地给丈夫送上“饯行酒”。

就在这时,文家市四周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工农革命军一、三团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文家市。

一团突击队如两支离弦之箭,分别s向里仁中学附近的高升岭,还有一座小小山冈文华山。团防局的排哨和守敌还没回过神来,就在强大的攻势下溃散而去……

一听到枪响,团总孙发颂吓得连马都顾不得骑,就慌忙逃走,几十个团丁也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

三团由张子清率领的先头部队在击溃挨户团后,迅速打进文家市。

三、

国民党正规军不断增兵平江和浏阳,达浒官渡的军队一齐扑向东门,企图以数倍兵力和精良装备,将攻入东门的工农革命军全歼,结果打错了算盘。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工农革命军却撤退到这个偏僻山镇文家市会合,他们却从未想到要在这里增兵。

随即,张子清又率领部队打进团防局,砸开了监牢,将关在狱中的革命同志和受难的群众解救了出来,陈盛龙也因此得救了。

当天下午,张子清带领部队和群众,冲进当地大土豪彭伯堂的庄院,将彭伯堂抓住,并在现场召开了近千人的控诉大会。

会后,工农革命军组织群众打开土豪的仓库,把粮、盐、油等物分给贫苦农民,革命军官兵还亲自把东西送到一些无儿无女的贫苦老人家中。

9月19日傍晚之前,主力一团、三团和二团剩余的那些人员,都先后到达文家市。

部队驻扎下来以后,立即派出政工人员和宣传队,分别到街头、农村进行广泛的革命宣传。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街头巷尾的墙壁上、柱子上到处都出现了“暴动打倒国民党政府!”、“暴动没收土豪劣绅的财产!”、“暴动组织革命委员会!”等革命标语。

“咱们的队伍打来了!……”一些群众奔走相告。

文家市到处响起爆竹声,专事做爆竹的几家厂子的工人,将大捆大捆的爆竹点燃,欢迎工农革命军的到来。当地党组织带领群众队伍,给部队送来了粮食、猪r和蔬菜,岩前的秘密农会,组织了农民自卫军支援队,一个名叫蔺南璋的伤科神医,听说工农革命军许多战士受了伤,立即带着他的徒弟们,上山赶采草药,将药柜里的伤科沫药全数拿来,为战士们疗伤,忙得浑身是汗。在文家市附近的专事制作茴饼的作坊,将成箱成箱的茴饼送往部队……

毛泽东浮想联翩,他对何长工说:“十年前,我就吃过这种茴饼,没想到,十年后,又吃上了文家市的茴饼,这种饼,可不容易吃上啊!……”

不过,由于这里的老百姓参加农###动后受过残酷镇压,不知道工农革命军能不能站住脚,也有不少农民害怕部队一走,土豪和挨户团再来报复,许多人白天都不敢接近那些起义官兵。只有到了晚上,才有一些人悄悄地找来,与革命军官兵们谈这谈那,他们关心的恰恰也是革命还有没有希望……

入夜后,疲劳过度的战士们都已进入梦乡,而地处文家市街后的里仁学校里,却灯火长明。

这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金黄的月亮已经爬上树梢,草丛里蟋蟀叫个不停,夜幕中,萤火虫一闪一闪地在瓜棚和草丛之间穿行。透过里面的灯光,空明月色之中,可见里仁学校门前,工农革命军的大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大门旁,两名士兵持抢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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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会师文家市(5)

此刻,工农革命军第一师的师部就设在这所学校里,中国共产党湖南省委前敌委员会会议,正在这间教室里进行。

人们当时都不会想到,一场决定着中国革命命运的会议正在这所学校里召开。

会议由前委书记毛泽东主持。卢德铭、余洒度、苏先骏等前委委员和师团的主要负责人都参加了这次会议,何长工等作为工作人员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会议一开始,众人便对当前的革命形势和任务进行了认真的讨论,对湘赣边秋收起义后近10天来路线、军事等工作进行了总结。

前敌委员会的委员们都是从成绩、失误两方面看待了暴动后的斗争,没有一味歌颂,也没有否定一切。

大家认为,湘赣边秋收起义有力地打击了国民党新军阀和土豪劣绅的嚣张气焰,发动起广大农民进行斗争,在湘赣边界的广大农村播下了革命的火种,造成了土地革命的声势。虽然打了一些败仗,牺牲了不少同志,但这主要是形势不利造成的;同时,工农革命军刚刚创建,缺乏战斗经验,一些指挥员打了胜仗就骄傲自满,丧失了革命的警惕性,打了败仗就惊慌失措,指挥不力,也给了敌人以可趁之机。

随后,会议围绕“全军进军的方向”这一中心议题进行了讨论。

四、

在昏暗的灯光下,前委委员们围绕着部队到底是“进”还是“退”的问题,各抒己见,并且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部队在文家市汇合,紧接着便面临一个重大问题,即下一步,部队该往哪里去?是继续执行夺取长沙的命令,去攻打大城市呢,还是后退,向湘南进军?

当时与会者自然不会想到,这一问题将关系到中国革命究竟走什么样的道路的问题,不过却明白,这直接关系到目前部队的生死存亡。

身为师长的余洒度,情绪激动地侃侃而谈,此时仍是力主进攻。他慷慨激昂地说道:

“暴动以来,部队伤亡很大,但我们还有力量,还有一千五百余人。还没有输到不剩一兵一卒嘛!我看还要打,还要进攻。中央、省委不是要我们拿下长沙吗?一次不成,再打!不打长沙就没有出路!前委应该再组织力量,打下浏阳,再直捣长沙!”

副师长余贲民有些犹豫,态度也不很明确。不过从他的倾向看,还是主张继续在当地打下去,不大赞成退却。

三团团长苏先骏这时显得神情沮丧,他虽然在浏阳东门失利后提出要继续打长沙,可是此时见到一团、二团的情况,好像没有了主意,只是表示说:

“现在部队很乱,士气低落,军威不振。打也打不赢,退也退不成,实在难办……”此时在苏先骏的心中,涌出一股悲观丧气的情绪。

军事总指挥卢德铭,早已成竹在胸,他不急于反驳余洒度,只是明确表示:“我们先听听前委书记毛泽东的意见。”

毛泽东按照先听众人的意见再表态的习惯,待大家说完后就明确表示:

“我不赞成再打长沙。难道我们非要等到输尽一兵一卒时才肯罢手?”

余洒度这时又提出,“不打长沙,至少也要先打浏阳!”

毛泽东当即摆出不利情况说:“打狗还要靠面墙,现在,张国威的两个团正在浏阳屯兵守城,还有两个团驻守长寿街,而我们就剩这点血本,难道还要j蛋往石头上碰?现在客观情况变了,我们的计划也要跟着变,不变就要吃亏。我们现在最需要养精蓄锐,保存实力,留下这点革命的种子,以图东山再起!”

听到毛泽东态度如此坚决,一些前委委员也有点感到费解,不正是这位前委书记在起义前传达的方针,要夺取长沙吗?如今怎么带头变了?

其实,这正体现了毛泽东尊重实际的优点。从9月9日到19日这不过10天的光景,毛泽东的头脑便转过了几道弯。

早在“马日事变”后,毛泽东便提出过“上山”的意见,显然是不主张以弱小的力量去进攻大城市。但是当时国际代表罗明纳兹和中共相关领导人却提出“中国客观上早已到了俄国1917年的时候了”,加上听到一些人激昂的表态,他一度也认为自己原来的想法不对,于是在8月20日致中央的信中不仅提出要夺取湖南全省,还要“迅速的取得全国的胜利”。

第十一章会师文家市(6)

人的认识不可能始终都是正确的,然而深入实际的人最容易迅速察觉并纠正自己的误差,使主观与客观统一。

毛泽东是个理想主义者,但他更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秋收起义虽犹如一声惊雷炸响,但又像一声惊雷轰鸣而去。失败的事实是极其严酷的。三个团刚刚举事就遭挫败,说明了原先对形势的估计过于乐观。眼下,不要说取得全国胜利,也不要说夺取长沙,就连醴陵、浏阳这样的县城都攻不下。而且自己的队伍正面临危机,当务之急不是攻城略地,而是如何保存这支队伍。

考虑到以上情况,毛泽东于是在前几天的东门失利后,就提出要停止打长沙,要求部队南撤,避开眼前的强敌。至于撤到哪里,当时还无法确定,不过要向罗霄山脉方向走,总之是要“上山”找有利的地方。

为了使前委们达成共识,不致于在这关键时刻引起矛盾,在这次会议上,毛泽东语重心长,娓娓道来。说了很多很多……

但是,毛泽东“把目光从城市转向乡村的偏远山区”这一见解,顿时使前委委员们感到意外,也感到新鲜。有的人表示不可理解,有的则表示赞同。

五、

好在,卢德铭总指挥和一团党代表宛希先,立即表示支持毛泽东关于撤退的意见。

余洒度对毛泽东的这一建议却仍然持反对态度,不过他却拿不出什么理由,反反复复讲的还是什么“攻打长沙是省委决定了的。我们现在全军会师了,应该立即反攻浏阳,再直取长沙。”

卢德铭说:“金坪之战的实例,已经说明了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不能攻打城市的道理。我们的一些领导同志,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更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意气用事,否则,就会连现在这点兵力都会丧失光。”

余洒度显然根本听不进毛泽东和卢德铭两个人的意见和劝告。他仍坚持说道:“金坪之战并非失败,败在不反攻,这是军事上的大忌。我们现在也同样是这样,不反攻浏阳直取长沙,这更证明我们的失败是彻底的失败,而退到农村去躲起来,是典型的逃跑主义!”

毛泽东则继续说,“我们在湘赣边界举行了秋收起义,就等于在中国的大地上播下了革命的火种。星星之火虽小,乃可燃烧万顷之田。我们这革命的火种,一定能够将旧社会烧个稀巴烂。但是,目前中国的中心城市敌强我弱;广大农村,敌弱我强。如果死抱昨天的决定不放,不承认革命形势处于低潮,不承认暂时敌大我小、敌强我弱的客观事实,不了解官兵的反战情绪,主张拿这点武装到大城市去与敌人硬拼,盲目搞中心城市的武装暴动,势必要葬送我们这支秋收起义部队,势必导致我们这次湘赣边界秋收暴动的彻底失败。”

一听到毛泽东主张到农村去,余洒度、苏先骏等人马上又表示反对。在他们看来,即使不打长沙,也不能到山里去。此时,有人又拿出了一条理由,提出:

“过去我们在湖南从事农###动有那么大的声势,好几百万农会会员。不能只看到我们革命军的人少,只要一打过去,就会有农民暴动响应。”

这一意见,一时倒是燃起了不少人的希望。

“过去总讲群众运动的力量如何伟大,农民革命性如何强,到了这个关键时候,不正好可以用他们吗?”

毛泽东最了解农###动的情况,就在这年的四月,他还写过一篇引起世界注目的文章《湖南农###动考察报告》,所以马上用形象的比喻同大家说:“农###动好比一把雨伞,打开很大,收起很小。过去能把它打开,靠的是伞骨,也就是农会骨干。‘马日事变’以后,农会骨干被杀的被杀,逃走的逃走,没有剩下多少,怎么能把农民发动起来呢?”

许多到会者联想到前几天所到之处,看到的是一派冷冷清清的景象,并没有预想的那种群众热烈响应的热潮,马上又感到毛泽东所说的有理。空喊群众运动的人,这时也找不到买际的例子来反驳这番话。

第十一章会师文家市(7)

不过争到最后,有人又主张:“我们还是向南走,到广东去,追赶叶挺、贺龙的部队吧。”

当时,叶挺、贺龙的部队是共产党领导的实力最大的军队,也是许多人心目中的希望所在,所以这番话引起了多数人的共鸣。

而毛泽东对这一意见是不以为然的。

早在秋收暴动前,他就反对把湖南的军队调到广东,认为湖南民众的条件比广东好。眼下,叶、贺部队的胜败不详,甚至到了哪里都不知道。怎么能去追呢?不过鉴于多数人的愿望,毛泽东没有激烈反驳这一意见,还是耐心讲解就地上山的意义,并解释说:

“中国的革命,实质上是农民的革命。我们工农革命军深入广大农村,发动群众,深入进行土地革命,号召组织广大农民群众起来完成他们的历史使命,乃是乡村的民主势力起来推翻乡村的封建势力,推翻这个封建势力乃是国民革命的真正目的,这又有什么不好!”

毛泽东又用形象的比喻说:“打个比方说,参天大树之所以枝繁叶茂,就是因为它的根扎土很深;水上浮草之所以随风飘动,就是因为它的根基没有扎进土中。敌人在农村控制的力量薄弱,就有利于我们去找个落脚点,深深扎下根来,发展壮大我们的队伍。”显然,毛泽东有理有据,口才又好。余洒度虽然在黄埔军校就当过宣传科长,苏先骏也在河南省委工作过,也都能说会道,可是这一次,面对高瞻远瞩的毛泽东,他们却显得理屈词穷。

毛泽东见多数人已被自己说服,便又进一步说道:“在历史上,‘山大王’是很少被消灭掉的,我们要到崇山峻岭之中去当‘山大王’!”

“什么?要去当‘山大王’?革命革到山上做大王去了,这叫什么革命?”当时又有人嘟囔着。

毛泽东掷地有声地解说道:“我们这个山大王是特殊的山大王,是共产党领导的有主义、有政策、有建树的山大王,是武装割据的‘山大王’,是红色的‘山大王’;而不是过去的‘山大王’。”

“那我们到哪里去当这个‘山大王’呢?”余洒度不无嘲讽地问道。

“就在这里。”毛泽东胸有成竹,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说道。

众人立即凑过身去,只见毛泽东指的是萍乡以南的罗霄山脉一段。

毛泽东进一步解释说:“我们就是要在这里扎下根来。这个像眉毛一样的地方,是罗霄山脉的中段,最适宜我们落脚。”

余洒度等人此时虽不再坚持打长沙,仍表示南下可以,却要去追赶叶、贺部队。

争吵了大半夜,卢德铭眼见得再争下去也不可能达到统一,便主张举手表决一下。

大家一致同意举手表决。

六、

这时,毛泽东以前委书记的身份,提出向萍乡撤退再向湘南转移的决议议案。

毛泽东话音未落,卢德铭带头举起手来。

卢德铭目光如炬,将胳膊高高地举起,表示坚决支持毛泽东。

由于卢德铭是秋收起义部队的总指挥,在部队中深孚众望,他的意见是举足轻重的。

他听了毛泽东的一番话后,认为毛泽东的话在理,所以在这个历史的关键时刻投了赞成票。他的这一票,可以说对决定部队的方向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众人一见总指挥卢德铭已经率先举手了,又觉得毛泽东的话句句在理,便大都举起了手,表示赞同和支持毛泽东的正确主张。

卢德铭亲自点了一下人数,便道:“赞成的同志还是占了绝大多数。那么,我们就请毛泽东同志宣布决定吧!”

毛泽东站起来,最后宣布道:“现在前敌委员会已经作出决议:为保存实力,部队明天向湘南方向前进。”

散会以后夜已深了,毛泽东由师部副官杨立三陪着,穿过长廊,绕过香气浓郁的桂花树,到各个房间里看望了已经熟睡的战士们,随后回到分给他住的新斋第二间房子。

回到房间,毛泽东脱下鞋子准备洗脚时,旁边的杨立三看见毛泽东的脚趾溃烂了,便急忙询问。这时候才知道,那是从安源到铜鼓的路上爬山扎烂的,也就是在那次被捕脱险时留下的伤。这些天毛泽东为了振作士气,跟着部队行走,竟一直忍着伤痛不说。

第十一章会师文家市(8)

杨立三此时对毛泽东敬佩不已,连忙表示说:

“毛委员,我早就知道你了。我在《战士》刊物上看到过你写的《湖南农###动考察报告》。你那篇文章,对我们在湖南搞农###动的同志来说,是很大的鼓励。有些人总说我们‘过火’,当时真让我怄气得要命。”

接着,他又赶忙去寻找药品,俨然是个好管家。

——这个杨立三,后来在红一方面军当了后勤部长,很勤奋。长征过草地时,因缺少担架员,他自己亲自抬患病的周恩来。一直到解放初期,他还在总后勤部当部长,因病在苏联逝世。当棺木用飞机运回国内的时候,周恩来到机场迎接并亲自抬棺,以示对杨立三的缅怀。毛泽东得知杨立三去世的消息,也非常难过……

这时,杨立三从何长工那里得知昨晚会议的最后决定,非常高兴。他当晚就兴奋地对几个要好的同志传播着“小道消息”。何长工本人有幸参加了这次意义重大的会议,在会议进行当中他由于不是前委委员,只能在旁边静听,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直到最后大家都表示赞同毛泽东的意见,他这才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会议结束后,余洒度、苏先骏等人随之也表示服从会议的决议,不过按他们的解释却是去追叶挺、贺龙的部队。

这时,文家市会议并未决定到哪里落脚。毛泽东在十几天前,虽然听二团团长王新亚说过井冈山这一地名,还有当地的王佐、袁文才,但毕竟不了解那里的情况。当时想往哪个方向走,实际上也是如同后来的“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去广东,毛泽东是坚决不赞同的。

所以,这个“向湘南退却”的决定,从表面看,是个折衷的意见,实际上,却是在照顾了大多数干部的心理倾向的前提下,确定的一个正确的发展方向。

这时,不仅是余洒度等人反对到农村去,起义军主力部队的下级军官也大多是黄埔学生,习惯于当正规军,从未想到过要上山。只确定要去湘南,从某种角度来看,也可以认为是去追叶、贺的部队。

基层军官和战士,毫无疑问地认为,南下就是去追赶南昌起义的队伍。

由于南下的理由能为大多数干部接受,这就决定了随后的撤退命令就能得到较好的执行。

文家市里仁中学里的争论,实际上关系到中国革命战争的方向。最后形成的决议,最关键的一点,在于承认退却。

在当时的中共中央还强调“革命高c”,要求夺取长沙并进而暴动夺取全国胜利的形势下,文家市会议却形成了实行退却的决议,体现了了不起的反潮流精神。

有了这个撤退的决心,下一步行动的目标就不再是城市而是安全偏僻的乡村。

至于退到哪里,到哪个山落脚,找哪个“山大王”交朋友,就可以在随后进行摸索。一条到农村积蓄力量以争取革命胜利的新道路,也就此迈开了具有历史意义的第一步。

文家市会师,是工农武装革命的一个新的转折,也是一个新的,是走出一条新的斗争道路的先声……

七、

文家市会议的当天,也就是9月19日,正在武汉准备向上海搬家的中共中央也召开了会议,研究秋收暴动问题。

还是在上个月召开过“八七”会议的武汉旧俄租界的那所房子里,第三国际代表罗明纳兹和中共中央瞿秋白等领导人聚在一起。

年轻气盛的国际代表罗明纳兹,此次情绪很激动,他好像喝了伏尔加烈性酒,脸色彤红,要大发雷霆的样子,连喘气都是粗重的。

因为苏联驻长沙领事馆发来的报告,经苏联驻汉口领事馆的信使,已经转到他手里。他看过报告后,猛地将桌子一拍,一只茶杯被震落在地,摔成碎片。

会议一开始,罗明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