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5(2/2)

行行出状元可不是说假的。

「两个加起来都有一百三十岁以上的人了,竟然还有这样的干劲,我也觉得好玩,自然心情就好了。」

雷庭越说,脸上的笑容就越深了。

江政佑也笑,是陪着笑,也不好说什麽。他向来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以前从来没过问雷庭所谓的「生意」究竟是什麽,现在更不可能去问。

对雷庭这个人,他很甘心成为一个不说话只听闻的接收筒。

「帮主的合作夥伴,有个女儿,个x非常强悍,跟雷行有得比。」

江政佑苦笑出来。

「小少爷不是男的吗?怎麽跟一个女生比较?」

「哈哈。」雷庭笑得很大声。声音,也是好听的。

酒喝多了,江政佑脑子不清不楚,说出这样的话来,给有心人记下来向雷小少爷告状的话,恐怕惹事。但偏偏就跟雷庭一起笑出声。

「我指的不是……不是女孩子的那种。我是说……我是说啊……晓熙也很得我的疼爱。」一瞬间,雷庭好玩的态度就顿时收敛起来。

江政佑看在眼里,正要举起酒杯的手停顿下来。

一种不是滋味的感觉,油然而生。

而且,那种不快感,像在宣纸上滴上水墨,无可控制地漫延开来。

「晓熙?」

雷庭续道:「帮主的夥伴我总是叫他茂叔,而晓熙就是茂叔的女儿。她很强势,绝对是流着茂叔的血。但最近……发现她有些地方,着实可爱……」说到後面,雷庭就盯着江政佑,赤祼祼地,好像什麽情绪快要涌出来。

江政佑猜不透男人的眼神,就误以为到奇怪的地方去了。他有种,什麽东西正在流逝的感觉。而那种感觉,虽不到糟糕透了,但也令人不怎麽好受。

为此,就忍不住狠狠地吞了口酒。

然後,将那种不快吞下肚子,埋藏起来。心里倒也不觉得悲伤,但笑容却是苦的。

「你们,听起来很亲近的样子。」

「雷行跟她,我们三个人小时候的缘份不浅,可以说是看着彼此长大的。」

「嗯。」

「我改天,再介绍你们认识。」

「嗯?」江政佑轻皱眉头,「什麽?」

雷庭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很熟练的样子,笑了笑,又重覆了一次:「我说,我改天,再介绍你们认识。」

m了m被捏後,没有痛感的脸颊。他问雷庭:「为什麽?」

而雷庭脸上的笑,很诚恳。

「因为我想让你认识我的朋友。」

朋友。

朋友。

为什麽我要认识你的朋友?

江政佑不觉得这是自己的声音。他从来不会问太多,他不认为雷庭会喜欢多嘴呱噪的人。但他确实问了。因为醉意,那问句听起来像耳朵塞了层棉花,不甚清楚。

「你醉了。」

雷庭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到别的话题上。

就这样,两个在「想乐」里谁都不敢说不的人,喝着说着吃着东西直到凌晨五点歇业时间离开这才甘心。司机很识相地将车驶进玫瑰街里,载着两个都醉了的人,尽责地回到大少爷的住处。

到达目的地时,雷庭先睁开眼睛,然後在司机的帮忙下,将已经醉翻,然後熟睡得摇不醒的江政佑弄到了房间里。

而後,司机悄然无声地退出房间,不多问不多说不多看。

江政佑一沾到床,很自然地就侧过身,卷成一团,似乎还在好梦里般地露出了微笑,眼睛是一点睁开的意思也没有。

雷庭反而轻松多了,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醉汉」,不由得放柔了眼神。接着抬起手揉揉自己的脸,边走进房间里附设的浴室。

当冰冷的水接触到脸上的皮肤时,雷庭发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不是有什麽病吧?

这是雷庭的第一个想法。然後,他很快地排除这个可能。从小到大,他的身体状况虽然不是什麽无敌铁金刚,但也绝对可以让医生赞许健康得很。

洗完澡後,他来到床边。

他明白为什麽自己心跳不已。

喝醉了,连反应都迟纯。自己的下半身激动起来了都判断不出。

「所以,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呢?」

雷庭看着仍一脸熟睡的人问道,脸部有些紧绷。

阿政的侧脸,不到相当迷人的程度,但对雷庭来说,已经足够吸引。

他轻轻地爬上床,

「想让你认识我的朋友,当然是让他们看看你。让他们看看我所挑选的男人。」

非普级(二十四)

(二十四)

雷庭躺在床上的另一侧,伸手将江政佑捞得近一些,顺便让对方原本背对着他的姿势换成面对着他。

即使是这样的动静,江政佑也没有醒。

真的是睡这麽熟吗?

雷庭苦笑着,圈住对方的腰,他能感受到自己某个地方的反应更加剧烈了。

他向来就不是正人君子。

江湖上,只道他是雷佬的儿子,颇有青出於蓝甚於蓝的气势。

父亲的手段他不是没有见过,那也绝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得到的残酷。所以,说他更胜父亲的流言,是什麽意思?

他在人前,总是一副客气有礼的模样。玫瑰街上总是传着他如何成功地收拾雷行惹出来的祸事,却没流传他怎麽对待道上对他不义的人。

他曾叫人把背叛他的兄弟的皮肤一公分一公分地撕下来,他就冷冷地看着对方痛苦嘶喊的模样,没有喊一声停止。直至那个背叛他的人j神漰溃,残破不堪地在j神病院过下半辈子。

道上的人说他仁慈,背叛他的人他都不会赐死,但他知道,地狱般地活着,不如死好。大家都说,他比雷行优秀太多了,说他为人客气讲议气……

这些好听的形容词背後,有多少黑暗的东西都没人敢大肆宣扬。

在女色上,他虽然没有风流得像弟弟雷行一样,但女人他是不缺的。

生理上的问题,永远都有人排队等着为他解决……

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能够让他得到太多的东西了。所以,生活并不需要用爱情再加以装饰。

不过,他确实是喜欢阿政。

对方的笑容,他一看,心情就能开怀许多。

想到阿政,他会不觉地傻笑。奇妙的是,这些感受都是最近才开始的。

在此之前,阿政只是一个他信任的人。

在此之後呢?

很显然地,阿政并不是为他解决生理问题那些排队的女人之一。

雷庭现在,却很想抱这个男人。

即使,他没有和男人有过真实的x经验。但外头的风声却是听过不少道上几个老大都对男童有着x趣……变态的玩法他听过不少。

阿政会很痛吧?

想到这里,就开始舍不得了。

雷庭伸手m了m江政佑的侧脸。

「算了,不欺负你。」

说到做到。雷庭那股欲望渐渐淡去了。

雷庭贴近江政佑,两人的嘴唇在极靠近的时候,雷庭打住了。

而後,又退了回来。

他确实不是什麽君子,他也不想当。不过,对着阿政,他就是想规矩一些,免得惹对方生气了。

即使,他从没有见过对方生气的样子。

江政佑醒来的时候,室内并不明亮,是那种刚刚好可以睡得很香的那种昏暗程度。但他知道,现在并非晚上。

现在的状况他也很明白。雷庭抱着他睡……这样的结果,他的反应也没有夸张,只有睁大眼睛表示自己的惊讶。接着,用不到一秒的时间确认身上的衣服都好好的,一件也没少。

他和雷庭的脸之间,大概只容得下一个拳头的宽度。

看着男人,远近的距离改变不了男人同样英俊的脸。不像有些明星,远看还可以,近看就没办法称获得相等的称赞了。

而雷庭,似乎永远能够得到赞美。

有道是,认真的女人最美。不过,後面得再一句,有礼的雷庭最帅……

肚皮抖了几下,脸都鼓起来了,却也成功忍住笑意。

他呀,文采没有什麽,强项很简单,就是忍耐力。不然也不会在这一行活这麽久,以前曾和他一起混过的甲乙丙,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他这种,否则就是胖哥那种,再来,就是像雷庭这样的人。

到现在,他都还没问雷庭,怎麽会看上他的呢?

或许,他也并不是很想知道答案。

说是上属对下属,他们没这麽简单。不是友情、不是爱情,亲情?更不可能。不知道是什麽关系的关系,这是之前他对自己与雷庭关系的注解。现在的话,这段关系,恐怕会改变吗?

雷庭翻了个身,江政佑在这时翻正过来,顺道直起身,坐在床上。

没睁眼,雷庭就问:「不睡了?」

问完,才睁开眼睛。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江政佑却觉得对方很有魅力。一转头,就控制不了地躲开了男人的眼神。

「嗯。睡很久了吧?」下意识地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下午两点半。唔,幸好今天不是周末,不然「想乐」的生意大概很早就会开始了。

「在想什麽呢?」

伸手捂嘴哈了口气,幸庆没什麽酒臭味残留後,他回过头,勉强看着雷庭的眼,道:「在想酒店的事。」

雷庭笑了笑,一下就起身下床。

「也不用太担心酒店的事,你从今天开始,就不太有时间亲自回去。」到这里,雷庭停了一下,续道:

「至少,不用管太多杂事。」

「那是我的工作呀,不做那个,要做什麽?要我清闲一点,我还真闲不下来。」

「你忘了吗?你还有很多事得跟着我学。」

雷庭的表情总有着笑意,满载着温柔。

雷庭弯身打开床头柜中的一个抽屉,抽屉的把手上雕刻着十字,相当j美。江政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称赞过,後来他在彷如废墟的住处也多了一个相同的床头柜,正是雷庭送的。

那个柜子,或许是废墟般的建筑物里最贵的东西。

雷庭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手机,江政佑记得男人的手机不是这种款型的。

随即,男人将手机递进他的手里。

江政佑困惑地看着男人,「干嘛?」

「拿着。」

江政佑又看了躺在手里的手机一眼,立刻有最近看过电视打广告的印象。

「我已经有手机了。」

「不一样。」雷庭眼里有着光,「这是我给你的专属手机。里面,只有我的号码。你遇到什麽状况,连电话簿都不用找,直接按一,就可以播通,联络到我。」

「这样……这样……我们不是很像……」

江政佑盯着手机,「情侣」两个字都还没说出口,脸就烫了起来。

雷庭表情仍是维持着笑意,问:「像什麽?」

「像……像……」

「像情侣吗?」

「啊?」江政佑仰起脖子,红着脸,露出迷惑的样子。

「很有压力吗?」雷庭垂垂眉,形成一个江政佑从没看过的可怜表情,看起来极为难以抵挡。

「我希望我那些话不会给你太大压力。」

江政佑看着雷庭的眼睛,那里面是一片无边的寂静。

「没有……只是……」

只是什麽,江政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放心,我只是想,如果你有什麽问题,任何问题,不论是工作上还是管理钱的事,或是心情不好,都能告诉我。」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谢谢你。」

江政佑心想,这麽好的人,怎麽也跟自己联想不到一块。

作家的话:

惊了一下,都过了一个多礼拜了…时间过得真快!

非普级(二十五)

(二十五)

利宇捷每天早上洗脸刷牙之前,都会先面对镜子前的自己。而每一次的面对,他都有不同的想法。

自杀曾经是其中一个。

做为一个长期都处在「生病」状态中的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但每当这样的念头兴起时,他都很快就能控制住自己别再往坏的地方想。

自怨自哀的心情只会让自己的健康更不乐观而已。

最近,他的气色很好。他也是个很清楚自己的人,他知道心情好的来源是什麽。

在他衣柜门内的木片上,贴着几张家族的泛黄照片。其中一张照片,是两个男孩并肩站在一起的模样。

左边的男孩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另一边的男孩脸上笑容大大的,牙齿特别白,彷佛看着他,也想跟着一起笑,心情就能舒服许多。

而他,在十五年後 ,已经重新遇见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孩,江政佑。

从绑架事件逃脱之後,他和对方一起住院,也选在同一天出院。

他身边知道内幕的人,就只有公司的高层主管。他被绑架,对公司的股票可是有很大的影响。所以,这件事连警方都不知道,就这样悄悄地被掩盖,被丢进马桶里冲掉,什麽也没剩下。

从出院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

这之中,雷行一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之後,立刻邀他一起出去游玩。

他拒绝掉了。雷行以为他生气自己跑去国外玩,就在他还在危险的时候,特地送了许多东西讨好他,除了以漂亮的男人和女人做为礼物以外的东西,他都收了下来,免得雷行又来烦他。

这之中,他也曾跑到「想乐」那家酒店找过江政佑几次,也约定好一起吃饭的日子。

「少爷,你的早餐跟药。」

醒来之後,利宇捷就已经坐在床上没动。

从昨夜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但还没有不舒服到需要打电话给专属医师的地步。

家仆走进来,一看到他的脸,着实吓了一跳。

「少爷,你……我帮你联络黄医师好吗?」

「我,怎麽了吗?」

「少爷,不如,不如先吃早餐吧?然後,药……」家仆轻轻放下托盘,话没说完,却着急地跑出房间了。

利宇捷连早餐看都没看一眼,他笔直地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毫无血色,黑眼圈明显,嘴巴透露着微紫。

跟昨天比起来,真是糟糕透了。

他匆匆地洗完脸刷完牙後,便走回房里,手抖着从衣柜里拿出化妆品,粉底、口红、腮红……能让他气色更好一点的东西,他都会买来用。即使,这些都是女人在用的东西。

将装饰自己气色的器具撒在床上,他跪在床边,一手拿起小镜子,一手忙碌地为自己毫无血色的脸扑上肤色的粉。

涂多了,脸都成了同一个颜色,他随即拿起沾着腮红的笔刷来回刷着自己的两颊,最後抹上祼色口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撑出一个苦笑。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打起j神。」

心脏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抽痛,他不理会。连早餐都没吃,就随口吞了药,灌了几口水。之後,就开始打理自己的服装。他的品味,连服装设计师都称赞搭配得很好,非常合适他自己的身材和气质。

他和江政佑有个约,要一起吃饭,他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太糟。

时间是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他白天上班,对方却是晚上上班,两人的时间,怎麽也搭配不起来。

中午的时间,是对方都能够空下来的唯一时候。

所以这天,他利用了特休休假,约了江政佑吃饭。

虽然是公司的上位者,但利宇捷向来都比任何人还要努力,绝不拿公事开玩笑或是仗着权力说不上班就不上班。

如果不这样对自己严格,是拼不到最高的地位的。

所有的亲戚都等着看他笑话,而他更不会称他们的心如他们的意。

但,天知道他撑得多麽辛苦?

着好装,戴上眼镜,利宇捷勉强对着全身镜笑了笑。

嗯,看起来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利宇捷。

表面功夫,修饰皮囊,他最会了。

「宇捷。」

利宇捷转过身,看见门口站着个身穿家医白袍满头灰发的男人。

「你来做什麽?」

「是阿梅让我来的。」

对於少爷的小发脾气,黄医师并没有生气,反而表情和霭地提着医箱走进卧室。

「哪里不服舒吗?」

「我没有不舒服,请你回去。」利宇捷转回身,看着镜子伸手调了调自己的领口。

「身体只有一个,禁不起玩笑话。还是例行检查一下吧。」

「我没时间,今天有重要的事。」

老医师笑了笑,并不讽刺,而是真诚关心的那种。

「以前说到身体出状况,宇捷在处理几千万的合约时都可以播出时间的。」

「今天情况不一样,我必需准时。」

「你一直都很准时呀。」

「我今天睡的比较晚,已经十点了,我跟人约十一点。」

「我听阿梅说,你今天特休,睡晚一点也是没关系的呀。我量个血压还有心跳数就好,好吗?」

已经成为自己专属医师十几年的黄老医师,总是有办法让他乖乖接受检查。

果不其然,利宇捷在连看了两次手表之後,便听话地脱掉西装外套,卷起袖子。

黄医师也不会说什麽「乖,听话」之类的,而是面带笑容给予鼓励。

从手提箱里拿出量血压的仪器,到仪器跑出资料前,黄医师都脸带笑容。直至看到数剧,黄医师的脸就垮了下来。

「你从昨晚就不舒服吗?」

「嗯。」

「怎麽没通知我?」

「黄医师,每次你出现这种表情,我都恨得要命。」

利宇捷说完之後,就站了起来,穿上外套,直直地走出卧室。

「等等……宇捷……等等……」

利宇捷在楼梯口前停下,但没有回头。

老医师在後面追着:「跟我去医院吧。」

听到这句话,利宇捷皱起眉头,想了会儿,道:「我吃完饭後会直接过去。」

「现在就走吧,宇捷。」

但这次利宇捷没有再停下来。

作家的话:

yo!总觉得应该在这一栏说些什麽,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喔!对了,最近构思着「一百万花束」的细节,虽然过很久了,不过还是想把它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