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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松本打断他。「前面那些我大概听懂了,看来你是被这个j神有问题的凶手盯上了。可是,山下他开的警车被动了手脚,这档事跟你有什麽关系?」

生田斗真迟疑了片刻才说:「他那辆车当时停在我家楼下。」

「喔,在当事人的陈述中,扣人心弦的部份总是比较晚登场。」松本润即席发挥起事务官的问案本领,「你这句话的语意相当的含糊不清,很有问题。『当时』是什麽时候?白天还是晚上?山下警部的车子又怎麽会在你家楼下?」

斗真刻意避开了润的眼睛,露出一副『说来话长』的表情。「我又没必要跟你解释那麽多!」虽然如此,他还是接著说下去。「因为收到了那件证物,搜查本部认为犯人可能会继续跟我接触,所以,山下他暂时住在我那里。」

「你让他住你家?」松本润若有所指地微笑著,「你家可只有一张加大单人床……」

「违背了你的期待真不好意思。他·睡·沙·发。」斗真严正地声明。

「嗯。」松本润点点头。「所以,山下智久是在沙发上咬你的?」

「啊?」生田斗真一头雾水。「咬我?」

「在你的脖子上,法医先生。」松本润指著自己颈线右侧示意。「不知道你们的专业鉴定用语是什麽,不过,我们一般都称呼那种痕迹叫做──『吻痕』。」

斗真立刻按住自己的左颈,「这个……是……」真是见鬼了,自己居然没注意到,这两天不晓得已经被几个人瞧见了。

「生田斗真,我不是你妈,你也不是才十五岁。如果你要告诉我那玩意儿是过敏还是蚊虫叮咬,那大可不必。」松本润双手抱x看著他,神态如同在法庭上驳倒对造律师般得意。

「反正,这不是在沙发上弄的。」嗯,山下是在阳台上咬人的,斗真想。「松本润,你还赖在这里可以吗?再过半小时,下午开庭时间都要到了。」

「啧。」松本润侧过手腕看了看表。「都怪你的证词太j采,还好我们的案子排在第三个,应该还赶得上。不过,等一下要出去还得先换证,麻烦死了。」

「换证。」生田斗真低著头,呆呆复述著。

「嗯,你们中心里的工作人员才有核发停车证吧?我们进来得拿证件换……」松本润站在门边,往公文包夹层里m索著临时停车证。

「润,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生田斗真j神奕奕地站起来,用力搂了下松本润的肩。

「别见外。就算你没这样做,我也不会随便泄漏你们两个搞上的事。」松本润伸食指挡在唇间示意完,随即开门离去。

生田斗真拿著手机,按下快速拨号键後才迟迟回过神来。「──我并没有跟他搞上!」

『……谁?你说你没有跟谁搞上?』电话另一端,山下立刻敏锐地反问。

「松本润……不是,我刚刚是在跟润说话。」斗真气鼓鼓地说。

『松本学长现在又在你那?』山下的声音冷冷的。

「刚刚走了。啊,这不是重点。」生田斗真恢复了平稳的语气,「华生,你知不知道渡边雪子的那张停车证,是什麽地方的停车证?」

☆、[山斗] 恶魔的游戏 17

17.

「h综合医院?我正好有同学在那。」

得知渡边雪子停车证的发证机构後五个小时,山下智久依约开著斗真的车来接他。

「东京警视厅今年很缺预算吗?他们怎麽没派其他车给你开?」生田名侦探(自称)打开车门坐进去,似乎对於不能搭警车出勤感到有点遗憾。

「还不都是因为你。」山下拿出那台gps,看看前面实在没地方可放,只好递给斗真。「这次他们说,没事停辆警车在你家楼下,等於摆明了跟凶手说『嘿,我们这里有警察在』,会让他心生警惕。所以只给我一辆普通的车,还没你这部好开。」

「早知道就在他们拖走那辆警车之前,先把车上那个警示灯偷出来。你们出紧急勤务前会贴在车顶然後打开对吧?我一直想做做看那个动作。」斗真比画著单手伸出车窗装上警示灯的样子。

原来生田侦探喜欢的是那玩意。山下带著笑看了他一眼,「还好,我事前已经把维金斯拿下来收好,不然,就算装上警示灯,凭你的认路能力,我们那儿都去不成,大侦探。」

「哼,这次我们要去的地点在都内!那里已经超出我的管辖范围了。」

「那上次的陈尸现场是怎麽回事?原来横滨不是在神奈川县境内?」

「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管辖范围当然是──london city。」

虽然知道斗真有同学在这家医院里工作,但山下没想到,这位同学可是副院长──他们两个人被带到贵宾室里。「两位请稍坐一下,我去通知副院长。」那位秘书说完便离开。

「哇,医生真好,当警察通常没有这麽好的待遇。我还不知道医院里有贵宾室。」山下智久端起面前那杯茶,喝了一大口。

「那当然,你们一出现通常不会有好消息。」看他如此牛饮,斗真微微皱了眉。

「那我等等就装作你的助手好了,免得被赶出去。」山下翻了翻桌上的糖果盅,从中挑出一颗巧克力。

「你本来就是我的助手──不过依我看,你等一下还是得表明身分……」话没说完,贵宾室的门打开,一个身著白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斗真,好久不见!」

山下智久坐在沙发上没动,盯著来人搂住生田斗真。看来,全天下都喊这家伙『斗真』是吧?

「长纯,你应该是我们班上第一个当上副院长的吧?」

「那还不是靠我爸是院长,我爷爷是理事长。咦,你这是在讽刺我吗。」长谷川放开手,这才看见山下。

「我是警察,代表东京警视厅的特别搜查本部来问案。」山下掏出警察手册,很快地说。

「这个……如果随便向外人透露病历资料,恐怕会违反医事法吧。」长谷川纯听完他们的来意,语带保留地答覆。

「我们不需要看病历资料,」斗真纠正他,「只是想知道,渡边雪子生前是不是来你们医院长期看诊,或者她是不是有家人在这里住院。」那张停车证并非临时停车证,而是记名的年度停车证,需要缴交年费。若非医院工作人员,就只有相关厂商和经常出入医院的人会申请。可是渡边雪子婚後一直是专职主妇。

「其实要申请搜索令再过来调阅病历也可以,」山下在一旁帮腔。「只是麻烦了点,对医院、对我们都是。要是外头候诊的病人看见这里来了一大堆警察,说不定还会以为你们出了什麽医疗疏失……」

「好了,我明白了。如果只是要查就诊纪录的话──」长谷川打断了山下的软x恐吓。

「就诊纪录就够了,谢谢。噢,顺便查一下她的亲人,包括那两个孩子。渡边太太的娘家旧姓是?」斗真看向山下。

「细井。她入籍前的本名叫细井雪子。」

「那请再帮我们查看看,是不是有姓细井的人,三年前曾经在这里住院,或是经常来看诊。」

长谷川纯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贵宾室。

「你扮黑脸的技巧挺高妙的,华生。」

「哼哼,这可是我的本行。」山下继续往糖果盅里搜寻巧克力。「不过有点奇怪呢,虽然说都是在东京都内,可是这里跟渡边家有一大段距离,如果是经常要看病的话,好像远了点。」

「医院这种场所跟超市又不一样,大家不见得会选离家最近的。也许她在这里有信任的医师,或者说,她不想让邻居知道自己需要长期就医……反正有很多种可能。而且,这边的神经科和x腔内科都满有名的。」

山下点点头。「斗真。」

「嗯?」

「没事,只是想叫一下。」

结果,长谷川纯并没有带来他们预期的资料。渡边雪子本人和家属都不曾在h综合医院里就诊。

「这太奇怪了……」生田斗真两手c在风衣口袋里,走出医院大门。秋意渐浓,晚上实在有点冷了。

「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山下回头看一眼候诊大厅的挂钟。「不如,我们直接去问渡边雪子的家属好了。搞清楚她为什麽会有这里的停车证。」

「渡边雪子的家属?」斗真快步走向自己的车门边。「你是说,渡边健治。」

「嗯。」山下点头。「不过,这一趟得要有被拒绝会见的心理准备。」

刚匿名登上杂志,声明本案受害人曾经卖春的可疑法医,和无能的东京警视厅警员啊。生田斗真想,在渡边健治眼里,这两个人绝对是世界第一的糟糕组合了。

☆、[山斗] 恶魔的游戏 18

18.

「渡边健治还住在原来那个地方吗?」斗真想起,渡边先生正是这宗杀人案的发现者,是他当天凌晨回家後打电话报警的。亲眼目睹妻女惨死的画面,对於幸存的家属来说,一定是非常痛苦而残酷的事;更何况,那样的场面是出现在他们的家里。

「当然是搬走了……继续住在那,换做谁都是折磨吧?」山下翻出案件资料,正在查渡边健治的详细住址。

「渡边先生是做什麽行业的?」

「贸易公司社长。今年才39岁,底下有四十几个员工,也算是小有成就吧。」山下把查出来的地址输入在『维金斯』上,萤幕很快绘出一条路线指示。「谁想得到会发生这种事呢?噢,不过,在我们的档案里,他一直被列为重要嫌疑人,要不是当天他的不在场证据实在很明确……」

「重要嫌疑人?!为什麽,他和雪子的感情有问题吗?」斗真惊讶地问,「就算这样,也没必要连自己的小孩都杀死吧。」

「跟他们夫妻的感情状况无关。只是因为,」山下停顿了一下,「g据经验,这种谋杀案查到最後,经常会发现凶手就是被害者的枕边人。」

「但他有不在场证明……」

「嗯,连客户和妈妈桑,一共有八个人指证他案发时正在银座的俱乐部里喝酒应酬。除非渡边健治有个不为人知的神秘双胞胎,要不然,这个不在场证明算是牢不可破了,福尔摩斯先生。」

出乎意料,渡边健治在对讲机那头听完他们的身分,还是开了门。

「两位请进……」

渡边先生的样子也跟斗真预想的刚毅形象完全不同。他身材微胖,有一张很具亲和力的脸,比起中型公司的社长,看起来更像是个饭店里的掌勺大厨。

「很抱歉,现在家里没什麽好招待的。两位喝点麦茶可以吗?」渡边健治走进餐厅里张罗饮料。

「噢,真的不用麻烦了,渡边先生。这麽晚了,我们冒昧来打扰,只是想问一件事。」斗真开口推辞。山下环顾著这个位在高层大厦里的单位住宅,看样子并不像是有新的女主人。

渡边神色黯然地走回客厅。「是关於雪子的事吗?」他在沙发上坐下来。「之前也陆续有几位警员来问过。我确实没有隐瞒什麽,是真的对她婚前的事情不是很清楚……而且我也不相信,她可能做过那种事……如果你们认识雪子的话,就会知道,她是什麽样的人。」

两人也随著渡边健治的话沉默了几秒。

「那个,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想问那件证物──关於雪子夫人那张停车证的问题。」斗真先开口。

渡边抬起方才垂下的头,看著他,「雪子的停车证?」

「嗯,这张h综合医院的停车证。」山下从公文封里拿出证物的放大照片,一共两张,是那张停车证的正反两面。

「……我记得,那天警察在玄关柜子上发现的。」渡边看著照片回想。「後来说是在上面采到有问题的指纹。」

「渡边先生,不晓得你知不知道雪子夫人为什麽会有这张停车证,她常常去这间医院吗?」斗真问。

渡边健治仍然盯著那两张照片。「不,我不知道。老实说,那天看到这张证件,我才第一次听说这家医院。」

「那,再请问,当时雪子有什麽亲友生了病,或者她有没有提过去探病什麽的?」

渡边摇了摇头。「我工作一直很忙,不太会过问她白天都做了什麽……但是,雪子她除了接送女儿、购物那些惯例的行程,如果另外去了哪里,一向会主动跟我说的。我没印象她那时候去探过谁的病……如果是在这之前的话,前一年我们倒是去探望过她生病的姑姑,可是那家医院在静冈那边。」

山下和斗真看了对方一眼。

「非常谢谢你,渡边先生。这时候来打扰真的很不好意思。如果之後有想到一些别的相关的事,请你随时跟我们连络。」山下站起来,向渡边健治鞠躬。

「不客气……真希望我还能记得什麽别的。……现在,我能为雪子她们做的,就只有这麽多了。」他将两人送到门口,逐一握手道别。那双手温暖而有力。

离开渡边家,山下智久和生田斗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说话。

「他看起来是个好人。」车子接近都县交界时,斗真忽然说。

「嗯。」

「而且他还爱著雪子。你看到了吗?电视前面还摆著全家福和结婚照。」

「嗯。」山下瞥了斗真一眼。斗真转头看著窗外。

「你们居然还怀疑过他是凶手!」

「对不起!敝人谨代表东京警视厅向您致歉,法医先生。」山下假装没注意到生田名侦探眼中的泪光,将车子开下交流道。

☆、[山斗] 恶魔的游戏 19

大家看到後半的时候,请不要揍我........(奔)

19.

回到法医家所在的公寓。在电梯里,生田斗真往身上风衣口袋里找钥匙。「奇怪,我明明记得早上是放在右边口袋里的……怎麽会在这一边……」

山下也跟著掏起自己口袋来。「嗯,我两边口袋里都有!」

「什麽啊?」斗真拿著钥匙走出电梯。

「巧克力。」山下拆开糖果纸,把那颗酒心巧克力衔进嘴里。

「喂,人家那边的糖果是给客人等待的时候吃的。」斗真打开门,无奈地看著那个偷糖果的窃贼。「你啊,像个小孩子似的……」

「那让我来做点大人才会做的事。」门在身後关上,山下含糊地说。斗真正准备开灯,却被猛地按住,推在墙边。

巧克力在吻里融化,舌间交缠著柑橘甜酒的味道,可可脂的苦涩香气随之在口腔中扩散。不管是味觉还是触感,确实都是大人风格的。

「嗯……」斗真被吻得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只能自鼻腔发出无意义的破碎音节。一只手探进风衣里,不安分地拆解起衬衫上的钮扣。感觉巧克力和酒的味道逐渐淡去,山下仍然贪恋地吸吮著他的唇面舌尖。

终於松开嘴唇的时候,灯依然没亮,斗真的脑子里好像全是嗡嗡乱响的杂音,只能辨识出一句:「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共犯了──」风衣随即落在地上,吻跟著落在他裸露的肩膀上。

这次的吻里长著小小的牙齿,顺著肩线爬上颈间,在喉结上轻轻咬著的时候,斗真的手指探进山下的发丝里。并没有收到抗拒的意思,反而使他微微僵硬了一下。

然後是第一次富含回应的长吻。

「不要在这里……」山下的手在长裤底下停住。那麽,换个地方就可以了是吗?他当然没有傻到问出口,只是立刻动手把如此低语的人拉进卧室里。

「这是什麽?」斗真被压在床上,一边逐个打开身上那人的衣扣,一边问。

「嗯,不要乱动。」山下撑起身体,把腰带上的配枪和手铐解下来放在床头,顺便把背心连著衬衫一起脱掉。

「好危险……」斗真正转头看床头柜上的警用配备,立刻被落在腰际的触感分散了注意力。湿润的吻沿著j致的腰线往下,停在裤头那枚已经打开的铜扣前。

「你这里有没有……那个……」山下贴上来,在他的耳边问。

「床头柜那个抽屉里面……」斗真想也没想地说。可一说完他就後悔了。

他看著山下探出手打开那抽屉,然後动作在视线搜寻内容物之际,完全冻住了。

没有关上抽屉,山下智久把撑在斗真旁边的那只手收了回去,坐在床沿,低著头发出无声的笑。

从背後看起来大概也像是在抽泣。可是斗真从侧面看得很清楚,他是在笑。

「那个是──」斗真想解释。

「前女友的东西是吧,相当一目了然啊。」山下站起来,用膝盖将拉开的抽屉顶回去。把枪套和手铐装回腰带上,最後捡起床畔的上衣。「难怪你对晚上的事那麽感同身受……」

斗真躺在床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是不知道能说什麽。

「我出门一下。」山下走出房门,没有打开客厅的灯,没有回头。

斗真听见大门扣上的声音。他抓起刚刚两人缠绵间被蹬到床边的被子,往上拉,直到完全盖住自己。

星期二早晨,斗真发现餐桌上留著一份和式早餐的时候很吃惊。他以为山下回去了,因为几乎整夜没睡,却没听见他开门的声音。

不过看样子现在又走了。

虽然没什麽胃口,还是吃了早餐。斗真出门时,除了平常上班的配备。还抱著一个小纸箱。

「早安,生田先生。」下了楼,管理员向斗真问好。

「早……」有点想问「那个警察先生什麽时候走的」,可又问不出口。斗真有气无力地回应。

「那是?」管理员有点疑惧地看著他手上的箱子。大概是法医抱著装有不明物体的纸箱总会让人疑虑。

「可燃x垃圾。我要拿去後面丢焚化炉……」斗真走向後门。

前女友的相片和那些无聊的卡片信物啊。他在社区焚化炉前面放下箱子,站起来轻轻踢了它一脚。果然早该处理掉的,这种东西留著就是会惹麻烦。

打开钢铸的炉门,斗真最後只看了眼箱子上层那还剩下半盒的保险套,毫不犹豫地把箱子推进去。

炉子上头标著每天焚化时间:下午四点。

下午四点啊,真希望昨天的那份尴尬也可以放进去,在那时候连同垃圾一起焚化掉。生田斗真想。

☆、[山斗] 恶魔的游戏 20

20.

接下来好几天,对生田法医来说,山下警部跟人间蒸发了没两样。

除了每天早上都有份早餐在餐桌上等著他。

刚开始只是感到压倒x的尴尬,还有点庆幸他主动避开自己;过了两天,斗真才扎扎实实地感到寂寞。其实认真算起来,自己被这个入侵者打扰的生活也没有几天,可是陡然回到往常一个人的日子,却一点也不习惯。何况,山下智久在这里还代表一份安全感。

虽然斗真知道,楼下还有两个警察在执勤。

等不到电话,生田斗真踟蹰许久,终於试著拨打手机通讯录上那个被命名为「约翰·华生」的号码。先假装要问他案件调查进度的事好了。但电话好不容易接通时,话筒里传来的却是增田贵久充满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山下前辈他现在不在位置上,请问法医先生有什麽事要我转告他吗?』

没什麽事,斗真讷讷地说。总不能请增田告诉他,自己已经把前女友留下的东西都处理掉了吧。

星期四晚上,他早早上了床,把闹钟设在四点半。这样总可以了吧,看我明早当场逮到你!斗真带著笑意入睡。

凌晨四点半,山下果然站在厨房炉子前面。斗真打开房门,看他没有回头招呼的意思,清了清喉咙,「……我把那些东西丢掉了……那天的事,很抱歉……」

「该说抱歉的是我。」山下看著手里的煎蛋用平底锅,仍然没有回头。「我忘了你是交女朋友的人。」

斗真又想不出话可接了。他慢慢走到客厅中央,「……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直男把送上门的男人当正餐之间的小点心,这种事我也不是没听说过……」山下把煎蛋卷移到盘子上,这次失败了,蛋卷软摊摊地没有应有的膨松度。

小点心?这麽富有嚼劲、高热量又难消化的东西能拿来当小点心吗?那我口味还真重。生田斗真正想反驳,就看见山下把那碟黄色的不知什麽玩意儿放到餐桌上。「饭你自己用微波炉热吧。明天星期六,早餐请自理。我马上就回去了。」

斗真趴在沙发椅背上,看著他关上大门。

一个浑身肌r的男人,谁知道比女孩子还要难哄……不对。斗真忽然想起来,刚刚忘了跟他说那句在前女友身上屡试不爽的话。

「──我喜欢你。」斗真趴在沙发边低声对著空气说。「……混帐,我想我是爱上你了。」自己获致意料之外的结论,他突然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乾了,整个人挂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山下智久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麽回事。斗真好不容易主动跟自己说话,而且是还满动听的话,结果自己语无伦次之下,回他的是什麽?小点心?

就算心里是这麽想的,也不应该这时候说出来。他轻轻用额头叩著电梯墙板,车祸的伤口已经愈合不会痛了,可是好像还有哪里痛,闷闷的。

越过打著盹的管理员柜台,走出大门,山下向值班中的两名巡查打招呼。「辛苦了。我今天晚上大概不会过来,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是。」

「喂,山下他刚刚不是还在办公室吗?」锦户亮敲敲增田贵久的桌面,「怎麽一转眼又不见了?」

增田抬起头,「这几天老是这样。你有东西要给他?」

「中岛明证件夹里的证件清单──老大他一早就要我送来的。」锦户扬一扬手里的文件。

「先放他桌上好了。大概又去健身房了吧,我看没那麽快回来……」

「去健身房,你们说山下前辈?」手越佑也正好从增田背後经过,「我刚才去送搜索申请书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他,他是去s击练习场。」

「靠,他现在这时候跑去练枪?!」锦户亮提高了音量。「进入红色警戒状态、红色警戒,各位同志。这家伙成天泡健身房还算正常,没事去s击场就太恐怖了,他心情一定很差──奇怪,前几天不是还得意得很……噢,那个翘屁屁法医这麽快就把他甩了?」到了最後一个问句,他才稍微压低声音。

「感觉不像。」增田贵久跟著压低声量,「昨天法医先生还打了两次电话来,是他不接。」

「他不接生田斗真电话?!」锦户亮搔搔头,想不通。「我看山下这次车祸的後遗症不单纯,他是脑子故障了吧?」

在顶楼的s击练习场,山下智久戴著护目镜和耳罩,手上那把德制sig-sauer p-230九厘米手枪上的准星瞄准了靶面。

前两发打得有点偏,不过後五发总算恢复正常水准,正中靶心。这成绩比早上的煎蛋卷要好看多了,他松口气。

坐下来清理枪膛时,他才发现後面有个人一直看著,是特殊犯罪搜查班的吉田系长。「系长好。」

吉田警视看看他,「准度不错。要不要考虑下次我们有狙击任务的时候来支援一下?」

「系长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们那里哪个不是s击高材生。」山下摘下护目镜,回头直视著吉田警视,「而且,长官,我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