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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逍遥任凭嘴角鲜血留滴落,喘着道:“你……你可知道伤我的后果。”

萧无羁尚未说话,邱风已将他拉住,低声道:“你疯啦,老头子问起他的伤势,咱们如何交待。”

萧无羁冷然道:“要交待?好!”

说罢从怀中摸出把匕首,猛地戳进自己小腹!

鲜血泉涌而出,邱风大惊道:“无羁,你这是做什么?”

萧无羁颤声道:“老头子问起,就说任逍遥被我揭发,气愤不过,暗中向我偷袭,你为救我出手过重,这才将他杀死。”

任逍遥勃然色变,萧无羁为名正言顺的取走他性命,竟然不惜自残肢体!

萧无羁仰天大笑,狂声道:“你后悔了吧,哈哈哈!”

言毕奋起一击,任逍遥肩头立时响起清脆的骨骼碎裂声。

龙菲芸再看不下去,肩头微抬,待要出手,任逍遥忍痛呼道:“萧无羁,你不要欺人太甚,终有一天,我妻子会为我报仇的!”

说到“终有一天”四字,他刻意加重语调,意在提醒龙菲芸小不忍则乱大谋,即使现在出手,也难救下自己,若然连她也折在此处,怕是再没机会为自己报仇。

萧无羁自小遭乃父放逐,对世间任何美好事物都有仇事心理,任逍遥小小年纪,不但身兼数门武功绝学,侍奉在侧的女子个个都是人间绝色,实在太不公平,如今听他到提到“妻子”二字,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陡地大步跨前,咬牙切齿的抓住任逍遥双手,掌中暗生潜劲,如雷疾吐,但听“喀啦啦”一串急响,任逍遥左右两臂竟给他生生拧断!

任逍遥肩头、臂膀两处伤口鲜血迸涌,衣衫尽红,脸色苍白之余,神情兀自坚毅,嘶声道:“中原有的是名医,只要我还有气在,就算四肢尽断,照样医得好好!”

这番话仍然是说给龙菲芸听。

萧无羁狂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任逍遥现出坚决的神情,断然道:“当然不敢,我若命丧于此,十万天极军必荡平赤尾屿,届时你拿什么颠覆南海派,邱风拿什么去斗恨天!”

萧无羁被他说中痛处,出拳在空中虚击一记,以渲泄心中的怒火和愤恨,怒斥道:“好……好……就算我要不了你的命,但也要让你变成个猪狗不如的废人!”

右掌五指箕张,凝聚浑身内劲,摧山破帲o愕恼屏莺菖脑谌五幸l炝楦巧稀?br />

须臾之间,任逍遥七窍鲜血激溅,全身骨骼格格乱响,七经八脉瞬间崩断!

龙菲芸骇得花容失色,手中食篮“啪”的跌落在地。

此时此刻,任逍遥挂念的仍然是她,声嘶力竭的说道:“没关系,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至少……我……我还有希望!”

萧无羁不虞有它,讥讽道:“希望!哈哈哈,就靠你身边那几个女人?”

任逍遥用尽最后气力,望向站在角落的龙菲芸,声嘶力竭的吼道:“没错,菲芸会带天极军来救我的,虽然不是现在,但将来一定……”

胸口血气一阵翻滚,眼前倏地转黑,自此不省人事。

萧无羁阴恻恻笑道:“邱叔,如今他五内俱焚,筋脉尽断,稍后再灌以哑汤,包管老头子回来什么都问不到。”

龙菲芸闭上美目,强自忍耐着不让清泪滑落玉颊,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但叫返回中原,定尽起教中兵马,荡平赤尾屿,杀光这帮的天杀的狗贼!

第七章太祖驾崩

卞京,赵光义寝宫。

叶知秋奉诏而来,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当日他被册封为附马,御赐出入金牌,禁宫重地随意行走,不受任何约束。赵光义为让他安心习练天道神功,特意将潜邸晋王府划拨给他——这是赵光义登基前的住所,环境优雅、景色宜人,各项练功设施更是齐备。

叶知秋心念家国社稷,强自压制住满腔爱火,呆在晋王府内苦修天道神功,即使有进出后宫的特许,愣是忍着不去与华玉公主见面,将全付心力放在武学修为上。半年下来他的轻功、剑术均大有进境,甚至连最不擅长的拳脚功夫也赠益不少,唯独天道神功止步住第二重云迦吐纳,无论花费多大心力亦难做寸进。

叶知秋性子执拗,向来不轻易服软,但习练天道神功并非他一个人的事,而是关乎整个大宋的江山社稷,因此在几度尝试未有突破后,他毫不犹豫的进宫面圣,请赵光义为续加指点。说来也奇,叶知秋连去数趟,赵光义就是不见,只命内侍传话让他回晋王府好生修业。

叶知秋被逼无奈,只得去向独孤宇请教,独孤宇像是和赵光义串通一气,什么都不肯告诉他,弄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叶知秋讪讪返回晋王府,独自杵在练功房郁闷了老半天。

今早内侍突然传昭,宣他进宫面圣,叶知秋到时只见昭宪皇后、太子赵恒、独孤宇、八贤王、寇准皆自在外迎候,所有人神色凝重,看到他来只略一颔首,连打个招呼的心情都欠奉。

见此情形,叶知秋心头顿时笼起一丝不祥的阴云。

“皇上口谕,宣叶知秋——”

大门开启,出来不是内侍,而是太医!

“知秋,天道神功练得怎么样啦。”

龙床上的赵光义唇无血色,满脸病容,却笑得一清如水,云淡天高,好整以暇的问道。

“圣上……知秋……知秋有负重望!”

望着赵光义失神的眼睛,憔悴的颜容,叶知秋涌起万般愧疚,悲声道。

“呵呵,哭什么。”

赵光义虎目亮起深邃莫测的电芒,捋须笑道,“短短半年功夫,能够悟出云迦吐纳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咯。”

“可……可是……”

叶知秋哽咽道,“我的进境如此之慢,何日才能练成圣道霸强,倘若三五年内大辽兴兵犯境,如何抵挡耶律长胜。”

“三五年?照你现在的进境三十年也练不成。”

赵光义淡淡道。

“什么!”

叶知秋失声惊呼,险些瘫倒在地。

“别急啊,朕不是告诉过你有速成之法的嘛。”

赵光义坐直虎躯,捋须笑道。

“速……速成之法!”

叶知秋这才想起传功当日赵光义曾经胸有成竹的向他保证,日后会指点一条捷径,包管他半年内练成龙形舞天。

“来,你过来。”

赵光义指指床头,示意叶知秋坐下。

“圣上龙床,知秋焉敢……”

叶知秋呐呐道。

“朕让你坐,你就坐。”

赵光义目光炯炯,透出坚决不移的神色,一字一顿的缓缓道,“盘膝曲足,左腿向外,右腿向内,为阳抱阴;左手大指,捏定中指,右手大指,进入左手内,捏子诀,右手在外,为阴抱阳。”

“圣上,这……这是修习九曜星变的功法,我还没……”

“照做!”

赵光义低声道。

“是!”

叶知秋不敢怠慢,依言而行,重重吁出一口气,抛开心中所有杂念。

“严守灵台,抱元归一!”

赵光义低喝一声,双掌按在叶知秋背心处,一股飘忽莫测,似实还虚,至刚至强又沛然莫可抗御的奇异真气,潮水般住进他体内,先由督脉逆上,冲破玉枕关,直通泥丸宫,再回到前面的任脉,周而复始,如环无端,真气运转不到十周天,叶知秋脑际如受雷殛,庞大无匹的元精像山洪暴发般奔腾释放,破堤缺川的充塞他们每一道经脉,更如脱的野马般在他们体内横冲直撞,使他们气血翻腾,五脏六腑像给撕裂开来般难受。

叶知秋依赵光义所嘱,任由体内真气澎湃波荡,一概不理,顺乎自然,任他千变万化,只抱中守一,专注恍惚渺冥之境。虚极静笃中,但觉体内真气愈转愈快之后,忽又转趋缓慢,由快变慢,由慢变快,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和多少时间,突然间全身剧震,赵光义输入的内劲与他原有的真气合而为一,不经引导,自行在各处经脉穴道中迅速无比的奔绕起伏,愈趋澎湃。

叶知秋缓缓睁开双眼,只觉眼前事物水乳交融的浑成一体,几乎不用提聚内息,方圆十数丈内的任何细微状况便有感于心,至乎窗外风声的细微变化,也漏不过他灵敏的听觉。

“难道……难道这就是天道神功的真正威力?”

叶知秋喃喃自语,一骨碌坐将起来,大喜道:“圣上,我终于……”

只说了一个“我”字,倏地愣立当场,身旁的赵光义赫然变了个人,原本略带苍白但光洁俊美的面庞布满了一条条纵横交叉的深深皱纹,脸颊深深地陷进去,双眼似变成两个黑洞,而一丛光亮乌黑的长髯,也都变成了白须,嘴微微在动,急促地呼吸着,憔悴不堪。

叶知秋惊得呆了,颤声道:“圣上,您……您怎么啦!”

赵光义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断断续续的说道:“朕已将……已将毕生功力悉数……悉数转注于你,你试试……试试看能否……能否运使灵冥不灭。”

叶知秋如遭雷殛,脸上血色尽去,两唇颤震地道:“所谓……所谓的捷径就是……就是……”

赵光义气喘吁吁,双目神采凝聚,脸上抹过一阵红晕,反手抓紧叶知秋昨晚,断然道:“没错,天道神功乃当时绝学,即使悟性再高、用功再勤亦难速成,除非……除非在短时间大幅增加内力,方能一蹴而就。朕的良苦苦心……你……你可明白……咳……咳……”

说到这里,咳嗽连连,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叶知秋失声道:“圣上将功力输给我,那……那您……”

赵光义双目微睁,嘴角曳出一丝苦涩凄沧的笑容,淡淡道:“朕自知阳寿将近,与其苟延残喘的多活几日,倒不如……倒不如……咳……咳……其实,朕说修习天道神功须杜绝女色,根本就是蒙你的,想太祖一生风流,御女无数,怎可能二十三岁才失去童子身呢。我不让你碰华玉,是怕你沉迷美色,荒废练功,即使得到我的毕生功力亦是徒劳,但现在朕放心了,你不但瞬间练成九曜星变,连灵冥不灭的境界也轻易达到,相信龙形舞天、寰宇神通对你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圣道霸强只有看个人造化!”

赵光义仰首望向屋梁,目中射出慈父般的关爱,柔声道:“你和华玉的事朕再不过问,但……正式成亲仍需等到三年之后。”

叶知秋热泪盈眶,哽咽道:“知秋……知秋谨遵圣上懿旨。”

赵光义举起颤抖的右手,拍拍叶知秋肩膀,以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一字一顿缓缓道:“从今天起,你就是大宋江山的保障,家国兴衰、社稷存亡系于汝身!”

言毕,拉拉床头响铃,正在寝宫外等候的诸人鱼贯而入。

走前的最前的独孤宇一看两人脸色立刻明白过来,失声道:“光义,你……你当真将毕生功力传于知秋!”

赵光义逐渐恢复血色,苦笑道:“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是随朕永埋伏黄土岂非可惜,知秋与朕师徒一场,况要付起保家卫国的重任,区区四十载功力全当是临终前朕的最后曾予吧。”

赵光义顿了顿,续道:“太祖皇帝以天下付朕,朕本当还位于八王,但八王素性闲散,不愿为君,因此朕崩天后,帝位由三子赵恒继承。”

赵恒双膝跪倒,伏拜受讫。

赵光义唤过八王,嘱咐道:“大辽亡宋之心不死,朕恐代有馋臣,祸国殃民,特赐汝黄金鞭,上打昏君,下打奸佞,另加丹书铁券十二道,剑履上朝,参拜不名,会同寇准专制朝政。”

赵光义躯体微震,眸子隐泛泪光,长长吁出一口气,肃容道:“独孤前辈,昔日多蒙您老照拂我与太祖皇帝才能开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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