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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放软语气,安慰魏妃说道:“你现在身体虚弱,如果身边没个人陪伴,会很难过吧。”说著,兰政拍拍怀里人的背,声音听起来似乎在压抑著什麽:“死去的胎儿,不光是魏紫怀胎九月的亲骨r,也是我的第一个孩儿。”

听到这里,魏妃终於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在太子怀里悲痛恸哭,直到全身失去力量睡了过去。身旁的兰政,也悄悄地抹掉眼角的泪珠。三天之後,在病床上休养的魏妃娘娘突然发生血崩,待到御医赶到的时候已经香消玉殒了。

软禁中的太子,承受著孩儿和妃子先後离自己而去,双重巨大打击。尘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知如何是好。自己弹著广陵散,不小心地弹错几个音,可心神在别处的殿下,g本就没有注意到。一曲终了,尘央走到太子跟前,看著男子愁眉深锁,自己也很不好受。

“尘央,帮我一个忙。”整天没说过话的兰政,终於开口了。

“殿下请说。”

“你这里有剃刀吗?”

得到皇帝宣召,太子终於可以踏出长生g,前往军机处面圣。

兰苍一看见太子,马上勃然大怒,吼道:“你这个不肖子,这是算怎麽回事?”

兰政看见皇帝震怒的模样,毫无惧色,说道:“儿臣只是遵守父皇对天下臣民颁布的削发令而已,不知有何不妥。”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父皇既是儿臣的君,又是儿臣的父。儿臣这不是在听从父皇的旨意行事吗?”

“你!满口歪理,胡说八道!你是要把朕气死才乐意吧?”

“父皇言重了,儿臣只是想跟其他人一样而已。”

“真是不知所谓,你哪儿跟其他人不一样了?”

兰政抬头看向皇帝,冷冷地说道:“儿臣哪里都跟其他人不一样。儿臣虽为皇朝太子,偏偏学得一副汉人模样。相比起骑马s术,却更j通琴棋书画。儿臣现在连自己到底是汉人还是满人都分不清啦!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还有第二个不削发的男人吗?为什麽特殊的总是我一个?”

“这是为父的意思,难道你到现在都不懂吗?”朕可是一心把你栽培好,期望你成为超越朕的明君。

“父皇觉得,你看到的儿臣,是真正的兰政吗?”太子抬头质问。

兰苍感到自己的权威被冒犯了,说道:“你这算什麽意思?”

“父皇把我当做是一块玉料,一直苦心经营,j心雕琢呐。如果不是闹出楚王那一件事,我还是父皇心中最满意的儿子吧。”兰政笑著哼了一声,接著道:“不过,父皇从来就没问过我,只是把我当做任意摆布的木偶。最过分的是,还把我是你最疼爱却死去了的九皇子,这是让我最恶心的地方。”

“混账,你现在是什麽态度,竟然如此跟朕说话?”

“父皇心虚了?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你在玩借尸还魂游戏的道具。你重视培养的兰政,g本就不是我!你连名字不给我,要我用跟九皇子一模一样的名字!你要我用怎样的态度对待父皇?父皇又是以怎样的态度对待我?”

“不肖子,你说够了没有?”兰苍动怒了,武人的火爆脾气让他一拳砸在太子身上。

兰政的身子哪里承受得起这麽一拳,痛得跪了下来,偏偏硬著x子死不吭声。

没错,给太子取名兰政,是为了纪念自己死去的爱子。兰政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朱妃给兰苍所生的九皇子。他们都在自己入关统一江山之时,葬身战火之中了。

皇帝下令,尘央竟敢斗胆违抗皇命,僭越为太子削发,依法处以拶指之刑。至於十七子兰政,有才无德,目无君父,三纲败坏。皇帝有旨,褫夺太子身份,贬为齐王,逐出g外,未经许可不得回g。

16

初为人父的齐王,还没来得及为新出生的世子好好庆祝一番,就收到来自皇帝的圣旨,要他不日前往西北,考察狄民拓荒的进度,以及督察官员和军队是否各为其职。出发前的最後一个夜晚,兰政在姚王妃的住处就寝。王妃看著身旁比自己小一岁的夫君,心里满怀不舍。

“姚黄,明天我就要离开京城了,王府上下大小事务,就要拜托由你来c持了。”

“王爷请放心,臣妾务必认真打点,主持好大局的。”姚黄认真地作保证。

兰政浅浅一笑,伸手抚过王妃的头发,说道:“但是要注意身体,可不要累坏自己。尤其是现在,刚为本王诞下麟儿,王妃你的身子很虚弱,更要保重自己知道吗?”

王妃望向如此关心自己的兰政,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柔和起来,说自己知道了,劳烦王爷费心。

“要照料好世子,有什麽育儿方面的疑问,王妃尽管回g问皇後娘娘,母後她肯定不吝赐教的。”

“嗯,臣妾会的。”

“还有一些事,我还想跟姚黄讲的。”兰政正眼盯著她,说道:“争风吃醋乃等闲事情,我从小在皇g长大,在六g之间也见得不少。不过,魏紫是跟你同时嫁给我的,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也有五年时间了。魏紫是个不会害人的女子,姚黄你同意这一点吧?”

姚黄心虚地点点头。

“但如此善良的魏紫,你都能够狠下毒手。”兰政闭了一下眼睛,叹气道:“我只想说,姚黄你要收敛一点,在我只有两位妃子的时候你都这样,你要以同样的手段对付後来人吗?”

“王爷,臣妾知道错了,求王爷恕罪。”

“魏紫死了就死了,她也因为太信任你才落得如此下场。我也不能把这桩丑事公开,这不光是你的问题,影响还很大,不光牵涉到姚魏两家之间的关系,还有皇上对江南氏族,甚至是对母後的信任。所以,你今後就循规蹈矩安守本分,不要再做出格的事,知道吗?”

“谢王爷开恩,臣妾日後定当安分守己。”知道自己被饶恕的姚黄,信誓旦旦做出保证。

为齐王送行的队伍里头,除了齐王府上下之外,还有鲁王。

齐王问尘央:“尘央,你是希望留在王府,还是跟本王一起上路?”

“我要跟著王爷,王爷去哪,我就去哪。”

“西北不如京城,那里气候恶劣。而且,本王不是去那里游山玩水的,那边的话,应该没有足够的人照顾你。”

“我不怕,王爷孑身一人在西北,身边没个人伺候在侧,就让我陪在王爷身边,就算帮不了忙,也可以为王爷弹琴解忧。”

“那好吧,”兰政笑了笑,同意让他随行,“这一路有尘央陪伴,我也不会太寂寞。”

兰政对鲁王特意前来为自己送别表示感谢,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八皇兄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时候不早了,皇兄先回府吧。”

兰敏笑了笑,这位皇弟从来都是只会为别人著想,同时说道:“皇弟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保重。”

齐王温暖的目光看向鲁王,笑道:“皇弟会照顾好自己的,谢谢皇兄关心。”

“关心皇弟的不光我一个,某个不方便说出名字的人,要我这东西送给你,让你带上路的。”鲁王说著,把一柄长剑递上前去。

兰政接过宝剑,自己不可能会认错的,把剑拔出鞘仔细观察剑身,铭刻著一个玫字,果然是楚王的随身佩剑。齐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然後解下腰带上挂著的佩玉,递给兰敏。

“这块玉牌,就麻烦皇兄你交给那个送我此剑的人吧。”

“我会把它送到那人手上的,请皇弟放心。”

为了避嫌,坐在高楼之上的兰玫,没能亲自送别齐王,只能够远远地看著送行的一行人。待到鲁王上来,向自己递过齐王的和田玉牌。玉牌上面雕刻著腾龙祥云,还有用满文镂刻的海若多甫几个字,兰玫对它珍而重之,握在掌心里来回摩挲著,仿佛它就是玉牌的主人。

17

海岚清对於远道而来的齐王,所抱有的态度是复杂的。从前的兰政还是太子的时候,向皇储效忠,等同於向兰氏政权效忠。然而,现在的兰政被贬为齐王了。作为萧元帅的得意门生,面对背後站著整个江南氏族为支撑的齐王,态度就没能够像对待太子一样的忠心耿耿了,毕竟朝廷之内派系之争,乃司空见惯之事。

每次向齐王汇报军队事务之时,王爷都会认真地听取将军和副将们的报告。然而,当海岚清向王爷询问,有何需要改进,或者问齐王有何意见的时候,齐王总是微笑著说,自己初来乍到见解不多,军中上下大小事务还是交由海将军定夺。

海岚清承认,齐王是一位修养极佳且不易动怒的君子。就算被自己冷淡地对待,也仍然是一副温婉的样子,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可是齐王跟文官走得太近,虽然文质彬彬,就像一株宜家宜室的兰花,但缺乏一国之君必备的王者霸气,在这一点上完全不如楚王。个x如此柔软的兰政,难怪会被皇上废掉太子之位。有思及此,海岚清也猜测到,皇上让齐王前往西北,可能醉翁之意并不在酒。西北的乱局早已被自己平定好了,现在只是维持稳定的现状而已。皇上可能有意让齐王到环境恶劣的西北之地,好好地磨砺一番,期待齐王的蜕变。

“微臣报告完毕,未知王爷意下如何?”海岚清又一次惯常地汇报说道。

“嗯,就按海将军的话落实下去吧。”齐王又一次惯常地回答。

“微臣领命。”

“西北一带昼夜温差颇大,海将军作为军中首领,一定要注意保重身体,免受风邪入侵。”

听到齐王对自己的关心,海岚清不禁想起爱徒对於当时还是太子的齐王的评价。楚王说,太子是个幸运的人,一出生就得到所有他人一辈子也无法企求的东西,例如父皇的专宠,皇储的位子。正因为这一切都得来太容易,太子的心中是没有争这一个字的,他没什麽是需要通过争夺得来的。在皇後严厉的教导之下,他学会了容忍谦让,兼爱仁义,关心他人,一切人x中最光辉的部分。但在皇室之内,是不可能不存在争夺。为了皇位,兄弟可以同室c戈,为了宠爱,後妃之间可以针锋相对。一旦斗争开始,不会保护自己的人,是第一个死掉的。

海岚清和兰玫是同一类人,因为出身没别人强,只能靠争夺为手段,得到自己所有。出身草原的赤贫家庭,美丽的外貌却没能为他改变命运。为了生活,少年的海岚清就早早入伍,从无名小卒做起。无数次的出生入死,在战火中淬炼,屡立战功的他,终於成为帝国最年轻的将军。海将军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将近二十年的打拼赢回来的。

从小活在黑暗之中的人,只要看见一丁点的光芒,都会出於本能地想要拥抱过去,渴望能够独自霸占一辈子,楚王便是如此。

18

齐王在书案上审阅著呈上来的报告之时,一个打扮普通的狄民被带进室内。王爷从纸上抬头看向来人,然後让负责带领的侍从退下。

兰政打量了一下男人,说道:“给本王报上名来。”

长得一副五大三chu模样的男人,用汉语回话:“报告王爷,小人贱名沙兀独。”

“嗯,你汉语说得不错。”兰政弯著嘴角微笑,接著问:“谁教你的?”

“回王爷的话,以前小人身边有常跟汉人做生意的朋友,是他们教会小人汉语的。”

齐王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不耐烦地说道:“嗯,本王知道了。以後你就跟著本王,帮本王翻译西狄的语言好了。啊,还有,你会武功吗?”

“回王爷,小人别的不行,武功的话,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打得过我的。”

“哦?听起来还挺自信的,那就试试做本王近身侍卫吧。”

“小人谢过王爷。”

翌日,正在检阅士兵的海岚清,遇见前来视察的齐王。这并不奇怪,可是王爷身後,那个虽然是侍卫打扮,然而却拥有褐色卷发和群青瞳色,长相明显跟他们不一样的男人,一看就是个狄民。为什麽齐王身边会有这麽一号人物呢?海岚清皱著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末将见过王爷。”海岚清向兰政行礼。

“海将军免礼,”兰政笑著回应道:“给将军介绍一下,这人名叫沙兀独,是我的侍卫。如你所见,阿沙他是个狄民。”

得到确认後,海岚清眉头皱得更深,一脸担心地说道:“王爷若是需要护卫,末将可以调派合适的人选,何必从外面找侍卫呢?而且还是个狄民,恐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兰政脸露微笑,解释道:“海将军过虑了,本王特意找一个狄民,是事出有因的。既然西北安置了不少狄民,本王作为监军,有必要比较深入地了解一下他们。而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找一个狄民,跟他打交道。这种方法比光靠前方呈上的资料更能够直观了解,不知道将军是否同意?阿沙虽然是个狄民,但是他懂汉语,而且还说得很流利,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听见齐王头头是道,海岚清只好不再坚持,同时满腹狐疑地看向,这个长相跟他们完全迥异的外族男人,仍然不能放心下来。

“阿沙,你在自己国家的时候,是做什麽的?”在闲暇的时候,齐王问沙兀独。

“那时候,我是做养马的,把马匹养大之後,就卖给马贩子。”男人回答说道,兰政允许他在没旁人在场的情况下,可以不使用敬语。

“哦,马贩子就把马匹牵到汉区卖掉换钱咯?”

“就是这样子。”

“原来如此,难怪你说你的马贩子朋友会汉语。”

“是的,马贩子要跟汉人打交道嘛。”

“阿沙你家里多少兄弟?”

“嗯,让我想想,记得好像是四十七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这麽多?我出身皇室才只有十七,我排行最小。”

“狄人在这方面跟你们有点不一样,我们狄人的习俗,女子出嫁後,男方的同辈兄弟都是女子的丈夫了。所以,兄弟应该是按照你们的堂兄弟算的。”

“原来你们狄民还保留这样的习俗呀。”

“嗯,不过现在风俗开始向你们靠拢。一般家境殷实的人家,现在都实行一夫制,只有那些贫寒的兄弟们还保留著这习俗。”

“那你呢?你是属於上面哪一种?”

“我家养马收入还不坏,所以我也有了自己的妻房,不过……”说著,沙兀独叹了口气摇摇头。

“嗯?不过?”兰政有点好奇追问。

“不过,我的妻子是家长帮我挑的,不是我喜欢的女子。於是,”男人笑著挠挠脑袋辩解:“我就一个人跑出来,除了为了逃荒,也是为了讨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回去过日子。”

兰政呵了一声,不由得苦笑著。狄人的一介平民,为了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下半生,可以违抗父母之命,只身闯到他乡。

而贵为王爷的自己呢?

19

海岚清在齐王到来西北之後,一直都有命人修筑齐王府的打算,以方便王爷的日常起居。可是在向齐王提出这样的建议的时候,王爷却婉言谢绝了。

“本王感谢将军的好意,不过,我这一趟到西北来,却不是为了游玩。现在首要任务是安置逃荒的狄民,让他们不要惹是生非,滋扰汉民。再者,本王寄居在将军府,也没感到丝毫不便。所以,建王府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我看就可免则免了。”

现在,海岚清为齐王当初拒绝了自己的请求感到庆幸。因为,现在齐王身边多了一个不安定因素,一个来历不明的西狄男人。齐王来西北已经大半年了,如今的海岚清,已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子,对齐王多加提防。经过这一段时间并不算短的相处,海将军已经知道王爷虽然看起来个x温润,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对自己掌控范围内的一切,兰政俨然是心中有数,运筹帷幄。王爷就好像一柄藏住锋芒的宝剑,长久没出鞘,让人以为只是一个漂亮的装饰品。可是一到关键时候,宝剑出鞘,锋芒毕露,甚至是,见血封喉。海岚清还记得,当年唯一的爱徒十八皇子,竟然出乎意料地败在兰政手下,这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这才是齐王真正的面目,内敛而强大。不过大多数人都只会看到他温文尔雅的一面,然後以偏概全,包括曾经的海岚清,但现在将军已经对齐王改观了。可不知为何,王爷竟然会对这个外族如此信任,简直是不可思议。明明自己是为皇朝社稷出生入死,屡建军功的大将军。而对方呢,只是一介平民,可是齐王却对後者更为信赖。

齐王收到来自京城的信件,是皇帝的手谕。兰苍说收到天竺来信,请求天朝派使者出使天竺,问齐王派哪一位亲王更为合适。兰政没多猜测皇帝写这封信给自己的意思,毕竟有著二十二年的父子情谊,父皇怎麽也不会算计自己的。兰政回信,说鲁王为人成熟持重,善於交际,是自己心中出使天竺的合适人选。

沙兀独晚上邀请王爷,一同品尝朋友从故乡带来的羊n酒。兰政对於自己被邀请感到高兴,这是增进对狄人的了解的好机会。因为是在将军府内,於是王爷也请来了海将军。海岚清对自己第一次在公务以外,有机会跟齐王共处感到些许意外,按捺心中的感情波动,表现出一脸的波澜不惊。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三人坐在一起共品美酒,餐桌上还有从维族人那里采购到的新鲜葡萄。齐王一边细细地品尝著羊n酒,一边听著沙兀独侃著他故乡的风俗趣闻。至於冰山将军,大多时候都是听著二位谈话,适时地说上一两句。一开始大家都是浅尝辄止,但浓郁的n香让他们都放松警惕,开怀畅饮。

明显喝高了的西狄汉子,顶著酒熏红的脸,看著在座的齐王和将军,得意地说道:“王爷和将军都长得比我见过的女子都要漂亮,看得我心痒痒的。”说著说著,沙兀独还打了个嗝:“你们两个,我都想带回家当妻子……”

“大胆狂徒,居然敢在王爷面前胡言乱语!”海岚清眯著眼冷冷说道,其实他也醉得七八分了。

没人能料到三人里酒量最好的竟然是齐王,听到沙兀独的话後捧腹大笑:“哈哈哈……阿沙,你这是酒後吐真言吗?不过不行哦,本王已经娶了王妃,还有世子了。不过海将军他还没婚配,你不如问问他试试,哈哈哈……”

“这样啊……真是可惜啊……”沙兀独继续胡言乱语:“其实比起海将军来,我更喜欢王爷你的……”

“哈哈哈……为什麽更喜欢本王呢?”笑得东倒西歪的兰政问道。

“因为王爷你人好,我不是说海将军坏哦,只是海将军总是冷著一张脸不说话,我都不太敢亲近……”

“哼,谁稀罕你喜欢……”海岚清一双凤眼睨向沙兀独,薄唇说出刻薄的话。

“如果海将军以後对我的态度好一点的话,我还是会考虑一下的……”说著,男人又打了一个嗝。

“切,”海岚清一摆手,做了个不以为然的动作,“我才不喜欢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这个野蛮人……”眼梢微红的美人将军轻慢地说著,沙兀独看出其中一派风情。

20

沙兀独推开门,抬头一眼就看到齐王。兰政看向走向自己的男人,倚坐在书案上,眯著细长的眼睛,双眸闪烁著魅惑的异色。面对如此露骨的邀请,沙兀独自然是心领神会,欣然接受。男人一手揽住兰政的纤腰,对视著那双媚惑的眼眸。只见齐王对著男人嫣然一笑,沙兀独就把持不住地把他狠狠吻住,同时双手急切地给兰政解开腰带。

一吻结束,兰政双手扶在男人肩上,微笑著看向给自己宽衣解带的人,嗲嗔地说道:“阿沙真是猴急呐。”

沙兀独没理会笑话自己的王爷,一下子给兰政解开厚重的华服,里头的单衣,衣襟也敞开著,呈现出雪白皎洁的x膛。男人双手m上这具白皙的躯体,丝滑的触感非常好,连最上等的丝绸也不及其万分之一。

“喂,阿沙,住手,好痒啊……”腰侧被抚m的兰政,忍耐不住笑了起来。

沙兀独端详著身下的青年,平日美得让人不敢正视的兰政,此时正情深款款地凝视著自己。被看得让邪火上身的男人,头埋在齐王的身上,一股独特的幽香不知不觉地入侵自己的嗅觉,这种被悄然征服感觉让沙兀独大为不悦。於是男人突然用力地舔舐兰政x前豔丽的红梅,满意地听到难耐的轻哼,得意地笑了起来。

被压在书案上感觉并不舒服,於是王爷递了个眼色。沙兀独双手环抱青年,让其一对长腿环在自己腰侧,慢慢走向内室的贵妃床上。兰政的上半身被轻轻地放在虎皮毛毯上面,可是双腿还被沙兀独握住分开架在肩上。兰政好奇地盯著这人,想看他接下来怎麽办。须臾间,一双光洁白皙的长腿便呈现在男人眼前,让人爱不释手。沙兀独捧住躺在床上的人纤长的小腿,低头虔诚地吻住秀致的足尖。此时此刻,这头美丽的魔物,就在自己的身下,任由自己摆布。

男人一路往上吻著,舌头chu野而贪婪地舔过细滑嫩白的大腿内侧。这麽娇嫩的皮肤,咬一口下去会变成什麽样子呢?抱著这个想法,沙兀独不由自主地开始啃咬。

“嗯……好痛……干嘛咬我?”

不理会兰政的抱怨,男人欣赏著自己在青年私处留下的杰作,只有自己才能够如此对待这个娇贵的人。

“不仅仅是疼痛吧,我的王爷?”沙兀独抬头看向青年,笑道:“嘴上是这麽说,身体却很愉悦吧,你看。”说著,男人伸手抬住兰政已经半抬头的部位。

在男人体贴的抚弄下,没多久王爷的下体已经变得硬挺了。好想,好想出来,快点啊,快啊,兰政脸泛红霞,一对含露目看向沙兀独。男人倒是不急不忙,抬起青年纤细的腰,让一直躲藏著的粉嫩後处暴露在自己眼前。沙兀独湿润二指後,试探著进入那个自己向往的地方。大概因为前方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缘故,对於後处被入侵,兰政脸上没看出多少抵触的情绪。经过一阵子的悉心开拓,被前後夹击的兰政没忍耐多久,便泄出来了。沙兀独欣赏著兰政两眼微闭迷离的神态,舔过青年腿间白皙的物事,毫不犹豫地把全部吞饮下去。然後,不知餍足的男人,贪婪的舌头开始伸进兰政的後处。被温热湿滑的舌头入侵,还沈浸在快感之中的齐王没有丝毫抵抗的意思,任由男人肆意对待自己的下身。

戏弄够了以後,沙兀独掏出自己硬挺的巨大,缓慢地抵近紧致热情的地方。男人双手握住纤细的脚踝,开始发起总攻,观赏著双腿被压在x前的兰政,被自己狠狠侵犯时所展现出的沈醉之色。

顷刻之後,沙兀独扶起青年让他转过身跪在虎皮上面。身上还披著锦衣华服的兰政,衣摆被男人掀起,露出雪白的下肢,接著以野兽般的姿态继续交合著,这个画面产生了一股错位的妖冶美感。因为是背後进入的缘故,於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体内的某处被无情地戳刺著,兰政只能摇著头轻哼著说不要。沙兀独宽大的手一把握住青年的下巴,扭向自己,然後重重地吻下去,双眼闭上,品尝著兰政唇齿之间的芝兰气息。

清晨,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沙兀独睁开眼睛看向周围,发现哪里不对。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齐王处理公务的地方。男人发现自己被一双手环住,一丝不缕地躺在床上。扭头一看,眼前正是美人将军。还沈浸在睡梦中的海岚清,赤身裸体地睡在男人身旁,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间,衬托著j致的容颜。沙兀独依稀想起昨夜三人对饮,天南地北地聊个痛快,但後面发生的事情,自己就没有印象了。海岚清也醒了,看向自己床上的男人。

“早啊,海将军。”沙兀独只能没话找话,但这句话在床上说,对象还是昨晚被自己睡过的人,好像好奇怪啊。

海岚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当做是回应,继续躺在床上。沙兀独尴尬死了,老实说,他连自己昨晚对将军都干过些什麽,完全没有丝毫印象。更要命的是,只记得睡醒之前的那个春梦,不过主角并不是床上的海将军啊。啊,好麻烦,为什麽自己会摊上这种事情啊,男人一脸痛苦,烦恼地抓住褐色的卷发。

看见沙兀独这个样子,海岚清叹了口气说道:“昨夜发生的事,只有我跟你知道,不能有第三个人,就算是王爷也不能向他说,知道吗?”

沙兀独点点头,认真地在将军面前作保证,说道:“昨晚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早上,沙兀独一脸惆怅地去见齐王。一开门,只见王爷正认真地看著从京城寄来的急件。这是自从齐王来西北之後,楚王寄来的信,被分隔两地的二人,只能通过鸿雁传书,遥寄相思。信上写道,皇帝已经决定派楚王出使天竺,兰玫信心满满,绝不辜负父皇的厚望。而且,在信的最後提到,出使的队伍会经过西北。也就是说,已经将近一年没见过面的二人,终於有机会互诉衷肠,一吐相思之苦了。

当晚,兰政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没有自己,却见到兰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兰政梦见兰玫在天竺,被一群黑色衣服的人绑走,锁在一个黑暗的地方,不知道是地下室还是其他什麽地方。被绑住眼睛和双手的兰玫坐在地上,突然门打开了,一个黑色衣服的人走向他。然後就梦醒了,兰政被吓出一身冷汗。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并不是真的。可是,这样的一个梦,牵涉到自己最重要的人,自己无法不在意。漫长的黑夜,兰政只能在无意义的担忧中度过。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兰政,g本没注意到自己惊醒了身旁的少年,眼睁睁地看著黑夜过去白日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