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仙子传】(妖界篇)(86-8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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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襄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在世人传说之中,妖界十万大山乃是众魔放逐之地,妖魔恶鬼,毒虫野兽无

数,即使最有经验的猎人,也不敢靠近这里,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更是常年

被阴雾缭绕,一派鬼气森森的,白天遮云蔽布,不见天日,隐隐约约可看见雾气

里边,模模糊糊现出无数直插云霄的大山轮廓来。

一座座大山高耸入云,虎狼嚎声不住惊起,大山深处从里边不断吞吐出汹涌

流动的浓黑雾气,一眼也看不清里边深浅,只看这样,常年被层层乌黑瘴气所遮

掩,更是一派不见天日的模样,令人望而生畏。

群山外围,荆棘杂生沼泽遍地,猿鸣狼叫之声清晰入耳,毒虫怪兽数不数胜,

流传着无数恐怖的传说……

自甲州决定再探魔窟,也不过短短大半月间,甲州最勇猛善战的武士云集穆

府,这其中,常年与穆府死对头的庆府也是派出最引以为傲的藩中武士,便连宋

捷之父,也亲自骑乘骏马,昼夜不分的亲赴穆府,责命其子宋捷亲赴魔窟,为九

重天效力。

宋捷之父,本名宋睿,是魔国当代家主,为人有天纵之才,文韬武略样样精

通,人到中年,更是龙虎不凡之辈。

便在这穆府城外,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巍峨高耸,正值残阳似血,夕阳最

后一道金光刺破苍穹,停留在山的那边,一条古道上,左右站着众多身披铁甲的

士卒,大藩坐在轿中,仰望着这甲州风光,旁边一名中年男子骑在马上,看去四

十多岁的年纪,衣着打扮文质彬彬的,似教书先生,一袭青衣长衫穿在身上,面

庞含着淡淡笑容,正是魔国之主宋睿,此时此刻举手欣赏着高山道:「山河壮丽,

真是如此多娇。」

说罢回头一笑道:「穆兄,妖族就在山的那边吗?」

大藩道:「老弟,看你似没有几分愁容,越发年轻了。」

宋睿跳下骏马,点头一笑道:「人到中年,却已看破世间沧桑了,愁也没法

子不是?」

大藩摇头笑笑,却又点了点头,似有几分赞许,几分否决,沉默良久看向宋

睿道:「老弟今年多大了?」

宋睿笑道:「再过两年就到五十了,岁月真是不饶人。」

大藩心中冷笑一声道:「听说老弟最喜欢宋捷,你也怎舍得送他去那九死一

生的鬼地,做兄长的我,都有几分不解了,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一时眉峰轻挑,目中精光一闪而过,眺望着连绵高山,淡声道:「这孩子

从小在魔国,受尽万千宠爱,自有几分桀骜之气,可这妖界之大,岂止魔国一地?」

文质彬彬的气质转眼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深不可测,

一袭青衣长衫淡淡拂动,夕阳如血,照在他面庞之上,隐隐有几分红润之色,城

府不可说不深。

大藩沉吟片刻道:「所以你想要挫一挫他的锐气?」

宋睿回头看了一眼,浅浅笑道:「知我者,除了穆兄,这世上还有别人吗?」

大藩拍手笑道:「好你个宋睿,真是可怜你一片苦心了!」

宋睿谈笑道:「我这不成器的孩子,赢了魏琅之后,信中更是十分得意,我

看在眼里,却是颇为忧虑了,做父亲的不管他,谁人管他?」

大藩听了,忍不住为之叹道:「真是可怜父母之心。」

宋睿瞧着无尽大山道:「穆兄说的对,真是可怜父母之心,只是这天色已晚,

不妨先回去如何?」

大藩脸上露出一笑道:「我还不知你这个风流之人,为的是什么吗?」

宋睿连连摇手道:「穆兄可不要开我玩笑了,我可是一片诚心,不辞辛远来

你们这儿的!」

回去时候,一路笑谈,宋睿谈起魔窟凶险时,似从容自若,大藩暗想宋睿的

宝贝儿子一路远行,深入不毛之地,宋睿这个当爹的心也真大,那十万大山从来

都是不详之地,寻常人那敢没事去那里找不自在?勇猛的武士一次次进去了那么

多,都是一去不回,宋睿却如此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真让人捉摸不透,

毕竟宋睿可绝不是不爱儿子的人!

大藩在这猜这宋睿的心思,冷不丁宋睿骑在马上,忽而回头一望道:「去了

几天了?」

头顶夕阳一点一点落下山头,照在一条古路之上,说不出的荒凉,大藩瞧了

他一眼道:「算来足有好多日子了。」

宋睿摇头笑道:「哎,不中用了,看我这记性。」

大藩道:「算日子,现在他们已经进入妖族地盘了,就是不知如何了。」

宋睿抱拳向天道:「自古邪不压正,何必担忧?」

大藩心中不快,冷哼一声,暗道:「总有些胆大妄为的人,咱们走着瞧呗!」

甲州是多山之国,也是多出劲旅之地,其山河壮丽,冠绝天下,虽不如龙城,

江都那般锦绣一片,确也是有好山好水的地方。

只是越往里走,就越是偏僻,从地图上看,奴国原荒,山国甲州,魔国玄府,

沼国鬼浓,这四国的地盘皆是多山,多林,多沼泽,多荒芜,穷山恶水的地带,

说的上是各族林立,茹毛饮血,被视为蛮荒之地。

另一边的是,商国富川,海国都月,水国江都,妖界龙城,圣府神州,这五

重天占据着锦绣地盘,繁华城池所在,各城居民富有,自视甚高,常常视常年战

乱的蛮荒四国为野蛮。

龙城是统治妖界的中心,圣府神州则是被妖界万民视为神明,历代圣女居城

所在。这偌大妖界疆域,犹如被人用刀一劈两半,一半是穷山恶水的蛮荒四国,

一半是锦绣河山的龙城五国。

蛮荒四国的背后,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十万大山!

此时此刻,群山巍峨,高耸入云,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

山,一眼望不尽首尾,奇峰怪石林立间,乌云盖顶,平白看去多了几分狰狞……

奇峰怪石间,猿猴爬在参天老树上跳来跳去,天色也已昏暗,夕阳渐渐沉了

下去,周围一切似也静谧了下来。

便在这大山深处,此时此刻有着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这披人正是探寻妖族

之秘的甲州,定州之人,瑾月,周宁,南宫仙儿,孙桂,宋捷,魏琅,都在其中,

这三百多人中庆府百人,穆府两百人,穆府武士最多。

刚开始进入十万大山外围时,只见一座座大山鬼气冲天,一片不毛之地,荒

无人烟,猿猴吠鸣之声不绝于耳,其道路之艰难,为人所不足道也,连续七,八

日间路途愈发艰难,走在大山深处,山峰险俊,道路崎岖,偶有漂泊大雨倾盆而

下,山洪携奔雷之势从高处冲击而下,躲避不及者,瞬间葬身其中,连呼喊声也

被山洪淹没,其惨状令人见之潸然泪下,但又救也没法去救。

半月之前从穆府出发后,一路经过,仅在十万大山的外围,数日间便有两百

名武士各类凶险丧命,出发时五百人,到了十万大山外围几百里之深,还只见得

十万大山冰山一角时,五百众的庞大队伍,有的死于山洪骤然袭击,有的死于毒

蛇之口,有的被山中毒气侵袭,有的陷入恶地沼泽,其惨状,不一而同,似是转

眼之间,就只剩下三百多人。

恐怖气息时刻伴随左右,但愈是如此,越往里走,伤亡也愈是小,一是渐渐

摸索出来的经验,知道了几分大山老林的脾气,二是剩下的人,皆是劫后余生,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个个勇猛精明,配合默契,一个眼神就懂了很多。

只是魏琅与宋捷谁也不理谁,众人心里也都知道,也不勉强。

而孙桂毕竟年岁大了,一路上见多了毒虫野兽,走多了穷山恶水,一番折腾

下来,人也是憔悴了许多,不过寻常山中野兽,倒也不敢侵犯,毕竟魏琅背着凶

龙弓,真如魔神一般,野兽有灵性,这伙杀气腾腾的人,个个不是武功高,就是

有本事,狼虫虎豹见了就躲,倒是浓密老林里,时不时冒出来的腐烂之气,令人

厌恶。

远处山峰五色斑斓之气,犹如鬼魅般吞云吐雾,路上各类白骨数不胜数,许

多兵器丢在主人身边,强弓化为木朽,锐不可当的腰刀也是锈迹斑斑,大雨侵蚀,

野兽啃咬,骨上一处处恐怖刀痕,早已不似人形,唯有白骨依稀可认。

孙桂往往见到这些白骨,就哀痛不已道:「我甲州数百年来几千名勇士,不

畏艰难,受主君之命闯入大山深处,一个个似石沉大海,一去不回,连个音信也

无,却不料数百年来,今时今日,几千人已沦为异地之鬼,露尸荒野,任凭风吹

日晒,雨打虫噬,一具白骨,便连个埋身之地也无,令人心痛啊!」

旁人见了也是无不心伤,毕竟自己何尝不是在走着同样的道路,只是这条路,

事关重大,他们心中心伤之余,更是意志如铁,不畏生死于头顶,誓要揭开妖族

之秘。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安置了歇息之所后,头顶一轮弯月惨淡,透过枝枝错错

看去时,乌云密布压在群山,山峰始终在雾气当中,远处狼嚎虎吼之声,此起彼

伏。

孙桂毕竟年长,围着火堆之时,众人心中跟明镜似的,看那些白骨身上,处

处多有恐怖刀砍,箭射,兽咬痕迹,有的是被刀砍死,有的是被箭射的,有的是

被群兽撕咬而死,身死之处,过了几百年后,依然惨烈,树身之上许多恐怖的斑

斑刀痕,似也见证了战斗的惨烈。

这些人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勇猛之人,只要一息尚存,就绝不会放弃搏斗,

甲州五府最以藩中武士悍不畏死,美名享誉妖界为荣,今日再次来到旧地时,眼

见许多白骨躺在地上时,腰刀尚且死死握在手中,或有背靠大树者,一个个临死

之前,抬头挺胸做怒视状,折断腰刀依旧握在手掌,射入胸膛上腐朽的箭头扔残

留在骨中,令瑾月这些见惯了战场厮杀的人,也不紧为之感慨,妖界之凶悍,果

然是名不虚传,怪不得魔海之外,提起妖界之名,也为之胆寒。

魔海之外听到妖界时,害怕的是九重天,九重天听到十万大山时,害怕的是

妖族,如今魔海内外两界,皆视妖族之人,为天下,索性渡过魔海寻找盟友

共同抵抗妖族,魔海之外又惧怕九重天,急忙停止争斗,组成了北国,台州,定

州,察贺台的同盟,防备九重天的侵犯。

妖族太过强大,九重天面临大难临头之时,早有人放言,妖族之强,非人力

所能抗衡,一旦妖族冲出来,九重天敌不过妖族之时,妖族数百年仇恨之下,不

把九重天赶尽杀绝,是消不了心头之恨的,到得那时玉石俱焚,上天无路,下地

无门,不如未雨绸缪,凭借雾江水师之强,海国舰船之坚,乘船渡过魔海,如摧

枯拉朽之势,占领另一方世外水土,好守魔海天险,也不失为上策!

九重天有些人不怀好意,魔海之外的北国,台州,定州更是深有体会,又知

道妖界尚有隐忍数百年的妖族,便匆匆派人深入妖界,了解一番妖界的实力。

孙桂沉默许久缓缓道:「妖兵与人一般聪慧,亦是世间灵物,除去不开化的

飞禽走兽之外,妖族也在灵长之类,他们如人一般有智慧,有心机城府,更懂得

一些神秘妖法,所以才难对付。」

宋捷道:「寻常妖怪,与人一般使用刀枪剑戟,弓箭骑射,一些厉害的妖物,

天生具有妖法,可窥天地之秘,能腾云驾雾,能呼风唤雨,驯服野兽听命,妖族

也分很多部,共有八十一,大将二十四,不出多久,便有大战爆发。」

孙桂摇头道:「眼下虽然艰难,但天下义士无数,不会坐视妖兵猖狂的。」

瑾月好奇道:「我曾见过蝠妖的图画,蝠妖是什么东西?」

孙桂想了想道:「蝠妖一脉,在妖界有几千年的踪迹了,这些蝠妖喜欢群居,

常常成千上万,一旦出动遮云蔽日,更喜欢夜里活动,又惧怕阳光,在那万魔城

上,除十万妖兵驻守魔城,还有十万蝠妖盘旋在魔城之顶,与能驾驭魔鸟的妖兵,

并称妖族两翼。」

瑾月奇怪道:「魔鸟是什么?」

孙桂叹息一声道:「魔鸟模样,与鹰无二,只是魔鸟比鹰可要大的多了,一

只魔鸟轻轻松松就能托起五,六个妖兵,在天上肆意飞翔,最是让人头疼。」

瑾月又道:「妖兵应是最常见的了,他们是什么样的?」

孙桂看了看众人道:「妖兵与人一般大小,个个身强体壮,长相狰狞,他们

有人的特征,有人一样的智慧,身披铁甲,手拿钢刀,能驾驭魔鸟,能骑乘骏马。」

周宁忍不住道:「那妖兵大概有多少呢?」

孙桂皱着眉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但起码,也有数十万之众吧?」

众人听完一阵沉默,宋捷淡声道:「除去妖兵不算,在魔国边界,另有三十

万蛮族大军,听命于妖族。」

瑾月道:「这恐怕只是妖族实力的冰山一角吧?」

孙桂无声点了点头,南宫仙儿,与瑾月周宁,这才知道九重天的压力有多大

了。

众人沉默之中,前去探路的人悄悄回来,领着众人过去时,只见对面山上漫

山遍野的参天大树,被砍了个一片狼藉,那些大树活了不知多少年,一个个要好

几个人才能环抱的住,树丝也泛着淡淡月光,孙桂瞧了几眼,隐隐有几分忧虑,

却又沉默未语。

宋捷,魏琅这些土生土长的妖界人,也搞不懂妖族砍那么多大树做什么,也

是辛苦了一天一夜,便静静的休息起来。

未睡的人始终保持着,轮流戒备,守护着外围,群山之中夜里雾气很大,瑾

月缓缓入睡,周宁与南宫仙儿聊了会天,也是慢慢睡着了。

夜里一片悄无声息的静谧,虫鸣声此起彼伏,周宁睡梦中梦见了许多往事,

梦到了杏儿,梦见了大黑,直到深夜时分。

而南宫仙儿睡着睡着,夜里突然醒了,瞧了瞧瑾月,瑾月睡的香甜,又瞧了

瞧周宁,欲说又止,却不料轻轻转身之时,睬到地上树枝儿,噼啪一声,周宁已

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瞧见南宫仙儿站在面前,好奇道:「仙儿姑娘,你要去那

里?」

南宫仙儿伸出玉手轻轻作了小声的动作,面纱下的俏脸,微有几分红晕,语

气娇软好听道:「你陪我来一下……」

周宁摸了摸额头,迷糊之间知道是南宫仙儿毕竟是个女孩儿家的,武功再厉

害,再这遍地鬼怪野兽的地方儿,深更半夜里也不愿意一个人乱跑,而宋捷,与

魏琅毕竟是外人,除了自己与瑾月,也真没合适的人了,想到此处,用力撑起身

躯道:「仙儿姑娘,我陪你去。」

南宫仙儿轻轻点了点头,两个人并肩走了出来,一路上南宫仙儿话也不多,

头顶明月冷冷清清的照了下来,她虽在大山里穿行多日,但一袭白衣胜雪,却丝

毫未染纤尘,长发飘飘落在香肩胸前,绝美修长的身姿,高挑婀娜,衣裙上幽香

阵阵,真似仙女一般。

周宁在她身后,走着走着,目光也忍不住在她窈窕倩影看来看去,此女真是

一身灵气逼人,美丽的像一个仙子,若不是来到了定州,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

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欧阳霓,瑾月,南宫仙儿这般绝色的美女。

稀疏月光渐渐照出一条小溪水,宛若银带一般,她走在前边,身姿一顿,回

眸看来道:「周兄……你,你在这里好了……」

周宁点点头道:「嗯,你放心吧。」

这话听来暧昧,南宫仙儿也不及多想,轻移娇躯消失在夜色中,周宁静静坐

在地上,联想她此时此刻轻解衣带的模样,水花拂在仙子玉体的模样,也不禁生

出了几分遐想,真是充满了诱惑。

这大山里边,南宫仙儿是姑娘家的,深更半夜洗完之后,便隐隐约约瞧见她

从月色中美丽走来,长长秀发几分湿润,肌肤似挂着些水珠,两人见面之时,似

有扭捏之色。

周宁和她在一起,也是次遇到这种事情,还未说话,咕咚一声咽了个口

水,两人之间更是尴尬,回来时候,一路上闲谈几句,走着走着却是找不清方向

了。

毕竟专门挑的没人地方,越偏僻,越往哪里去,二人走着走着,周宁渐渐有

几分急躁,突然想起了什么,一瞬间握住她雪白玉手,未来的及多想,握着她玉

手躲进一出偏僻树丛,这树丛绝对是藏身的好地方,又隐秘,又不见光,里面黑

漆漆的一片,和大山里许许多多的树丛一样,再也寻常不过。

周宁低声道:「绕来绕去,都走不出去,这种地方本就怪事多,咱们两个可

不要再乱跑了。」

周围静谧一片中,她柔声道:「以静待变吗?」

周宁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样。」

此时才发觉所握,一截纱袖轻裹的美女玉手,甚是销魂,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身边美女香气如兰,触碰到的雪白衣裙丝滑柔软,真是处在温柔香中,见她似没

有几分异样,香艳之中,更是偷偷握的又紧了几分。

南宫仙儿是绝色才女,此时她也知再转下去不知会出什么变故,干脆不如以

静待变的好,头顶月色冷冷清清的,这山林之中,一片静谧,唯有细细碎碎的虫

鸣声此起彼伏。

周宁从未握过她玉手,一握之下无比销魂,温柔乡中,竟然忍不住生出几分

异样,轻轻往她身边靠去,靠在一起时,那种怦然心动的紧张,香艳之感,似笔

墨难以诉清,以至于忍不住握住她玉手轻揉起来,怦然加快的心动,便连他自己

似也能听的到。

在她玉手轻揉抚摸之时,肌肤滑如凝脂,盈盈生香,玉指修长纤美,握在手

中很是令人销魂,一点一点的试探,也清晰听到身边女孩儿吐气如兰,刚开始尚

是试探,渐渐的化为明显的主动,此时此刻,听的一声细不可闻的娇喘,细细碎

碎中,二个人彼此保持沉默,一语不发。

周宁渐渐把持不住,埋脸在她脖颈闻来闻去,闻着她雪颈肌肤的香气时,似

觉得自己的灵魂似已跟着融化了……

她的肌肤滑如凝脂,有着淡淡幽香,他心中从未敢奢想,有朝一日能与这绝

色才女做如此亲密的接触,隐隐约约感受着她胸前的温柔饱满,在轻轻起伏,这

绝色才女的诱惑,细细娇喘之中,似不分彼此,当他欲火焚身,南宫仙儿已然缩

回玉手,柔声道:「周兄,你怎么了?」

周宁一瞬间猛然惊醒,一身冷汗,愣了半天缓缓道:「没事……」

她柔声细语,吐气如兰道:「仙儿看这里似有几分怪异,我们两个一定要小

心了。」

周宁很是赞同道:「其实姑娘说的对,以静待变是最好的……唔」

却不料南宫仙儿突然以玉手捂住他嘴,轻声道:「有人来了!」

周宁说不出话来,又觉她玉手捂着自己嘴,舒服无比,忍不住轻轻含住她玉

手轻吻起来,南宫仙儿似茫然不觉,只是紧紧瞧着月光冷清的深处,直到周宁变

本加厉,把她玉手贴在自己脸上,伸着舌头含住她纤美玉指舔来舔去,口水直流

时,南宫仙儿清晰瞧见,月光清冷处,十几个模糊身影隐隐约约闯了过来……

这绝色才女之美,男子一见之下都惊为天人,周宁此时此刻与她亲密贴在一

起,嘴里含着她玉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含着她玉手,嘴里舌头在她玉指一点

一点舔来舔去,南宫仙儿悄然觉得几分好笑,忍不住嗔道:「怎么跟吃不饱一样,

贪嘴!」

说着缩回玉手,两人都没再敢说话,静静瞧着那十几道人影走来,走的近了

才瞧的清楚,原来这些人影,那里是人?分明是一群山精鬼怪!

一个个长得是碧眼绿发,面目狰狞,肩膀上扛着猎叉,赤着大脚在山路上走

着,俩只大眼在夜色里闪闪发光,咧着大嘴,獠牙外露,彼此呼喊着一步步走了

过来,正是山鬼。

山鬼后边,跟着五名枯瘦如柴,披头散发的老者,一瘸一拐的走在山路上,

看去神情萎靡不振,一手持拐杖,一手持破碗,一个个瘦骨嶙峋,与山鬼形成了

鲜明对比。

南宫仙儿轻声耳语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吗?」

她秀发拂在自己脖颈时,真是又软又舒服,惹的人心痒痒,尤其是红唇轻语,

如兰气息拂在耳中,让人顿觉销魂,周宁怦然心动的凑近她,耳语道:「是山鬼

……」

说话时候,怦然心动的在她耳垂轻吻了一下,惹得南宫仙儿嗔道:「不许再

调皮!」

十三名山鬼,跟五个瘦骨嶙峋的老者,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山鬼俩眼闪闪发

光,张嘴大叫道:「大王请人喝酒,可苦了咱们弟兄啦!唉」

言谈中颇有埋怨,这话一出,另一些山鬼纷纷攘攘的叫了起来道:「可不是

嘛,他在那喝酒吃肉,咱们只能干看着,连口鲜汤也喝不到嘴里去,饿的人俩眼

都迷糊!」

南宫仙儿颇觉好笑,暗道:「看你们一个个吃的膀大腰圆,哪里是像挨饿受

苦的人?」

哪些山鬼自然不知道,兀自怨气冲天道:「大王不给咱们鲜汤喝也就是了,

动辄就是打骂,咱们兄弟那个没被打过呀?」

登时一阵一阵的埋怨之声,苦差事干就干呗,就怕大王一不高兴,又要找咱

们弟兄麻烦,唉,这年头做鬼也不容易啊……

十三个山鬼,你一句我一句,熙熙攘攘的走了过来,兀自不解胸中气闷道:

「只盼今儿个大王心情快乐些去,咱们弟兄不受苦呵!」

旁边人登时附和一片道:「就是就是!」

领头的山鬼,噗通一声坐了下来,把个猎叉放在地上,叫嚷道:「一路走了

这么久,累死咱们啦,弟兄们坐下来歇息歇息!」

这伙山鬼登时坐了下来,领头的山鬼瞧着似乞丐般的老头们,大为羡慕道:

「还是你们好啊,那像俺们弟兄,命苦哟!」

一众山鬼登时叫嚷起来,大喊不公,领头的山鬼眨着俩大眼睛道:「最近又

有一伙儿不怕死的闯了进来,大王很不高兴,不过咱们弟兄可舒坦了,不止能开

开荤,里面还有俩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妞,到时候可要好好卖力,说不定还能尝个

鲜!」

一众山鬼听的口水直流道:「好几百年都没有尝过鲜了,一来就是俩美女,

这可太爽了!」

言语之间大为猥琐,领头的山鬼大为得意的瞧着五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儿,满

是不屑道:「瞧你们那儿半死不活的样儿,看看俺们弟兄,一个个生龙活虎的,

到时候可要好好学着点儿!」

一众山鬼无话不谈,得意道:「妖神大人马上就要夺回妖界了,到时候,咱

们弟兄也能跟着去人间好好享受艳福,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要多少小妞儿就有

多少,还至于躲在这穷山沟里,干些苦差事嘛?」

领头山鬼不屑道:「哼,忒也没出息。」

一众山鬼啰嗦半天,领头山鬼起身道:「好了,咱们该走了!」

一群山鬼又熙熙攘攘的走着,走了三里多路,隐隐约约有处模糊不清的山庄

建在群山之中,众山鬼们呼喝着走进山庄,来到一处风景优美的所在时,这处山

庄俨然成了一片世外桃源,各种山精鬼怪侍奉在侧,酒宴上坐着面目狰狞的妖怪,

也有许多常人相貌的文雅之人。

座首位置端坐着一名虎目豹须,面目黝黑的大汉,这群山鬼登时殷勤的献上

各种珍奇古怪的玉石宝物,想必这就是大王了,这大王似心情不错道:「退下吧!」

一众山鬼急忙退下,大王虎目看去四周道:「今儿月色不错,可蹴鞠为乐。」

说罢拍手示意,一众精怪踢出来一个盛满水银的球,围在一起踢来踢去,众

人欣赏着喝酒,又谈起生人闯入之事,这大王满脸不快道:「妖神大人早前严命

说过,不许生人跨越过去,我已命手下率领三千野兽包围过去了,待他们放松警

惕之后,明个晚上就动手。」

说着招手唤来领头山鬼道:「今晚他们如何了?」

水银圆球踢来踢去,领头山鬼献媚道:「都在那儿睡觉,明天正好有一段难

走的地儿,过了地儿之后,定要累个半死,到得晚上,趁他们精疲力竭就可以动

手啦。」

这大王很是高兴道:「那好,你下去吧。」

欣赏蹴鞠之时,一名美貌动人的女子,翩翩来到酒席,众人纷纷让座,笑说

道:「紫玉仙子也来欣赏蹴鞠啦,可否跳一支舞助兴?」

这紫玉仙子摇头笑道:「小女身子不适,可饶了人家吧!」

大王目光如炬看在紫玉仙子身上,见她更加娇媚的动人,忍不住开怀笑道:

「跳支舞助兴,又算的了什么,一亲芳泽才是过瘾呢!」

众精怪哄然而笑,没过一会儿有精怪禀报,万魔城使者到,大王急忙起身一

整衣襟,满座众人也是纷纷起身,一脸惊慌之色,便在这众人恭候之中,一名身

披桃红衣衫,手拿折扇的男子,从阴影处缓缓走了出来,他脸上戴着极其妖异的

面具,整个人也是始终都笼罩在一团黑气之中,背负双手淡淡走来,目光瞧了瞧

四周,笑说道:「今晚景色不错,都请坐下吧。」

大王恭敬无比的让了座位,站在旁边道:「梅先生远道而来,快快请坐。」

他也并不客气,点头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随意坐下,手中折扇哗啦一声撑了开来,好一副山水画,看不清面具之

后的脸是何表情,笑声自若道:「九重天欺压我们妖族已久,妖神大人忍了多年,

已无法再忍,各位享乐之时,可也不要忘了旧恨。」

众人一片点头称是之声,这梅先生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听说有人闯了进

来,有这回事吗?」

大王急忙道:「已命三千野兽包围了,明天晚上就可动手。」

他听来道:「你不要失手就好,妖神大人不喜欢被打扰。」

大王脸色紧张道:「一定尽心尽力为大人分忧!」

他目光掠过紫玉仙子,目中颇有几分欣赏道:「想不到这穷山恶水的所在,

还有这么标致的美人儿……」

大王伸手介绍道:「这位便是紫玉仙子!」

紫玉仙子盈盈一笑道:「小女见过先生。」

梅先生以折扇轻扣面具道:「为我献上一舞可好?」

紫玉仙子答应道:「那小女就献丑了。」

说着美丽起身,婀娜多姿的跳起舞来,舞姿轻盈又美,看的众人不住点头,

梅先生目中也颇多赞赏道:「不错,不错。」

她一时目中秋波流转,娇躯一袭紫衣纱裙飘飘,长发乱舞,梅先生已是站起

身来,如痴如醉的来到她身前,胳膊一伸已把她抱了起来,目光在她纱裙看了一

眼,笑道:「仙子好个诱人垂涎的玉足,可否让我一亲芳泽?」

旁边众人一阵肉痛,眼瞧着梅先生抱得美人,都是颇为羡慕又恨,紫玉仙子

在他怀中,摇头娇嗔,美目含笑指了指远处小楼。

梅先生看在眼中,把她放了下来,紫玉仙子自己美丽动人的走了,旁人看的

又是羡慕,又是恨。

梅先生把玩着手中折扇笑道:「刚才不是蹴鞠吗,继续吧。」

精怪们急忙又踢起球来,这伙人一会儿喝酒,一会儿谈诗作对,一会儿品评

蹴鞠,梅先生淡淡笑着,笑着,折扇一挥,装满水银的圆球打着转儿落在折扇上,

旋转的越来越快,他淡声笑道:「这球儿,可是个宝贝,玩起来乐趣无穷。」

说着抛向空中,圆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却砰的一声碎了,紧接着空中箭

如蝗虫射来,许多精怪叫都没叫出来,当场丧命。

山庄围墙之上,一名魔神般的男子悄然而立,长发随风狂舞,背负一张寒冰

凶龙弓,抬头欣赏着头顶惨淡月光,那种霸气,那种狂态,那种舍我其谁的勇猛,

令人不寒而栗,不可一世,如此种种,除了魏琅,还可有谁?

房顶之上,一名青衣美女站在月光清冷之中,手中一把长剑,盈盈如水,正

是瑾月。

酒席正中,一名英俊潇洒的男子,背负双手淡淡走来,正是宋捷。

四周围墙之上,密密麻麻尽是身穿黑衣的甲州武士,一个个张弓搭箭,满是

杀气腾腾,在这十万大山里,一路憋屈的久了,好不容易逮到发泄的机会,更是

变为野兽一般的发狂。

此时此刻,魏琅猛然偏过身来,目光瞧过围墙之下的山庄,口中冷喝一声道:

「杀,杀,杀!!」

众人怪呼着扑了下来,愤怒声中夹杂着一个不留的呐喊,魏琅目光森冷,已

然瞧住了梅先生,梅先生被他一瞧,骤然觉得肌肤生冷,看到魏琅背负的凶龙弓

时,折扇一挥,整个人飘然而起,似轻燕一般飞掠而去,魏琅断喝一声道:「便

是不用凶龙弓又如何!」

说罢夺过旁边人的弓箭,一箭射去,空中登时溅出一片血花,事发突然间,

众多精怪不过一瞬间便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南宫仙儿抚着孙桂进来时,孙桂皱眉

道:「便是这伙东西,在这作怪多年吗?」

宋捷笑道:「绝非如此,这些只是为妖族跑腿的。」

魏琅来到死去的大王身前,见他已恢复本相,原来竟是野兽,宋捷在旁笑道:

「某人莫非想要扒下这皮,穿在身上,好回到甲州与人炫耀吧?」

魏琅冷哼道:「区区小喽啰,他还不配!」

孙桂感叹道:「我看逃掉的那个人,似是梅先生。」

魏琅道:「管他什么先生,刚才不也是转身就跑?」

孙桂摇头道:「绝非如此,梅先生恶名远扬,如果这就是他的能耐,那可就

是再好不过了。」

宋捷好奇道:「周兄哪去了?」

瑾月冷哼道:「我们不必管他,看这山庄似也不错,不如就在这里好好歇息

一晚吧。」

这伙人杀起人来眼都不眨,说干就干,纷纷散去寻找歇息之所,这附近妖怪

的头儿,被一网打尽,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

*……*……*……*……*……*

第八十七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漫漫天涯无限路,愈走就越是远……

这里常年乌云笼罩,与世隔绝,不见明媚阳光,有人感叹十万大山内,处处

尽是毒蛇沼泽瘴气,一派死气沉沉,不如家乡好时,旁边人摇头叹道:「你怎不

知道,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变化无常,时而狂风大作,时而暴雨倾盆,时而漫天大

雪,哎,真是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一群人心中暗叹是啊,这被遗弃之地,从来就不是春风拂过的去处,瑾月冷

冰冰的走着路时,冷不丁瞧见周宁走在后边,没好气的偏脸看了看四周,见左右

无人道:「昨晚爽吗?」

周宁脸上一红,尴尬道:「这却如何说起?」

瑾月淡淡道:「那个紫玉仙子呗。」

周宁脸色涨红道:「人妖殊途,瑾月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瑾月瞧了他一眼,忽而摇头笑道:「有什么好害羞的,你都这么大人了,要

是能忍的住,那才不正常了!」

周宁干咳一声道:「其实……其实也就那么点事儿……」

瑾月把玩着自己秀发,几分娇俏道:「本来就是那么点事,你情我愿的,又

不是伤天害理,有什么好害羞的。」

瑾月说着说着,绝美容颜几分晕红道:「不过,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

的……」

周宁大汗,却想起昨夜那小楼之中,一时倒有些怔了……

从早上走到正午,来到一片乱石横生,奇峰怪石无数的大山时,这些大山高

耸入云,山顶隐隐有雾气腾腾,只见此处树木林密,树下落叶厚有好几层,头顶

不见天日,山路陡峭,沿途多有荆棘,大山深处五色彩雾腾腾漂浮,狼吼虎啸之

声不绝于耳,更有许多模样凶猛的飞禽冲天而起,盘旋在众人头顶,姿态凶狠,

隐隐约约欲作出攻击之状,跃跃欲试,看这许多飞禽弯勾利爪,爪上闪着青光,

明显是有毒,一只飞禽张开双翅高飞之时,宽有三米,一道道阴影不住掠过地上,

叫声尖厉刺耳,此起彼伏。

魏琅不待与人说,胳膊一伸抓出凶龙弓,弓弦吱吱呀呀满蓄着恐怖力量,一

箭射去风云变色,狂风铺天盖地冲天而起,一支箭似有恶龙咆哮,缭绕其身,众

多飞禽胆战心惊,亡命飞奔,天上稀稀拉拉下了一片羽毛雨,数百只飞禽如断了

线的风筝,摇摇欲坠的撞向悬崖峭壁,眼见是活不成了。

这凶龙弓也当真是凶悍,魏琅沉声不言,又取出一箭对准群山,一箭射去,

山峰崩裂,群兽惊起,四处逃命,猛虎恶狼咆哮之声化为乌有,孙桂喘了一口气,

回头笑道:「看来神鬼怕恶人这句俗话,用在不开化的野兽身上,也是很管用的

啊!」

魏琅收起凶龙弓背在肩上道:「公主赐我凶龙弓,这个时候正是该用的时机。」

众人招呼着攀爬高山,没路就劈路,硬是砍出一条道,山峰陡峭,极为累人,

待爬到高处之时,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一片一

片大山成片不绝,蜿蜒起伏的爬向远方,一处处云雾缭绕,飘在悬崖峭壁之中,

偶有苍松扎根在峭壁之间,看去其势壮观,山风习习,不住吹来,一道道阳光铺

在浓密林中,枝叶之上反射着光芒,甚是壮观!

风声此起彼伏,无数大树枝叶随风乱舞,站在高处之时,把这一切都收入眼

中,此处地势之险峻,之陡峭,远远望去,群山不绝,云雾缭绕,令人想起了一

首古诗。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一番攀爬之后,众人都是气喘吁吁,歇息了好半天才恢复了体力,站在高处

欣赏着壮观景色,简单吃了一些干粮,喝了些水,又开始下山。

上山累人,下山要轻松许多,不过树木浓密,十分惹人气闷,似觉得喘不过

气一样,好在半天才从山上下来,宋捷与魏琅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周宁扶着孙

桂慢慢走着,孙桂望了望摇头道:「看这天色似有一场暴雨要来。」

周宁抬头瞧了瞧,但见头顶也说的上是几分晴朗,虽有几片云彩,怎么也不

像要下雨的样子。

孙桂确认无疑道:「瑾月姑娘,看来要下大雨啊。」

瑾月点头道:「小女阅历尚浅,一切听凭管家做主,只是此地太过高处了,

我们需尽快下山找避雨的地方才是。」

孙桂说着举手一挥,整个队伍应者如云,毕竟孙桂懂得最多,躲雨的消息很

快传遍整个队伍,而高处无躲雨之地不说,且易惹雷击,也怕山石崩裂冲击而下,

纷纷有条不紊的从山上撤下。

一经决定,实施也快,宋捷,魏琅殿后,南宫仙儿,瑾月,周宁在前开路,

孙桂居中,三百多人即使下山之时,也是多按腰刀,丝毫不敢懈怠。

大雨未来风先至,转眼之间渐渐开始起了风,到完全退出大山时,三百多人

两人一组,远远望去长龙一般,蜿蜒曲折的走在崎岖路上,刚一下山,天地已然

变色,开始昏暗漆黑下来,狂风呼啸,头顶乌云以可见的速度,迅速凝集起来,

乌云滚滚,以压顶之势逼了过来,云层之中一道紫芒张牙舞爪,咔嚓一声震耳欲

聋,狰狞紫光撕破云层,照的天地中一片惨白!

若是在甲州冬日打雷,必是难得一见的奇事,可在这十万大山之中,天气变

化无常,根本没有四季而言,众人也不见怪。

一道道紫光争先恐后的撕破云层,如巨龙翻腾,咆哮不已,天地为之变色,

风云为之颤栗,紫光大作之时,面前昏暗瞬间一片惨白,群山之中处处狰狞,暴

雨如注,倾盆而下。

走下高山没多长时间,众人被雨淋得睁不开眼睛,魏琅,与宋捷分别站在路

旁,众人之中便连呼喊声也被淹没,大雨肆虐之时,一道闪电携无上威势,生生

劈在山头之上,山头树木瞬间燃起大火,浓烟滚滚,又被大雨浇灭,不紧暗呼惊

险!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慌乱,宋捷,魏琅在路旁照看,周宁,瑾月也分别

走了出来,换成孙桂,南宫仙儿在前带路,奈何此时此刻明明白日之中,却是一

片昏暗漆黑,隐隐约约只能瞧出几十步外,队形也始终未曾乱过。

大雨击在人的身上都觉生疼,莫说自幼锦衣玉食的魏琅,瑾月等人没有吃过

这种苦楚,便是从小住在大山的周宁何曾吃过这种苦?

风声呜呜作响,满山树木随风乱舞,犹如群魔觉醒,天上闪电大作,轰雷惊

人,一派狰狞之色,雨水把人淋的满身湿透,又冷又饿,冻彻肌肤,狂风刮在身

上,刀割一般疼痛,长龙一般的队伍之中,呼喊之声同样此起彼伏的传递着,时

而从后往前传,时而从前往后传,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见证一种侠的风骨。

孙桂和南宫仙儿在前领着路,整个天地一片漆黑中,前队突然爆发出一片惊

雷之声,山石滚滚,封锁住进路,后队顿时也陷入一片厮杀之中,孙桂猛然抬头

一看,只见浓密树林之中,犹如恶魔狞笑,乌压压一片黑影争先恐后的从树林深

处杀了出来,雪亮的钢刀挥舞的明亮,不时有猖狂至极的狞笑之声。

密林深处漆黑一片中,但见无数双闪闪发光的眼睛,许多成了精的野兽,挥

舞着雪亮钢刀咆哮杀来,看阵势,前后进退之路全被截断,中路战况更是最为激

烈,大雨之中残肢兽首乱飞,血雨抛洒,风中弥漫着血味,刀光剑影之间,甲州

武士抽出锋利腰刀,在混战之中左右劈杀,腰刀所向,血雨腥风,一把长刀在手,

挥舞之间嗜血残酷,上下斜砍之时,往往残肢碎体乱飞,惨呼厮杀,咆哮之声不

绝于耳,转眼又被大雨淹没。

妖界之刀胜在极其锋利,凶狠残酷,一名武者使刀在手,或双手相握左右劈

杀,或单手相持与敌搏杀,挥舞如风,寒光四射,刀影凄厉逼人,令人观之胆寒,

混战之中,敌我双方更是杀的几如血人。

此时此刻闪电肆虐,不时撕裂云层,一片惨白照亮人间之时,无数把雪刀挥

舞,首级乱飞,惨呼怪叫声中,血雨纵横,腥风刺鼻,纵然定州与北国大战多场,

也从未经历如此凶悍,残酷之斗。

你死我活的争斗中,下手决然毫不留情,一众人被妖族伏兵拦腰截成两段,

前路被山石封锁,后路被层层拦截,尤以后路战况最为激烈,不时有人惨呼着滚

落山坡之下,近战之中,魏琅的寒冰凶龙弓派不出用场,魏琅此时仅着雪白里衣,

看去矫健精炼,乱发披肩,犹如魔神,直接了当的赤手空拳,铁拳所向游刃有余,

砸的周围许多妖兵骨断筋折,惨呼不绝。

宋捷在后路之中,战况愈发激烈,数不清的妖兵一拥而上,仗着一身蛮力,

挥舞着刀枪剑戟,各类兵器,甚至有体型巨大的兽妖,双手挥舞着巨大铁锤,对

着人群就是一阵乱砸,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宋捷此时此刻,真如血人,手里一

把长剑凄厉乱鸣,雪亮剑芒吞吐之间,左右兽兵血雨横飞,无数兽兵头颅风中抛

洒,电芒肆虐之时,此处更是犹如修罗地狱,魏琅一路冲杀,破开妖兵封锁,宋

捷在后仗剑冲杀,一把长剑杀的鬼哭狼嚎,血雨腥风,人如血人,剑光肆虐之间,

一把长剑凄厉嘶鸣,晃的人目光晕眩,妖兵更是无从抵挡,剑光就那么一划,周

围惨叫一片。

混战之中,地上不分敌我躺满了一地尸体,但听一声惊天剑啸,一把名震天

下的剑,仰天露出它狰狞的一面……

剑为朝露,天下最有名气的一把宝剑之一,朝露剑本是赵青青的佩剑,后为

巴鲁将军所得,巴鲁将军临终之时,又命人把剑送回了定州,定州之主欧阳霓又

把此剑给了瑾月,此剑自诞生之时,便注定了它不可一世的一生,它的主人无一

不是名动四方的人物,先是赵青青,后是巴鲁将军,送回定州之后,欧阳霓又把

此剑给了瑾月,这把剑追随其主,亦不平凡,一剑所过,风云变色,惊天动地!

宋捷兀自在混乱中临危冲杀着一条血路,瑾月人在中路,高高举起了这把猖

狂一生的朝露,朝露剑本为仙家至宝,一抹剑光惊艳一切,与慕容冲的蚩尤剑并

列绝品,此时但见她挥剑斩去,排山倒海般的剑浪肆虐而过,密林深处一片惨呼,

数不清的兽兵被剑浪腰斩,血水呼啦啦冲刷下来,魏琅得了空闲,跃身而起,双

臂撑开凶龙弓一箭射去,山石崩塌,他又一箭射去,后路追兵一片哀嚎。

前路一开,众人纷纷厮杀着冲开血路,混乱当中,南宫仙儿一人杀死数十名

妖兵,一袭白衣之上,尽是血迹斑斑,待回身急忙抚着孙桂撤退之时,孙桂咳嗽

个不停,一路冲出来时,后边兀自喊杀不绝,一战过后,三百多人硬是冲出来了

不足百人,宋捷,魏琅,周宁,瑾月在后边抵挡,杀声震天,此起彼伏,待到妖

兵退却,天色放晴之时,稀疏阳光极其刺眼的照射了下来。

这一番苦战,最终活下来的不过一百二十余人,一百八十多人死于妖兵之手,

出发之时五百多人的庞大队伍,到了此时此刻,仅仅只是看到了十万大山,神秘

面纱的冰山一角,就有大半之众葬身异土。

孙桂靠在山石上不住喘息,脸上更是汗如雨下,他身上至少有三处刀伤,一

处伤在肩膀,一处伤在手臂,一处最为致命的,伤在了胸膛。

瑾月,魏琅这些年轻人望着这位穆府管家,神色也是几分心伤,双目为之湿

润,孙桂自知已无回天之力,捂着胸膛伤口,目光看着身边这些年轻的面容,几

分苦涩道:「妖族势大……非人力所能抗衡,只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终

究是走了下来,这似是我们的命运,奈何你们还年轻,若真无法之时,可……结

伴回甲州,勿再作无谓牺牲……」

宋捷握着他手掌,拂去泪水道:「我们不曾后悔过的,您盼望我们不要再步

前人老路,做那无谓牺牲,可是这如今偌大天下,总得有人该站出来,不然今后,

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孙桂瞧着这无数座大山,露出欣慰笑容道:「你们……这样说,咱们还是有

几分希望的……只是道路艰难,你们务必要团结一心,切勿彼此争斗,给人可乘

之机,都是年轻人,心放宽一些,少几分勾心斗角,多几分真诚对待……」

宋捷含泪点点头道:「我们一定记下了,先生有话托付给我们吗?」

孙桂缓缓摇头道:「我这一生,从来都是一人,现在只希望死了之后,能多

看一看这大山,你们就让我这老头子……一个人呆在这儿吧,不要管我……」

宋捷闻言起身望了望四周,众人皆是哀伤之情,很是悲痛。

他临死之时的疲倦袭来,有些睁不开眼道:「若道路艰难,以到了不可挽救

之势,不如再请……请……」

一个请字之后尚未说完,却已是断了气息,南宫仙儿背对着众人,低声哭泣,

周宁擦去眼泪,瑾月摇头一叹,魏琅,与宋捷彼此对望一眼,宋捷摇头道:「先

生怕是想说,眼下只有再向甲州请求援兵了。」

魏琅道:「那众位是如何看法?」

瑾月走过来道:「再求援兵比较妥当,若……若我们这支遭遇不幸,也有后

来人居上,不至于如石沉大海,让甲州一无所知。」

宋捷点头道:「我也同意这样,你呢?」

魏琅道:「赞同。」

又看向周宁,周宁想了想,缓缓道:「我也赞同。」

众人又看了看南宫仙儿,她背对着众人哭泣,瑾月柔声道:「仙儿姑娘,生

死有命,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

宋捷道:「既然如此,那便向甲州再求援兵了。」

众人一致决定之后,便召来送信的猎鹰,向甲州发出求取援兵的信息,几只

猎鹰飞腾着扑向云端,往甲州方向飞去,这剩下一百二十多人离开此处,一路走

过之时,甚觉疲惫,十万大山的凶险早在预料之中,可也未曾料到会是这般。

第八十八襄往事无痕,逝去如烟

一缕缕青烟缓缓缭绕,映的墙上画像几分模糊,夕阳的光芒从窗外照进来,

冉儿捧着香插入香炉中,给墙上画像磕了头,旁边杏儿把他拉了起来,又看向欧

阳霓。

大黑在楼下蹦蹦跳跳的玩来玩去,欧阳霓有时候来了这里,也不怎么说话,

只是怔怔的看着画像出神,冉儿猜不明白,也不去问,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这里挂着的画像很多,有袁家人的,有文臣武将的,有赵青青的,也有她自

己的,杏儿掌管文书,有些必要的大事时,也要一一说给她听。

欧阳霓转过身来时,收拾起竹篮,步步走下听雪楼,冉儿急忙跟了上去,欧

阳霓握着他手道:「最近功课怎么样?」

冉儿歪着脑袋,十分可爱道:「做完了。」

她美丽一笑道:「那样也好,改天带你出去玩。」

冉儿喜的活蹦乱跳,欧阳霓瞧在眼里,娇嗔道:「老实点儿走路,别给摔着

了。」

又看向杏儿道:「吴文明病的怎么样了?」

杏儿招来大黑,摸着大黑脑袋不让它乱跑道:「听吴家的人说,自赵雨离开

定州之后,吴文明被拘束在家就被吓出了病……」

欧阳霓柳眉一皱,摇头道:「连赵雨都任由他去了,也不知道,吴文明底是

害怕什么,以至于吓出病来……」

杏儿低声道:「人多做了亏心事,难免心虚。」

她听了不紧默然,把竹篮交给了丫鬟,探出玉手把冉儿抱起来时,不禁嗔道:

「天天在家里胡闹,姑姑现在都有些抱不动你了!」

冉儿在她怀里咯咯直笑,埋头去亲她脸,惹得欧阳霓一阵笑嗔,美丽动人道:

「杏儿带些礼物,我们就去吴家看一看吧。」

杏儿点头答了声是,叫人备好马车,大黑活蹦乱跳的非要跟来,杏儿好不容

易赶跑了她,便乘马车一路往吴家去了。

在马车里,冉儿坐在美女怀里撒娇,欧阳霓也是宠爱他,玉手摸着冉儿脑袋

笑道:「夫子最近登门与我说,你最近有很大进步,姑姑知道了,真的好欢喜。」

冉儿探着脑袋道:「是啊,是啊!」

欧阳霓又笑道:「咱们定州本不是现在样子,如今是好几代定州城主奋发图

强,苦心经营的结果,我们住的这地方是荒凉边关,多有穷山恶水,所以才更加

觉得有些不易之处,你懂吗?」

冉儿点点头,她颇觉欣慰道:「凡事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盼你将来做一个

有用的人。」

冉儿乖乖应了两声,到了吴家门口时,她牵着冉儿小手下了马车,杏儿跟在

身边,身后几个侍卫抱着许多礼物,一路进了吴家,见这吴家里此时此刻有几分

冷清,偶有丫鬟路过,也是说说笑笑的打骂而去,来到吴文明住的地方时,门关

的严严实实,一点风儿也不透,丫鬟说是吴文明怕见光,怕见风,捂着被子躲被

窝里也不出来。

当丫鬟告诉他馆主来了之时,吓的吴文明鬼哭狼嚎,一声一个不要杀他,不

要杀他,欧阳霓在外道:「你爹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不要怕。」

牵着冉儿小手进去之时,吴文明露出个脑袋,短短日子不见,已是憔悴的不

似人样,哆哆嗦嗦道:「赵雨,赵雨死了吗?」

又看见杏儿突然变得狂性大发,声嘶力竭道:「你这个贱丫头,你这个贱丫

头来看我死不是?」

杏儿听了一语不发,欧阳霓握住她衣袖,淡声对着吴文明道:「你冷静一些。」

侍卫抱着礼物进来,放在桌子上时,吴文明瞧见侍卫腰上挂着的刀,一时俩

眼圆睁,不紧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道:「你们杀了赵雨还不够,又要来杀我,呜

……呜」

一边埋头大哭,一边指天骂地,冉儿探着脑袋瞧了瞧他,吴文明激动发狂道:

「小畜生,我就是死你前头,做鬼也不放过你!」

冉儿紧紧握着她衣袖,撇撇嘴也不说话,吴文明气的濒临疯态,扯着被子乱

撕,骂声不绝,在床上蹦来蹦去,吴家的丫鬟仆人拉也拉不住,杏儿几分不忍道:

「馆主,我们回去吧?」

欧阳霓点点头道:「我们走吧。」

出了房间之后,吴文明骂声不绝,盆盆碗碗摔的到处都是,出了吴家之后,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回去之后,到了晚上,遥望远方一片乌云惨淡,她在楼里陪

冉儿看书,看着看着,底下丫鬟窃窃私语,说是吴家死人了,问是怎么死的,有

的说是气死的,有的说是吓死的。

到了第二天,吴家一片白衣,丧事办的极其隆重,李穆去了吴家之后,顺道

来了公主府,瞧见巴鲁将军的孙女和杏儿,冉儿呆一起玩儿,旁边大黑叼着一个

球跑过来跑过去,许多丫鬟围着欢声笑语,小亭边的欧阳霓静静坐着,李穆低声

道:「馆主去了吗?」

欧阳霓摇头,淡声道:「人都死了,我去又有什么用……」

李穆咳嗽一声,缓缓坐下,欧阳霓拿起一本书,慢慢读着道:「你既然去看

了,他是怎么死的?」

李穆皱眉道:「听说吴文明在家里又蹦又骂,时而嚎啕大哭,时而指天骂地,

时而咒骂别人,当夜就断气了,像是气死的,也像是吓死的。」

她绝美容颜几分神情淡然,轻启红唇道:「这么多年亏心事做的多了,自己

把自己给吓死了,也怨不得旁人。」

李穆几分感慨道:「还是赵雨心性好,处事不惊的,吴文明毕竟不如他呀。」

欧阳霓放下书道:「本就不是一路人,非要搅一块儿,最后走的路自然不同

了。」

李穆不经意看见大黑,大黑叼着一个球活蹦乱跳,跑过来跑过去,忍不住笑

道:「杏儿养的这条狗可真欢实,比朱霖养的哪些狗可强太多了。」

欧阳霓随意道:「玉公主不喜欢养狗,嫌它们太吵闹,朱霖也没办法,最后

都送人了。」

她说着喊了一声大黑,大黑果然叼着个球欢天喜地的跑过来了,嘴里叼着个

球呼哧呼哧的,欧阳霓探出玉手摸了摸大黑脑袋道:「去吧。」

大黑转头蹦蹦跳跳的窜了出去,一条黑影跟个疾风一样快,虎头虎脑的大是

可爱,差点把杏儿撞倒在地,惹来一阵笑嗔。

*……*……*……*……*……*

*……*……*……*……*……*

烈日高照,大山深处浓密树林里枝叶繁茂,一群飞鸟受惊飞起,遮云蔽日般

扑腾着飞向高空,高空之上,无边无际的云层连绵在一起,成百上千的巨鹰,展

翅飞过峡谷上方,鹰背上负着数人,人人皆是黑衣蒙面,驾驭着魔鹰疾风骤雨般

掠过天空,留下一片如风呼啸的阴影。

便在巨鹰纵横的下面,无穷无尽的大军行进在其中,行进之间不住有传令吆

喝,放眼望去,这支大军,一眼望不尽首尾,前呼后拥的往前推进,行军之中,

队伍里一面面妖字旗帜随风飘扬,远远看去分外鲜明,只是这支大军与妖兵不同,

妖族之兵往往面目狰狞,丑陋无比,除了身上穿着铠甲,其实便是野兽一般的模

样。

而这支大军则是长的与人一样,皆是黑衣蒙面,手按腰间弯刀,齐刷刷的往

大山深处挺入。

宋捷藏在树林深处看了几眼道:「这是沼国鬼浓的黑衣军,他们听命于妖神。」

魏琅道:「黑衣军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没想到突然出现在这里,看来妖神已

在准备开战了。」

宋捷点头道:「你这话不错,黑衣军足有十几万之众,算来也是妖界一支精

锐了。」

周宁又看一眼道:「看,又来了一队。」

众人随他目光看去,黑衣军的尽头,又浩浩荡荡出现了一众身穿赤色铠甲,

蒙着面具的大军,前为五千身披铁甲,装备精良的骑兵,骑兵后边是三千人的火

枪队,火枪队后面,是整整六万人的步军,前呼后拥的开了过来。

宋捷皱眉道:「这便是天鬼军了。」

待到天鬼军过完之后,天由中午达到黄昏,天鬼军之后,又一支高举妖字战

旗,白甲蒙面的妖界大军,先锋为一万象兵,一只只大象不住仰天嘶鸣,叫的人

震耳欲聋,大象披着厚厚铁甲,脖颈上挂着铃铛,叮铃铃的响,象背上驮着许多

士卒,多是手拿长枪,背负弓箭,巍峨大山高处,成百上千,体型巨大的魔鹰,

展翅飞过,其阴影倒映在大军之中,更是令人倍感威势。

一万象兵浩浩荡荡开过去之后,后面一片白甲耀眼,三万名步军腰绑钢刀,

手提长枪,正是奴国原荒的象军。

象军过后已是半夜,妖族大军不算,便也有这么多的人,听命于妖族,魔国

边界的三十万蛮族大军,还是尚未出动,妖族实力,确也骇人听闻。

到了夜里,这一百二十多人一阵沉默,走在无穷无尽的群山之中时,人人都

是极为疲惫,强打着精神往里深入,又走了七,八里山路时,远远看见对面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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