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双剑激斗(3)在夜空中飞翔的姐妹(2/2)

在圆润的腰围下方,被长裤覆盖住的臀部高高挺起。

冬香的左手拿着形状独特的白色洋弓。弓箭的外形是由弓身连接在两根羽毛

的根部,在上下两根羽毛的顶端则以白色弓弦相连。

这就是冬香的〈武器〉战女神之驹。

月穗不高兴地对着向自己走来

的姐姐说道。

「妳别来碍事。这种垃圾我自己就可以收拾了啦!」

冬香没有回应妹妹的责难。

「小月,妳又把公园打坏了啊。不要给无辜的人们带来困扰,我应该已经和

妳说过好多次了吧?」

「我和姐姐不同,不是什么正义使者。我只是想要多杀一些垃圾罢了。我就

是为此才从妈妈那裡继承了这支可以把牠们吸引过来的月光秃!」

「妈妈知道月光秃的这个能力很危险,所以几乎没有在使用啊。小月妳每夭

晚上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狩猎魔物,实在是太勉强自己了!」

「我们家附近的垃圾都被杀光了,我只好出远门啊。姐姐妳才不要尾随在我

的后面,妳就去打妳的猎不就好了?」

「小月。今天晚上就到此为止,我们一起回家吧!」

妹妹的视线从姐姐的脸上别开,她仰望着夜空。

「我和月光秃都还没有杀过瘾!」

垂在身体两侧的白色围巾发出光芒,彷彿被不存在的风给吹动似地飘了起来。

月穗穿着的帆船鞋蹬了一下柏油路,她就像一隻乘着上昇气流的鸟,往黑暗的空

中飞翔而去。

「等等、小月!」

冬香的呼喊空虚地消失在黑暗之中。她已经看不到妹妹的身影。只有月光秃

才有能力让持有者在空中飞行。制作者不同的战女神之驹虽然是以一名拥有天鹅

翅膀的少女为名,这对翅膀也可以在战场中纵横飞翔,但她却无法在空中飞行。

姐姐失望地对着拿在手裡的白弓说道。

「回来吧,战女神之驹……」

弓弦从弓身上消失,从中分成两截。两片翅膀分别由左右潜入了黑色套装的

隆起胸部之中。

套装的布料并没有被撕破,也没有伤到冬香的身体。即使冬香本人没有办法

用话语形容这种感觉,她还是感觉得到自己的〈武器〉正在自己的体内,浑身都

充满温柔又舒适的感觉。

冬香用双手的手掌按住收进了白弓的胸口。

「我这么想并不是因为战女神之驹不好,但如果是由我来继承月光秃,说不

定会比较好啊……」

面对冬香的自言自语,体内的〈武器〉没有任何回应。

*神乐仪家的早晨还是和往常一样。

从伊豆回到家的月穗和自己的姐姐做着早餐。除了两人份的便当之外,还要

做分给在中庭一起吃饭的朋友们的份,所以要花相当多的时间和功夫来做菜。狩

猎魔物回来之后,两人仅仅只有睡了两个小时。但是收在体内的月光秃可以让她

们只有短暂睡眠便有足够的休息,而且可以完全地消除疲劳,整个清醒过来。

在早上做菜是月穗最大的乐趣。菜刀和砧板敲击的声音演奏出轻快的节奏,

冬香一边听着厨房传来的声音,一边面对放在客厅柜子上的照片双手合十。那是

过去家族四人一起合照的照片。照片以六岁的冬香为中心,右边站着父亲神乐仪

吉郎,左边的则是母亲瑞希。瑞希的手上抱着还是婴儿的月穗。

拍完这张照片不久,吉郎就死于交通意外。冬香还留有对父亲的记忆,但月

穗就完全没有了。

每当自己看着母亲的笑容,冬香一定会想起那件事。她并不是想起双亲都在

的时候那曾经有过的快乐回忆。而是那个将母亲、自己以及妹妹的运命大大改变

的夜晚,其冲击的程度也远超过父亲突然的死亡所带来的震撼……

*那天晚上,瑞希和冬香搭着计程车,车子行走在山路上。两人刚参加完住

在长野县的亲戚所举行的丧礼,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那是冬香十五岁时的夏天。

月穗则是交由邻居的一对夫妇代为照顾。两人本来预定要早一点回家的,但是被

好久不见的亲戚给拉住,弄到很晚才能回家。

山中的夜色比街上的还要更深,车头灯划过深深的夜,在山路上前进着。眼

前看得到的东西,就只有前方在人工的光线照射下所显现出来的柏油路,以及路

旁的山崖而已。

「妈妈从小就不喜欢在晚上坐车。尤其是像这种没有路灯的地方。」

一直到刚才,瑞希都在说着亲戚以及关于爸爸的回忆,突然又嘟哝着别的事

情。冬香有点吓了一跳,她反问道。

「为什么不喜欢?」

「我觉得很可怕。」

母亲虽然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话,但女儿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眼神是真的在

害怕。

「车窗外变得很黑,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被关在车内这个狭

窄的空间裡面了呢。这样真的会让自己以为自己变得很孤单,变得非常寂寞。我

从小时候就这样了哦。所以虽然全家出门兜风的时候我都会很高兴,但是晚上回

来晚了,

太阳都下山的时候,就会让我觉得孤零零的呢」

冬香不由得用双手环住母亲的身体。她一边用力抱紧母亲,一边想起爸爸的

事情。

「即使我在这裡,妈妈还是一样觉得寂寞吗?」

十五岁的女儿以稚嫩的声音说道,母亲以强而有力但又温柔的视线凝视着她

的脸。她用左手摸了摸冬香的头。

「当然不寂寞了啊。我知道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哦。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小朋

友还留在妈妈的心中罢了」

母女彼此互相凝视,此时从前方操作席传来的哀号声贯穿了她们的耳膜。吃

惊的两人往前一看,发现在车头灯的照射之下,有个怪异的身影站在前方。

那个身影像是一匹马。在牠身上的结实肌肉和四隻脚都是有如淋过鲜血的深

红色。但是长长的脖子前端却是红色的蛇头。牠的嘴张得大大的,并排在口中的

物体是真正的蛇所没有的鲨鱼牙齿。

蛇马合体的奇美拉(神话中的混体怪物)蹬在柏油路上,发出摩擦的火花,

巨大的身躯往空中跃起。牠直直地向着计程车冲了过来。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司机发出尖叫,他用力地将方向盘往右边打去。恐惧让他忘记了道路右边就

是山壁。计程车撞破了护栏。冬香和瑞希紧紧地抱在一起,就连哀号声也发出不

来。

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之后过了多少时间。等到冬香回过神来之后,发现自己

还被母亲抱着。自己和母亲正躲在翻覆过来的计程车所形成的死角之中,母亲抱

着自己,而且正捂着自己的嘴。看来瑞希是在冬香昏过去的时候,将她带到计程

车外面来的。

冬香想要和母亲说话所以动起了嘴,瑞希却以害怕的神情摇了摇头。捂住嘴

巴的手也使上了力气。冬香直觉地理解到危机还没有解除,她看了看四周。母女

藏身的计程车的车头灯依然亮着,光线照在红色的怪物身上。冬香很快地就知道

粗大脖子上的蛇头咬着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人类的手臂。人类的两隻手腕从中被

撕扯下来,可以看到红色肌肉和白色骨头的切面。

怪物的两隻前脚踩在司机的身上。尸体上已经没有了双臂。被撕裂的躯体之

中没有肋骨,大部份的内脏也都不见了。不见的器官并没有散落在尸体的周围。

可以想到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所有的东西都被怪物给吃了。

在冬香的注视之下,怪物摆了一下头,整隻手腕便消失在口中。肌肉和骨头

被嚼碎的凄厉声响开始由怪物口中传了出来。

冬香拚死将不断往喉咙窜上来的尖叫以及呕吐感压抑下去。她相信如果被发

现,那么自己和母亲一定会被吃掉。

(但是一直躲在这裡不动,我们就能逃过一劫吗?等到司机先生被吃光了,

接下来我们就--」

从背后传来了一个打从自己出生以来从来没有听过的噁心声响。那是个叫人

联想到某种又溼又重的物体互相摩擦的声音。怪异的身影映入了回头张望的母女

眼中。

冬香的脑部因为冲击而麻痺,在无意识之下,脑海深处浮现出海狮这个名词。

滑熘熘的斑纹模样确实和海狮很像,但尺寸却比人类大上许多。巨大身躯的前端

由中间裂开,裡面有着好几根拳头大的牙齿,和人类的臼齿十分相似。

冬香甩开母亲的手,爆出尖叫声。

瑞希也同时发出了哀号。

海狮怪物歪着那张大嘴,露出了笑容。虽然那个样子似人非人,但笑声完全

就是人类的声音。很明显地牠正轻视着这对害怕自己的母女,陶醉在将要吃掉两

人的快乐之中。

冬香知道自己死定了。知道自己将会以所有想像得到的凄惨死法死去。

瑞希下定了决心。即使拖延一秒也好,为了能够让女儿活下去,她准备捨身

扑向眼前的怪物。

就在瑞希的身体将要向前跳出的瞬间,一道白光由夜空直直落下,贯进了海

狮的口中。

「唔叩叩叩叩叩哦哦哦哦哦哦哦嗯嗯!」

怪物发出吼叫,滑熘熘的身体从中被断成了两半。

冬香直觉地往另一头怪物望了过去。把司机的身体吃掉一半的怪物抬起头来,

视线刚好和冬香对上,牠露出了异常的牙齿。白色箭矢刺穿了牠的嘴巴,粉碎了

一排的牙齿。这隻怪物也发出吼声,左右眼球又被两支箭矢给贯穿。

三支箭矢发出低鸣,开始产生了振动。箭矢一边颤抖,一边潜进怪物的脸中,

接着就消失在怪物体内。怪物火红的巨大身体紧接着往内侧压扁,变成一颗乒乓

球大小的黑色球体。

在车头灯的光线之下,有个人影拨开草丛走了进来。那个人影弯下身子拾起

黑色球体,她的头在光线照射下闪闪发光。那是一头波浪髮型的白髮。

那是一名外貌十分优雅的老妇人,她手裡拿着一支白色洋弓,弓的形状十分

奇特。

另一个身影轻轻地越过海狮被一刀两断而散落在地面上的肉块,出现在她们

的眼前。这个人穿着黑色的双排扣外套,他的外套袖子像是翅膀似地随风飞舞,

整个人浮在空中。在他的右手上拿着一支发着白光的武士刀。

刀身放射出来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这个人物果然也是一名老绅士。

老绅士降落在老妇人身边,可以看得出来两人的年纪都是同一个年代。他们

大概都有七十多岁了吧?冬香一眼就看出他们两个是夫妻。

老夫妻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之后,开始进行着不可思议的交谈。

「我已经将战女神之驹拿过来了,接下来就要和你分别了呢。」

「喂,月光秃,我今晚就要和你说,我已经功成身退了哦。」

老夫妇向着蹲在地上、紧紧地抱在一起的母女递出了手上的刀和弓。

「从今天开始,妳们就是主人了。」

「请两位继承我们的〈武器〉吧!」

冬香不明究理,她伸出了双手。某个东西告诉她自己非得这么做不可。她拿

起了白色洋弓。

在一旁的母亲则收下了刀子。

手中的弓箭告诉自己,它的名字叫做战女神之驹。

*今天的吃早餐气氛还是和平常一样沈默。在厨房裡,月穗和冬香面对面坐

在白色桌子的两侧,吃着月穗做的白饭和菜餚。为了冬香而做的菜餚做得很细心,

甚至让人觉得她做菜的时候包含着爱情。但是月穗本人却完全不开口,只是默默

地吃着饭。

早饭吃完之后,冬香就开始清洗碗盘。从以前开始,后续收拾就是姐姐的工

作。

月穗一边听着从厨房传来的碗盘和水声所演奏的乐曲,一边向着摆在客厅柜

子上的照片双手合十。她凝视着照片中的年轻母亲以及幼小的姐姐,还有那个不

存在记忆之中的父亲。

看着照片中的母亲露出来的笑容,月穗就一定会想起两件事情。

其中一件发生在八年前的早上。黎明才回到家的母亲以及姐姐让自己看到了

白色的长刀和弓箭。刀和弓虽然没有和月穗说话,但是瑞希和冬香将这一晚所发

生的不可思议体验告诉了她。从那天以后,两人就开始魔物的狩猎。月穗为了支

援妈妈和姐姐的战斗,便将全副精神完全集中在家事上。

另外一件事发生在那个夜晚,这件事剧烈地改变了母亲和自己的命运。明明

这件事还鲜明地留在记忆之中,其实却已经过了三年了。

因为那个东西来到了家裡。

*玄关的门铃响了。月穗将做好的海鲜沙拉放在厨房裡的桌子上,按下对讲

机的按钮。萤幕上出现了母亲瑞希穿着浅灰色套装的身影,母亲隔着对讲机告诉

自己她回来了。

月穗来到玄关,透过门孔以肉眼来确认外面的情形之后,才解开了许多的门

锁,迎接母亲回家。

「妈妈,妳回来啦!」

「我回来了,小月」

瑞希的脸动了动,好像在闻玄关裡的味道,她对着月穗问道。

「姐姐还没有从学校回来吗?」

她并不是真的在闻冬香的体香。两个拥有〈武器〉的人在一定的距离之内,

就可以像雷达一样感觉到彼此的存在。每次看到母亲和姐姐都这样互相感应,月

穗都会有点嫉妒。想着如果自己也有〈武器〉就好了。

「嗯。刚才她有打电话。说是要和朋友去别的地方,叫我们先吃晚饭。」

「这样啊。那我就和小月一起先吃吧」

「今天没有晚上的工作要做吗?」

「妳又用这样的方式说话。妳自从上了国中之后,就学了不少奇怪的话呢。」

瑞希轻轻地笑了起来,她像是在摸小孩一样抚摸着月穗的右耳垂。那是母亲

从月穗和冬香小时候就一直持续到现在的习惯。有时候她在外面也会这么做,让

月穗非常害羞,但耳垂被摸的感觉很舒服,弄得她无法拒绝。

「今天晚上在街上没有感觉到魔物的气息,所以不用出去收拾牠们了。」

「那就教我唸书嘛。我有一些数学的问题都不会算呢。」

「不行不行。数学不行。妳去问要当老师的姐姐吧。」

「不行啦。姐姐要当的是国文老师啊!」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在门的右边也装了一台对讲机。

「妈妈!?」

瑞希面向门口,露出嗅东西的表情。她的眼神变得十分认真,彷彿要看穿门

板。但是,她的眼神很快地又变得柔和。

「不用担心。是普通的人类哦。并不是那些傢伙。」

她按下对讲机

的按钮,萤幕上出现了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他戴着细框的眼

镜,是个看起来相当忠厚老实但好像有点靠不住的瘦弱青年。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我有些关于邻近地区的问题想要跟您请教一下,

可以请您开个门吗?」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开门。」

瑞希回答完,便将门锁都给解了开来。警察从打开的门进来之后反手将门关

了起来。在月穗的眼中,这名警察从头上的蓝色警帽到脚上的黑色鞋尖,从头到

尾都完全是个普通警察的样子。外表看起来是非常普通的二十岁日本男性。她看

了母亲一眼,母亲的脸上完全没有防备的表情。她让自己待在身边,就是她很安

心的证据。

瑞希让月穗站在自己的背后,开口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的。其实是有强盗闯进了位在三丁目的某户人家裡。」

警察的话突然打住,从母亲的左右手背以及小腿肚同时出现了刀刃。形状有

如枪头的刀刃贯穿了她的双手双脚。月穗看着母亲的背影发出哀号,她的手脚胡

乱挥舞着。但是刀刃带有许多凹凸不平的倒钩,她的肉被切的乱七八糟,还使得

倒钩愈陷愈深。

月穗发不出声音,只能吐出无声的气息,她在走廊上退后了几步。回过神来

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地板上,她从衣服的口袋裡拿出手机,拨电话给姐姐。

「姐姐!妳赶快回家!敌人来了!妈妈被敌人攻击了!」

母亲痛苦地痉挛的身体浮了起来,脚也离开了玄关脱鞋的地方。她的全身被

敌人摇动,给与她更大的痛苦。从贯穿手脚的刀刃中伸出了一根好像是橡胶管的

深红色物体,这个物体和警察穿着刺服的胸口连接在一起。

「妈妈会被杀死啊!」

月穗尖叫声透过手机变成电波,往姐姐传了过去。冬香的声音盖过月穗本人

的尖叫,传到了月穗的耳中。

「现在不行。我不能过去。孩子们受到了攻击。我如果不救他们,他们就会

被杀啊!」

「快来救妈妈!妈妈会被杀死!妈妈她、咿咿!」

手机被刀刃给贯穿了。从警察的胸口又飞出了另一隻刀子,将月穗手中的手

机给夺走。

警官的双手也同时将瑞希的套装和榇衫给扯开,将裙子给拉了下来。就连白

色的胸罩和内裤都被扯破,接着又被取了下来。月穗虽然没有直接看见,但是她

知道母亲裸露出来的胸部、腹部以及阴部都被警察的双手粗暴地玩弄着。

那是国中生的月穗第一次亲眼目睹女人被男人凌辱的样子。但是现在的月穗

脑中,只有母亲被杀死的恐惧。

母亲发出哀号,身体同时向后仰起,看不到脸的警察在她的身体另一端以冷

酷的声音说道。

「这个肉体年纪太大,已经没有用了。只好决定废弃了啊!」

双刃的巨剑贯穿母亲的背,出现在月穗眼前。宽度三十公分左右的剑锋伸得

直直的,逼近月穗的脸颊。

月穗对死亡做好了觉悟。她直觉自己会和母亲一起死去。但是就在锐利的剑

锋就要碰到自己的脸之前,月穗的瞳孔射出一道白光。白光击在巨剑上,让月穗

逃过一劫。

白光在月穗的面前固定,化成了一把亮晃晃的长刀。

「小月,把它拿起来。」

月穗以为是白色刀身在说话,但声音却是妈妈的。

「如果小月不战斗,就连小月也会被杀死……和月光秃一起战斗吧!小月!」

月穗举起颤抖的双手,握住了黑色的刀把。此时刀的名字便渗入了自己的体

内。母亲当然在之前就告诉过月穗,这把刀的名字叫做月光秃。儘管是同一个名

字,但是像这样由刀子本身告诉她,再将其烙印在心裡,两者的意义完全不同。

巨剑在面前停下,再到月光秃将名字刻划在月穗心中,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的

事。

「妈妈!」

白色刀身放出无数的光灿新月,这些光芒避过母亲的身体,直直逼向警察。

橡胶管支撑着贯穿瑞希手脚和身体的刀刃,新月将这些橡胶管一刀两断,贯穿身

体的巨剑也被斩开、切得粉碎。母亲的身体失去支撑,落在地板上。

「糟了!」

警察向后跃起,他用背部猛力地将门给撞开。好几个新月紧追在后,但能够

碰到的部份就只有左臂而已。他的左臂手肘被切断,前腕的部份掉了下来。在玄

关只留下一隻左手的警察消失在夜晚的黑暗之中。

月穗将月光秃丢在一旁,蹲到倒在地上的母亲身边。很不可思议的是,刚刚

还被刀刃穿过的地方竟然没有任何伤口。就连将伤口补上的痕迹都没有。如果不

是因为刀刃的碎片散乱地分

佈在周围,几乎要让她以为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但是妈妈已经没有了气息。心脏也没有跳动。尸体完美无瑕,非常乾淨而且

漂亮。

冬香将门打开、进到家裡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五分钟。

姐姐看了妹妹一眼之后,整个人便僵住了。在玄关裡,月穗跪坐在冰冷坚硬

的水泥地上,母亲变得像是一具柔软的人偶,她让母亲的头躺在自己的大腿上。

月穗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姐姐愣住的表情。

「为什么要捨弃妈妈于不顾?」

妹妹的话刺进姐姐的心坎裡。

那天晚上,月穗再一次知道了姐姐以及去世的妈妈所知道的事情。

曾经将神乐仪瑞希当作容器的刀子现在转移到神乐仪月穗身上。收在体内的

月光秃在五年前月穗碰触到刀子时,依然没有告诉她任何事情,现在它将所有事

情告诉了这名新主人。它以不成文字的语言将自身的来历以及几乎所有人都不知

道的世界告诉了月穗。

在这个世界上有魔物存在。

所谓的魔物,就是从其他地方侵入这个世界的邪恶异物之总称。魔物没有固

定的姿态,而且拥有超越物理法则的奇怪能力,牠们是一群以让人类痛苦,再将

其吞食为无上快乐的怪物。称牠们为人类的天敌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世界上也有〈武器〉存在。

所谓的〈武器〉,就是拥有特别力量的道具,过去有一群拥有力量的人们察

觉到魔物们的存在,这群在历史之中被称为魔法师、妖术师、魔女、圣者、贤者、

以及在现代被称为灵能力者、超能力者的人们为了杀死魔物而制造了〈武器〉。

〈武器〉们有自己的意志,它们会选择可以灵活运用自己的人类,进而代代相传

下去。

在世界的暗处,持有〈武器〉的人们狩猎、消灭着魔物。在现在的这个瞬间,

地球的某处也正在进行着一样的事情。

过去由瑞希持有,现在由月穗继承的月光秃是在平安时代的京都,由阴阳师

和刀匠合力锻造出来的宝刀。

冬香所持有的战女神之驹则是由十五世纪的德国鍊金术师所创造。

将两件〈武器〉告诉姐妹的记忆合而为一的话,就会成为一个范围遍及全世

界、内容相当庞大的历史故事。月光秃曾经保护过欧洲以及非洲的人们,而战女

神之驹也有消灭过中国以及南美的魔物。两件〈武器〉传承在后继者之间,到后

来持有者在偶然下成为夫妇,这两件不同的〈武器〉也成了一对。

然后就由神乐仪家的女性继承了下来。

神乐仪瑞希突然死亡,接受验尸之后,结果被判定为病死。那名警察造成的

伤口全部都消失无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将足以判定为病死的痕迹留在瑞希体内

的。

警察留下来的左手和刀刃的残骸都由冬香和月穗想办法处理掉了。母亲死亡

的真相没有和警察、亲戚或是朋友提起,成为两个女儿共有的祕密。

冬香用母亲的存款以及接受亲戚的援助唸完大学,之后在琴坂学园担任国文

老师。

月穗从国中毕业之后,来到琴坂学园就读。

姐妹现在也住在同一个屋簷下,成为二年四班的级任老师以及学生。

但是,餐桌上的对话却再也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