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红凤】(12)(1/2)

作者:文学流氓(meiyushan)

2021年8月10日

字数:10000

【第十二章】

杨府内宅,一众丫鬟正忙着剪花割草,擦窗扫地,忽然一个少妇从外面跑进来,一边走一边道:「别挡道,你们都快给我让开!」

语气很急,似乎遇到特别紧急的大事,众人纷纷侧目,有人私下里道:「这是谁啊,看着打扮也不像主子,闹闹哄哄的怎么这么没规矩?」

另一个道:「你才刚来,别乱说话,这是咱们侯管家原配林嫂子,她正好管在我们头上呢,小心被赶出去,平常传话的都是小丫头子,若不是遇到大喜事,她才懒得跑呢。」

那林氏刚到西边佛堂,有几个守门婆子便拦住道:「林嫂子有什么急事啊?太太在礼佛,不好打扰的。」

林氏道:「不相干的。」

说着推门而入,只见佟夫人正跪在蒲团上诵佛经,连声道:「恭喜太太,贺喜太太。」

佟夫人吓了一跳,睁开眼一看是她,没好气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林氏道:「虎哥儿醒了。」

佟夫人又惊又喜,连声道:「真的假的。」

林氏笑道:「今儿刚给他服下人参汤,没多久就苏醒过来,神色也比先前红润了许多,只是还不能开口说话。」

佟夫人喜的连连念佛,又道:「多亏菩萨保佑,再者让他们结婚冲喜也没错。」

说毕对着神像拜了几拜,又连忙起身道:「快去叫先生来。」

林氏道:「已经叫了,正好今天大奶奶也要回来,这可真是双喜临门。」

佟夫人却是脸色一怔,冷哼道:「说起这事我就来气,你说说看,天下哪有这样的媳妇儿,过门才半年就回两趟娘家,我倒想不通,她到底是住不惯咱们杨家,还是嫌弃我这个婆婆?」

林氏连忙劝道:「大奶奶一向孝敬,只是想家而已,再过段时间习惯就好了。」

佟夫人道:「先别说她了,我要去看看曾虎。」

说着,两人到了曾虎那边,已经围了满屋子的人,王朝云当先迎了出来请安,佟夫人也不理会,直接到儿子床边,颤声道:「我的儿啊,你可好些了。」

杨曾虎虽说已能睁开眼,只是眼神空洞而毫无光彩,看见母亲过来面色也毫无变化,只是发呆,佟夫人围着他又是哭又是闹,总不能回一句。

正说着,有人进来道:「看病的先生来了。」

佟夫人连忙带着一众女眷退到内闱回避,外面都由候管家接待。

症了半日,方才开了方子,说是头风发作,有血淤积于脑髓,使其神思恍惚,六识不存,一时难以根除,施针后略有好转,不过难以痊愈,须得长久用药,好在短期内并无性命之忧。

佟夫人放心不下,派人去问何时能完全根治,那先生只说一切看天意。

佟夫人无奈之下只得命丫鬟婆子好生伺候着,又对左右道:「今日怎么不见曾玲?」

林氏笑道:「他们新婚夫妻,这几日腻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

佟夫人怒道:「那也得看是什么时候,如今她哥病成这个样子,难道她还有心思寻欢作乐?岂不闻长兄如父,将来要是我也有个三灾六病,她难道也来个不管不顾?」

林氏见这话有些严重了,心知她此时只是撒气,理论起来反倒不妙,于是不敢作声儿,别人那就更不敢接话。

正发闷气,有人过来道:「大奶奶回来了。」

佟夫人方才道:「你们下去吧,我去佛堂歇息,曾虎若是有什么动静,只管来报。」

众人松了口气,都去前面迎接杨曾虎之妻王之若。

那王之若本是临安盐商之女,性子颇有些要强,杨曾虎又是个极霸道的人,两人结婚后各不相让,经常吵架,这次堵气回娘家,本想再住上一月,没想到杨曾虎就出了这事,不得不提前赶回来,吴越一带兵灾较少,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

今日一到家,眼见丈夫重伤,也不及更衣,捶榻而哭,众人劝解良久,方才略略止住,又问及家事,方知小姑子已是办了婚礼,不过杨家的婚嫁大事居然没有等她回来,可知婆婆从未拿她当杨家人,嘴上不说,心中已是愤愤不满,不过碍于家规,还是梳妆了去上房请安,刚到禅院,守门的婆子便拦住道:「太太这几日心中不自在,奶奶不必去打扰,免得讨嫌。」

王之若只得在院子里拜了几拜,方欲回时,忽然想起曾玲的事来,倒想去见识见识那个新姑爷。

因此命左右:「你们回去照顾少爷,我有事与曾玲说。」

众人便退下,她便独自往东院走去。

杨曾铃所在东院原是一处极大的桃园,杨方正宠爱小女儿,花了大力气修了九年才改建而成,此处桃树成林,芳草缤纷,园中又引入活水,放眼望去,鸳鸯野鹤游于水,仙姝奇蕊列于岸,尤其到了春分,桃林花开,一片芍红灼眼。

王之若嫁过来后,很爱到此处游逛,有时候还会留宿,她虽然也是王家千金出身,可在娘家却只有偏房三间,门前不过数株弱柳,几朵小花,哪有杨曾铃这般待遇。

一面想一面走,不觉就过了渡

芳桥,瞅见几个小丫头正在玩毽子,欢声笑语,一见她来,便都赶着过来拜道:「哎呀,原来是大奶奶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

王之若点头道:「你们倒也挺闲的,不在姑娘身边用心服侍,倒在这里捣乱。」

那些丫头忙道:「奴婢哪敢不用心呢,是姑爷说我们看着碍眼,打发我们出来呢。」

王之若笑道:「那你们倒是给我说说,这新来的姑爷到底如何?」

众丫头一阵脸红,忸怩着似乎不愿多说。

王之若笑道:「怎么了,难道新姑爷性子不好?」

众人忙道:「那倒不是,他对下人极好的,从来不拿捏我们。」

王之若道:「那不就对了?做奴才的难得遇到好主子宽宏大量。你们该庆幸才是,偏又摆出这个样子来,难不成姑爷还有别的地方不如你们的意?」

众人忙道:「奴婢岂敢对主子不满,只是……」

说着左右看了一看,低声道:「这姑爷别的都好,就是太风流了一些。」

王之若听了呸了一声道:「胡说!你们也不瞅瞅自己,一个个塌腰缩背的奴才相,姑爷能看上你们?」

众人忙道:「主子误会了,姑爷倒不是稀罕我们,就是对咱们小姐也太轻薄了一些,大白天没事就关起门来不让人进去,那晚上更不用说了,总是没个休止,弄的我们小姐这几日都憔悴了许多,走路还要人扶着,他倒是龙精虎勇,跟没事人一样,我们都替她发愁,只是夫妻房中之事,我们女儿家怎好干预?」

一想到平时活蹦乱跳的杨曾铃被夫君如此压榨,王之若听了又是好笑又是疑惑,常言道只有累坏的牛,没有犁坏的地,难不成杨曾铃这块风水宝地还真被沈晨这头蛮牛给犁坏了?于是嗔道:「别胡说,人家新婚夫妇恩爱一些那是常理,谁知就被你编排成这样,闲的没事去剪剪花草,再胡说就掌嘴。」

众丫头听了,均知这个奶奶是个厉害的主,哪敢多言?只得各自散去。

王之若便信步往内院走来,刚过了月牙门,迎面就是一个小院子,白墙黑瓦,正是杨曾铃的闺房。

走廊里挂着鸟笼,有鹦鹉便道:「是嫂子来了啊。」

那口气与杨曾铃极像,王之若抿嘴一笑,便取来鸟食,逗了一会鹦鹉才往角门处走,只见两个小丫头靠着墙在打盹,也没理会,推门进去,直接到了花厅,唤了几声,却没人回应,心中疑惑,信步穿过弄堂,刚到后院,便听见里面阵阵笑声。

只听杨曾铃央求道:「好哥哥,咱们还是回房去吧,这里也太羞人了,万一有人撞进来,我岂不是要羞死?」

沈晨笑道:「回房有什么意思?就是这样才刺激,不信咱们试一试,绝对让你爽翻天。」

王之若听得脸红心跳,心想:「大白天的这两口子到底在做什么?难不成真如丫鬟所说,那沈晨一点也不讲究礼法,居然白日宣淫,而且还在院子里?」

想到此际,不免目眩神晕,她虽长在商户家,父亲却是一心要培养她做大家闺秀,自小便有老师授课,性子虽要强,骨子里却十分保守,与杨曾虎新婚半年,同房的时候都是遮遮掩掩,自以为作为一家主母,以贤良淑德最为要紧,因此不肯曲意讨好男人,那杨曾虎向来是眠花宿柳惯了,那肯受这委屈?半年来倒是多半睡在偏房王朝云那里,夫妻两人因此感情不睦。

当下王之若羞的回身便要走,没走几步,却听杨曾铃婉转低吟,如泣如诉,似有无限乐趣,不免心中好奇:「她叫的如此惬意,倒不知那沈晨使了什么法子?左右无人,我只看一眼也无妨。」

想到这里,脸红心跳,忍着羞意,轻移莲步,分开红花,拂去柳枝,远远一望,登时又惊又羞。

却见沈晨嘴里叼着一根草,懒洋洋地坐在秋千上来回晃荡着,杨曾铃满面通红,倚在他怀里,猛一看不过是荡秋千玩耍而已,并无出奇之处,细细一看,才见杨曾铃虽然穿着小衫,下身却片缕不存,石榴裙和亵裤都扔在一旁,两条白生生的腿左右展开,不免牝户大张,此时的沈晨也是裤腰都褪到膝盖,肉棒直挺挺地插在女孩儿的肉缝里,一进一出的,唧唧作响,不免带出许多浪水来。

这边两个随着秋千一荡一荡的,肆意调笑,春意无限。

那边王之若看的心神荡漾,春心烘动,婚前她也曾看过压箱底的春意书,此情此景正与那书上所绘的春意图何其相似,当时看的时候只觉的荒唐古怪,更没想过与人实施,现在却觉得淫糜入骨,果然别有趣味,又怕被二人察觉,勉强凝神屏息,悄悄地回到前面,叫醒看门丫鬟道:「你们姑娘去了何处?快与我找来。」

那丫鬟被她惊醒,吓得魂没了一半,只怕她撞见自家小姐的丑事,连忙去了后园。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杨曾铃和沈晨进来,两人虽说已是穿戴整齐,不过曾玲依旧是满面绯红,春意难收,见了嫂子连忙道:「可把你给盼回来了。」

王之若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动作倒也快,我不过才出去十几天,你就把姑爷都招到手了,也不等我回来给你过喜,叫我这做嫂子的怎么好在外人面前说嘴?」

曾玲叹道:「你也是知道的,家里事发突然,爹和哥哥身子不好,娘亲非要冲喜,煳里煳涂就把这事给办了,不然正正经经的办场婚礼,准备

也得准备一个月。」

王之若听了便掉泪道:「你哥哥命苦,连带着你也受累,早知道我就不回去了,家里出了这么多事的事,我竟一点忙也帮不到。」

沈晨连忙安慰道:「嫂子不必难过,这事谁也没料到,先生说大哥的病已经没了性命之忧,若是好生调养,假以时日,必定痊愈。」

王之若拭泪笑道:「但愿如此吧,你跟曾玲青梅竹马长大,如今总算遂了心愿,我回来的匆忙,也没给你们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旧纸,递给沈晨道:「这是淳安县的一千亩田契,你们只管收下,权当我一片心意。」

沈晨心说这也太大方了,如今虽然受兵灾影响,地价大跌,不过一千亩地依旧可值万两银子,连忙推却道:「嫂子你这是从何说起,这份礼太重了,实在收受不起。」

说着要递回。

曾玲也跟着劝解。

王之若笑道:「我也不瞒你,这一千亩地本是我家祖上所传,都是依河傍水的肥沃之地,可惜前年闹了兵灾,佃户大部分逃亡,被迫丢了荒,原本要遣人耕种,可惜当地有一股土匪盘踞一直不走,也就没人愿意再去打理,因此一直丢荒到现在,你若是有本事收回来,那些地才是你的。」

沈晨笑道:「都是自家人,嫂子何不早说?这地我也不要了,只要替你赶走土匪就行,只是我不曾领过兵打过仗,若是赶不走土匪,嫂子别怨我才好。」

王之若再三推脱不过,只得笑道:「也行,这地契我就先给你们保管着。你们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

一时丫鬟捧上茶来,双方落座,王之若笑道:「既然你认我这个嫂子,我也就多说两句不中听的话,如今天下大乱,所谓乱世出英雄,好男儿该当建功立业才是,不该留恋闺阁之中,听下人们说,你们婚后就没怎么出门,连晨昏定省都忘了,这可不像大家子出身的人该做的事,大战之后,外面人心不定,家里面又是多病多灾,表面看着还像以前,实际上已经到了内忧外患的关键时候,你作为咱们家新来的姑爷,就该负起责任来,替咱们杨家出口气,万不可自甘堕落,只顾贪图享乐。」

沈晨不知她为何如此说,难不成这几天过于荒唐,有人泄漏了消息?面上却连忙起身作揖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嫂子这话说的在理,我定然牢加谨记,不负嫂子一番苦心。」

杨曾铃却不依道:「嫂子这话就差了,他是看着有点油嘴滑舌,其实天不怕地不怕,那天有黑衣家丁纠集了几百号人在咱家门口闹事,我都快被吓死了,谁知他一声不吭,单枪匹马就把那些人搞定了。」

王若之笑道:「这么说你还有些真本事?那敢情好,以后咱们就全指望你了,只管放心大胆去干,若是下人们不配合,你就来告诉我,我和太太替你撑腰。」

沈晨答应着,王若之便起身告辞,两人恭送到院门外才回来。

杨曾玲忽然冷着脸道:「你刚才胡说些什么?」

沈晨奇道:「这是怎么了,我那里说错了?」

杨曾铃怒道:「谁许你去剿匪?那么危险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直接就答应人家,这下倒好,连回转余地都没有,你真是气死我了!」

说着一扭身,气鼓鼓地一言不发。

沈晨连忙搂着她细声安慰,杨曾铃却落下泪来,冷哼道:「你没见我哥是什么样子吗?就是为了救村里的百姓,这才受的重伤,到头来又怎样?那些被他救的百姓不但不念他的好,还要堵上门来闹事,你要是敢跟他这样,今后就别想再碰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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