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2)(1/2)

作者:楚无过

2020年11月1日

字数:10019

我的童年与大多数同龄人并无二致。

儿时琐碎的记忆中,印象深刻的莫过于母亲自行车的车铃声,和每次坐在母

亲膝头怀里,那首百听不厌的童谣「月亮牙儿,本姓张。骑着大马去烧香,小马

栓在梧桐树,大马栓在庙门上……」。

后来上了学,盼望母亲接送我上下学便成了最开心的事情。

记得有次小学数学比赛。

时间是初春。

白天仍然较短,晚上很长。

按照惯例,比赛结束,我到隔壁的二中教研室找母亲,母亲没在。

问了几位老师,都说,放学后,没看到母亲。

后来门卫室的钱姓老大爷告诉我:「你妈下了课大约半个小时后,就骑着自

行车回家了。她没跟你说?」

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刚好陈老师路过,看到了我站在校门口,就说:「你看看,都怪我,忙

的把这茬给忘了。你妈让我告诉你,她有事先回了,让你比赛完自个儿回去。」

学校离家其实并不远,大约两、三里路的样子。

当时天已经黑得不像话,还刮着风。

实际上,这条路,母亲带我骑车走过很多次。

从二中出门左拐,路的尽头就是小学。

在小学的路口右拐,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经过两座桥后,前面就是正对

水利局大门的那条环城路。

这倒也没啥,唯一害怕的,就是第一座桥旁边的那片坟场。

听说县公安局以前在那枪毙过人。

有个傻逼说,每到月黑风高的晚上,时常有阴魂飘浮鬼火飞舞。

那天也不巧,这段路的路灯刚好坏了,气氛更显得阴森。

路上几乎没任何行人。

风高月黑,独步乱坟岗,毕竟还是头一遭。

经过那片坟场时,我总听到后面还有另一双脚步声,老觉得有人跟着。

勐然回头,除了夜间那条惨白的柏油路,就坟场里几处黑森森的凸起,像女

人的乳房。

前一半路,我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

后一半,好歹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却又勐然想起,鬼魂没有脚,又哪来的

脚步声?于是感觉那个影子总在,而且离我越来越近,似乎伸出爪子要来抓我的

脖颈。

我禁不住脖子一缩,脚步加快,连走带跑地往前冲。

我不敢回头,怕一回头那个影子就会直接冲到我的脸上。

后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两个手背过去托着书包,狂奔起来。

直到到了那个小桥之上,才稍微放慢了步伐。

小桥过去的街道两边,分布着一些小商店。

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晃荡,路上映出了昏暗摇曳的树影。

沿着路边,远近耸立着几棵老槐树,这个季节树叶基本上掉光了,新芽尚未

长出。

光秃秃的树枝,当风掠过,树枝间发出沙沙的声音。

伴随低沉的呜咽,仅有的几片叶子,随风摇摆,保持着可笑的坚贞和活泼。

桥这头的灯光,映的坟场那边更加昏黄一片,我才发现头上全是汗。

也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汗。

管它呢,反正最艰难的一段已经过去。

谁曾想这时,桥下面突然一阵急促的响动,伴随着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

,若有若无。

在寂静暗夜的呜呜风声中,显得尤为凌乱而突兀。

这声音让我一度认为桥下有人大病初愈后又哮喘发作。

然而接下来传过来的一句话,异常清晰,却使我落荒而逃。

「用力,不管了……快点使劲干我!」

一时间连脚下的水泥板桥都在抖动喘息。

说不好为什么,那种颤抖而欢愉的声音,总让我想起「地动山摇」

这个词。

以至于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努力想起,这个似乎非常张狂又耳熟声音的主人

是谁。

回到家,发现家里人已经在吃饭。

母亲连声说,林林回来啦,就赶紧起身盛饭。

神使鬼差地我鼻子一酸,心里顿觉委屈。

于是撇撇嘴,慢慢地,一步一顿往母亲身边挪,靠在了她身旁。

母亲什么也没说,把我揽入怀里,轻轻抱了会才吃饭。

那天晚上,我遗精了,人生第一次。

早上起来,掀开被子,杏仁味扑鼻而来。

把湿漉漉地裤子胡乱塞在了枕头下面,我就着急忙慌地上学了。

晚上回到家,拿着那条充满腥味的裤子就往卫生间跑。

遇见母亲时,没来由地我就涨红了脸。

母亲见我拿着裤子,习惯性地伸手接时。

被我挡开。

「你好好的洗什么裤子,不都是我帮你洗的吗,

抽哪门子风你,」

母亲伸过手,「拿过来,快做你作业去。」

我侧过身,脸红得像要把屋子点燃起来:「不用,我自己洗。」

绕过母亲,惊慌失措地跑进厕所就把门关了起来。

从厕所出来,甩着手上的水,刚伸手在毛巾上擦了擦,就看到母亲站在厅堂

的过道里,她望着我,脸上似笑非笑,「你个小屁孩儿,以为你妈不知道啊。」

突然有种不安的气流从身体里氤氲开来。

我不知所措,低着头,然后像只剁掉尾巴后活蹦乱跳的猴子,窜入了自己房

间。

「以后还是妈洗。啊。变小伙子了哦,哈哈。」

母亲笑得花枝乱颤。

我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捂住了头。

「严和平,你家宝贝儿子成大人了哦,哈哈,我跟你说……」

门外母亲的声音,清脆又清亮。

躺在床上,蒙着被子,手伸在外面,我摸着墙上电灯的开关,按开。

又关上。

按开,再关上。

灯光打不进被子,在眼皮上形成一隐一灭的屎黄色。

像极了院子里傍晚的天空。

之后过了几天,我却有了一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

这一度让村里的那群逼们和王伟超羡慕了好久。

记得一天清晨,我和母亲正准备去学校,刚出院门,就碰到大姨张凤棠和小

舅妈来窜门。

我一向跟我亲姨不太对付,于是拉了拉书包,从她们身边挤过去,低声说了

句,妈我先走了。

我刚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听说林林哦——嘿嘿。」

小舅妈吃吃的笑。

「哎哎,李秀琴你这个大嘴巴。」

母亲的声音里隐隐带着笑。

「啊呀呀,这是好事啊,早日抱孙子还不好啊。哈哈哈哈。」

我亲姨那讨厌而张狂的笑声,总让我想起奶奶常讲的狼外婆。

小舅妈说:「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早熟,当初我15岁才——」

我把自行车从院子里用力推出来,以至于太过用力,链条掉了,轮子死活动

不了。

「哟哟,害羞了!哈哈,你家林林还真是嫩得出水了。」

「什么嫩得出水了?姐你也老大不小了,咋这么不正经。」

母亲笑骂一句,跑过来扶正自行车,「卡住了,不会轻点你。」

「小屁孩儿懂个逑,怕啥。」

小时侯,当我发现因为内裤的摩擦会导致下体的膨胀时,心里总会腾升起一

阵阵的紧张和愉悦。

那让我总是想把手伸下去挠骚的微微的酥痒,在不合体的夏季短裤或冬天层

层迭迭的秋裤里,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吸引我可耻的注意力。

最可怕的是学校的夏季校服,完全不符合生物学地从二年级一直穿到了五年

级。

那晚的梦遗,让我心烦意乱愤怒无比的同时,却也凭添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

的情绪。

五年级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满嘴的小绒毛,虽然稀疏却很明显,腋毛和阴毛

也开始往外撺。

嘴边的绒毛没法遮掩,只能任由它成为邻居打趣的对象,总有好事者偶遇时

大声地喊:「林林嘴上长毛了,下边长毛了没,快脱裤子让你叔瞅瞅。」

而我则像被现场逮到的小偷做贼心虚般满脸通红。

却又理直气壮地嘟囔出一句「当然没有」,然后将脚步提高百分之十五的速

度撤离。

虽然嘴上那么说,洗澡时,我却忍不住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想了又想。

这些令人羞涩甚至恶心的东西,让我总是彷惶不安。

我每天都要盯着镜子里嘴唇上的「胡子」,腋下的腋毛,下体的阴毛和时不

时勃起的老二无数次。

只要确认别人也一样,我就可以舒好大一口气。

上初中后,对女人这个词的浅薄了解,完全依赖于王伟超的启蒙。

我记得那个春天来临的傍晚,我们一群同学跟着他走在校门外大街上。

他对众逼说,他父母有一本很大的精装书籍,书上有一张女人阴部的彩色像

片。

他说:「女人有三个洞。」

那天王伟超神秘的口气和街上寥寥无几的脚步声,让我的呼吸急促紧张。

一种陌生的知识恫吓着我,同时又诱惑着我的满腔热忱。

几天以后,王伟超将那本精装书籍带到学校里来时,我面临了困难的选择。

显然我和其他逼一样激动得满脸通红,可是放学以后王伟超准备打开那本书

时,我彻底慌乱了起来。

在阳光还是那么明亮的时刻,没有胆量投入到这在我看来是冒险的行为中去。

所以王伟超说应该有一个人在门口站岗时,我立刻自告奋勇地承担下来。

我作为一个哨兵站在教室门外时,

体会到的是心脏和耳膜的强烈冲击,尤其

是听到里面传来长短不一的惊讶声和绘声绘色,我心里一片尘土飞扬。

失去了这次机会,就很难得有第二次。

王伟超的大胆总是令人吃惊。

那张彩色图片只向男同学出示,使他渐渐感到腻味了。

有一天,他竟然拿着那本书向一个女同学走了过去。

于是让我们看到了那个女同学在操场上慌乱地奔跑,跑到围墙下面后她呜呜

地哭了起来。

王伟超则是哈哈大笑地回到了我们中间,当我胆战心惊地提醒他说,小心她

去告状。

他一点也不慌乱:「告个鸡巴,不会的,你个逼放心。」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王伟超的话是正确的。

1998年,我14岁,上初二。

整天异想天开,只觉天地正好,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开始有喜欢的女同学,在人群中搜寻,目光勐然碰触又迅速收回,激起一股

陌生而甜蜜的愉悦。

这种感觉我至今难忘。

就在这年春天,家里出事了。

父亲先因聚众赌博被行政拘留,后又以非法集资罪被批捕。

当时我已经几天没见到父亲了。

他整天呆在猪场,说是照看猪崽,难得回家几次。

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我家猪场是个赌博据点,邻近乡村有几个闲钱的人经常

聚在那儿耍耍。

为此母亲和父亲大吵过几次,还干过几架,父亲虽然混账,但至少不打女人。

每次家门口都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然后亲朋好友上前劝阻。

母亲好歹是个知识分子,脸皮薄,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她学不来。

爷爷奶奶一出场,当众下跪,她也只好作罢。

这样三番五次下来,连我都习以为常了。

爷爷是韩战老兵,家里也富足,88年时还在村里搞过一个造纸厂,也是方

圆几十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子嗣。

父亲是从远房表亲家抱养的,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从小娇生惯养,不

敢打骂,以至于造就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

父亲高中毕业就参了军,复员后分配到平海市二中的初中部教体育。

父母亲本就是高中同学,母亲师大毕业后分配到二中的高中部,就这样两人

又相遇了。

说实话,父亲皮子好,人高马大,白白净净,在部队里那几年确实成熟了不

少,加上家境又好,颇得女性青睐。

母亲在大学里刚刚结束一场恋爱,姥姥又是个闲不住、生怕女儿烂到锅里的

主,隔三差五地安排相亲。

母亲条件好,眼光又高,自然没一个瞧上眼的。

父亲一见着母亲,立马展开了攻势。

对这个曾经劣迹斑斑又没有文凭的人,母亲当然不以为意。

父亲就转变火力点,请爷爷奶奶找媒婆上门提亲。

姥姥一瞅,这小伙不错,还是老同学,家里条件又好,这样的不找你还想找

什么样的?姥爷倒是和母亲站在同一战线上,说这事强求不得,何况处对象关键

要看人品。

无奈姥姥一棵树上吊死的架势,就差没指着鼻子说,这就是钦点女婿。

父亲臭毛病不少,但人其实不坏,甚至还有点老实,母亲和父亲处了段时间

,也就得过且过了。

84年我出生,学校给分了套四十多平的两居室。

94年民办教师改革,父亲被赶到了小学。

混了几天日子,他索性拍屁股走人,在我们村东头桔园承包了片地,建了个

养猪场。

第二年在老宅基地上起了两座红砖房。

因为交通方便后,村里环境又好,市区的房子就空到那里,一家人都搬回村

里住了。

当然,其实我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农村度过的。

母亲有时上课忙,只能把我撇给爷爷奶奶。

后来在城里上小学,也是爷爷或母亲每天接送。

父亲的事让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爷爷四处托人打点关系,最后得到消息说要责任人跑了,担子当然落到父亲

头上,号子肯定得蹲,至于蹲几年要看「能为人民群众挽多少财产损失了」,「

谁让命不好,赶上严打」。

上大学之后,我才知道97年修刑后的新一轮严打,我父亲就是受害者。

父亲办养猪场几年下来也没赚多少钱,加上吃喝「嫖」

赌(嫖没嫖我不知道),所剩无几。

家里的存款,爷爷奶奶的积蓄,卖房款(市里的两居室和宅基地上的一座自

用房),卖猪款,卖粮款,造纸厂的废铜烂铁,能凑的都凑了,还有12万缺口。

当时姥姥糖尿病住院,姥爷还是拿了3万,亲朋好友连给带借补齐5万

,还

缺4万。

这真的不是一笔小数,母亲当时1千出头的月工资已经是事业单位的最高水

准了。

家里不时会有「债主」

上门,一坐就是一天。

奶奶整日以泪洗面,说都是她的错,惯坏了这孩子。

爷爷闷声不响,只是抽着他的老烟袋。

爷爷也是个能人,平常结交甚广,家里遭到变故才发现没什么人能借钱给他。

母亲整天四处奔波,还得上课,回家后板着一张脸,说严和平这都是自己的

罪自己受。

一家人里最平静的反倒是我。

最初郁闷的哭过几次鼻子,后来也就无所谓了。

最难堪的不过是走在村里会被人指指点点。

当时学校里来了个新老师,教地理兼带体育,在他的怂恿下,我加入了校田

径队,每天早上5点半都得赶到学校训练。

母亲4点多就会起床,给我做好饭后,再去睡个回笼觉。

她已经许久没练过身形了,毯子功不说,压腿下腰什么的以前可是寒暑不辍。

有一天匆匆吃完饭,蹬着自行车快到村口时,我才发现忘了带护膝。

为了安全,教练要求负重深蹲时必须戴护膝。

时间还来得及,我就又往家里赶。

远远看见厨房还亮着灯,但到大门口时我才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

我敲门喊了几声妈。

不一会母亲就开了门,问我怎么又回来了。

我说忘了带护膝,又说厨房怎么还亮着灯,我走时关了呀。

这时,从厨房出来了一个人,矮矮胖胖的,似个不倒翁,小眼大嘴,是我姨

夫。

我也没多想,打了声招呼,拿上护膝就走了。

姨夫是邻村村支书,手里多少有点人脉,这时来我家,肯定是商量父亲的事。

父亲出事后来家里串门的亲友就少多了,以前可是高朋满堂啊。

姨夫可谓我家常客,而且听说他也经常到养猪场耍耍。

说实话,母亲对这个人一直评价不高。

所谓家丑不外扬,不清楚的,以为是张家姐姐看中了陆家的人脉和钱财。

实际上,却是张凤棠还在读中学那会,被这个陆永平不知道耍了啥手段,灌

醉后弄到床上给肏了。

后来陆永平拿着钞票软泡硬磨,张凤棠一个中学生,哪里招架得住。

尽管百般不愿,却还是让这个陆永平得手了几次,居然把肚子给搞大了。

当时母亲一家和陆永平闹翻了天,也就我外公好面子,才没闹得邻里皆知。

后来权衡再三也实在是没了别的法子,张凤棠只得辍学嫁给了陆永平。

当初因为年龄不够,没领证就摆了个酒。

知道内情的母亲,因此就恨上了这个陆永平,从没给过好脸色,也经常骂父

亲少跟陆永平混一块儿。

又过了几天是五一劳动节,为期5天的全市中学生运动会在平海一中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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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练中长跑,教练给我报了800米和1500米。

一中操场上人山人海,市领导、教委主任、一中校长、教练组代表、赞助商

等等等等你方唱罢我登场,讲起话来没完没了。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群体活动,也是我有生以来见识过的

最漫长的开幕式。

太阳火辣辣的,我们在草坪上都蔫掉了。

比赛开始时,我还恍恍惚惚的。

教练匆匆找到我,说准备一下,一上午把两项都上了。

我问为啥啊,这不把人累死。

教练说组委会决定把「百米飞人大赛」

调到闭幕式前,原本放在下午的1500米就提到了上午。

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跑了。

喝了葡萄糖,跑了个800米初赛,小组第二,还不错。

歇了一个小时,又跑了个1500米,比想象中轻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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