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视线空荡的那么一掠。(1/2)

公寓楼一层两梯四户。

阮昭看了下手机上的信息,走到对应门号前。相比对面一户门前摆放的鞋架、花盆等,布置温馨,她家门前倒是简单干净。

门没关,只是虚掩着留一小条缝。阮昭推开门,被里面凌乱的沙发和地上的脚印给吓到了。

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是——进小偷了!

两室一厅的结构,主卧里发出窸窣的声响,气息不稳的呼吸声。

她紧抿着唇,一步步走近。

门刚被打开,又“嘭”的一声被关上。

里面周兰和男人动作停顿了下。她起来穿上衣服,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阮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书桌前大脑一片空白,嗡嗡地响着。刚才看到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像是放电影一样浮过,清晰又模糊。

她的脸颊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红发烫,耳根也红了。可是更多的还是一种莫名难过的感觉。她想起小时候一家叁口的幸福又温馨的日常,想起妈妈跟爸爸撒娇的模样,她笑得很甜,嘴边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阮昭眼角酸涩,她突然很想爸爸,眼圈一点一点湿润发红。

外面有人在敲门。

周兰挽了下头发,虽然被女儿撞见,但很快调整好心态,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跟阮昭讲清楚。

门没上锁。周兰敲了几下,声音放缓:“昭昭,妈妈可以进来吗?”

里面没回答的声音,等了几分钟,周兰还是开门进去。

阮昭迅速拿纸巾擦了擦眼角,抽了本书放在桌前看。

“昭昭,不是你想的那样。”周兰走进来,挽着阮昭的手走到客厅。

女人快四十岁,温婉眉眼间犹可见年轻时的美艳,穿着一条黑色包臀裙,说话声音也温柔。

“忘了跟你说,这是你顾叔叔,这次我们能搬到这儿,多亏了他。”

阮昭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下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模样周正,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身休闲西装,衬得身形修长挺括,气质很好,沉稳出众。

周兰让她叫顾叔叔。阮昭抿了下唇,短短时间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叫了声:“顾叔叔。”

然后对周兰说:“我有点事情想出去一下。”

一直坐电梯下楼,呼吸到外面清新的空气,她才觉得好受点。

思绪在慢慢理着,周兰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姓顾的男人的?周兰以前工作忙,常常一整天都不回家,阮昭只顾着学习和兼职,也没去想太多。

现在一回想起来,或许他们很早就有交集了。

阮昭轻拍了下自己脸颊,让思绪更清醒一点。或许周兰走出过去的悲伤和阴影没什么不对的,总是需要向前看,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阮昭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

昨天晚上从审讯室被放出来,还是季挽舟家里来人去接的,阮昭没敢跟周兰说。

这会儿她突然想去看一下季挽舟。

***

“你怎么回事?一天天的惹事,就不能安分一点?”

“早跟你说少跟那些人来往,偏不听。”

“还打架,被打得骨折,还被警察抓,你是要气死你爸爸和我吗?”

vip病房里,季挽舟半靠在床头,打着石膏的一条腿被吊起来。面对李芳的教育毫不在意,他耳朵里有耳塞,注意力全放在手里的游戏上。

李芳都快被气死了。以前孩子还小的时候只顾着做生意赚钱,没想到现在一不小心就成了这么个不服管教的性子。

病房门被敲了几下。

女孩声音轻淡:“我可以进来吗?”

李芳认得阮昭,两家以前在同一个巷子里住过。那时候阮昭从幼儿园放学回来还总是去季挽舟家玩,声音软软糯糯地叫李阿姨。

不过后来阮家发生变故,李家做生意赚了钱就搬离了栀子巷。说来也巧,兜兜转转最后又在这里重逢。

李芳其实不太喜欢阮昭,总觉得阮家太晦气,怕沾了霉运。她清了下嗓子,去给阮昭开门,“阮昭啊,进来吧。”

季挽舟手指顿了下,几秒钟的迟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被敌方一个射击击爆了头,落地成盒。

队友暴躁开麦:“我操舟儿你行不行……”

季挽舟摁灭了手机,消音。

规规矩矩躺着,就差把头埋进被子里。

阮昭拿着水果礼篮进来,礼貌问候了声李芳。李芳没在里面多待,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还好吧?”阮昭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戳了下被吊起来的石膏腿,“好像有点严重。”

他也许不用骨折的,都是因为她。阮昭有点愧疚。

“没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季挽舟脸上还贴着创可贴,表情淡定,尽量让自己的声线成熟低沉,一副很淡然高冷的样子,手臂曲起枕着脑袋,黑色袖管上折,露出一截手臂肤色冷白。

“会不会留疤啊?”

“你没听说过?”看她茫然的表情,季挽舟咳嗽了声,一本正经道:“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

阮昭被逗得噗嗤笑了出来。这是什么沙雕发言?他是不是还没脱离高频率突发性中二病危险期?

病房外是宽阔草坪,阳光正好,有家属推着轮椅陪病人散步。不知何时吹来的风,穿过浅色帘布,拂过女孩额边柔软发丝。唇色嫣红,皮肤细白,小时候玉雪可爱追在他身后的女孩一点点长开,五官致明媚,是一种纯粹张扬外放的漂亮。

季挽舟喉结稍滚,回视线,侧过头很轻地笑了下。

阮昭拿着果盆去洗手台给他洗水果。晶莹绿色的手指葡萄被一颗颗择下,被冲刷洗净,装进果盘里,还有切好的苹果块和小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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