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2/2)

“嗯。”傅未遥不敢喊累,只得默默给自己打气。

其实,她有时候真的希望哥哥能出来帮她分担一些,兄妹俩共同将父母打拼来的家业守住,可傅未远像是蚌壳里的珍珠,倔强地独守在那小片画室中发光发热,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兴趣。

嘉华酒店坐落在市中心,一线江景尽览无余,程砚洲地铁坐到附近下车,无心赏景,木然地行走在人行道上,期间无心撞着叁回树。

前台电话拨进,没多久,在经理波澜不惊的目光洗礼之下,他从大厅一路往上来到门前,空气中夹杂着浓得散不开的香气,如催命符般附着在身侧,他嫌恶地皱眉,叩响门扉。

温郁奶香扑鼻,会客厅的茶几上,剩下半杯牛奶,腾腾散发热气。

傅未遥将笔记本锁好,趿着拖鞋扑回柔软床榻,她拉下眼罩,全身心地投入睡眠。

意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她高声喊道:“怎么不进来?”

端坐在会客厅的程砚洲后背一僵,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昏暗卧室,尽管自我厌弃的情绪到达顶峰,他仍遵守约定:“体检报告只有电子档,要发你吗?”

“我看看。”

趁她俯身之时,程砚洲谨慎地拉开距离,将手机丢在雪白床单之上。

“ok,”她一目十行,确认无误后点头:“去洗澡。”

临行前,他躲在宿舍浴室纾解过,为的是今晚,她能看在自己的“无能”上放他一马。

他洗得很慢,故意在拖时间,等到从浴室出来之后,幻想中她早已入睡的场景没有出现。

傅未遥衣着整齐,盘腿坐在床边的表情有点呆滞,见他出来,涣散的双眸聚焦重新回归,她双手托腮:“我呢,很好相处,唯独一点,睡着之后,哪怕是天塌下来你也不能发出一丁点声响,明白吗?”

他垂眸:“嗯。”

“紧张?”

程砚洲摇头,语气公事公办:“现在开始吗?晚上我还要回宿舍。”

傅未遥饶有兴致地挑眉:“哦,你那么快呀?”

对于她的调侃,他置若罔闻,木着脸,拢着浴巾一言不发,发梢两叁滴水珠落入地毯,很快消失不见。

“程砚洲,”傅未遥展颜,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情:“你在跟谁摆脸色?除了阮明珠,没人治得了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