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2/2)

再见,也许永远不会再见。

车内空调呼呼吹得眼眶痛。

师傅看起来二十来岁,问道:“美女,去车站还是酒店?”

“车站,能赶上五点的高铁吗?不然你送我去省城也行。”

“可以啊。”司机爽快答应,“但是,程砚洲只给了我到县里的钱。”

言下之意,得加钱。

谁还付不起个车了?要他假好心。

“你们同村的对吧?你把车还给他,我来给。”傅未遥拉开包,还未触到钱包,一个信封映入眼帘。

是信?傅未遥拆开一看,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还以为他会给她写信,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沓纸币,她乐意给程书岚买机票,要他多管闲事?

傅未遥把车转给司机,让他掉头回程砚洲家里,拉黑都阻止不了他是吧,她要亲手把这笔钱摔到他脸上,看他还敢不敢再塞钱给她!

没想到,来时好好的,回去的路上,车出了点问题。

司机琢磨了半天也启动不了,眼看地图上显示只有一公里,傅未遥咬牙道:“我在这下车吧,等会车修好了,你把行李箱送到程砚洲家里。”

“怎么会这样?啊,好的没问题。”

烈日炎炎,下了车,她按着地图往程砚洲家里走,可实际走起来远比想象中要长,等走到池塘边,傅未遥也顾不上防晒了,扯下遮阳帽,坐在池塘边的石椅上扇风。

刚才还有点风,现在空气仿佛静止,她把帽子随手搁在石椅上,翻出那信封,抽出里面的纸币。

等会儿,她是横着抽他,还是竖着抽他呢?纸币边缘锋利,可不能划着脸,还是抽胸口吧,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每一步都设想地很完美,傅未遥随手把钱放在遮阳帽上,翻出手机准备给程书岚打电话。

只是电话还没拨通,一阵邪风,直直刮在面门。

裙子被风吹开,她忙伸手按住裙角,再一回头,钱没了,帽子也没了,探头一看,都在水里飘着呢。

傅未遥环顾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那可是程砚洲的血汗钱,她还准备拿着抽他呢。

怎么办?

回家的路上,程砚洲被住在路边的一户人家拦住去路,家里有小孩明年要高考,想让他帮忙指导几句功课。

一时半会哪里说得完,他正心神恍惚地听家长吐槽孩子不听话时,只听“嘭”地一声,池塘边传来异响。

奔跑的孩童,稚嫩话语叫人不安,“有人落水了!”

午后村民大多在田中劳作,程砚洲顾不得闲聊,忙起身去外边查看。

岸边石椅上溅满水珠,微波荡漾的水面,涟漪一圈一圈散开,将几张纸币冲往岸边,远处一只遮阳帽沉浮间几乎要坠入水底。

一同坠进水里的,还有他的心脏,沉得他几乎喘不上来气。

他不会看错,那是傅未遥的帽子。

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