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从前(四)(1/2)

从那晚以后,花尉缭便不再来武台殿了。

卫袭在莲宫本就不为权力,撤去官场职务之后,他反倒乐得清闲,也不用日日去看花尉缭的脸色,打发时日便好。

一如卫袭曾经所言,因花尉缭主张商道,削减兵力,放宽了贸易政策,其他国家多数从中牟利,虽虎视眈眈,但又放不下口中之肉,反致莲国战事减少,子民安居乐业。

往后的十年里,花尉缭雨露均沾,后宫嫔妃几乎皆得子嗣。

莲国,繁盛空前。

“四十年……”卫袭敲着石桌,“就还有六十年……”

“你是谁?”

“嗯?”卫袭转头,见一小人儿,手里,执着木剑。

卫袭笑笑,“你呢?你又是谁?”

“我是杨美人的长子,花允铭。”男子才约莫四五岁的样子,说话,却铿锵有力。

“哦。”卫袭笑笑,“我是院学士,掌书库的。”

“那我位份比你大,见到我,你理应起身行礼才是。”花允铭说着,将木剑像身后一背。

卫袭沉笑,“若我偏不呢?”

“那我就同父王说。”花允铭很是较真。

“若我不怕呢?”卫袭歪头。

花允铭想了想,“虽勇气可嘉,但规矩欠奉。”

卫袭沉笑,“你还有点意思,不像他的儿子。”

“听起来,你在讲父王坏话。”花允铭看着他。

“不可以吗?”卫袭撑脸。

“父王是个好国君,你为什么要说他坏话?”花允铭不解。

“好国君,不代表是好人。”卫袭淡淡一笑,“就算是个好人,也还是会有人说他的不是。”

花允铭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在理。”

“本君何时,就不是个好人了?”花尉缭出现,似乎,已在他们身后很久。

卫袭眯眼,妖力全无,还有个大问题,就是这个。

“儿臣拜见父王。”花允铭行礼。

“平身。”花尉缭说着,来到卫袭跟前坐下。

他如今,续了胡须,鬓角长出了几条白发,可是卫袭,一如他头一回见到的那样,翩翩公子。

“好久不见。”卫袭笑了笑,起身行礼,“不过卫袭仍有要事,便先行离开了。”

“慢着。”花尉缭对他背影沉声说道,“我何时说过一个允字了?”

卫袭停步,转头笑道,“国君明知,就算您不允,我亦会离开。”说完,径直走开了。

花允铭抬起眼,见花尉缭就那样,看着卫袭离开的背影,发呆。

“父王,他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

花尉缭笑了笑,“铭儿啊,过来。”

花允铭走近,花尉缭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日后,想必也会遇见这么一个,你想制住,却又制不住的放肆之人。”

“那儿臣该怎么办?”

花尉缭轻笑,“无计可施,只好让自己,莫要深陷了。”

花允铭这般年纪,似懂非懂,听他说着,点了点头。

再三十年。

于卫袭而言,弹指一瞬。

于人而言,几近半生。

花尉缭已是六十五岁高寿,老态龙钟,神志不清。

“父王……”花允席在病床前,痛哭流涕。

“袭儿……”花尉缭伸手,掌心拍在他脑袋上,“这莲国的天下,是你的了……不用……分一半了……”

“父王……您……在说什么呢?……”

“袭……抱抱我……可好?……”

“自然!”花允席抹去眼泪,上前抱住了他。

“…………”

“父王!父王!父王——!”

只可笑的是,这花允席还未真正享受到当一日国君的日子,便在灵堂之上伤心过度,突发心疾。

花允席只有正王妃一妻,膝下一子一女。

十五岁的花子蓉,顺理成章的坐上了国君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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