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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黎双手交叠,她抿了抿唇,肃声道:这不是游戏。而且谢青棠她她不像是那种会为谁停留的人,她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常仪韶没有心,而谢青棠从仅有的几次碰面中,她感觉到,这一位实则也没有心。从这一点来看,倒是与常仪韶是同类。

见常仪韶久久不语,陆黎叹了一口气。她道:顺应你自己的心吧,只是你不要让家人和朋友为难。

常仪韶闻言莞尔一笑,她调侃道:当初说好了一起去寻找刺激的陆大黎呢?

陆黎面不改色道:死了。现在她是陆咸鱼黎。谁没段中二的时期,以为全世界风云为自己激荡,而看客们都为自己鼓掌。

她举起了酒杯,一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风姿飒爽。

常仪韶轻啜了一口茶水,忽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她很可爱。

尤其是她带着蔷薇的芳香朝自己走来的时刻。

常仪韶回去的时候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给谢青棠拨了一个视频通话。

谢青棠并没有让她等待太久,她斜靠在床栏上,一副眯着眼的萎靡姿态。

采蓝提取染料是一件累人的活。

怎么了?常老师?她的声音有些飘。

你很累么?常仪韶蹙了蹙眉。

嗯。谢青棠掩着唇打了个呵欠,眼角溢出了些许泪花。

那你好好

休息两个字还没说完,常仪韶的话就被谢青棠打断。

怎么了?在学校里有什么不顺利的事情吗?谢青棠又重复了一次,她猜测常仪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要不然怎么会主动发视频过来?到底是出差,她不能忘记自己的本分,隔着屏幕当一个女朋友,她还是够格的。

常仪韶一怔,想到了在学校中的事情,这些大概算不上是挫折。她垂眸轻轻一笑,那郁结了一整天的情绪因为谢青棠的一句话尽数扫空。她拿着手机往茶几上的冰糖葫芦一扫,又转过来,一本正经地道:我买了糖葫芦,很甜。

谢青棠:这明显是没拆封的,怎么能知道甜还是酸?她单手支起了身子,懒声道:记得吃到酸的就吐出来,不要折磨自己。

好。常仪韶一点头,应得郑重。

我要睡了,晚安。谢青棠的语音含糊,显然是困乏至极。常仪韶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已经挂断。常仪韶凝视着逐渐暗下来的屏幕,轻轻地说了一声: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本《成为偏执仙主的继母》,不写仙侠太难受了。

第44章

甘棠高中的环境对常仪韶而言算是舒适的,只不过这种感知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熟悉的小径、熟悉的喷泉,她的心中逐渐生出一股不耐烦来。

桌面再度压着一封画着爱心的信,没有署名,看不出到底是谁送来的。来交作业的学生?或者是办公室其他老师无聊的作弄?

办公室里安静无声,她双手交叠着,指间有意无意地上下敲动,她的眉头紧缩,神情冷然,像是一柄出鞘的刀。

她打开了这封信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将它塞入了碎纸机中。

她并不想去调取办公室里的监控,只是觉得这些行为可笑而又无聊。

一些念头如同种子落地生根发芽,再也难以拔除。

昨日采蓝需要经过至少两天的发酵,使得那天蓝之色完全的显现出来。谢青棠在院子里打转,时不时上前帮忙将布从染缸里取出,用力一抖扔上高高的晾竿架子,这么半天下来,她的双手也被染成了蓝色。

趁着休息的时间,她给常仪韶发了一张照片。估摸着此刻是常仪韶的上课时间,她也没有等待回复,而是继续在院子里忙碌。布块在染缸中抖动,按常理来说,整个布块都会被染上颜色,只不过古时的劳苦大众已经想到了各种方法,使得布块上的图案并不着色。谢青棠最先接触的便是蜡缬,一种又称为蜡染的工艺。

小谢,你自己先打版画图案。

什么样都行吗?

院子里的阿姨们抿着唇笑,姜臻则是抱出来两本厚厚的图册,上面都是博物馆的人精心收集的各式图案。这个蝴蝶相对简单一些。姜臻道。

谢青棠摇了摇头,她伸手快速地翻阅着图册,直至落在了一幅凤凰图上,蓦地响起箫韶九成,凤凰来仪这句话来。

这个也行吧,小谢有画画的功底吧?相对于姜臻的诧异,阿姨们的眼中则是一片见惯了世面的平静。来到这边学习工艺的人并不少,年轻人大多喜欢龙凤一类的祥瑞图案。不过龙纹与凤纹也是一个由简单到复杂的过程,简单的倒是可以上手。

谢青棠颔首,眸中酝酿着浅浅的笑意,她道:是。常仪韶送她竹丝扇,而她要回赠《凤凰图》。

制版打底有模板,但是在民博,注重的就是手工艺与匠心,一笔一划都要自己亲自勾勒上去。在打版完成之后,难的事情更在后头。

她要用蜡刀在布上上蜡。熔蜡的时候要格外注重,温度高了蜡液稀薄,温度低了蜡液又容易凝固,不宜描绘线条。谢青棠在废弃的布料上试了好几次,才掌握了蜡液的温度。蜡刀和画笔还是有区别的,后者更容易掌控,而前者,没有一番苦功夫,点出线条始终粗细不一,最后的成品就不会好看。

等到谢青棠从点蜡的状态中走出来,已经趋近十二点了。她捏着袖子一抹额上的汗水,这才想起去翻常仪韶的回复。

在制染料么?纯植物提取的?

这种色素容易清醒,不过日复一日在染缸中浸润,还是会变色的。

常仪韶发来好几条消息,大多是关于染色的,不过其中还混着一条让谢青棠感到纳闷的话。

她不想当老师了。

难道准备回去继承家业了?

谢青棠哂笑了一声,抛却了脑海中的杂念。以常仪韶的条件,她不是被选择的,而是面前列着各色的道路等着她去挑选,既然如此,又何必为难自己?谢青棠坐在了小木凳上,回复道:不想就不想,不用纠结。

有那随心所欲的条件,没必要给自己套上重重的枷锁。她畅心自在,也希望常仪韶不要与自己为难。

常仪韶:好。没多久后又问了一句,你中饭吃什么?

这句话显然触及谢青棠的心,她回复了一个痛苦面具就匆忙将手机抄进了兜中,她不想听常仪韶报菜名。

这人就是故意的,用心险恶,想要影响她愉快的养老生活。

常仪韶看着那四个字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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