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弱美人 第31节(1/2)

例如她的生父另有其人,但面前男人不知道。

“我不曾生气。”虞翎低头缓缓道出一句话,手里暖手炉温热指腹掌心,双眸看身下绣鞋。

和他谈话需抱十分的警醒,触怒到他,少不得要被折腾丢半条性命。

当今圣上姓萧名擎,不是别人眼里的宽厚仁德,提起萧庚雪的狠毒手段时都是称赞,他常微服出访多年,其中来寻她的日子,只多不少,对她更多的,是一种深层的恶趣味。

但凡他愿意出面查她姐姐的事,虞翎都用不着在侯府小心谨慎这么多月。

他喜欢,并且享受看她挣扎,就连皇贵妃定下的亲事都不曾插手。

当年她姐姐回京,他与她第一次见面时遇刺,在她眼前杀了一个刺客,血溅到她苍白脸上,她没有在姐姐身边的乖巧听话,只抬头问他,你是谁。

皇贵妃不曾亏待她,但远在京城的宠妃不知女儿身体状况到底如何,虞翎想活下去,要学会和讨好他。

小小年纪开始,她就已经知道除了她姐姐外,没有人是能彻底值得她依靠的。

圣上坐在圆桌旁的四角束足凳上,朝她伸了手,虞翎看他深黑眸子,慢慢莲步轻走上前,把自己的手放他手掌上,人刚刚站住,就被他用力攥住纤细手腕,带到腿上。

他检查她掌心一些因摔下台阶的细小擦伤,啧啧道:“瞧瞧这细皮|嫩|肉,宫里的姐妹又有哪一个比得上你?”

虞翎坐他怀里,仿佛是被他这话说得委屈了,眼眶慢慢红起来。

她光滑额头靠住他的胸膛,渐渐啜泣出声来,越哭越大,还是娇娇媚媚的小姑娘,让他笑了,拿药膏给她涂伤口。

他宠爱底下皇子公主,不偏不倚,但有或无,对他似乎没什么影响,虎毒尚不食子,他骨子里冷血至极。

若真挑出一个最受宠的,某些方面而言,也只有养在宫外的虞翎,她在他面前足够冷静,以及非常爱哭。

等过了许久之后,手上的药膏慢慢起作用,虞翎哭声也变小了些,只抽噎着,他拿起半掌大的青瓷茶壶,拇指压壶盖,倒了杯茶,道:“贾姑姑什么都没瞧见都能被你叫去作证,难不成还在怪朕偏心丽妃?”

她抬头抽泣说:“我不管你,我要回去。”

圣上指腹抹去她的泪痕,端茶喂她,她不喝,被他笑说句不喝就打断腿,才抽着鼻子抿一口。

他放下茶杯,动作不紧不慢,似隐逸闲趣,道:“朕元宵那天会给你姐夫和魏家赐婚,早早让你同魏翘交好,让他们日后新婚也不会坏了你和侯府关系,这还不够?”

虞翎神经立刻绷住,手倏地蜷起,又慢慢放开,眼尾泛红,似乎已经是恢复性子里淡静。

她轻偏过头道:“你不告诉我姐姐的事,又要坏我与魏姐姐情谊,下次若让我进宫来,我定是不来了。”

宫里娇气的公主不是没有,不是爱哭个不停,就是胆怯不敢靠近他,只她连哭起来都是最合他心意。

“姑娘家大了,翅膀都硬了,”他叹息,慢捏住她玲珑耳垂,摘下一只耳铛握手里把玩,“别去跟你姐夫告状,他是护短厉害,较真起来朕都怕,要是让人在朝中参永安伯一本,丽妃又该哭个不停。”

虞翎慢慢抬眸看他,似乎在打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慢慢出声道:“我不说,你亦不可掺和进侯府,坏我的事。”

他喜欢看她遇到麻烦,不提供任何解决办法,到最后才姗姗来迟,抱她在腿上假意安慰。

丽妃让皇贵妃下了面子,加上那些一旦丽妃诞下皇子就立为太子的传言,放到萧庚雪眼里,丽妃这孩子便是不能生下来,只可惜丽妃那边亦想对他动手,虞翎便做了中间的替死鬼。

但皇贵妃会护着她,圣上亦不会太过责怪,丽妃挑她入手,是最坏的决定。

他不告诉虞翎有关她姐姐的事,亦不曾相助,想必是知道她铆足劲后查到的结果,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剧烈打击,足够满足他看戏恶趣味。

只要他还对此有兴趣,虞翎就知道怎么让他得到满足感。

他端详她面孔,似乎在可惜她除性子外,没什么像他的地方。

有太监在外道:“候在宫外的侯府侍卫觉得姑娘出来得有些迟,在问情况了。”

他摇头道:“你姐夫的人怎么个个都随了他。”

赐婚的事最后还是被虞翎几句话暂推掉了,皇贵妃和侯府护送她离开,她回侯府的路上一直没说话,抚男人摸过的地方时,只察觉自己脸庞冰凉,耳畔少了一枚耳坠,他没还给她。

虞翎想过他要她结交魏翘是为了魏家地位,万没想到他会想的是给谢魏两家赐婚。

她头有些发热,想事情时都在昏昏欲睡,心想他确实是个麻烦,万一哪天又动起心思,又要引起麻烦事,倒不如让谢沉珣自己拒了,可他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拒掉圣上的赐婚,虞翎抱住膝盖,下巴慢慢搭上边。

她回到侯府下马车踉跄一步,差点摔了,被丫鬟扶回去就连忙喊了大夫。

丽妃失子不是小事,侯府早一步比别人得到消息,早早给虞翎熬上药,她在宫里到底是有些受了惊,喝过药后就上了床榻,卷起裤腿一看,膝盖果然是青紫了。

她肌肤白,看起来就格外明显又吓人,还有些小小的擦伤,腰间腿上都是,陆嬷嬷连忙给了抹了药,又问她还有哪里不适。

虞翎只慢慢摇头,沉默没说什么,她身体疲惫,却只靠在床边,没有睡意。

贾姑姑会来,意料之中,但丽妃宫里那个怕得哭出来的粉衣宫女,却说不准是谁的人,苏栀还没蠢到不看四周有无人在,粉衣宫女不应该看到过什么。

她能想到的,只有谢沉珣。

冬日天黑得快,夜越深越黑,屋内早早点上烛灯,光亮驱散淡淡黑暗,半晌幽静过后,屋外有陆嬷嬷和谢沉珣的声音响起,虞翎微抬眸,朝外轻声道:“是姐夫来了吗?进来吧,我有事要同你说。”

今天的事与虞翎脱不了干系,她住在侯府,给侯府会带来不少麻烦,偏她身子弱,不能去找谢沉珣说明白,谢沉珣来问,也说得过去。

陆嬷嬷犹豫片刻,放下床榻幔帐,让谢沉珣进屋,自己谨慎守在门外。

虞翎自己掀开幔帐,露出半张漂亮脸蛋,只静静看他没说话,谢沉珣高大身躯慢慢走近,给人一种安全感,虞翎只安静抱住他的劲腰,被他摸着头,身子仍怕得有些颤抖。

她怕的是当今圣上。

……

虞翎心里受不了大起伏,自幼如此,被她姐姐悉心照料多年才慢慢好转,今天能被搀扶回到院子,就已经是维持极度冷静的结果。

她如瀑青丝铺后背,纤白小手轻抓住他腰间衣衫,微颤的身体被他慢慢安抚着,渐渐平静下来,道:“我没想到会出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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