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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决定好了?”他挑起眉,表情变化之快使我不得不怀疑嘲讽我也是他的条件反射之一:“你似乎对我……我的学校非常不满。”

这副指责问罪、明嘲暗讽的声气实在不怎么悦耳,我做完一次深呼吸才慢慢放下玻璃杯:“我对你的学校没有不满,我只是觉得这么做不公平。”就算我曾经识人不清,并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毕竟是个独立的人啊。没有人希望自己认识的每一个朋友都觉得他/她是那种……只能依附着别人生活的人——对我来说,在家这个‘别人’是父母,在外就变成了哥哥,好像我是什么英雄电影里的吉祥物,永远长不大似的。

而且、而且,这对艾瑞克也不公平,我又不是他女儿,他没有义务对我的人生负责。

“你十一年级的时候说过喜欢那里,想要进去深造,他们才会这样为你考量。”他显然也带了一点火气,笑容冰冷,词句温度全无,“以你的成绩,我想这已经是最佳选择了,伦敦经济发达,交通便利,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

太阳穴被他轻蔑的神情和那句‘最佳选择’刺激的突突直跳,我脑子一热:“是啊,还很方便你睡我。”

天知道数学和历史考试我是怎么完成的,整整一天,耳边反复重播着早上那句蠢话,如果可以我很想立刻钻进艾瑞克的大脑皮层,把它找出来然后彻底删除。

安珀察觉出我的不对劲,以为我是在为考试焦心,放学前十分热情的邀请我去她家熬夜复习。明天的生物化学都是我不擅长的学科,有人帮忙总比孤军奋战要好。我答应她先回家拿睡衣,六点三十分去她家会合。

今天是周一,米歇拉和查理没能准时下班,我给他们分别发了短信,然后钻进房间收拾过夜用的内衣、睡衣和护肤品。艾瑞克好像不在家,他的房门紧闭,我想向他解释一下,早上的话不是那个意思,又怕事情越描越黑。

“啊啊啊啊啊啊!!”我自暴自弃的抱着枕头,像条上岸的活鱼在床上扭来扭去,“我怎么能在人格上怀疑他?”

如果他真的是个坏人,从小到大哥哥有太多机会欺负我、伤害我,甚至……强暴我了。可他都没有,他最多就是说一些刻毒的话,在学校里对我视若无睹,今天早上他甚至特意早起给我做了早餐。

“我太坏了,我太邪恶了。”我揪着史迪奇的长耳朵,语气沉痛,“我不配吃那么好吃的焗豆子。”

门口的某人没能忍住,压着嗓子笑了一声:“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吃豆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