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与兔子(八)(2/2)

这样狂妄的作风往往只会出现在两种人身上,一种便是初出茅庐的什么也不懂的楞头青,当然这类人也会为自己做出耍风头的无知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性命大概率是最轻的。

其次便是本身就能轻松游走于黑暗之中的人,他拥有的手段与背后的势力足够他支付昂贵的任性代价。

黑熊接得是“黑色鸢尾”的生意,她对“黑色鸢尾”了解不多,已知的便是与“衔尾蛇”对立。

那么…在不知晓其他势力的情况下,狐狸是“衔尾蛇”成员的可能性极大。

关于衔尾蛇,这个她从奥帕的口中自小听到大的地下组织,便要从很久以前讲起。

近千年前的地球,人类几乎被各种疾病攻陷,数以亿计的病毒,数不清的癌症,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去人类脆弱而短暂的生命,以科利斯特尔为首的科学家,为攻破基因的壁垒,找到延续寿命,治疗疾病的方法,开始进行基因工程计划。

高举人类未来的大旗,这个出发点无疑是好的,可一旦属于基因重构的禁忌之门打开后,事情便向着无可逆转的方向发展。

随着第一位混血种的诞生——宣告生物技术新时代来临的同时,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纷沓而至,正如第一位克隆羊多莉诞生之初,“违背人权”、这不是“自然选择”的结果,“丧失社会道德”,“毫无伦理可言”,“基因编辑”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各类反对言论充斥在新闻媒体的头条上,大量的人群游街示威,可依然抵挡不了上位者的决心。

基因编辑太过于诱人了,谁都想要令自己,或自己的后代天生便免疫绝大多数疾病,拥有更强健的体魄、更完美的容貌、更卓越的智商。

事实确实如此,最先受苦的是底层的实验者,最先享受基因编辑技术的,却是首屈一指的富豪们。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渐渐拉开,战争无可避免的爆发。

而本就在战斗方面优于人类的混血种们,在第一时间被当作了人形兵器送上战场,当人们需要它们时,它们是最称手的武器,人们高歌欢颂,以诗吟唱,称它们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是历史进步的先驱者!

战争的岁月持续了数百年,直到诺顿帝国统一,销毁了大量为战争而生的混血种,和平年代的人们才开始标榜自己微不足道的善意,在通过层层立法后,诺顿帝国成为第一个允许混血种生活并承认其人权的主权国家。

可秉承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原则。

诺顿帝国依然将此后诞生的大多数高危混血种监视起来,而那些不可掌控的异类,高傲的人类将它们定义为怪物、恶魔、在人群中散播恐惧,再大面积抓捕和非人道销毁,用以实验、搏斗、圈养、调教、观赏玩乐、满足上位者的猎奇心理。

表面上人与基因携带平等,其实这层关系满是裂痕,到处都是歧视与霸凌。

人类,在某时某刻,又何尝不是个矛盾的生物?

以善为名,做尽恶事。

大约是在十四年前,一伙穷凶极恶的高危混血种从赛西亚联邦跨越西泊尔海,与诺顿帝国首都而来的势力汇聚,共同组成了“衔尾蛇”。

他们有组织的谋划着,侵占了一个边陲之地的小小公国,将它改成令可以令混血种真正实现自由的罪恶都市。

正如基因工程计划本身,最初创建自由城出发点,或许是希望建立一个自由与平等的国度,但百年来的欺压与奴役,令自由城的混血种天然仇恨人类,无处宣泄的欲望与愤火使原本美好的理想国度沦为一块肥美的“无主之地”,亦是犯罪者的巢穴,疯子们的天堂。

杀戮与争端在这座城市日夜上演,这里聚集了世界上最尖端的科技,与疯狂而理智的人群。

当年一手创建自由城,首屈一指的“衔尾蛇”,时至如今,也不过是众多地下组织的一员,他们多方制衡,巧妙的维持着这座自由都市的表面平衡,让它不至于分化瓦解,沦为自由城外各方势力蚕食的对象。

芙蕾已知的便是这些,至于这个版本的准确性,以及是否添油加醋就不在她的认知范围之内了,她所了解的不过都是冰山一角。

基于此,芙蕾抬头小小打探了一下叁楼。

她曾听闻衔尾蛇还从事着器官贩卖的勾当,她努力遏制着自己不去想楼上有什么。

她不敢,或者说完全没有胆量,去惹“衔尾蛇”,她能在他们手上活着,或许就应该感激涕零了,芙蕾不再犹豫,转身向一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