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柄打野刀 第553节(1/2)

而就在数日之后,又有巨量的金纹战蜂开始环绕在战场外围,常常会瞅准机会冲入到战场之内,将大群的狼骑甲士和海族海兽活生生掳走,迅速向西而行,消失在天际尽头。

交战双方都清楚知晓这一情况,但此时鏖战正烈,它们谁都不想抢先挑起与金纹战蜂这种第三方势力的战端,将自己置于双线作战的困境之中,因此只能是任由蜂群频频俯冲,而后一沾即走,将一批批并不影响大局的麾下战士俘虏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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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代居住于靠近海边的人们早在大战起始前,就已经在异闻司的组织下向西迁徙,远离这片即将成为人间炼狱的地方。

只因为事态紧急,时间紧迫,纵然是有着抽调而来的大量京畿禁军和战蜂相助,想要组织起如此大规模的人口迁移行动,以大魏这样一个封建王朝的组织动员能力而言,也根本就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

不过对比起顾判上一个时空的红色国度,大魏这个封建王朝也有着唯一的一项长处。

那便是办差的官吏只讲一遍情势,只说一遍道理,你听了老老实实服从安排还好,不想服从也没有关系,剩下的便全部都是刀枪棍棒的暴力威胁,让你不得不低头屈从。

尤其是对敢于挑头闹事的人,没有任何犹豫就会被斩首示众,严重的更是以谋逆大罪论处,夷三族、诛九族,杀得一个人头滚滚,鲜血遍地。

当然还有一些眷恋故土宁死也不愿离去的百姓,携家带口藏匿起来不出,朝廷官差也没有那个时间去一一搜寻,只能是任由他们留在此地,然后被流窜的狼骑或是突然出现的海兽猎杀,变成它们口中的血食。

在向西迁徙的过程中,死在路上的老弱病残又不知凡几,尸体没有充裕时间去处理,只能是在荒野中随便挖个坑浅浅掩埋,连一块稍微像样的坟包都没有办法竖起。

如此来到京畿之地后,所有迁徙而来的百姓当即被打散重新编户,就像是一道道涓涓细流,融入到了丁户缺失严重的各个城镇之中,作为新鲜血液的补充。

房舍都是现成的,不需要重新建造就能直接居住。

吃的东西是有的,就连耕种的土地都是可以分配的,只不过这两样都需要用劳动开荒来换取,这是朝廷定下的规矩,任何人都不需要有半点儿质疑。

对于劳力充足的家庭而言,瞬间便升起了扎根新地繁衍生息,更好生活下去的希望,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了艰苦的劳作之中,为自己,也是为后代谋一个更好的环境。

而那些只剩下孤儿寡母的人家,也不是没有活路,他们没有能力去开荒,也可以托庇于绯红郡主殿下的护佑之中,帮忙打理一块块特殊的火绒花实验田,做一些金纹战蜂难以完成的工作,以此来换取微薄的报酬,勉强维系着生计。

虽然不像是其他庄户那般有更多的盼头,但只要是能活下去,终归是比无法活命要强上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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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京师,宫中勤政殿。

魏皇许徵元从案牍中抬起头来,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随后在白公公的服侍下来的来到殿外,目光从安静无声默立在各处的纸人甲士身上移开,抬头仰望着有些阴霾的天空。

许久后,他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道,“白公公。”

“奴才在。”

“从东海之滨和京畿之北迁徙过来的百姓,都安置好了吧。”

白公公躬身道,“奴才昨日才刚刚从国师府得到消息,所有迁徙到京畿之地的人们,已经全部重新编丁入户,基本上都已经按照陛下的旨意,开始了劳作。”

许徵元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这一路上,死了不少人吧。”

白公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了又想才道,“陛下做这么大的善事,死上一些人,也是正常,想来那些能够活下来的百姓,也会理解陛下的一片爱民苦心。”

“你说的这些,朕心里清楚,却不好受,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就像是国师受伤前和朕一起吃酒的时候说过的那句话那样,世事变迁的一粒微尘,落在普通人身上,那就是无法承受的一座大山,更何况是如今天地剧变,连乾坤都欲倾覆得煌煌大势?”

慨然叹息之后,许徵元深吸口气,接着说道,“国师还是没有出关的迹象吗?”

“回陛下的话,老奴前日与国师府张管事见面时曾经提及此事,对方虽未明言,不过观其颜色,却能看出国师大人此次所受之伤势似乎不同寻常,非是一朝一夕便能恢复完好。”

许徵元沉默许久,转身朝着勤政殿内走去,“你待到明日再去一趟,如果国师府有需要朝廷做的什么事情,就直接替朕答应下来,不用回来再行禀报。”

“老奴明白。”

第1029章 以身化剑

京外庄园。

以此处为中心,方圆数十里内的地面戒备森严,已经完全成了任何人都无法接近的禁区。

高空中无数金纹战蜂在时刻巡逻,地面上军镇大营、御林禁卫、金节卫所、业罗门人、纸人甲士层次分明,从外到内组成了五道严密封锁线,将一切生灵尽数阻隔在外,不让任何东西靠近到庄园近前一步。

而在庄园内部,又有红衣甲士和伴生之灵重重防御,将坐落在庄园中心位置的幽幽古宅牢牢护持在内。

自从红衣自北地返回之后,古宅便一直笼罩在浓郁的猩红颜色之中。

一汪血色泉水置于红衣后宅的独居院落深处,汩汩流淌的鲜红水流散发出强烈的生命气息,将她的整个闺房小院变成了一座大号的血池。

而在血池之内,如今正在被一团疯狂乱舞的恐怖触丝占据了大半空间。

鲜红池水每隔两个时辰就会被被触丝浸染成各种不同的其他颜色,然后红衣甲士和伴生之灵便会在此时出现,以俘虏过来的狼族甲士和海族海兽为主,斩杀大批各种异类生灵,取其鲜血精华,灌注进泉眼之内,以此稳定血池的稳定与疗伤效果。

每一次清理池水所消耗掉的资源换算下来,都至少需要超过百头金狼战骑的生命和鲜血才能勉强维持,然而那团狂乱舞动的躯体一天至少需要六次的浸泡,才能保持着现有的状态不再继续增长恶化。

换成任何其他的地方,任何其他的人,根本就无法支撑如此巨大的消耗,早早便要陷入到入不敷出、无法维系的绝境之中。

但现在浸泡在池中的那位是大魏国师,业罗圣使,除此之外更是红衣夫君,绯红之父,麾下有一整个庞大的势力为之效死,根本不需要为这些事情操心。

吱呀……

后宅小院的门缝被轻轻推开,红衣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就在血池的边缘停下脚步,静静注视着里面疯狂涌动的各色触丝,开始施展思念如梦之法,替代黄泉死气的作用,将顾判的真灵神魂不断封镇,禁锢在那具残破躯体之中。

这已经是红衣不知道第多少次为她的顾郎稳固神魂,但不管她如何努力,却都只能勉强维持住他的真灵不灭,神魂不散,更遑论恢复到之前灵肉归一、无间融合的境况。

顾判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也没有醒来,唯有那些疯狂乱舞的触丝,在血池中搅动起一道又一道的波澜。

一刻钟后,她结束施法,又深深看了一眼血池中的那具身躯,缓缓离开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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