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雪中牢狱(1/2)

只身赴寒雪,难抵心中惧。强锁困牢笼,任人宰割烹。哭也无处哭,落泪结冰霜。自知死期到,可怜怀中人。尸身随意撒,雪中冻骷髅。

黄雀儿和李常被抓到山边,俯首见两个吊空木笼门落下,那麻绳延长往上,直挂悬空,被风刮得摇摇欲坠,令人身躯直打颤。匪徒轰推两人入笼内,以铜锁扣紧,等人似畜生待宰,蜷着双腿坐在里头。李常从上往下看去,一群吃人不如骨头的家伙正在激烈言论什么。

“到底如何个吃法!”

“煎炒焖炸,选一个哩!”

“老子饿得头晕眼花,着紧选个法子!”

个个发言争论,好不热闹!这时,冒出个面黄肌瘦、瞽目浑浊的盲瞎子,他缩着脖子似足沟渠里的臭老鼠。

“我晓得如何做最为好吃!”

众人皆是一脸狐疑,见无人能说出个结果,且由他接续说道。

“前需冷冻腌肉,作锁止血水,刀切则爽快利落,不溢出;后需绳索吊颈,接着往肉上细刮小口,血肉筋脉才有韧劲,之后剁时不力与气。”

听着是头头是道,匪徒合伙同意后,即算着明日再回来料理。

看着人走后,李常沉着面孔,一言不发。耳边聒噪,婴儿哭啼不止,就似山崩地裂,震耳欲聋。黄雀儿嘴里哼着歌谣,哄哄抱抱,望这娃儿能酣睡梦甜。眼见孩子真的渐渐阖眼,她才小心瞟一眼隔壁的人。

“看什么?”

李常盯着下面的积雪,臆想若是雪层厚实,摔下去也顶多是个半残不废。黄雀儿立即回视线,小声道。

“小的对不住大少爷。”

李常拉起嘴角,语气内含一丝嘲讽。

“你也知对不住?”

黄雀儿低头不语,猫着腰身似罪人。李常拉下面容,倒是盯着她不动,久久过去,只道出淡漠一句。

“怜悯之心并没有错,要论个对错,那也是错在那些吃人的畜生身上。”

听到这番话,黄雀儿嚎啕大哭,难压酸楚。见状,李常用小指掏掏耳朵,暗想:真是命苦,连死都死不安宁。

“别哭了...”

这不劝还好,一劝更要命,小孩也一并哭闹喊叫,哇哇嗯嗯的声音扰人心烦。想这日后若有人问起这项山上,多出的三个脑袋是何缘故死的,必定无人猜得出其中一个是被吵死的。

山脉巍峨,远眺寂然,即便是哭个百日,都无人知晓荒山白土里,白骨命殒多少数?少顷,黄雀儿抽噎起来,是眼睛朦胧意,鼻尖似红果。

“大少爷为何对小的这么好?”

黄雀儿哄着孩子,也逐渐声止泪。李常懒意惰心随之而上,目视前方,嘴皮只肯轻微张合。

“闲的。”

岂料声音过小,黄雀儿未能听清,但难有点惆怅。临死之际,她还望听个真心话,好解慰当下不安。停寂片刻,李常开口说道。

“因为你的年纪正像我家五小妹,见到你,难怜心大发。”

仔细一想,黄雀儿是觉得有道理。可转念间,她心神晃荡,不知赵识尧是生是死。

“若是小的没来这一趟,或许也不会害了几条人命,连搭殿下也在里头。”

这话似自言自语,李常并未搭话。耳边渐起肃啸声,知是要刮风了。

话说另一头,赵识尧依旧被梁志作贵客,只是仅在对弈之间。梁志好棋,自是不忍下手杀人,又恐日后为无对手,遂然决定囚禁赵识尧,以所需而求。

而赵识尧如今独自在屋内,神色是岿然不动,一丝也不像被先前之事所影响。直至门外脚步离去,他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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