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供养(妙槐番外2)(2/2)

入夜时分,妙槐一如既往给她烧好水搬进屋里就要离开,虞珍却抓住他不放。

“怎么了,施主?”妙槐不解地问。

虞珍拽着他走到床榻,上头摆着最开始他给她买的两套衣裙。

什么意思?妙槐摸不着头脑,他一直未曾见她穿过,还以为她不喜欢。

虞珍指了指那衣裙,又指了指自己。

噢他明白了,她是想穿好让他看看?

妙槐觉得自己真是聪明伶俐,明朗地笑起来:“贫僧明白了,那贫僧在外头等你。”

虞珍一听就知道他没明白,她也轻轻一笑,点点头不再阻拦。

妙槐就在屋外等着,他看着夜空上零散的星星,想着不知何时女施主的眼睛才能看见呢?太可怜了,好好一个小姑娘,什么也看不到。他不由幽幽叹了口气,自己也没法时时陪着她,他得待在山上的。

约摸一刻钟,里头的水声才停了下来,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妙槐回神转过身去,霎时愣在原地。

虞珍身上披着他买的那身月白色襦裙,但却歪七扭八地覆在身上,胸口漏出一片春光,为了开门,两只细白的胳膊也露在外头。她好似怕那裙子坠在地上弄脏,提着裙摆堆对着门口,笔直修长的腿在那月白的裙摆下若隐若现。

妙槐轰的一声闹了个大红脸,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自己转身就要走。

门却再次开了,虞珍茫然无助地要走出来,好似要来寻他。妙槐听到脚步声,转头见她要踏出房门,立刻四下瞧了瞧,又想闭眼又怕她被人看了去,立刻回头关上门,硬着头皮要去扶她,又不知道碰哪儿。

胳膊?那像奶糕一样雪白的胳膊他不敢碰,看了一眼都觉得自己轻薄了人家。

肩膀?他目光稍稍往下就要瞧见那起伏的玉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谁来救救他。妙槐一着急,脸红得更厉害。

他没办法,扯了扯那将欲坠落的衣裙拉在她肩头,僵硬地扶着她进了屋坐在床榻,一路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多看。

“施、施主,我、我……贫、贫僧要走了。”他一紧张,自称都忘了,颠叁倒四地说话,转头急着离开,甚至开始有些同手同脚。

可他的衣袍再度被抓住了,妙槐不敢回头,问道:“怎、怎么了?”

没有声音,妙槐一着急,忘了虞珍不会说话。他只好转头看她,虞珍沐浴完,脸色十分红润,一双眼睛也好似有了些生气,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衣裙,做了个穿的动作。

妙槐这才恍然大悟,她不会穿这件衣裙。以往她的布裙样式都十分简单,而他买的那两件襦裙十分繁复,她看不见自然穿不好。她是想让他帮她穿衣裳。

“可是施主,贫僧是个男子,男女授受不亲,贫僧没法帮你穿衣裳。”妙槐有些为难地开口。

他总不能将人家身子看了去罢,那是不对的。

虞珍轻轻松开手,不声不响地坐在床榻,低着头摸了摸那散开的裙摆,好似十分喜欢又无可奈何。

妙槐心揪起来,他太迂腐了,女施主不过是让他帮她穿衣,他胡思乱想才是小人之心,只要问心无愧,这也没什么。

“贫僧帮你。”妙槐给自己打气,虞珍的表情就有些惊喜,她轻轻站起来,抬起手衣服骤然就要落下来,妙槐手忙脚乱去接,猝不及防就摸到一片温软。

“对、对不起,贫僧不是有意的。”妙槐涨红了脸拼命道歉。

他长大了,以往圆圆一张脸褪去稚气,有了些锋利的棱角,但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仍旧天真又干净。少年人始终青涩又无措,看虞珍一眼都恨不得立刻闭眼默念心经。

虞珍摇摇头示意没关系,仍旧乖乖地展开双臂示意他动作。

妙槐抱着那襦裙也不知如何下手,他也不知这女子衣裙如何穿,又不敢乱扯,怕拉散了衣裳。还没开始动作就紧张地一脑门的汗,妙槐现下没法不看着虞珍,那瓷白的肌肤,饱满的胸脯,妙槐脸上的热度就没下来过。

他心一横,试探着将那襦裙拉至她胸前。

应当是这么穿的。妙槐呼吸困难,虞珍里头什么也没穿,妙槐也不知道女子应当穿着贴身心衣的。

虞珍胸前微立的乳尖便撞进他的视野,妙槐慌慌张张不知眼睛往哪里放,他下意识觉得不妥,又不敢走开,笨手笨脚给她拉上襦裙,这才绕到虞珍身后去系腰带。

他往下看,那腰盈盈一握,背上大片肌肤还裸着,月白色的襦裙落在她身上,妙槐又脸红起来,傻乎乎地觉得她似那花一般好看。

他飞快给虞珍系上腰带,去拿了那外裳给她披上,忙了一刻钟才勉强给虞珍穿好,如释重负般道:“施主,穿好了,贫僧要走了。”

他火急火燎就要往外头跑,虞珍却再度拉着他,妙槐不明所以回头,虞珍抱了抱自己的肩膀,指了指外头,意思害怕。

妙槐一下子怒了,难不成有登徒子晚上来欺负女施主,她居然这般害怕。都是他不好,居然没照看好她。妙槐愧疚起来,一个劲安慰虞珍:“别怕施主,贫僧不走了,今夜在外头守着。”

虞珍点点头,拉着他走到床榻,示意他一同就寝。这下妙槐可吓得一激灵,连忙退后拒道:“施主,贫僧去外头守着就是了,不必如此的,你休息罢。”

虞珍已躺在床榻,闻言便直起身蜷缩起来抱住膝盖。妙槐心一下子又软了,太可怜了施主,到底什么人把她吓成这样!

妙槐放柔了声音:“那贫僧守着你睡,你睡床上,贫僧躺在地上。”

虞珍摇摇头,转而拉住他的手。妙槐第一次被女子牵手,那柔软的手牵着他,让他僵得跟个木头似的,稀里糊涂就随她躺在床榻上了。

等他回过神,虞珍已给他盖了被子。

好近,她身上沐浴完后的清香直往妙槐身边飘,两个人虽没挨着,但一床被子下热度仍旧很快传递过来。

阿弥陀佛,弟子不是故意的,弟子绝无冒犯他人之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妙槐不断反省,紧张地开始默背心经。

虞珍却在想,方才她着意引诱他替自己更衣,他也不为所动。

“男人嘛,你把身子给了他未必能留住他,但总归是有些特别的。”妖媚的女声回荡在她脑中。

前两年的时候,虞珍旁边还紧紧挨着一个小木屋,里头住着个风骚的寡妇。那寡妇夜夜带着不同的男人春宵一度,呻吟喘气声总是传到她这头来。

“官人……好大……入得奴家好深……啊……嗯……”

“小浪妇,舒不舒服?爽不爽?”

“舒服……官人……啊……”

肉体交合声,那些下流话落在她耳朵里,她只觉得恶心至极。

但那寡妇待她还算不错,时不时会施舍般地给她些吃食,同她说些话,大抵都是些男女之事。

直到后来,那寡妇不知何处又引诱了个呆愣的书生,这次她敏锐地觉得那寡妇待那书生不同,那书生和以往的男人也都不一样。

“月娘,月娘,可以吗?我……我不大会。”那语气小心翼翼。

“郎君,进来罢。”

柔媚的呻吟与以往都不大相同,那书生十分肉麻地唤那寡妇:“月娘,你终于是我的了,月娘我心悦你,过几日便来娶你。”

“郎君……嗯……休要胡言乱语。奴家一个寡妇,能同郎君春风一度已知足不已,又怎配得上你。”

那书生急急表白道:“月娘我不是登徒子,既要了你的身子,定然会娶你的!”

“郎君……啊……!”

虞珍今日倒是听得有些兴味,隔日月娘果然又来同她说话,好似十分欣喜:“虞珍,你虽是个瞎子,但模样不错,日后若是遇见个不错的人,定要不择手段地抓在手里,男人总是好拿捏的。”

过了半月,月娘果然被敲锣打鼓娶进门了,旁边的木屋也拆了,虞珍站在那儿听那热闹,默默想着月娘说的话。

“用身子引诱男人不失一种拴住人的方法,只是那个人一定得够傻够呆。”

月娘的提点犹在耳边,虞珍垂下眼,妙槐便是那个又呆又傻的人。她知道和尚不能破戒,何况是色戒,她眼下要做的事大约是在恩将仇报。

可是她没法不恩将仇报,他救了她,让她死水一般的生活有了些期盼。如若她不抓住他,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她会疯的,她没法再像从前一般行尸走肉地活着。

她要他永远陪着她,她就是要不择手段留住他。

过了许久,虞珍一直在等妙槐入睡,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虞珍才直起身来。

月娘给她讲了太多男女情事,讨好男人的方法,她并不像妙槐一样不通情事,念个艳情话本都要害羞。

此刻她将妙槐好不容易替她穿上的襦裙脱了个干净,她慢腾腾地爬到妙槐身上,摸索着轻轻解开他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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