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节(1/2)

郴州是湘湖省的南大门,我曾经去过,那一次是在第一次剿灭矮骡子的时候,武警指挥官吴刚受到恶灵缠身,我受了马海波的委托前往,而这一次则是第二次。

南方市与郴州的路程并不算远,倘若是坐高铁,只用一个半小时便能到达西站,而火车如果是k字头的话,不过就是四个多小时而已,我眼睛一闭,这一觉都还没有睡饱,便感觉到有人推我,在我的耳边轻轻喊道:“张建,嘿,醒一醒,到站了。”

这名字在我的脑海里转了两个圈,霍然睁开眼睛,瞧见一个黄脸汉子正朝着我喊,这才下意识地坐直身子来,嘟囔道:“啊,这么快啊!”

将简单得过分的行李收拾好,我们两个人随着人流下了火车,室外的气温有些冷,我一阵激灵,望着周围这些陌生的旅客和旁边这个黄脸汉子,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此遭恐怕是要以别人的身份,过活好长一段时间了。

二月末三月初,正好是那学生潮和民工潮回流的高峰期,火车站的人流还是蛮多的,我和杂毛小道各自拿着张建和搞海军的行李,挤出旅客出入口——重要的私人用品都已经用八宝囊收了起来,我这包里面所带的东西不多,除了外出时需要带的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具之外,还有一块用来证明闵魔弟子的龟甲牌,以及一本村上春树的长篇小说集《国境以南、太阳以西》。

说实话,看到这本书我还挺好笑的,没想到这个张建除了是闵魔弟子之外,还是一个具有文艺气质的大龄男青年。

杂毛小道与我的行李除了那本书之外,所差无几,都没有什么值得一说的法器,看来这两个家伙除了修炼得一身炉火纯青的《大自在观想六欲天心经》之外,就修行上而言,当真是个穷光蛋,要啥啥没有。当然,这也许是因为闵魔死得匆忙,并没有预留下什么东西来,不过他们的钱包倒是鼓鼓囊囊,里面有着不少的数目,此刻也全由我们笑纳。

火车站无论在哪儿,都是人流极多的地方,我们是傍晚时分到的,这个时候已然是华灯初上,天气灰蒙蒙,让人的心情也跟着不愉快,出了火车站的时候,杂毛小道还在跟我讨论去哪儿吃晚餐,而我则很敏锐地感受到被人盯上了。

来者何人?我没有可以去看,心中估量着,不过也是不动声色地拎着包走,结果有三四个人朝着我们这边挤过来,挨肩擦背,接着就是一把锋利的刀片朝着我的裤兜划了过去。

小偷!

这伙人一亮出招式,我的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这火车站附近生存着大大小小的偷盗团伙,这是很容易想到的事情,只要这些人跟邪灵教没什么关系,那么他们敢来招惹我和杂毛小道,简直就是茅坑里面打灯笼——找死。

说句很中肯的话,作为摸包扒窃的偷儿,刚才那突然一下割兜的技术,算得上是技艺纯熟,要想练成这门技术,说不得还要苦练三年肉掌炒黄豆,倘若是寻常旅客,想必也会中了招,神不知鬼不觉,然而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如同刚学走路、步履蹒跚的小孩儿一般,我手出如电,一把就抓住那只指间夹着刀片的手,轻轻一拉,这人便给我拽了起来。

我的手如铁箍,无论此人怎么甩,都摆脱不得,而与此同时,杂毛小道也出手,将朝他下手的那个家伙一脚踹翻在地,冷冷地笑,那笑容在他那一张精瘦的黄脸之上,显得尤为可怕。

陡生剧变,周围几个装着拥挤的男人立刻围了上来,一边围着我们说话,是古怪的方言,而一边又封堵住我们的视线。

我对着被我抓到了手、一脸憋得紫红的那个矮个儿汉子冷声说道:“别在我面前玩什么猫腻,老子什么没有见过?想了结这件事情,那就跪在地上,给大爷我磕三个响头,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朝我下手的这个人是这一伙人的头,本来想要硬气一点儿,结果给我一捏,所有的节操也就随着手骨碎了一地,直接双腿一软,跪着朝我磕头认罪,我冷哼一声,放开他,不再理会这一群惶惶不安的蟊贼,与杂毛小道一起离开。

我们朝着站外广场走去,没有回头,杂毛小道轻声说道:“这些人故意的啊?”

我点头,说不过不知道是这两个倒霉蛋的仇家,还是邪灵教过来接站的人。我们无法确定,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有放过他们,张建和高海军的联系人正是我的高中同学杨振鑫,此番前来郴州,约定好在北湖区的一家酒店住下,自会有人过来联系我们,当下也是不再多留,在火车站广场旁等出租车,结果这个城市还真不好打车,无奈,只有乘公交车前往。

房间是杨振鑫早就已经帮忙订下的,我们到了酒店,办好了入住手续,给他打了两遍电话,皆无回应,这是早就已有预料的事情,要不是他的失踪,大师兄自然也不会因为此事而麻烦道我们。

这几天精神亢奋,聚精会神,结果饥肠辘辘,我和杂毛小道便出了酒店,到附近去找食。郴州市区并不算大,但作为湘湖省的南大门,同时也是煤矿和有色金属之都,中心地段倒也还算繁华,从友谊中皇城过去,到处都是餐厅和夜店,我们也没有刻意,随便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不错的餐馆子,点了一桌火辣辣的当地菜——桂阳馅豆腐,嘉禾血鸭,永兴马田豆腐、七甲腊肉……吃得那叫一个舒爽,酒饱饭足,已是夜深,姗姗而归。

回到了酒店,两人酒气熏熏地上了电梯,摇摇欲坠,仿佛路都走不动一般,然而当我们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的时候,两人的脸色却都一变,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番,我走到临床的衣柜前猛地一拉,直接从里面揪出一个人来,扔在床上,而杂毛小道二话不说,骂了一声脏话,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将那个藏在衣柜里面的土贼打得眼冒金星。

我和杂毛小道心有默契,问也不问,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暴打,结果那人哭了,说两位大哥,我的亲哥哟,自己人!

第五章 打人立威,下棋落子

张建和高海军这俩家伙有两个共同点,一就是修为都还不错,二就是脾气火爆。

这两人的实力仅仅只比闵魔首徒大猛子差一线,然而之所以给一直扔在会州乡下,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很主要的一点就是脑子不够活泛,一根筋,用湖南话讲就是“霸蛮”。当然,这脾气也是相对的,当初两人被抓起来的时候,也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结果尹悦一上刑,立刻就服服帖帖了,什么东西都一箩筐地给抖落出来。

此刻我们既然要冒充这两个浑人潜入敌人内部,这性格自然要模仿透彻,下手也就没轻没重了,那人挨了结结实实地一通暴打,眼泪水都流了出来,抱着头喊是自己人。

杂毛小道听得他这般说,更是来气,一把就将其从床上拽起来,离地举起,恶狠狠地说道:“你个扑街仔,谁他妈的跟你是自己人,说,你偷摸进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个家伙的脸肿得老高,热泪肆流,不过依然还是能够瞧出他就是傍晚时分偷我钱包的那个矮个子,为了避免被再次暴打的命运,他只有将嘴里面的血水吞进肚子里,然后艰难地解释道:“两位,你们是不是叫作张建和高海军?我是麻老大派来接应你们的,没有经得你们同意,便先探个底,抱歉啊,不过……”

这小子一副猪头模样,此番又是陪笑又是痛,不知道有多难过,然而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根本就没有搭理他,杂毛小道毫不犹豫地给了他的肚子一拳,然后使劲儿一甩,直接将他给砸到了地上去,大声骂道:“老子不认识什么麻老大,要找死,别来撞老子的枪口!”

杂毛小道的断然否决让那个矮个子一阵犹豫,而这个时候那房门突然一动,涌进一伙人来,为首的一个家伙穿着黑呢子呢子大衣,带着一副墨镜,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冷声哼道:“别否定了,老子是鱼头帮的麻二,奉了差遣来找你们,识相的就赶紧跟老子走,要不然……”

我抱着胳膊,也哼声冷笑,说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路过这里,等一个朋友的,至于你们,老子见都没有见过,鬼知道你在讲什么?

先前在训练基地的时候,老赵便已经跟我们交待清楚了,张建和高海军一直都是由杨振鑫负责单线联络,而这次过来,为了确定那位同志的安全,一定要咬死,没有杨振鑫的出现,那就以怀疑对方是官方诱饵为理由,绝对不会跟着那些来接头的人走。

我们不走,对方却不可能说甩开我们单干,毕竟南方省是一处极为重要的地方,倘若任其一片混乱,这绝对不符合邪灵教的利益。至于我们下了这一步棋,对方怎么接招,那就只有再说了。听到我的回答,这个戴着墨镜的鱼头帮麻二嘿嘿一笑,说你们等的那个人,是不是叫作杨振鑫啊?

杂毛小道装着有点儿吃惊的模样喊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麻二说道:“我们就是杨振鑫叫过来接你们的,车在外面,我们得连夜走。”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警惕地往后面退了一步,然后郑重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我们不认识,就不会跟你走;要走,只有见过那个朋友之后,才会离开。”

这麻二和颜悦色地说着话,谁知道面前这两人是油盐不进,脸色不由得一变,冷声说道:“你们两个吊毛,还把老子当成条子了不成?赶紧走,要是敬酒不吃,那我可要给你们吃罚酒了?”

我哈哈一笑,说老子长这么大,倒是从来没有吃过罚酒,你给倒一杯,让我看看是什么样子的?

我这挑衅的话一说完,那个麻二立刻将墨镜往旁边一扔,身子化作一道黑影,朝着我这边窜来。步踏七星,势若大虫,此人的身手倒也是有值得称道的地方,我抱着胳膊冷笑,并不出手,旁边的杂毛小道却是一声哼,摇身一晃,直接挡在了我的面前,结了一个大自在天的手印,将此人拦住,那手若蛟龙,在他眼前一晃,直接就将其也拉扯住,往床上一扔。

麻二自负绝学,正要给我们好看,结果眼前一花,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天旋地也转,砰的一声摔在了床上,脑袋嗡的一声响,睁开眼睛来,瞧见那漫天的掌影落下,却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暴打。

这一伙人挤进房间的,数一数,抛开先前潜入房间被我们暴打一顿的矮个儿和床上的这麻二,另外还有四个,有一个是一米九的大胖子,瞧见这副场景,全部都冲将上来,结果被我连着踢了好几脚,直接摔落在地上叠起了罗汉。其他人身子骨儿若,一点即飞,而那个大胖子沉重,直退一步,结果我有点发狠,直接冲上前去,一记窝心拳,然后他跪倒在地,吐出了一大滩的秽物来,将整个房间弄得一片熏天臭气,恶心之极。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杂毛小道给这个略有些嚣张的鱼头帮麻二扇了几十个大耳刮子,一手油腻腻的鲜血,不过他对于力道的把握还是十分精准,倒也没有弄出什么重伤来。此人身手的确不错,但是连他们帮主在我们手上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此刻一个小杂鱼便想逞威风,实在是有些天真。

不过为了符合闵魔弟子的身份,我们倒也是收敛着修为,将这些人教训一番之后,杂毛小道懒洋洋地说道:“好了,爽了。告诉你,我们真的只是路过的生意人,在这里是等朋友呢,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行了,自己走吧,不要我扶吧?”

麻二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脸的猪头模样,幽怨地瞧了我们两个一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说:“把我们打成这副狗模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生意人?”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一句话,转头便走,然而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却叫住了他:“等等!”

麻二在一帮摇摇欲坠的兄弟支撑下,转过头来看我,我捏着鼻子,指着地上的秽物说道:“看看吧,好好的房间弄成这副模样,到底还怎么住人啊?得了,留点钱,一是赔酒店的费用,二是我们要换一间房。”

麻二一脸怪异,张了张嘴,结果又是一口老血吐出来,说不出话,旁边有个小弟出声问,说大哥,你觉得多少钱合适?我说五千吧,毕竟把人家好多东西打坏了。这一伙人围在一起,你一张我一张,勉强凑出了四千多,放在桌子上,然后像逃难一样的跑了,留下忍俊不禁的我和杂毛小道,捧腹大笑。

又过了十分钟,我们才叫来酒店方,协商换了一个好点儿的套间,在确定房间里面没有监视器和监听设备之后,来到休息区的沙发,将憋闷了一天的小妖、朵朵、小肥虫和小青龙都给放出来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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