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2)

许桐生在赌,将所有情绪放在一个人身上,就像无形的枷锁,而手握牵制的女孩并不知道自己掌握着怎样的恶魔。

伪装成羔羊的恶魔,在牧羊女的背后,思绪被撕成两半。

两个多月过去,涂茶到剧组一开始的生疏也慢慢融入进去,而且大概是涂茶琢磨小狐狸天不怕的地怕的个性,所以在剧组里多一分爱交朋友的开朗个性,倒真跟剧里面的小狐狸一样有几分团宠的意思。不过有许桐生那么优秀的男朋友在跟前,倒也没人会说什么出格的玩笑。

倒是女孩子爱开玩笑,葵青就开玩笑说涂茶有男朋友不假,但是还缺个女朋友啊。

女孩子们笑作一团:“思路清奇,但是没毛病。”

涂茶连忙摇头:“我可不敢跟某人抢。”

葵青脸一红:“死涂茶,跟某人有什么关系?哪里有什么某人?”

“怎么没关系啊。”不知何时在一边的桶哥突然冒出头来。

葵青一揪桶哥的肉:“哪-里-有-关-系?”

桶哥被揪的一激灵,但非不说没关系,扭头就跑,葵青小短腿可追不上他。他可是委屈惨了,说要在剧杀青的时候才官宣,谈了恋爱还得偷偷摸摸的。

幸好杀青也不远了。

这是最后一场戏,不过并不是按照剧本里的时间顺序来的,这是少数外景的戏,都攒在一起最后拍,今天最后一场就算结束了。

外景是租的拍摄场地,旁边就有休息的酒店,还没开拍前就通知了拍完后去旁边吃饭庆祝一下。

这一场戏是梦魔剧场。

在这里每一个人心底最深处的恶念都会被激发,在这所谜一样梦宫里,每一个房间都关着一个黑暗的自己,连小狐狸也想起了凄惨的古代,只有主角九勿因为是道士,至纯之心,不受影响。

这一段说实话是情绪很难把控的一段,小狐狸在古代修成人形是受高人指点,于是天真的以为人是好的,出了深山,遇上了进京赶考却落难的书生元庆山,便施法变了金子给元庆山,送他赶考,却不知后来金子术法被老道识破,元庆山就意识到自己遇上了精怪。暗自后怕之余却又有贪念,他考取功名就是为了利,现下有现成的法子在面前,他就找老道找了对付小狐狸的法子。

回到原来那地方蹲守小狐狸,小狐狸心性天真,未曾设防,元庆山就按老道的方法给狐狸下了禁制,本只想能控制狐狸给他变金子,谁知老道也留了一手,那禁制是让狐狸法力全失。元庆山撤了禁制又控制不了狐狸,不撤禁制又没法点石成金。眼见荣华富贵烟消云散,一气之下把狐狸卖入青楼,得了钱财了事。

后来,小狐狸在青楼受尽折磨,委屈求全只求一天能逃出去杀了元庆山。

元庆山得了钱财用钱捐官,却过的好好的,他极爱钻营捧得了臭脚,还升了官。

这世上从来就不公平是不是,小狐狸满眼血泪逃出去,却发现自己的仇人过的好好的,她想去报仇,却不想元庆山这些年一直防着她,道士护佑左右,她就被围攻最后走投无路被镇压于宅邸。

再醒来已是成了九勿的守护神。

她在梦宫中找到了旧时的记忆,却发现今时今日早已过去,她的仇恨无法解决却已经失去了复仇的对象,痛苦交加下分裂出了全新的人格,决绝地走向魔化,投入梦宫宫主麾下,帮助宫主打败主角一行人,好让梦宫吞噬人类。

她怀着满腔恨意,内心深处却还是那个小狐狸,这是一场分裂的大戏,涂茶将会扮演两个人格。

最后两个人格和解,魔化的小狐狸拖着梦宫宫主一同卷入什刹海流,同归于尽。

这是一场十分累人的戏,魔化小狐狸带着无尽的恨意,和悲伤,涂茶只觉得一整个人都灰暗下来,就算拍完了也还是不能走出来的情绪困扰着她。

饭桌上她不见人影,拿着一杯酒默默地坐在窗户旁边,看下面灯火。

温白城也不喜欢热闹的地方,默默走过来却发现那地方早有了人。

昏黄的光下,女孩子的侧脸轻描淡写般,要融化在光里,不自觉地就有种隔离人世的气氛。

温白城就觉得心脏空落落的,沉溺深水之中抓不住着力的点,他知晓此时的自己不是在演戏,但是几分情绪却走不出来,小狐狸就这么离开了,带着恨意和遗憾,却最终选择了拯救。

失而复得,是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温白城泄露了几分心绪,他情不自禁开口问道:“你不是不喝酒吗?”

记得以前也有几次聚餐,当女孩子从来没有碰过酒。

涂茶抬眸看了眼酒:“是不喝,但今天觉得可以试试。”

“怎么样?”

涂茶看着温白城:“还是不喜欢。”

温白城却有几分醉意:“今天,不开心?”

涂茶叹了口气:“小狐狸就这么离开了。坏人却没有得到惩罚。”

“后面的剧情你知道,九九还会回来的。”

涂茶摇了摇头:“那不是小狐狸,那只是一个忘记了所有事情的九九,不是受尽磨难的小狐狸。她和九九一样可爱,但是她没有九九的运气,这个世界留给她的全部是遗憾。”

“人生就是遗憾。”温白城看向远处的天空,“像一朵云一样活着才会只有幸福,无所谓遗憾与痛苦,但也失去了感受幸福的能力。幸福与遗憾相伴相生,经历了那些事情的小狐狸再也不会快乐,恨意却无处寄托发泄,仇人早已消失,没有目标的恨意最蚀骨。她又不会迁怒,将恨意转移,只有放下仇恨才能解脱自己,这是小狐狸最好的结局了。”

涂茶抬头看他:“幸福和遗憾相伴相生,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要是我,就是把那个元庆山的转世我也要找出来,管他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先捶他一顿再说!”

温白城无奈地笑:“你想的太简单了。”

“能简单想的事情为什么想那么复杂,非要把好人逼得走投无路,就算是该消失,也是坏人该消失,受了伤害的人最应该好好活下去,不仅要活,还要活成最好的样子,这才是对伤害他们的人最好的报复。”

温白城一时无言,再想说什么,已是酒醒:“你不会明白背着不会愈合的伤疤活着,是怎样的痛苦,你以为自己已经回到正常生活了,伤疤的痛却时时刻刻提醒着你过去的黑暗。瞬间就能把你带回痛苦的源头。”

“是不会愈合,还是不能?总把还未长好的疤痕揭开,伤疤又开始流血,伤疤怎么会好?你就忘记它,总有一天会自然地脱落了。”

“哪有那么容易,”温白城忍不住闭上眼睛。

“那就努力啊,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只要活着,时间就能抚平一切。”涂茶想了想,“老了,得了老年痴呆想记也记不住。反正,只要活着,就有可能。”

听她最后一句话,瞬间把温白城拉回现实:“老年痴呆?”

涂茶一看他:“你现在看起来就有点像了。”

温白城眼睛就笑起来,云淡清风一般,连暗夜的城市也亮了几分:“你真的是个奇怪的人。明明不喜欢演戏,却还是参与剧组,是因为葵青的拜托?不喜欢你的男朋友,却还是在一起,也不喜欢我,却还是愿意陪我说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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