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2)

她一进到房子里,李招娣累的满脸通红,汗直往脖子里串,就要骂她,不过另怀心思的单勇对涂茶却别样的好,他一看李招娣累成那样,只想到一个字,就是丑,一看清清爽爽的涂茶当然心就偏了:“小茶啊,快坐,忙了这半天,累吧,等会儿吃点好的。”

实际上忙了半天的李招娣:……

涂茶不客气地坐下来,单勇这种人,对他客气就是示弱。

李招娣又被指挥着做这做那,涂茶却坐在椅子上好好休息,而那天见的少年单席在做饭,他好像很沉默,涂茶除了那天那一句话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说话。

菜是单席炒的,碗筷都洗干净了,被单席送到桌子上来,涂茶注意到他拿碗筷的一只手还有几分颤抖,好像那下面有伤,他手掌都大,骨节分明,却很粗糙,也不干净,指甲长的,断口也不整齐。

吃饭的时候,单勇就坐在桌子上,几乎没挪动过,一切都是单席现成地做好端上来,使唤单席就像使唤佣人,但是单席却没有被允许上桌吃饭,他很沉默,高大的身材佝偻起来,坐在厨房的小椅子上,一口一口扒着饭。

就算是李招娣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她没胆子问,涂茶却无所顾忌,这也是单勇现在还没做出实际的行动,要不然涂茶分分钟教他做人,幸好她选了力量加成,她已经试验过了,对付单勇绰绰有余。

“哥哥为什么不上桌吃饭?”她维持着一个小女孩应有的语气,天真发问。

单勇像是被问了一个不该出现的问题,他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才咧开嘴:“那小子喜欢在厨房吃,别管他,小茶吃自己的。”

“不要,我就要哥哥跟我一起吃饭。”涂茶吃定了他要伪装成一副慈父的样子,使劲地作。

单勇就收起伪装出来的和善,眼神不善了几分,但脑子里又转了转,不知到闪过了什么黄色废料,眼神令人作呕:“单席,出来吃饭。”他像叫狗一样。

涂茶看着他,心里就不由的想起上一个世界的父母,所以说世界真的太大了,有像林依然他们那样把女儿放在怀里,当个宝一样宠着,看不得受半点委屈的父母,也有这种把生出来的孩子当自己的私有财产,纯粹当个工具一样使唤的父母,有时候,亲情的伟大让人动容,但是也有人说,一想到当父母不需要选拔和考试,就毛骨悚然。

不过像单勇这种人,他不是不配当父母,他是根本不配当人。

单席愣愣地抬起头来,眼睛里是简单的疑惑,他像是听到了没训练过的命令,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单勇喝的醉醺醺的,鼻子粗喘,走过去就要给他一脚,涂茶先他一步把单席拉起来:“我带哥哥去吃饭。”

高大的男孩子宽大的手掌,被女孩子小小的手拉住了两根手指,他的眼睛眨了眨,沉默地跟着涂茶的脚步。

他坐在椅子上十分僵硬,机械地扒着饭,涂茶给他夹了菜,他也就吃下去。

没踹倒单席的单勇一口气涌上来,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他站在涂茶的背后,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捏捏拳头,走了回来:早晚有一天,他要这小□□付出代价。

涂茶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几乎能凝成实质,明晃晃地就往她身上探。涂茶看着单席,笑得温和,心底却是一样的冷然。

房子小就两间卧室,客厅几乎不能叫客厅,就一张油腻的木桌子吃饭,各种杂物都摆放在这里,一台老旧电视机前面摆个躺椅,有一小片空间,阳台上也堆满了东西,灰扑扑的,叫光几乎不能照进来。

涂茶住进了其中一间,另外一间单勇和李招娣住着。还没结婚李招娣原先是不敢住的,但是现在她反而觉得占上便宜了,要先住下去才更能拿到结婚证,不过单勇看过涂茶以后,就没想过跟她结婚了,他就哄着李招娣,等着以后娶涂茶。

单席住在角落里,就胡乱的一些旧衣服铺在一起,他在这个家不像个孩子,也不像个人,倒像个流浪狗。涂茶推开小房间,却发现房子被单席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张单人床上铺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格子床单。

李招娣倒是想扔了她的东西泄气,但是她什么东西都不舍得扔,涂茶拿着自己的两三件衣服放在狭小的衣柜里。一边折着衣服,她一边考虑着怎么改善单席的生活状况。至少,得先有个人样。

晚上单席躺在那堆乱衣服里,涂茶把他拉起来,他一脸茫然,也不怎么反抗。他身上真有一股气味。

在狭窄逼仄的洗漱间内,涂茶打了一盆水,给他先洗过一把脸,再用新的毛巾擦干净,还是把毛巾都弄脏了,不过洗过脸,单席的脸才真正地显露出来,端正的长相,暗铜色的皮肤,眼睛大却有几分钝意,高鼻梁,棱角分明,他不是那种精致的好看,他就是粗略一眼,就有轮廓,浓墨重彩地把五官绘就,有种纯天然的深刻。

涂茶的手捧着他的脸,他就乖乖地一动也不动,仰着头让涂茶擦他的脸,眼睛无辜地眨着,里面全是涂茶的倒影。

单席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他从小到大身边只有一个参照对象,就是单勇,单勇不注重清洁卫生,实在脏的受不了才洗澡,单席也这样,但现在这个新妹妹,却好像固执地要教会他一些新的事情。

涂茶看见终于洗干净了脸,才有些欣慰地点头:“以后,每天早上起来,晚上睡觉之前,都要洗脸,记住了吗,哥哥?”

单席沉默着,然后在妹妹执着的目光下,缓慢地点头。

没有牙刷,涂茶让他倒杯水漱口,单席却包着那口水,鼓着脸不明所以。为什么喝进来的水还要吐出去?

不过最终他还是吐了。

涂茶知道小说里简单描述过单席的成长轨迹,三四岁之前有他的妈妈带着,但是后来妈妈就病逝了,单勇也不管他,也不送他上学,就让他学着像条狗一样看家,保姆一样照顾单勇,动辄打骂他,从来没教过单席,作为一个人该是什么样的。

涂茶也是真正看到了单席的日常生活,才明白这样简短的人生描述养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他明明已经十七岁,但是认知却只有十岁左右,而且正常的人际交往他都做不到,他就像个机器人,日复一日的做着同样的事情。

“抬手。”涂茶给他剪指甲,别的事情都没问题,拿上指甲刀以后,他却明显有些排斥,涂茶只有安抚他,“指甲太长了会刮到的,伤到自己会痛,剪掉就好了,不要怕。”

单席固执地把拳头握起来,把指甲藏在里面,涂茶当然可以直接掰开,不过这样会伤到单席,她也只能退一步:“那我们不剪指甲,洗干净就好了。”

单席一双眼睛静静盯着她,涂茶放弃了一般,把指甲放到离自己远远的地方:“看,我放这么远总可以了吧。”

单席才把手掌伸开到水流下面去,他学习能力其实极好,然后又学着涂茶的样子把脚洗干净。

刚洗完,却听到那边有敲门的声音,声音不小,像是房子里传出来的。然后就是单勇伪装和蔼的声音:“小茶,睡了吗?”

没有回复,他大概以为在洗漱间的是单席。

洗漱间瞬间就静了下来,涂茶听着声音,倒要看看单勇要做什么。

系统给她转播现场情况。

没得到回应的单勇拿出了钥匙,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打开门,又收起钥匙走回自己的房间。

无时无刻不被恶念包裹的这所房子。

系统突然出了声【这个世界我会为你开启二十四小时监控,一旦有问题我会立马让你的意识清醒,请宿主不用担心。】

这是好事不过……

【宿主放心,会保护隐私内容】

涂茶就放心了,如果她不相信系统,穿了这几个世界也没谁能信任了。

单席的手指不自觉捏起来,但他的脸上完全空白。

他看向面前瘦小的女孩子,她的手臂露出来的地方也不少的伤痕,新旧交替错综复杂,一头短发下,略大的圆眼半眯,眼尾微末上翘,像只伺机出动的猫,静静而不带感情地审视猎物。狭窄的洗漱间内,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很远又很近。

眼看单席住的地方完全不适合一个人住着,他也不肯进涂茶的房间,只执着地在原来的地方,涂茶拗不过他,就把自己床上的草垫拆下来铺在他放一堆衣服的地方,单席并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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