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乱的夜1（1/2）

他好像真的要掐死她。蒋子萱极度恐惧，脖子快要被掐断，几乎喘不上气，她拼命挣扎，长指甲在他手上抓出血痕。

她感觉声带舌头气管被他掐在一起，说不出完整句子，艰难地求饶：“放开……放开……对不起……我错……了……放……开……”

脖子上的力道陡然放松，蒋子萱猛吸一口气，氧气经过鼻腔气管发出呼啸声，紧接着她剧烈咳嗽，死亡的恐惧让她浑身瘫软，靠着墙滑坐在地。

男孩提提西裤裤腿，半蹲下来，身影逼向她。

他此刻仿佛恶魔，女孩满脸惊恐，身子一斜，手向后撑在地上，双腿蹬着后退。

徐子彦长臂一伸，掐着她下颌，手心灼热程度与想杀了她的愤怒程度相同。他已经难受到额头红色筋脉暴起，眼周肌肉收紧，眼神更显狠戾，声音愈发暗哑：“十五分钟后再回包厢，然后告诉他们我在房间休息了。不然，你跟李昭开房的视频明天会发到你爸妈的邮箱。”

“什……什么……”蒋子萱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会？！他怎么知道？！又怎么能拿到视频？！

“不相信是么？那等明天看结果。”徐子彦起身，忍着胀痛跟她说。

他转身往外走了一步又头晕，只能扶墙缓一缓，他觉得全身的血管都好像要爆炸，仿佛被扔进岩浆里，骨头烫得都痛。他迫切需要冷水，需要冰块，或者他应该去医院。

蒋子萱慌乱摇头，眼中溢满泪水。十六班大姐大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她跪着往前两步抱着他腿：“你不能这样！徐子彦！你不能这样对我！”

徐子彦只是侧头，用眼角余光睨视匍匐在脚下的她，冷笑：“现在知道跟我装可怜了？我只同情值得同情的人。或者说你希望我现在就回包厢，告诉你的长辈他们的宝贝孙女都做了什么，然后再把视频发给他们？又或者，我直接报警怎么样？”

“不不！不要！求你！”蒋子萱仰头祈求：“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子彦！我对不起你！我发誓我再也……”

男孩看回前方，闭眼喘息几下，他咬牙，往墙上猛击一拳，流血和疼痛让他清醒。他甩开蒋子萱，大步流星往电梯去。

电梯里有人进来，就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俊美年轻人，仰靠着电梯墙，领带已经扯开，颓丧地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子解开三颗，脖子的皮肤也泛红，垂下的两手，一手满是划痕另一手伤口在滴血。他仿佛难受极了，闭眼皱眉，胸膛剧烈起伏。

疼痛只让他清醒片刻，来到街边的时候他又开始恍惚。

水，他需要水，冰的水。

他四处乱撞，终于看到一家全家便利店，冲进去找到冰箱，打开拿了两瓶矿泉水，在柜台结账的时候，发红的双眼吓到了顾客和收银员。收银员战战兢兢扫他付款码，她不知道这个漂亮男孩怎么了，看起来好像要吃人一样可怕。

一瓶水全部喝掉，另一瓶水兜头浇下。降温让他好受一些，神经终于能正常运转，他记起天虹商场那里更好打车。

前一天晚上林嘉还是送沈梦回家，她一路都眼眶红红，闷闷不乐，林嘉约她第二天出来玩，说请她喝霸气水果茶，请她吃紫薯欧包看电影。沈梦想到甜品就馋，瞬间忘了徐子彦，开心说好。

晚上奈雪人不算多，林嘉去排队，沈梦坐在外面的小圆桌等，期待她的牛奶草莓。林嘉端来的时候，小可爱眼睛都发光，赶紧捧着喝一口，草莓和牛奶香味和甜味混合，她幸福得眼睛都眯起来。

林嘉笑她：“怎么这么喜欢吃甜食？”

“因为好吃嘛～”

降温带来的效果持续不久，徐子彦在过马路的时候又开始神志不清，秩序井然的道路因为他出现了短暂的混乱，急刹车，鸣笛，还有司机伸头出来咒骂。

吵闹声引起沈梦的注意，伸长脖子看了看，被树挡住，没看太清楚。

“怎么了那边？”沈梦小声嘟囔。

“可能有人乱穿马路。”

林嘉也转头看一眼，然后跟沈梦讨论起等会儿要看的电影。

夏夜的热风让徐子彦身上的燥热翻倍，他不自觉咬紧牙关，以迫使自己不被药物控制。可他明显已经不能正常思考，在打车软件上定位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选择目的地的时候糊里糊涂，本来要选医院，但下意识点了家，那个只有他和父亲知道的地方。

前面排队三人，三分钟也让他等得焦躁无比，打到车后，车来竟然还需要七分钟。

突然间夜风里送来一阵隐隐约约甜甜的笑声，太像沈梦，他像饥饿的吸血鬼嗅到淡淡一丝血腥味，立即开始寻找笑声来源。

那双充血的漂亮眼睛此刻看起来很可怕，他视力好极，一下就看到五十米外的女孩，万年不变的丸子头空气刘海，浅粉色t恤。

沈梦，还有那男孩的侧脸，林嘉。

徐子彦的脑子最后正常运转的一瞬，他在回想，班上男生告诉他，林嘉要追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