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1/2)

“既然不像当年,就好生闭嘴躺着。”梁太医虎着脸,“这次疼了,可没人在榻边管帮你揉三天三夜。”

云琅扯了下嘴角:“未必……”

梁太医作势还要再扎,云琅已及时闭紧了嘴,躺平牢牢阖上眼。

汤药的效力已开始发散,云琅缓了两口气,周身气力却仍丝丝缕缕散尽。

他心中终归还有事未了,侧了侧头,想要再说话,意识已不自觉地陷进一片混沌暗沉。

老主簿守在榻边,惊慌失措:“小侯爷——”

“不妨事,只是疼晕了。”梁太医道,“他应当是曾经因为什么事,屡次以内力强震过心脉。”

梁太医找了几处穴位,逐一下了针,试了试云琅腕脉:“后来虽拿救逆回阳的上好药材补了回来,却毕竟还是落了暗伤。再用银针刺激此间穴位,比常人要疼上百倍。”

“怎么回事?”老主簿微愕,“小侯爷当年在府上,也不曾受过这般严重的伤……”

梁太医也不清楚,摇了摇头,凝神下针。

老主簿屏息在边上守了一阵,见云琅气息渐渐平缓绵长,总算稍许放下了心,轻手轻脚退出了门外。

玄铁卫奉命护送云琅回医馆,一路上险些追丢了几次,好不容易跟到医馆,还在外间平喘理气。

老主簿按着云琅吩咐,仔细安置妥当了,拽着跟回来的玄铁卫:“小侯爷同王爷说什么了?可吵架了没有?”

玄铁卫堪堪将气喘匀:“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老主簿皱紧眉,“小侯爷刚还说,叫王爷别多想,他今日只是气不过。”

“平白便被误会指摘,这事换了谁,不也要生一场气的?”老主簿越想越闹心,“王爷看在他们是小侯爷旧部,屡加宽容,谁知一个个竟藏得这等心思!若早知道——”

老主簿说不出过火的话,自己恼了一阵,重重叹气:“一番好意,如今却只怕平白两生误会……说了什么,你当真什么也没听见?”

“抱得太近。”

玄铁卫如实禀报,“不曾听清。”

老主簿:“……”

老主簿听得也不很清:“什么?”

“小侯爷扯住王爷的衣襟,将王爷扯在榻上,凑近了说话。”

玄铁卫分不出哪句是该说的,细想过门外所见情形,从头给他讲:“王爷坐在榻上,伸出手,抱住了云小侯爷。”

老主簿恍惚立着,揉了揉耳朵。

“小侯爷挣扎,王爷却抱得更紧。”

玄铁卫:“小侯爷挣了一会儿,便不动了,伏在王爷怀里,王爷还摸了小侯爷的背。”

“……”老主簿每句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却无论如何想不出含义:“王爷摸了……小侯爷的背?”

“摸了好几次,小侯爷便埋进了王爷颈间。”

玄铁卫耿直道:“王爷又摸云小侯爷的头,此时两人已离得太近,说的话不止听不清,而且听不见了。”

“这般……知道了。”

老主簿年纪大了,一时经不住这般大起大落,按着心口:“就是这些?”

玄铁卫:“还有。”

老主簿一颗心又悬起来:“还有什么?!”

“小侯爷对王爷说,‘不迟早了、转过去’。”玄铁卫道,“这一句声音比别的大,故而听清楚了。”

“不用解释!”老主簿火急火燎,“然后呢?王爷就转过去了?”

“转过去了。”玄铁卫点头,“小侯爷扯开王爷的腰带,撩起了王爷的外袍……”

老主簿听不下去,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向外走。

“之后究竟做了什么,被王爷挡着,我等未曾看清,小侯爷紧接着便从窗子走了。”

玄铁卫尽职尽责,将话禀完,“王爷站了半盏茶的功夫,忽然回神,急令我等追上护送。我等一路追过来,便到了医馆。”

玄铁卫耿直道:“如今小侯爷可有什么话,要带回给王爷的?”

“没有。”老主簿心神复杂,“先叫王爷安生睡一觉。”

玄铁卫:“是。”

“虽然不知你听漏、看漏了什么。”老主簿终归有一点理智尚存,缓了缓,“但想来……事情真相,定然不像你说得这般。”

“主簿不信?”玄铁卫不服气:“我等亲眼见的,句句属实。”

老主簿没力气同他争,摆了摆手:“总之…

…此事止于你口。”

玄铁卫平白受了怀疑,郁郁道:“是。”

“记住。”老主簿低声道,“除非王爷亲手写成话本、吩咐下来,供府内传抄诵读,否则切不可同外人说起。”

玄铁卫应了,又不甘心:“若是云小侯爷的亲兵问起——”

“也不能说!”老主簿满腔心累,“小侯爷的亲兵去哪儿了,今日怎么没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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