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2/2)

好过分嗷。

看来只有吃完馄饨才能吃烧烤了。

单善揭开盖子,小勺舀了个馄饨吹凉喂进嘴巴里,咀嚼几下,忽然哇了一声赞叹:“好大颗的虾仁。”

青州靠海,本地人大都爱食海鲜,她亦如是,其中最喜欢吃虾。

他吃完一只生蚝,喝了口啤酒,催她:“快吃。”

“嗯,老板真厚道。”

一般做生意都舍不得包这么大的虾仁馅,而她为了吃虾仁,不知不觉就吃完了一碗馄饨。

她放下勺子,陆敛投来一眼:“回去了?”

她拾起筷子,果断一摇头:“不,我还要吃烧烤喝啤酒。”

“拉肚子别哭。”

“怕什么,不怂!”

她今晚有两个胃,谁都别拦她。

外强中干说的就是她这种人,点单时嚎得大声这个要吃那个要吃,真正动筷也就每样尝了个味,就连心心念念的烤韭菜也只勉强吃完一串。

她趴在桌上,脸埋进臂弯里,打了个酒嗝,陆敛轻推她:“你醉了。”

她直起身,胳膊一挥:“哼,谁说的,我才没醉,我只是有点头晕。”

她绷着红扑扑的小脸巡视周围,看到墙角放着把吉他,便起身去抱了过来,步子还算稳当。

吉他是烧烤店老板的,见此吆喝一声:“小妹,来一首啊!”

她打了个响指:“noproblem!”

说完冲着身边的他一扬下巴:“想听什么?”

一脸撒酒疯的模样,陆敛头一次觉得自己估算错了结果。

“你喝醉了,回家。”

便伸手要夺走她手里的吉他,她抱紧不给,不开心地一蹬腿:“我没醉,真的。”

她只是,微醺而已,真要喝醉了,往床上一躺,睡他个昏天暗地。

急于证明自己没醉,不等他点歌,她抱着琴试了试音,先弹唱了一首小星星,一曲完毕,她得意地看他:“喏,都说了我没醉。”

这要有小提琴,她还能即兴拉一首华尔兹。

拿起酒杯仰头又了灌一口,方对他说:“点歌,本小姐难得开嗓。”

这个架势,不让她疯尽兴了是不肯走人的。

陆敛默了片刻,语调平淡地说:“你洗澡时哼的那首。”

“我洗澡试哼的那首……”

她仰脸想了几秒,而后一点头,右手缓缓拨弄出前奏,整个人也乖顺下来,周身萦绕着安宁的气息。

“微风过,树微动,叶叶只为花相守……”

弹唱完一首后,她便把吉他放归原位,痛饮几口啤酒润喉,便不再说话,也不再进食了,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之前大言不惭要请客,最后结账的还是他。

酒喝多了头晕脑胀,睡得迷迷糊糊时,单善感觉有一个人在背着她走,背脊宽实,步子很稳,肯定不是陆敛,那只老狗逼只会粗鲁地把她扛在肩上。

在她的记忆中,背过她,后背又这么温暖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父亲单伯尧,人却已不在了。

她搂紧对方的脖子,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缝里流出,滑落进他的衣领里,嘴唇蠕动着,喃喃低语一声。

阿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