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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的银杏叶已经金黄,又到秋天了,再晚一点天黑下来她就进屋,顺便把阳台晾干的衣服一起收进衣柜。

一天没有进食的人,突然吃得太饱,八点出头,跑到卫生间开始吐,吐了好几轮,胆汁都要一起吐出来,再躺会床上时身子汗湿得彻底,四肢瘫软,没有一点力气站起来冲个澡。

会不会就这样躺着死过去啊,活着未必不好,死了也不算太差,每一个选择都是喜忧参半。

她许久没去黄一安家,那边不放心,第二天一早让黄一宁来看看,一宁结婚前跟她一起住过段时间,有这套房子的钥匙,敲门没人开,自己插钥匙推了门进来,见她躺在床上睡得沉,以为她又熬夜晚睡,一把将人摇醒,一摸她身子骨,烫的吓人,这才注意到她的面色是不正常的红,还以为是空调吹的。

她昨晚还是爬起来洗了澡,没留意按了冷水,冰凉彻骨的水流从头顶浇下来,她的反应因为长时间的服药变得迟钝,又或者真的疯了,等到全身凉透了,才不急不慌地换成热水,冷热交替,不发烧才有鬼。

烧的迷迷糊糊,梦到了她家的房子,她爸还在,许姜弋坐在她往常坐的位置上,跟她爸吃饭喝酒,她初三学业可忙,放学回家晚了站在门口,她爸喊她进去吃饭,许姜弋也喊她,她想过去,谁知道腿软没力气,怎么都跨不过那道门槛,正要喊许姜弋过来抱她,才发现说话没声音,再一抬头,爸爸走了,许姜弋也没了。

做了这般光怪陆离的梦,再醒来就躺在医院里,像高二那年在寝室发烧,也是如此光景,只是那年背她过来的是许姜弋,这回是黄一宁和她丈夫。

她的神情还是恍惚的,没从梦境中走出来,自从去医院诊断出抑郁症后,她就再也没有买过烟,很久不曾见到姜弋,连爸爸也出现了。

像这样闲下来发疯的情况终究是少,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忙,冬天出外景,在寒风里穿短裙,夏天闷热的房间里穿袄子,已经成了生活里最平淡的部分,有时候连轴转的忙赶上生理期,几片止痛药吞进肚就搞定。

没有人发现她有病,她还是个正常人,体重疯狂往下掉是好事,别人想法设法减肥还没她这效果呢。

有时候吃完药会兴奋一整晚,刚开始她还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等天亮,再后来如果没下雨,就喜欢去小区里兜一圈,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回来了坐在楼下的长椅上休息,更深露重,进了屋子,头发丝都沾染了露水,冲个澡重新出门上工。

临近过年时,一个电商品牌邀请她去东北出外景,那个季节,如果不是报酬不错,加上已经帮对方拍完三个季度,她是真的不会去的,呆在铜川虽然是个伤心地,但铜川不下雪,自从08年南方冰灾后,整个铜川像是应了全球变暖的诅咒,再没下过雪,正合了她的意。

那种白花花的东西,刺得她眼睛疼。

回铜川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