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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随的后半句话和何景乐自顾自为他找好的借口*织重合,于是两个人同时闭了嘴,半晌,何景乐重复:合适的身份?

小何同学直到现在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反应了一瞬,还自以为掌控了全局一样嬉皮笑脸地说:辛随,你想要什么身份?喜欢的人?暗恋的学长?

或者男朋友?

可是这些辛随都没回答,甚至低下头,避开了他投过来的视线:不是,都不是。景乐,我觉得我们两个也许更适合做朋友一些,你能理解吗?

何景乐突然不说话了,刚刚路上随手买的草莓棒冰开始融化,滴滴答答的糖水流了他一手,他好像确实不懂因为他正在非常困惑地歪着头,连手都忘了擦:什么意思?

他轻声地说:辛随,我不理解。

何景乐确实不理解,方方面面的。

他不理解明明一切都发展得很好,辛随收下了他的花,会在意他说过的一切,甚至为此耍小脾气,可现在却突然说也许他们还是更适合做朋友一些;也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像对方这样,站在夏日美食街的街头,手上还帮忙端着刚刚自己要求买来尝尝的一盒臭豆腐,突然就好像与这些全部割裂了一样,冷心冷情地宣告拒绝。

辛随望着他,眼睛里有自己没察觉到的许许多多的不忍:等到过一阵子你就会明白

我不会明白的。

何景乐一只手拿着冰棍,用另外一只手很徒劳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仿佛这样就什么也听不见,他像小孩一样,无理取闹地揪着大人随口一说的某件事较劲当真:

那你为什么要收下我送的花呢?又要折下一支放进我口袋里,又要把它们养在你宿舍的花瓶里面,你不喜欢我,你也不准备试图喜欢我还讨论什么一见钟情日久生情,你连后者都不愿意施舍给我!还是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打我一巴掌之前先喂的一颗甜枣?

辛随想要再说点什么,但最后却只能默认一样地闭紧了嘴巴,他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没有关系,这只是为了关系的长久留存而做出的必要的牺牲,可是他依然不可避免地为此感到有些难过。

如果这就是喜欢,那么他应该也有一点点喜欢何景乐,而且,是那种天上掉馅饼式的喜欢,他承认了。

可是那有什么用呢,最不愿意落人话柄的辛学长如今也犯了优柔寡断的错,他深知自己不应被蛊惑一般收下何景乐的玫瑰,不应若即若离,让对方陷入这种虚假梦幻的陷阱;但他还是这么做了,打着希望让对方快乐的旗号,满足自己隐秘的欲望,然后又在某一瞬间骤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究竟多么伤人虚伪,再亲手将其打碎。

他很多时刻里都昏了头,也的确想过也许可以试试,也许能够永久。

但这些都在他听到何景乐说去旅行的那一瞬间灰飞烟灭,像兜头浇下的一盆冷水,他想,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呢?

他会和何景乐恋爱,然后吵架,然后走到尽头,将彼此的缺点血淋淋地剖开展露给对方看,再也做不了朋友。

所有幸福的尽头都是不幸,相濡以沫会死亡,轰轰烈烈也会平淡,再深爱的佳偶也都会变成怨偶,世界上的痴男怨女那么多,他辛随才不会成为其中某一个。

所以,他说:何景乐,那我把玫瑰还给你吧,行吗?

如果这本书只能有两个欧皇,那一定是和

明天见!

第53章 不要来了

何景乐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好半天,才十分不可置信地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他气昏了头,后背也忽冷忽热地冒汗,很焦躁地在原地来回走,嘴里翻来覆去地嘟囔着这句话,像个疯子一样,最后竟然笑了一声,当真说:行啊,那你还给我吧。

原原本本地还给我!他声音大了一些,发了狠,我是怎么把花装进去的,你就要怎么装,一片叶子也不能掉,一朵花也不能少!

可是怎么可能呢,其中开得最艳的那一朵,早已经被辛随亲手取下来,放进了何景乐的上衣口袋里,现如今在夏日的高温里打着蔫,凋败得不能看了。

辛随知道何景乐在刻意刁难,但他同时也深知自己罪有应得,所以,他逆来顺受地垂下了头,很高的个子,如今竟然看着也有几分弱小可怜,他说:对不起。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何景乐说,辛随,你要是实在觉得抱歉,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总是要在这样的时候给别人浇一盆冷水呢?

何景乐说着说着,有些失态地转过头去:你要么就一开始告诉我,斩钉截铁地说不可以;要么就试试,总归是我闲得慌要追你,你也没什么损失。为什么总要一边不那么肯定地说拒绝,一边又吊着我,让我跟个傻子一样?

哦,我忘了。他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说,你就是这样的人嘛,总想让每个人都满意,都觉得好,所以连被不喜欢的人骚扰也是可以的,也是不能推拒的,是不是?

辛随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也没说。

木头桩子一样站着的辛学长在这个时刻里,其实是很想问一句,那究竟要怎么做,才算正确呢?

是何媛先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变心的人,能牢牢握在手里的只有人脉地位、钱和踩着血泪堆砌的将来,所以他才不让何景乐成为那个辜负者或者被辜负者,他死命守着那道线绝不跨越,以为忍耐痛苦会换来两人更长久的以后,可是何景乐依然还是说他是错的。

辛随是畸形家庭与望子成龙的母爱所造就的残次品,是运转不灵的机器,仅存的情与欲是他难以运作和自我厌弃的根本,他觉得这些有错,所以只将完全运转起来的那一面给何景乐看。

但机器总会出故障,那时他作为人存在,人的本能让他想拉着何景乐不放手,就算下地狱也要一起进油锅;可是一旦再次运行,他就会又想,希望自己在对方眼里永远磊落伟大,而何景乐永远自由。

算了,他们总归是不一样世界的人,辛随想。

何景乐要一见钟情,要这个世界非黑即白,人的感情纯粹无杂质,而他偏偏就是反义词,所以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反正时间尚短,他的犹豫踟蹰会在许久后的某天被洗净,成为一桩一句话就能概括的笑谈。

何景乐是个小傻子,一定不会记那么久的。

不必说。

他眼眶很轻微地热了一下,仅仅是一瞬,又想,嗯,不必说。

算啦,何景乐调整好表情,用干净的手背使劲抹了一下脸,你说不合适那就不合适吧,反正我也才刚开始,现在收手对你和我来说付出成本都不是很高没事,我们都乐观点儿,说不定也许本来你再吊我几天,我就觉得没意思,追不下去了呢?

反正我也没喜欢过别人,说不准的!

也不知道说这话的人到底是真的这么认为还只是说出来自欺欺人,何景乐说完之后,先前的气势荡然无存,他倒退着,和辛随挥手,慢慢没入美食街喧闹的人群里:那我就先走了!花我不要了,你想丢就丢掉!

辛随的目光缀着他,下意识就想抬脚往那边走,可是却又硬生生钉在了原地,两人离得越来越远,最后,何景乐深吸了一口气:

辛随!

他叫道:我一点也不稀罕和你谈恋爱!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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