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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随罕见地被他讲得心虚,将手里的塑料袋往后撇了撇,俩人面面相觑,最后他道:不是啊,我还是去退掉好了。

退什么退!何景乐以一种山大王抢老婆的恶痞作风劈手就夺,结果蹲了太久的腿有些麻,这一动,瞬间让他失去了平衡,月黑风高,啥羞羞事也没来得及干,上来他就先摔了个屁股蹲。

但尽管这样,他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跟护食小狗似的,凶巴巴地把书抱在怀里: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了!

就一本书

不!

行行行。辛随哭笑不得地伸手要把他拉起来,但眼睛却尖,一下看见旁边不知什么时候从兜里掉出来的小戒指盒;他愣住,恰好何景乐又在这时说:辛随,你先别动也别拉我,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何景乐开始掏兜,结果越掏脸色越难看,他絮絮叨叨地:咦,不是就在这儿么东西呢?

不是,人也不能这么倒霉吧?

在把浑身上下的兜全都掏过一个遍之后,他沮丧地往后一瘫,抬头去看辛随,紧张地构思着该如何收场,才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一个乱丢东西的傻瓜,因此也没注意到,后者隐在逆光昏暗里的神色怔然,仔细看,眼睛里好像还蒙着一层很浅的泪光。

又过了一会儿,辛随叹了口气,蹲下来把他掉到旁边的盒子捡起来握在自己掌心:是在找这个吗?

对,就是

何景乐点头点到一半,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他故技重施,伸手又要去抢,结果这回被辛随轻而易举地躲过去;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慢条斯理地把那盒子给打开,露出里面一对铂金的素圈,表情看着像是在笑,但不知是不是他错觉,他却觉得辛随好像快要哭了。

这是给我的礼物吗?他听见对方语带颤抖,声音那样轻,几乎要散在风里。

这让他突然想到中午时和向空山几人聊天拌嘴,那时他一门心思地觉得戒指只是戒指,不应该强行为其增加代表束缚的含义,可是现在,他看着辛随的表情,却又突然想,如果真是这样,好像也不算太糟。

因为他就是需要承诺,需要代表另一半的戒指和代表共度余生的婚姻,他想要拥有不那么空荡的家,并且知道,辛随也是这么想。

于是,话到嘴边的这是我妈送我们的定情礼物被他咽了回去,他就那样坐在地上,也慢慢笑起来:嗯。

又说:随哥,戒指等我有钱了我给你换更好的,但在这之前,你能不能先留着它,就当是我先付个定金,换你的后半辈子,行吗?

辛随宽阔的肩背颤抖着,过速的心跳让他几近失语,只能红着眼睛点头:嗯,好,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

学校再有一会儿就要到门禁的点,留给两人说话的时间并不多,他们便没往别处去,顺势坐在了马路边缘,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有一搭没一搭地靠在一起聊天。

这是两人今天一天难得能放松的时候不过也就只有这么一会儿,辛随来时和何媛说的是送资料,再等到门禁的时间点,任你是少爷还是老爷,也得老老实实回寝室;两人跟早恋的小情侣似的,谈恋爱都要争分夺秒,何景乐看手机时间,自暴自弃地往辛随肩膀上一靠:什么时候毕业啊,我讨厌门禁。

辛随被他逗笑了:你现在回乾吕路那边住不也行么?

不行,他充满遗憾,颜煜说如果以后再动不动让他花四个人的钱住一个人的单间,他就把我丢出去。

何少爷这会儿还不知道flag不能随便立,尤其是他这种惨绝人寰的天选倒霉蛋;就像下午他才答应了颜煜今晚一定回寝室住,可是等到时间跳到十点二十五分整,他手机就跟刚通信号似的嘀嘀嘀响,向空山虞叶好他们的电话语音短信挤成一团往他手机上发,且无一例外地在问:你联系上蔺妍了吗?

天边倏然炸开一道闪电,骤雨不期而至,萧瑟秋风里,他愣愣地握紧了手机。

如何圈养一只怕生的辛随狗狗?要说一百句我喜欢你,给他爱,足够多的爱,引诱他慢慢地向你敞开心扉,相信你的每一个承诺和约定,然后对他提出共度余生的邀请,让他觉得自己会有一个家,再然后,在他面前将这些东西全部打碎掉。

【开始了开始了,下下章应该能分手!感觉就算月底不能完结,月初也差不多了,我还是很会估的嘛!(叉腰

第105章 濒死重活

你先别急,今天蔺妍上晚班,下班回去没听见手机铃声也正常,可能是我们太敏感了。

近来诸多不太平叫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连这种程度的失联也忍不住忧心,向空山在电话里又说:是我和虞叶好本来定了晚场的电影,在她兼职的那个甜品店附近,想着散场后顺便接她下班,结果谁知道突然下雨,店提前关了,打电话一直没联系上她,这才来问问你们。

虞叶好忧心忡忡的声音合着雨声从听筒那边模糊地传来,夹杂着一些悔不当初的焦躁:早知道当时和她说的时候就应该态度再强硬一点,不然她都不放心上的最近帝都出的事儿还不够多么?

大概是今天一天出乎意料的事情已经够多,何景乐听着他们在那头说话,竟然气都气不出,像病了十几年回光返照,全凭那口气儿吊着似的。

淋过雨的衣服湿漉漉贴在他身上,他一开口,嗓音嘶哑得把向空山都吓了一跳:我现在给她室友打个电话吧,之前刚开学那阵儿,我害怕她和室友处不来又不跟我们讲,特意存了她几个室友的联系方式。

电话那边的向空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兀自挂了电话,那股强撑着的冷静劲儿终于碎了,他眼前发昏,看面前的辛随都像有重影

辛随?他不是刚才就已经走了吗?

何景乐盯着去而复返的人,一眨眼,堆在他睫毛上的雨水倏地滑下来,他喃喃,说得全是无足轻重的废话:你怎么又回来了?

辛随没回答,也可能是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只皱着眉把外套撑在他头顶,拉起他手腕往路边商铺窄窄的屋檐下躲,看上去心情十分糟糕;等到终于找了个勉强能躲雨的地方,才说:已经过了门禁点了,我给你叫车,你回乾吕路睡。

何景乐本来失魂落魄地被他拉着,傻了一样,听见这话却像被触动了什么机关,浑身猛地一颤,立刻用沾满了雨水的手去摸手机,湿滑的手指让指纹失灵,他忍着内心那股莫名其妙的焦躁一个个输入密码,到最后一位数,终于又接到向空山的电话,对方说:乐仔,别急。

人找到了,在医院。

他在医院见到手臂上缠了厚厚一层绷带的柯文曜和眼眶红肿衣衫凌乱的蔺妍,两人形容狼狈,见到他们来,也没什么劫后余生的反应;虞叶好原本跑在最前面,但真看到活蹦乱跳的人了,脚步却反而慢下来,等走到近前,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看,只声音哽咽地道:没事就好。

气氛沉重,柯文曜有心哄他们高兴,咧着嘴没心没肺地傻乐:昂,都别丧着脸了,我好着呢,就算再来十个那样的

可闭嘴吧你!何景乐和虞叶好同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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