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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怕小斌再讲出点什么让他更不好意思的话,连忙转入正题:[我爸应该和你说过,就是我最近在找一个人,你之前见过的那个小孩很可能就是,所以我才想来找你仔细问问。]

[我知道的!]

小斌依然很爽朗的样子,[其实叔叔已经大概和我聊过,但是当时我没看清楚那孩子长什么样,只是听到他们这么说,而且后来那家人就搬走了,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

虽然早知道一切不会这么顺利,但是真从对方口中听到这后续,何景乐还是难以避免地沮丧了几分,小斌大约猜到这结果不让人满意,于是试探着说:[小乐哥,明天你有空吗,要不我来学校找你,咱们再仔细聊?我觉得有些话手机上讲不清楚,面对面聊更好一些。]

何景乐自己有求于人,哪敢再让人家费劲来找自己,他正好也有此意,于是顺着话茬道:[那多不好意思!本来就麻烦你了这样,你在哪个学校,我来找你就行,刚好我在那边有几个朋友,过去也算顺路!]

这话倒也不算是在说谎,毕竟何少爷朋友们个顶个的学霸,连路边捡的前男友都是top级,帝都统共几所名校,几乎每所他都能刷个脸熟;小斌既然能被何鸿光夸是个学习的好苗子,那和向空山他们几人凑巧在一个学校的概率也肯定不会低。

最多最多也就是倒霉一些,在b大嘛。

那又有什么关系,谁说去b大就一定能碰见那谁了?更何况五分之一的几率,除非他和辛随天生一对,注定得像两块磁铁似的吸在一起,否则怎么可能就真的有那么巧?

他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十足的赌狗心态,结果最顶上的正在输入中闪过一秒,小斌钦佩地答:[啊,这样,真不愧是小乐哥,人脉这么广!我现在在b大!]

晚上七八点,何少爷沧桑地发了一条朋友圈:[我发誓此生绝不再做赌狗。]

但无论如何,他和小斌说定,明天中午吃过午饭后,在b大附近的咖啡厅见一面;何景乐这下是真信自己好的不灵坏的灵了,为了以防三番四次偶遇前男友的尴尬情况在他身上发生,他紧急在聊天小群里摇人:[sos,明天b大咖啡厅,有没有人一起?]

结果柯文曜出来发了个红包:[可恶,我竟然输了!]

余康哲麻木地跟在他后面又发了一个:[麻烦不要用这么震惊痛心的语气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周润发。]

紧接着,一向不怎么吭声的蔺妍竟然也出现,不大的手机屏幕顿时被三个红包霸占,直到向空山出现,才刷刷刷把红包全收了,赢钱的小山哥嘴脸简直无耻,很春风得意地道:[承让承让。]

加起来统共不到二十块钱的红包,最后还全被向空山合成一个发给虞叶好,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么高兴;何景乐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帮人了,他纳闷地在后面先又随了二百,然后才问:[你们这又干嘛呢?]

众人一拥而上,把他的二百块拼手气红包瓜分,他自己只抢两毛;最大赢家虞叶好还在嘻嘻嘻:[他们在赌你和随哥几天和好啦!乐仔,真有你的,竟然一天都没撑过!]

[岂有此理!]

少爷震怒:[我去b大就非得是找他和好吗?还有,怎么又是我,我的人生到底有多么抓马,才值得你们这么点事都得设个局?有没有一点点兄弟情了,少爷对你们很失望!]

[别在那儿放屁。]向空山说,[我记得大二刚开学你还在带头赌我和虞叶好今年会不会办酒席。]

他一愣,能屈能伸地说:[哦,是吗,那对不起。]

[等等!]他突然反应过来,[我是在跟你们说这个吗!]

他一股脑地把何鸿光和小斌说的事又讲了一遍,这次才总算进入正题,末了又道:[所以明天谁有空和我一起?]

小群里鸦雀无声,再次让他体会到了质朴无华的兄弟情,大约又过三分钟,辛随就打电话给他,声音停听着更哑了,疲惫得让他忍不住揪心,但上来就问:你明天要过来吗,我去接你。

何景乐现在没工夫去收拾那一帮吃里扒外的混蛋,他攥紧了掌心,讲得艰难:不用,我去过那么多次,很熟悉了。

那怎么能一样?而且如果是和赵元思有关,我应该出一份力的。

辛随不疾不徐地抛出最后一个筹码:再说了,这不是正合你意吗?我们多见几次,彼此也都好快点脱敏。

何景乐说不出拒绝的话了,他听见辛随那边传来一个诧异的男声,大概是室友之类,此时正问道:随哥,谁要来啊?

而辛随回答:一个朋友。

于是他终于还是低声应了:好,那我明天再联系你。

电话中断,憋了半天的宋嘉茂忍不住了,小金毛同学老早就听有传闻说辛随最近谈了恋爱,可是对方见天忙得脚不沾地,前几天甚至干脆不在学校,他便一直没找到机会问;此时见辛随和声细语地讲电话,信了才有鬼:朋友?你和朋友这么说话,那你怎么不和我这么说话?老双标,天天就知道逮我一个人薅。

辛随:

宋嘉茂跟个精力旺盛的大狗一样站他身边扒拉他:快老实交代!

放从前,这种普通朋友间的亲密行为早就令他感到不适,但大概是和何景乐在一起久了,也见惯了对方和朋友的嬉笑打闹,竟然破天荒什么也没表示,反而升起一些捉弄的心思,佯装无奈地说:好吧,骗你的。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丢下一个重磅炸弹:现在暂时是朋友,但以后得是男朋友。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何景乐赌比较费人。

第116章 星火燎原

辛随总算出了口这几天憋的郁气,眼底眉梢都显得轻松愉悦,他翘着脚抿了口茶杯里还冒热气的白开,然后因为水太烫僵硬了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放下,看明显还处在巨大震惊中的宋嘉茂,等对方对他突如其来的出柜行为做出点评。

他下定决心,做好了不管恶意还是好意都照单全收的准备,结果宋嘉茂吭哧了半天,重点跑偏二里地: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事的吗? ?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有此一问,打好的腹稿全没派上用场,而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宋嘉茂泫然欲泣地又说:好啊你辛随,我们俩朝夕相处,是谁天天为你打水洗衣,是谁天天让你饭来伸口

哦,是谁?

小金毛一卡,非常能屈能伸:是你自己。

我不管我不管!你竟然不第一个告诉我,害我还一直鼓捣你和季先,你肯定早在心里烦死我了!

宋嘉茂眼看辛随不吃他这一套,干脆一屁丨股坐他旁边,把翘着脚的辛学长差点给挤到地下;他眼泪汪汪,半真半假地干嚎:随哥,你千万别讨厌我,我现在就跟你道歉!

辛随半拉屁丨股悬空,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讨厌的,就算你之前那么觉得,不也是因为我没告诉你吗,况且学校里这么想的人多了,我每个都讨厌,还要不要在学校混了?

真是稀了奇了,辛随以前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能对他这个过分吵闹的室友有这么多安慰的耐心;他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平衡,手撑在桌边,在这一刻突然想到:其实对方说得也不算完全错,他确实有一段时间痛恨校园里各种各样人对自己和季先的编排,也连带着微妙地疏远了自己这个唯一朝夕相处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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