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第846节(1/2)

“想想、都想想,等咱收获上一盆子海年鱼带回去,让老婆把它们大小分开。”

“小一点的、嗯,小一点的做炮干鱼,中等个头的就剁碎了馇鱼酱,大个头的油炸一下晒起来,啥时候想下酒了去摘一条,怎么样?”

这招有用。

大家伙顿时有了干活的力气。

炮干鱼又叫锅炮鱼,做法跟晒鱼鲞相仿也要晒,不过更麻烦的是它多了一道工序,得清洗干净后蒸熟,蒸好了先放凉了,然后再把它们晒干。

这种鱼很适合煲汤和熬青菜吃,因为它们很出汤水,熬过的炮干鱼就跟熬鲫鱼汤一样,熬出来的汤汁是奶白色的,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馇鱼酱就是做鱼肉酱。

馇这个字是动词,很有渔家味道的一个字,意思是‘一边煮一边搅拌’。

全国各地很多省市都有用这个词来组词,比如鲁东南地区把搅拌猪食叫‘馇猪食’,把煮粥叫‘馇稀饭’。

馇鱼酱则在津门一地叫法最多,著名的汉沽八大馇说的就全是馇海货。

像是馇年鱼酱就是把海年鱼切成段,然后用虾油或是咸菜卤放入锅里加水煮,一边煮一边搅拌,馇烂糊了晾凉后放在坛子里做成鱼肉酱,能保存很长时间。

这玩意儿跟虾酱蟹酱其实是一样的东西。

除了能馇鱼酱,外岛还有一种馇沙蚕酱,王向红这次让大胆领着王忆来螃蟹楼也是想要找沙蚕。

沙蚕这东西长得挺不友好的,从俗名就能听出这点:比如叫海蜈蚣、海蚂蟥之类。

但它没有骨头全是肉,很适合馇酱,馇沙蚕酱很鲜美,鲜味和咸味都很足,冬天炖菜觉得口味淡了往里舀上一勺子,这家伙的味道立马起来了。

于是布置上定钩后,大胆便挽起裤腿在海滨翻开石头查看起来。

翻看几块石头后他便吃惊的说:“咦,队长还是有经验,今年沙蚕出来的挺早,现在已经跑上来了。”

沙蚕在潮间带很常见,但其实它们主要生活在深水区,只是到了秋天开始慢慢会往岸边移动,到了冬天才会大批出现在潮间带。

王忆跟着去找沙蚕看了看。

这东西比海肠、沙虫之类的要恶心,四周长了好些小触手般的足,身体两边密密麻麻都是小脚,难怪叫海蜈蚣。

大胆看着他一个劲皱眉便笑道:“王老师你没吃过沙蚕酱,很好吃的。”

“你等着看吧,再过几天更冷了,这边沙蚕可多了,到时候队里派一队人过来捡沙蚕回去馇成酱,用来炒萝卜丝能鲜掉人的眉毛。”

他们沿着岛屿海边掀开石头找了找,最后心里有数了,差不多太阳也要沉入海里了,这样便一起招呼着拎起鱼篓返程。

今天没钓到海鲶鱼但钓到不少小鲅鱼。

王忆挺美滋滋的,今晚就吃鲜鲅鱼了。

结果其他人不满意。

大胆连着抽了两支烟将烟蒂扔在海里,骂道:“他娘的,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白浪费咱这么多劳动力,亏本了,没有钓到海年鱼亏本了!”

王忆笑道:“你前天不是说昨天晚上就要带我去钓鲅鱼吗?虽然昨晚有事没去成,但这不是今天钓成了?那你怎么还亏本了?”

大胆无奈的说道:“要是单纯想要钓鲅鱼崽子,那咱们何至于跑这么远?往西南二里地有石矶,去那里就能钓到鲅鱼。”

“我来螃蟹楼还是队长的安排,他想让咱们顺便钓点海鲶鱼,结果今天空手而回啊!”

果然,他们回到岛上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码头上围着满满当当的渔船。

全是外队过来看电视的。

比看电影的人多!

电视对这年头老百姓太有诱惑力了,主要是它不花钱,之前队里放电影也吸引了很多外队人,可看电影要给柴油等于要花钱。

这种情况下很多人是舍不得花这钱的,他们可能一个礼拜过来看一次,于是断断续续的,看电影的人并不算很多。

看电视不要钱,外队社员有事没事吃完饭就赶紧往天涯岛跑。

有的甚至不吃饭了,省下一顿饭,他们说‘看电视就看饱了’。

确实,看电视的时候人得聚精会神,会忘记饿肚子这回事。

再说天涯岛的王家人心善,他们有时候看到有人饿着肚子看电视,会给个煮土豆或者拿一个饼子过来分给饿肚子的人。

特别是队里的秋土豆快要收获了,社员们家里的是旧土豆,表皮褶皱了,现在家家户户有粮食,煮个土豆送给人能换个大方名声也挺好。

大胆没地方停船,他们只能骂骂咧咧的上岸。

王忆带着小鲅鱼去山顶。

鲅鱼这种鱼成群的时候会在深海潜行寻找食物进行迁徙,这种情况下被捕捞上来会出水死——死于水压和气压的剧烈变幻。

但是钓上来的小鲅鱼却能暂时活下来,当然它们活不久,因为只要不能在水里游动它们就失去摄取氧气的能力,慢慢的会缺氧憋死。

只是野生鱼的生命力顽强,王忆带着这些小鲅鱼去了大灶递给漏勺,漏勺打眼一看笑道:

“肯定是回来的时候把鱼篓放海水里拖回来的!”

鱼篓四面漏水,放入海里后便会迅速渗入海水,这样拖着鱼篓回来等于制造了水流或者说让小鲅鱼们依然在游动,于是它们有的可以侥幸存活下来。

漏勺就把这些鲜活的小鲅鱼给收拾了进行干煎。

小鲅鱼要么红烧要么干煎,能压住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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