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第1017节(1/2)

雪亮银白的灯光之下,码头各处挤满了渔船,如今海上还是有挺多传统木船的,这些船上带有桅杆,无数桅杆密如森林,洋洋洒洒,看不见船队的尽头。

机动船也很多,滚动不息的汽笛和轰鸣咆哮的发动机声在海上翻滚。

诸多的船只仅仅靠一个县城的港口压根停不下,于是从码头、从港口往外延伸,一直延伸到海面上!

渔获码头区域不准停船,这是卸渔获的地方。

但见船只来来往往连轴转,不断有船停靠开始卸货,不断有船卸货结束启动离开。

船流如水龙。

王忆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船,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奇观,哪怕22年的车展上的汽车数量也远远不能跟如今佛海县的渔港和码头上的船只相媲美。

诸多船只排列成阵,场面壮观,气势恢弘!

只有在这里他才逐渐体会到了第一次见到陈进涛时候所说的外岛渔汛大会战所独有的轰轰烈烈之场景。

王忆看向极其多的渔船,什么造型的船都有,他所熟悉的机动船、绿眉毛船不说了,木船之中有太多他从未见过的渔船!

沙船、福船、塔船等等都能见到,有的船头雕刻有龙头,有的是绘制了猛虎图案,有的挂着气死风灯,有的是有电灯,有的是电石灯……

岸上有万家灯火,这海上港口上也有缤纷船火!

海上船多码头上人多鱼多。

灯光之下,一个个穿着毛衣的壮汉在喊着号子搬箱子,一箱一箱里面都是雪白铮亮的带鱼。

一艘船靠上去,船板打开,船舱里头堆着一只只的竹筐,每个筐子里都是白花花的带鱼。

一座连绵起伏的带鱼丘陵在港口内生长起来。

这些带鱼有的要归入仓库、有的则是现场往外卖。

岸上声音很嘈杂,最响亮的是喊号子的声音:“哎哟吼!加油啊!再来一筐鲜带鱼,还有一筐活螃蟹!”

“运过一筐鲜带鱼!还有一筐鲜带鱼!再来一筐鲜带鱼!又是一筐鲜带鱼……”

靠近后能听到讨价还价的声音:

“老板你买这个就对了,这就是冬带,冬汛时捕捞上来的带鱼就叫冬带,没有别的名字或者品种了,我真不骗你……”

“看这些带鱼怎么样?老板你看见了,刚上岸的好东西,每一条都是三四指宽,你摸摸,这肉身多厚实,是不是?透骨新鲜!”

“好带鱼好带鱼,这里有上好的带鱼,红烧、清蒸、油炸、面拖,什么做法都好吃!”

“老板还没有吃饭吧?行,带点我们的带鱼你随便找一户人家买两斤白米煮上一锅带鱼饭,鲜掉你的牙、香的你停不下嘴巴……”

福海渔业指挥队的船队靠上去,一筐一筐的带鱼开始卸货。

码头上几十个速记员在忙活,问清楚他们指挥队名字后,有人上来拿着笔记本开始记、开始给他们开票。

这些渔获说起来是支援国家建设的,其实国家从来不是免费拿走。

各地区的渔获种类、品质、重量都会进行登记,来年国家给地区政府调拨物资是跟交给国家的粮食、渔获等呈正相关的。

佛海码头所在地区叫箱子岙,其地形正如它的名字,像一个方形的箱子。

箱子地形好,几年之前又请专家来规划过,如今有新建的环港马路,有开阔的车行大道,还有安置在后头的一条条大街。

街道后头本来仿照市里港口设计成仓储地了,排列着新建没几年的仓库。

如今仓库全部空置出来塞进了供销社单位,柴油、汽油、煤油、粮油;粮食、烟酒、五金、百货、肉禽蛋类等等众多门市部依次摆开。

街道上人来人往,许多人来补充了物资晚上还要继续出海!

再就是路口交通方便的区域搭建起了临时棚屋,修理探鱼仪的、修理对讲机的、修理无线电通讯机的、修理机船上各种机械的。

江南省好几家机修厂和造船厂的技工都被调集过来,他们带着修理工具等候在旁,有些机器没法从渔船上拆解下来,船老大过来说一声,他们带上工具箱就走。

另一个街边还有摆着租卖收音机的——

这是必备品,不管大小每艘船上都有一台收音机,专门收听气象预报工作组的广播。

转过这几条街道,后面还有街道,有大街有小巷,里面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这地方的买卖就很杂乱了,有渔线、浮子、桐油石灰等生产资料,有大米、油盐、老酒、香烟等生活用品。

跟前街国家组织各单位提供的服务不一样,这里的是个体户小买卖。

公家买卖一口价,个体户小生意就可以讨价还价了。

另一个王忆在这里看到了一桩熟悉的买卖:私人电影院。

有些街头上用篷布盖起个简陋棚屋遮风避雨,里面放一台电影放映机和幕布,然后收费放映。

国家竟然是允许这样做买卖的。

还有戏班子和杂耍班子也来了,他们同样是找地方自己盖起个棚屋当场子,要进去得花钱。

不贵,两毛钱一张票。

不管对于拿国家补贴的捕捞队队员还是自己开船去捕鱼的渔民来说,两毛钱都不是事。

特别是渔民们现在更赚钱,就像王忆他们下午发现了一个大鱼群一样,一旦能发现带鱼群,那人均捕捞个千八百斤真跟玩一样。

一下子上百块就赚到手了!

所以这会夜市上的消费能力非常强,不断有人醉醺醺的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的离开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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