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1/2)

白楚年点了点头。

从兰波给他展示的景象看来,他所住的地方是一片面积巨大的沉船区,不亚于一座海岛,但却连卫星都侦测不出它的位置,它的存在至今是个谜。

alpha从兜里拿出两副耳塞,递给白楚年一副:预防万一,要吗?

白楚年接了过来。

轮船在浓雾中缓缓航行,雾气越来越大,船上的人面对面都难以看清对方,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白色。

但总有一些好奇心重的人想要跑上来看看热闹。

白楚年没有戴耳塞。他相信传说,但不相信传说里的海妖指的是兰波,他太了解兰波了,培育期的兰波就是一个只会吃点塑料垃圾的憨憨。

浓雾深处传来了一声悠远的长鸣。

船上的人们也都听见了,纷纷朝自己听到的声音来向跑过去,但往哪个方向跑的都有,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才是对的。

有人说只是鲸鱼在叫,也有人说是人鱼的叫声。

白楚年知道这个熟悉的嗓音来自于谁。

身边的alpha把他从神游中晃醒:嘿兄弟,快把耳塞戴上,你快要被海妖钓上钩了。

我愿意,快把我钓走吧。

那位alpha怎么都劝不动他,认定他是中了人鱼的邪,于是退开几步离他远点。

迷幻的长鸣从各个方向此起彼伏,渐渐地交织成曲调,一个空灵的嗓音在迷雾中吟唱,绵长温柔,但却听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这是许多不同的嗓音混合而成的歌声,唱诗般的迷人咒语在每个人脑海中回荡。

甲板上有人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有人在狂笑,有人在痛哭,有的人双眼失去焦距,在甲板上行尸走肉般徘徊。

白楚年感到好像有一双手在抚摸他的头发,很轻很温柔,他摸了一下脸,眼睑莫名蓄满了湿润的水。

船上的自动导航装置熄灭,怎么都不能重启,老式指南针也在胡乱转圈,他们的船彻底失去了方向,在无际的海面上飘来荡去。

他们的船像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操纵,在自动朝着蛊惑歌声的来向航行。

浓雾中,飞鸟的影子在空中盘旋。

一只巨大的鸟落在了他们的桅杆上。人们的视线纷纷被他吸引过来却见一个人形生物悠闲地坐在他们的桅杆上,他的背后生有一对布满鳞片的鳍翼,身材凹凸有致,双腿被鳞片和尾鳍包裹,魅惑的眼神在甲板上扫视,生有透明蹼的手爪尖轻描红唇,朝人们抛去一个飞吻。

天空中盘旋着无数相似的美艳飞鸟,颜色各异,鳞片映着暗光。

白楚年怔怔站在甲板上,他所面对的方向的浓雾中首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尖角轮廓,若隐若现的轮廓上似乎有人在上面坐着。

航船不受控制地靠近那座岛屿,岛屿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白楚年所看见的尖角是一艘插在海里的沉船,一半船舱拱出海面。

那艘沉船在迷雾中散发着蓝色幽光,不仅是船,船触礁的那座礁石岛屿也如同飘舞的幽灵般散发着闪烁蓝光。

成百上千拥有各色鱼尾的人鱼坐在甲板上吟唱,轻盈跃入海中,朝他们的船游过来,在周围的海面高高跃起,再俯冲入水。

一位金发人鱼坐在幽灵船上朝他招手,半透明蓝色鱼尾闪烁着星光。

白楚年站在轮船甲板上,好像与兰波相隔着一个不同的世界。

他们的船突然擦过一块礁石,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甲板疯狂晃动,就在他们的船也即将成为沉船区的一座展示品时,船的速度慢了下来。

白楚年扶着栏杆向水面望,水底的人鱼们将航向推离了岛屿,那些长有翅膀的人鱼用脚爪攥着海带将他们的螺旋桨逼停。

人鱼们喷起水柱,在两艘船之间架起一道由水撑起的阶梯。

兰波举起细长的尾巴,在空中卷成心形,心形中间,细尾巴绕成几个字母i lv u,仿佛一个通电的蓝色接机灯牌。

白楚年醒过神来,船上的人都晕了过去,在甲板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现在这个情况就显得还站在甲板上那位塞着耳塞的哥们很不合群,哈瓦那小伙愣愣望着白楚年:他们在欢迎我们?

白楚年趁他发愣,从他后颈劈了一拳,这位不明真相的倒霉小伙也倒了下去。

没你事儿,人家在欢迎我呢。

水柱阶梯连通两座航船,白楚年的船要比兰波所在的那艘半边沉没的豪华游轮低十几米,透明的水梯台阶从他脚下一直通往兰波身边。

兰波轻身一跃,钻进水撑起的阶梯中,游向白楚年,扑到他怀里,低声在他耳边问:randi mebolu jeo?(小猫咪想我了吗)

不行,我得缓一会儿。白楚年单手托抱着兰波,另一只手捂住心脏,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我以为你是个村长,没想到你是个总统。

en?

没什么,我草民不知道该往哪儿落脚了。

兰波拍拍他的头:乖乖。

我该叫你什么?白楚年有点紧张,抱着他在甲板上走来走去,siren,这是你本来的名字吧。

兰波,喜欢兰波。

他看着白楚年,满眼直白的纵容。

白楚年单手抱着他走上水撑起的阶梯,往那座壮阔美丽的幽灵岛走去,他还没见过兰波的家。

他们刚踏上透明阶梯,就有人鱼爬到甲板上,饥饿贪婪地看着满地昏倒的人类,涎水淌到了甲板上。

兰波在白楚年看不见的方向静静地朝他们板起冷肃面孔,无声威胁:nowa gurayi。(不许吃)

人鱼们忌惮王的威严,悻悻缩回水里,将航船朝远离人鱼岛的方向推走了。

水撑起的阶梯看起来形状特别规则,既然做成这个形状,白楚年就下意识认为这个阶梯是可以走上去的,没想到一脚踏空漏进水里。

不过他没有下沉,一人高的气泡包裹住了他,水被隔在气泡外,白楚年站了起来,试着把手伸到气泡外,气泡也没有破裂,他可以摸到气泡外的海水。

兰波趴在气泡外看着他笑。

他游到他身后,推着白楚年向深海去,一路上遇见的人鱼纷纷向他们躬身行礼:quaun。

白楚年回头问:在叫你?

兰波眨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们进入水下二百米的黄昏区,白楚年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和呼吸困难,像在陆地上一样,甚至氧气更加新鲜。

这个深度的鱼类非常多,鱼群从他身边飞快游过,像一整群大黄蜂一样密密麻麻游走,成群的鲱鱼在他脚底下飞速徘徊。

白楚年蹲下来,专注地盯着水里的鱼,突然伸手抓了一条上来,攥着挣扎的鲱鱼贴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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