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勇人(H)(1/2)

我叫酒井勇人。

很多年以来,我没有任何的兴趣,每天只是读书。

因为我课馀的时间都要上预备校,因此我从不参加社团,也不打篮球、不踢足球、不打游戏,从小学校开始,我一直都没有朋友。

后来,不负父母所望,我终于考上东大医学部,成为高材生,看似要迈向人生最光明的时刻。

「陪我去『vanila paradise』,好不好?」

当时,与我一起在东京租房子的室友,克哉问道。

我们是学校的同学,都是一起从乡下来到东京读书的人。

「那是什么?」只听店名,我不明白那是一间什么样的店。

「我……很想去,但是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去,有点害怕。你不必付任何钱,只要陪我去就好了。」

「嗯,可以啊。」

克哉是我在东京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人生中唯一的朋友,我不想辜负他。

「金曜日的『生命伦理』课程上完,你还有打工或是别的事要做吗?」克哉问道。

「……没有。」虽然我本来有打工,但我不想让克哉失望。

于是我提前和老闆请了假,在金曜日放学后,陪着克哉来到歌舞伎町的男公关俱乐部。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去这种地方。

我对这里最初的印象,是从连续剧《夜王》建立的。

居然会实际来到这种地方,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不懂克哉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

「欢迎来到本店,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请问是两位客人吗?」

店里的招待身材修长,穿着马甲与西装裤,长得很好看。

儘管店里的客人都是女孩子,但是招待并没有因为我们是男人,而表现出不一样的态度。

克哉点了头。

「请问有指名的公关吗?」

克哉摇头。

那一晚,是我第一次和「圣也」见面。

不惭愧地说,我被他完全迷住了。

他有一头琥珀色的长发,锁骨上系着一条银色的蛇鍊。

耳朵的钢钉,在店内的水晶灯下闪闪发光。

他有深邃的双眼皮,鼻樑高挺,脸型削瘦,他的眼睛像是桃花眼,有种勾人的感觉,光是被他凝视,就让我全身发烫,心跳加快。

「两位老闆,初次见面,你们好,我是悟史,这位是圣也。有荣幸的话,今晚请让我们替两位老闆服务。」

悟史主动坐到克哉的身边,圣也则是对我点了头,就坐到我的身旁。

他的身上、头发上、衣服上,都有一种淡淡的香水味,和香菸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我心醉。

「第一次来吗?」圣也为我倒水,同时把手轻轻地放在我的大腿靠近内侧的位置。

我立刻有了生理反应,却不好意思立刻站起来,前往厕所,只能将衣服的下襬扯了扯,企图掩饰。

圣也似乎看出来了。

他只是笑了笑,靠在我的脖子边,轻声说道:「看到你这么喜欢我,我很高兴喔。怎么称呼你,比较好呢?」

后来,克哉问我:「你觉得那间店怎么样?」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想,什么事,我都可以跟你说吧?」我老实地回答了克哉,「我很喜欢那里,如果还有更多钱的话,我还想去。」

「你是喜欢在店里喝酒的感觉与气氛,还是喜欢那天晚上陪你的那位公关?」他又问道。

「小的时候,我曾经有过喜欢的女生,但是我和她,并没有任何的结果。只说现在的话,圣也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

克哉像是确认了什么,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我还是穷学生,圣也还没变红,若是要到店里指名他,我想六千日圆就够了。

儘管如此,由于家里并没有资助我,这是我很重要的生活费。

我很想再见到圣也,可是我无法登楼。

我曾问过克哉,愿不愿意再陪我去一次,克哉却以自己的课业进度跟不上为理由,拒绝了我。

按捺不住想再见到圣也的衝动,在我确定自己的生活费还有馀裕的情况下,我从户头里领了一万日圆出来,再度来到「vanilla paradise」。

「勇人先生,您又来了啊?这次只有您一个人而已吗?」

我明明才来第二次,而且隔了很久才来,消费也不高,令我意外的是,店里的招待居然已经认得我,这给我一种温馨与归属感。

我点了头。

「请问有指名的公关吗?」接待问道。

「我知道没有事先预约,或许有可能落空,但是请问圣也在吗?我想指名他。」我鼓起勇气说道。

接待引领我入座,圣也很快就自店里的深处走出,来到我的桌前。

「你这么快就来找我了,我好高兴。」

圣也挨着我坐下,将他的手叠在我的手背上。

我感觉自己正因为圣也这个人,他的容貌、身上的香味、手中的温度、对我的温柔态度,而发热着。

圣也翻开酒单,主动说道:「勇人,你还是学生吧?别在这里花太多钱,我们喝烧酒就好,好吗?」

我点了头。

从小到大,与其说是内向,不如说是自闭,或是恐惧他人。

我不太知道该怎么和人聊天,但圣也总是会主动找话题与我搭话。

他好像懂得我在想什么,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对我表现出的每个反应,都让我好开心,让我觉得自己在这里花费的每一个小时都是值得的──这让我不想再回到枯燥的学校生活里。

「来一瓶《镜月》。」圣也向少爷说完以后,回头对我说道:「除非点洋酒,不然我们店里的烧酒是无限畅饮的,你只要支付指名费,还有续台的鐘点费就好了。」

我点了头。

而他与我十指相扣。

「勇人,你一个月没有来了吧?我好想你。」

他自西装外套的内袋里拿出手机,「可以加你的line吗?我不想要只在店里见到你……就算是平常,我也想见到你的脸,与你在一起。」

那一天,我喝到凌晨才回到家里。

期间,圣也曾说:「你的酒量好像不太好,我们别喝太多,就让我抱着你,我们聊聊天好吗?」

已经脑袋与脸颊都发热,无法再思考的我,点了头。

在我整个人意识不清,只能软趴趴地把整个人都掛在圣也身上的时候,圣也自我的口袋里掏出皮夹,将里面仅存的一万日圆全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少爷见状,立刻将那一万圆收走,随后,拿来一张收据。

圣也将那一张收据放进我的皮夹里,随后将我的皮夹闔上,塞进我的裤子口袋里。

他将我架了起来,往店门口走去,「要不要帮你叫计程车呢?」

我早就没有钱支付计程车的费用,幸好我的身上还有乘坐地铁的定期票。

我强撑着即将模糊的意识,回答他道:「我搭地铁就好了,我想走一段路,这样比较能醒酒。」

在店门口,圣也趁着没人看到,轻轻地抱住我,说道:「你自己回家,我会很担心,但是我还不能下班。虽然我也许无法回覆,但是你到家以后,发个讯息给我,好吗?」

不论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圣也那香甜的怀抱,都使我脑袋发热。

虽然那一万日圆全部都花光了,但是我好开心,好高兴,好快乐。

我回答:「好。」

后来,我安全地回到了租屋处。

克哉已经在睡觉了,我开门的声音惊动了他。

克哉自床上坐起来,「你身上怎么都是酒味?你该不会又去店里了吧?」

「对,我去找了圣也。」

此时,我的酒已经醒了泰半。

我锁了门,而后拿出手机,给圣也发了讯息:「我到家了。」

本来我并不指望圣也回讯息,没想到过没多久,圣也回覆了我的讯息:「早点休息,不要太常喝酒喔,晚安。我爱你。」

他的讯息好像在我心头搔着痒,令我即使回到住处,心仍悸动着。

那句「我爱你」不论是不是客套话,至少让我很受用。

我相信,就算圣也不爱我,我也爱着他。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他了。

克哉彷彿想把我自幻想中打醒般地说道:「你还是学生,别花太多钱在那种地方。快点去洗澡睡觉吧,我无法接受屋里有酒臭味,你最好把全身的衣服都换掉,不然会影响我睡觉。」

我答应了他。

进到浴室里,我脱掉全部的衣服。

打开热水,冲澡的时候,我想着圣也的模样,他的脸庞,他抱着我的体温,我打了手枪──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了能用来手淫的对象。

我任凭热水将精液冲进排水口。

不知道克哉是否知道我正在浴室里自慰。

这令我很羞耻。

我觉得很对不起克哉。

毕竟我们共用着这间浴室,下次他来冲澡的时候,就会踩在我曾经射精的地板上洗澡。

可是我无可自拔,需要宣洩。

我的内心彷彿有头野兽,快要自我这平凡的身体中衝出,支配我这个无聊的人。

因为前一晚喝酒的缘故,我宿醉了。

隔天早上七点,我手机的闹鐘每五分鐘就响铃一次,我却无法使自己的身体起床。

我没有出席必修课。

我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床,头痛欲裂。

手机发出提醒声,我拿起手机查看,只见克哉发了讯息给我:「医学概论的教授今天点名了,我帮你混过去,你下次别再翘必修课了。」

我回了一个非常感谢的贴图给他。

然而,在那之后,我并没有照克哉所说的做。

下午,我搭公车来到学校。

上完「临床伦理课」以后,我跟往常一样,来到拉麵店里打工。

我打工到晚上九点,便下了班,刚好收到圣也的讯息。

seiya:勇人,有空吗?

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我已经没有钱再到店里看他了,因此一时间都没有回覆他。

seiya:我好想你,你人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你吗?

他的讯息让我好惊讶。

我立刻打开line,回了讯息,告诉他我刚下班,我工作的拉麵店在哪里。

seiya:我离那里很近,我开车去接你,好吗?

圣也很快就开着一台极为拉风的敞篷跑车来了,他的车在我打工的店门口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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