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2)

马氏一手指着宋福生,一手捂着心口窝:“你?你还是我三儿嘛!”

在她看来,三儿媳的这种行为相当于和她叫板,而她勒紧裤腰带供读书的儿子啊,万万没想到,居然在大伙面前偏心了媳妇,眼里彻底没了娘。

她是又伤心又伤面儿。

宋福生一脸莫名其妙地走过去,拍拍自己的脸:“我怎么不是你儿子了,这不有血有肉的。”

“可你?”

“娘,圣贤书里教,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考功名当官是为让百姓吃好喝好,考功名挣银钱是为让娘、媳妇、孩子,吃好喝好。这叫责任,一直扛到死那天的责任,明白不?

你供我读书,我学来的就是这些。

现在咱没办法吃好喝好,你非要分食,行,分!

那我有四根玉米,我让我媳妇孩子吃我那份还不行?

娘,你饿不饿?对了,你饿,我这还有一根,到啥时候,也得先可你们来。

您放心,我省我的,我又没省别人的,我乐意饿着。”

说到这,宋福生真就回手捞出一根,往马老太怀里硬放:

“娘,吃,你边吃边听我叨叨。您就记住了,我大哥二哥他们,等咱稳定下来,备不住有一天我可能不管他们了,人家都有儿女,有自己的家。但您、我媳妇、我闺女,那我必须安排明白的,我有一口吃的,掰四份先可你们娘几个来。”

马老太拿也不是,不拿又怕掉地上,她感觉都听傻了,这和她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怎么到了儿子嘴里,和伤心啊面子没关,和她厉害还是三儿媳更厉害也没关,还说这些是圣贤书里教的。

可是,以前也读书啊,上回家来,书里还没给教成这样呢,这咋半年不见成这样了,到底看的是啥书啊?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不想让三儿饿肚子,她宁可自己挨饿。

宋福生这边还在说:

“娘,媳妇娶家来,不是让她看我吃的饱饱的,她饿的两眼发昏。人家得跟我过一辈子,我就这么对待人家?良心呢,我要那样得遭天谴。

孩子托生给我当闺女,我当时是盼着她来,更不是来当小可怜,是给我当手心宝,我可就这一个,我闺女可和别家孩子不一样。

所以我饿着,您也别生气,一切都是我愿意,我看你们吃,我就可乐呵了,真的,我乐!”

“我,你?”马老太想说,我不想给儿媳吃饱,我想省下来的都给我儿吃,至于儿媳爱咋地咋地。可儿子又不同意,那让她咋办,这不等于饿儿媳是饿儿子嘛,以前她也没碰到过这类似的苦恼啊。

“扶灵?对,怎么就扶灵了,你给我先说明白了,这个瘆得慌。”马老太终于想起了能转移的话题,问完顺手就把手里玉米塞回儿子手里,不是好气道:“你快吃吧,他们都要吃完了。”

宋福生心里明白,让她娘当着大伙面表态说不再分食是不可能的,但是看这架势,下一顿绝对不敢这样了,至少对他媳妇闺女不敢这样。

到时候他再看哪个孩子分到的少,像大丫二丫,他随手递过去些吃的,给四壮和老牛头也多塞一些,时间久了,他娘也就那么地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明白了这些,宋福生和她娘说话语气也和缓了许多:

“茯苓是中草药,是形容女娃娃脑子聪慧的一个名字,不是您老以为的扶灵幡,字不一样,意思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那寓意好着呢。”

马老太拧眉,她是没听出哪好:“你给起的?”

“不是,一位传授我知识的先生给起的。”

其实是宋茯苓现代的姥爷。

宋福生说教他知识也不假,教他抡大马勺才当上的大厨嘛。

马老太眯眼,心里琢磨:三儿这么大变化,备不住就是碰上这个起名字的新先生给教的,你瞅给她儿子祸害的,为儿媳和她好顿掰扯顶嘴,顶的她直噎得慌。

不仅这样,现在又来祸害她孙女的名字。

“三儿,这人的人品不行啊,你是不是碰到假先生了?不能叫这个,还得叫胖丫,再不中,就重新起个花啊草啊的。”

“嗯?”宋福生愣了下。

马老太手心拍着手背道:“你叫宋福生,你大哥宋福财,你二哥叫宋福喜,明知道你们哥仨中间带福字,他还给我孙子辈的起名带福,说这人不是成心的,我都不信!”

宋福财立刻接话:“娘说的对,老三,这名起的不行。”

宋福喜也说:“是啊,这不乱套了嘛,不知道的,再以为我和侄女是一个辈分的。”

第三十四章 根源在无子

大丫看了看她爹的背影,看到她爹给弟弟金宝一根玉米,还摸了摸弟弟的头,又看了眼娘,发现她娘眼里也只有弟弟,低下头继续小口的吃着手中的吃的。

她不舍得将这一小截玉米在眨眼间吃完,一次就只咬下几个粒。

奈何分到的棒子实在太小了,怎么磨蹭也是一会儿就能吃完,只能在整个啃完后,又将已经没有玉米粒的棒子重新咬一遍,嗦一下棒子芯里面含的玉米汁。

而二丫一直在听三叔说我闺女可不一样之类的,又因为宋茯苓的名字在和阿奶掰扯,她那张晒得黑红起皮的脸上充满笑意,很羡慕,很为宋茯苓高兴。

至于田桃花,宋茯苓姑姑家的表姐,此时是在和她娘宋银凤互相推让,一个说:“你爹那还有,你吃。”一个说:“娘,我够吃,给我哥吧,或者你自己留着吃饱肚。”

宋银凤看女儿执意不要,又将已经掰成一块块的干粮递给宋茯苓和钱佩英:“三弟妹,还有胖、福?福玲,你俩吃,我这吃不了,真吃不下。”

宋银凤本来习惯性想叫胖丫,但是听听刚才那些话,三弟都因为胖丫的名字和娘认真掰扯好一会儿,还是跟着改口吧。

手里又是干粮又是好几根玉米,车上还拥有好多麻花等吃食的娘俩,此刻是真不好意思了。

钱佩英觉得吧,就莫名其妙的抹不开脸儿了,赶紧摆手道:“姐你可别的,你这是干啥,没有不行再煮一锅,咱可别整这出,艾玛,看的心难受,咱还没到山穷水尽那一步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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