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2)

顾君瑜数了数,银票足足有一万两,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顾君瑜将银票又悉数还给戚淮,“多谢戚大人,还劳烦你将这些银票还给皇上,替我谢他。我如今已自立成家,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这些钱就让他留着用在该用的地方吧。他老人家的身体可还好?”

戚淮深感意外,见顾君瑜语态淡定从容,他这才又重新打量眼前人。

安王似乎比当太子时成熟了许多,尤其是在心境和气度上,变得更加平和沉稳。

想必这些日子安王吃了许多苦头,才会变成与过往截然不同的性格。

“自你离京之后,皇上忧思成疾,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太医说好好调养应是无虞。”戚淮道。

顾君瑜:“那便好。”

“王爷,这些银票你当真不要?”戚淮问,他其实是反对皇上拿这么多银子补贴安王的,不过如今看安王都自己下地做农活了,反倒觉得可以补贴他一些。

顾君瑜:“不用。我这里有足足两顷地,好好种植,饿不死人。”

“怎么只有两顷地?”戚淮有些狐疑,锦国随便一个士大夫都不止这么点土地。

顾君瑜:“符阳县令只给了我两顷地,而且都是荒地,你我脚下这一片两个月前还是荒山,我也是最近花了不少银子才开垦出来的。”

“真是岂有此理,这些狗仗人势的,竟敢这般对你!老夫这就去找他们!”戚淮混迹官场,哪能不知这其中的门路,当下就怒不可遏。

第16章 相知恨晚

顾君瑜看这人是个暴脾气,便道:“戚大人息怒,我初来此地,又是戴罪之身,与他们争执,也讨不到好处。再则,他们敢这么做,背后定有人指使。你一路寻来,想必也累了,我们回去坐下聊。”

戚淮心中怒意难消,不过安王所言也不假,区区一县令,有此狗胆,定是幕后有人,此事得从长计议。再则,安王已不复昔日身份,就算真拿这事去找那曾波,也没法将曾波严惩,反而容易让流放至此的安王落人口舌。

“这些庄稼都是王爷的?”戚淮望去,满目都是冒出土的蔬菜。

地里的茄子苗、胡瓜苗、番瓜苗等都长得极好,比他一路走来看见的农地都好。

顾君瑜点头,“戚大人来得不是时候,你若再迟一两个月来,我这里的蔬果便都可以吃了。”

戚淮率直道:“王爷这么说,那我到时定要再来拜访,一饱口腹之欲。”

顾君瑜:“戚大人若不嫌弃寒舍寒酸,随时皆可来。”

两人一路往庄子走,戚淮又问:“我见你这桑木竟能长出葡萄、杏树能开桃花、李花,不知这可是移花接木之术?”

“正是,我以前在书上见过,后来在青州也曾见当地百姓以此法嫁接,便也学了一些。”顾君瑜知道许多人都好奇他为什么熟悉果木嫁接技术,便先解释了。

戚淮感慨道:“王爷之聪慧,果真令人叹服。我也曾见过有人嫁接过橘柚,不过却没见过谁能像你这样能让一株树开出各种花。我听闻嫁接之木未必都能存活,但我观王爷这些树上,却是每一根枝条都活下来了。”

顾君瑜便又解释道:“草木之间也有亲近关系,同属的果木嫁接,存活率便高些。”

戚淮甚是感兴趣,“那怎知它们哪些同属?”

顾君瑜便又和戚淮讲起嫁接技术、果木分类,戚淮听得兴致大起,忽又想起一事,便道:“按你这么说来,桔子、柚子、香橼三者极为亲近,但我却没见你嫁接它们?”

顾君瑜听罢也佩服戚淮的观察力,笑道:“因为这三者还有另一种更好的选择。”

戚淮被他吊足了胃口,忙问:“什么选择?”

顾君瑜:“杂交。”

“杂交?”戚淮一头雾水,“杂交又当作何解?”

顾君瑜怕说得太专业,对方追根究底,便道:“我自一本奇书上读过,书中说这作物也分雌雄,有雌蕊、雄蕊……”

他将生物入门的一些知识给戚淮通俗地说了遍,又道:“若能干涉两个种内的不同品种自然孕育,便能出现新的品种,这种品种被那奇书称为杂交物种。这些杂交品种能表现出母系和父系的特征,类如桔子、柚子杂交,可得橙子;柚子、香橼杂交,可得青柠;桔子、橙子可得柑子;柚子、橙子能得一种叫葡萄柚的新品……里面记录详尽,我亦好奇,便想一试。”

戚淮知道有的树木分雌雄,但却从未听说过万花都分雌雄,能让它们像动物一般□□。而且顾君瑜还说得头头是道,甚至连杂交出来的名称都说得清清楚楚。

他暗中打量着顾君瑜,这安王气度从容,刚才讲得也条理清晰,不像胡诌乱造。

安王能将这些果木全部嫁接存活,想必也是从此书得来。

不过戚淮还是有些搞不清楚,“橙树不向来就有,怎是桔子柚子杂交?”

“橙也分多种,我也只是见书中这般记载,不知真假。”顾君瑜道。

戚淮听了顾君瑜的讲解,更是对这书好奇,便又道:“天下当真有此奇书?王爷可否借我一观?”

顾君瑜:“唉,说来可惜,安王府一场大火,我的东西全都被烧了,能保住一条命也是王妃拼死相救,这本奇书也化成了灰烬。”

戚淮深深叹了口气,惋惜道:“可惜啊可惜!那王爷可记得此书名字?何处可买?”

顾君瑜也跟着叹气,“此书其实只是一本手札,是我在青州时,一老者传与我的。不过那老者已死,无后人可传,他道此书是一云游仙人赠他。书上记载天马行空,颠覆世人观念,我起初不信,以为是哗众取宠。但到底是老者临终的交待,便未丢弃,没想一朝流放,此书反倒解了我的闷,我亦从中学了不少稼穑,不然这日子当真不知该怎么活。”

这时代的人都比较迷信,顾君瑜这说法正好可以解释这些新技术的来路。

“难怪王爷对农事颇有见解,种出来的庄稼也比别处好上许多。”戚淮若有所悟,也由衷称赞,心底对安王多了几分敬服,“此手札能通常人所不知,想来定是高人所著,可惜已毁,不然定能造福社稷。”

“都是我之罪。”顾君瑜言不由衷地客套一句。

戚淮:“王爷不必自责,此非你之过。我早听闻王爷过目不忘,你亦能将书中记载运用纯熟,想必已得高人真传。王爷何不将所学编撰成册,造福万民?”

顾君瑜谦虚道:“戚大人谬赞了,我既沾了此书的光,亦由此想法。不过书中记载颠覆世俗,我亦未曾应验真假,冒然著书,恐招来是非。不若待我一一印证,再传与他人。”

戚淮思之,也以为然,“还是王爷想得周到。”

不觉间,已到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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