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到草原后 第75节(2/2)

就七匹要劁蛋的公马,一个人一个还分不均,他们那些人还喊着留一口,吃到最后更是抢了起来。

蜜娘看得瞠目结舌,就连巴虎又被马拖着回来了也没发现,还是吉雅先哇哇叫了两声,她才回过神看灰头土脸的男人。

“好!”有人大喝一声。

蜜娘脸上也泛起了笑,巴虎拽着套马杆借力飞上了马背。枣红马撂起蹄子想甩下他,他俯身抱住马脖子,两腿紧夹马腹,马背上没马鞍,马毛是滑的,牛皮又是光的,有几次他险些滑下马腹。

蜜娘跟着也出了把冷汗,抱孩子的手不由收紧她都没发觉。巴虎这个彪悍的模样是她没见过的,狭长的眼睛闪着野性的光,像才抱回来的山狸子,警惕又带着征服的欲望。

自在了几年的野马一朝被驯服,在人下马后它倒在地上咧着嘴大口吐气,地上的灰和踩断的草叶随着它呼出的气扑了起来。

巴虎也累,他伸手接过沾血的弯刀,由人压着马后腿,亲自骟了这匹枣红马,挤出来的马蛋划了花刀滚上韭花酱,一口喂进嘴里。

蜜娘就此醒神,一言难尽地盯着巴虎那开开合合的嘴,这段时间他别想碰她的嘴巴了。

骟个蛋喂颗糖,小公马夹着屁股嚼着糖,一扭一扭往马群去。巴虎脱了硬梆梆的牛皮厚裆裤,抹了把汗说:“散了散了,明天再骟骆驼。”径直往河边走,他脸上又是汗又是灰,还有马蹄踩断的草叶飞在他脸上。

“我也走了。”白梅把吉雅放回毛毡上,摸摸他藕节般的胳膊,漠北的娃娃都比中原的娃娃骨架大,长大了也是能飞身上马的好小子。

巴虎脸上挂水大步走过来,行走间还夹带着驯马时的彪悍,只是眼睛里换上了温润的神采,一把拎起朝他伸手要抱的儿子,对一样要抱的其其格说:“喊爹。”

“你避什么?”男人撇下眼睛,直勾勾盯着蜜娘,他下马时可是瞧见了她看向他失神的样子,可呆了。

“乱吃东西。”蜜娘揉了揉鼻子,“你可漱口了?”

巴虎怎么都没想到会因为这遭嫌弃,“你不懂,马蛋大补。”满脸的不服气。

羊蛋补马蛋也补,那牛蛋骆驼蛋也补喽?“以形补形?那你别吃了,你不用补。”

男人脸上的不服一瞬间换为得意,强忍住笑搓了搓下巴,“唔”了一声,又确认:“真不用?”

蜜娘信誓旦旦的点头,脸上的神色丝毫不做假。

“那行吧,马蛋也挺腥的,我也不爱吃。”男人的声音有些发飘,揉着儿子的头顶,大方地说以后都让给巴拉吃,巴拉需要。

小两口亲亲密密的说话,谁都不搭理一脸急切的其其格,腿抱在她娘怀里,上半身斜着往她爹身上靠,还要薅吉雅下来。

巴虎后退一步,冲她道:“喊爹,不喊不抱你。”

“马!”这是要他抱她去骑马的意思。

巴虎就不信他还比不过一匹马,就跟小丫头犟着,两相僵持,蜜娘获利,小丫头抱着她的脖子抽噎,挤着眼泪含含糊糊喊娘。

“哎。”蜜娘大声应了,冲着巴虎挤眉弄眼,比着口型说:你输了。

不输不赢罢了,不过这时巴虎无心跟她争,吹了口哨唤大黑马过来,自己先带着吉雅坐上马,朝其其格伸手的时候还不死心,谆谆教导:“喊爹。”

其其格急得在蜜娘怀里扭成虫,委屈地朝巴虎伸手,就是喊不出爹那个字。

“行了,别招她了,早晚会喊的。”也就这几年稀罕他,等人家大了,他想抱着孩子跑马恐怕还得遭嫌弃。

“今天驯服的那匹枣红马你给起个名,等我把脾气给磨软了就是你的了。”这匹马是专门为了蜜娘驯的。

“那就叫小枣吧。”

“小枣?它挺大的个子,又是公的。”

“那就大枣,也不算公的的,只能算是公公。”

……

母牛产崽的那日,蜜娘在卖铁板煎豆皮,煎豆皮里包着炸豆腐和炖牛筋,好几十个小孩端着碗拿了筷子买了就蹲在门口吃,馋得七只狗崽蹲在一边流口水。

“蜜娘给我拿两根红绳。”巴虎打马回来。

“牛犊落地了?”蜜娘抽线给他,先前他给她说了,今年落地的牛犊,最先的两头自家留着养,是给其其格和吉雅留着的,以后迁徙转场的时候就各骑各的牛。除了牛,去年牵回来的两只小骆驼也是其其格和吉雅的,他俩跟小骆驼同喝一口奶,长大了交情绝不一般。

巴虎什么都想着他的两个娃,还不会走,出行的牛马骆驼已经先备上了。还说要剪了马尾巴毛要学做毛笔,等孩子念书了不用买毛笔。

“其其格和吉雅呢?等母牛出奶了我把初乳挤回来给他俩喝,你也喝点,我听人说牛羊骆驼的第一口奶是最好的。”巴虎接了红线也没走,倚在门口让蜜娘挟两坨煎豆皮给他吃。

蜜娘斜他一眼说不喝,“又是顺带的,我可不捡这个便宜,也不缺那口奶。”

戳过来的手有些凶,巴虎勉强咬住筷子,琢磨着她嘴里的“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怎么顺带她了。但这事不能掰扯,他想不出不代表蜜娘心里没有记账。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蜜娘刮了他一眼。

“豆皮煎的挺酥的,牛筋炖的又烂又入味,你做的菜果然好吃,难怪大半个临山的小孩都给招来了。”他拍了拍袖子上的灰,装傻逃避:“我还要去牛群里守着,就不陪你了。”

蜜娘还想再说,又有小孩拿着碗过来了,她盯着碗底的油花,“第几碗了?吃这么多晚上不吃饭了?”

“才吃了半碗,我还喂了狗半碗。”

真的假的?蜜娘问是哪只狗,听说是一只耳朵的,就知道是惹事精。

“这一碗阿姐不要钱,你自己吃,别喂狗了,它们晌午都吃羊肉啃羊骨了的。”蜜娘浅浅的给小姑娘铲了一碗,“端出去吃吧。”

小姑娘端出门了才探头喊:“阿姐,两文钱我放桌脚了,我爹给我的有钱。一只耳的耳朵是被狼咬掉的,它可勇敢了,它吃的我付钱。”

难怪惹事精天天神气十足,不光狗宠着它,吃喝都让它先,就连在小孩里也备受欢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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