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到草原后 第116节(2/2)

蜜娘这种时候都不插话的,她揭开锅盖,用筷子插进牛腿里,牛腿熟了,转身把菜篮里已经泡发好的菌子倒进去。

“小阿嫂手艺不错,待会儿炖好了我舀碗汤尝尝。”

“啊?哎。”蜜娘应下了还有些不可置信,再看巴虎,他也有些发怔,只有其其格和吉雅对他的话很满意,小花花嘴夸她做饭炖肉有多好吃多好吃,临了了却来一句:“腌过又晾晒的牛腿我们也是第一次吃。”意思是她娘第一次做这个菜就做的很好吃。

男人轻笑两声,转而问起巴虎怎么驯服山狸子的,“我家的两只是我去年回去了进山逮的,养了大半年了,没你家的亲人听话。”

“逮的时候是大的还是小的?”

“不大不小,跟你家这两个小的差不多,都是半年大,山狸子一年也就生一胎,冬天逮的都是半大不小的。难道你家的不是?”

“都一样。”巴虎没瞅蜜娘,神色自然地开口,“我也是冬天逮的,遇到的时候母兽已经死了,两个小的受惊不小,我拴了一冬才敢解绳子。”

山狸子只有春天三月份才发情,但遇到大斑小斑的时候它俩还没满月,山狸子活动在山里,母兽又是死在湖边,肯定不正常,巴虎不想多事,就掩下了。自然而然也就多说了些大斑小斑小时候的事,“养在有暖炕的屋里,白天就跟我们待一起,可能是听人说话听多了,进进出出都是人,慢慢也就接受了。”

菌子煮熟了,蜜娘揭开锅盖问男人:“官爷,我家里用的碗都是黑陶碗,您要不要回去把您要用的碗拿来?”

“稍等。”他吹个呼哨,一匹俊俏的大黑马跑来,它往那儿一站,巴虎的大黑子被衬的平白矮了一截,油亮的毛发也失了光泽。

男人从马背上解下包袱,里面就有他的碗筷,银碗银筷,“麻烦小阿嫂了。”

“不麻烦。”蜜娘接过碗暗自掂了掂,舀汤的时候好奇地瞅着碗的颜色,嗯,没变黑,没毒。

“官爷,可吃牛肉?我给您挟一块儿?”

“也行。”

巴虎起身绕着军马走了一圈,见它抽鼻呲牙,嗤道:“脾气还挺大。”男人爱马,哪怕是被甩了臭脸,巴虎吃饭的时候还是一眼又一眼打量大黑马。

这位没名没姓的官爷也不吭不声的跟着吃了整顿饭,吃了饭自己洗了碗又装进包袱里扔上马背,“你们早些休息,夜里有我们守夜。”

“你说他什么意思?去年不还说不能吃外面的饭食吗?”洗锅碗的时候蜜娘纳闷地问巴虎,扈文寅还不跟仆人同桌吃饭呢,这王都里来的人丝毫不见介意的样子。

“你也说是去年了,他可能是拿我们当熟人了,没事,做自己的饭,他来了想吃就吃,不想吃就算了。”巴虎舀了两盆水端过去,喊其其格和吉雅来洗脸洗脚,他把哈布尔从小木床里抱出来,伺候他洗漱。

小老三跟他兄姐比起来真是特好养,只要不饿着他肚子,随便往哪儿一丢也不哭闹,自己能把自己哄睡。

“小胖弟。”其其格又凑过来捏他手亲他脸,被糊了一脸的口水人家不急也不恼,就抿着嘴看着。

他越是这个模样越让人想惹他,吉雅也伸手来揉他头,“爹,我来抱哈布尔,你给他洗屁股。”肉墩墩的,抱着可舒服了。

“那你可抱住了,抱摔了你娘来捶你我可不拦着。”巴虎把小胖子递他怀里。这俩完全是人来疯,他没来抱孩子时,兄妹俩也没说要来哄弟弟,他一抱起来,就像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弟弟似的,亲一阵捏一阵,过了个瘾又一溜风跑了。

夜里一家五口睡一个毡包,洗好的先进去躺着,巴虎把小老三也塞进去,就放兄妹俩中间,“别给弄哭了,弄哭了你俩哄。”

兄妹三个第一次睡一起,可新奇了,其其格和吉雅满心满意想教会哈布尔在被褥上爬,给爹娘一个惊喜。

等蜜娘跟巴虎钻进毡包,还没坐下就被其其格拎着哈布尔告状,说他太笨了,“怎么教都不会爬。”

“你像他这么小的时候也不会爬。”蜜娘脱了外袍堆在椅子上,把小儿子捞到怀里,“不相信啊?你问你爹你五个月大的时候会不会爬。”

“我记得是七八个月才会爬。”巴虎抖了抖团成一团的被子,“快进被窝,夜里冷,别着凉了。”

其其格和吉雅立马钻进去,毡包搭的矮小,睡五个人再放两张椅子也就满了,这样小小的矮矮的毡包,两个孩子却特别喜欢,缩在被窝里觉得太暖和太舒服了。

“要是外面能下雨就好了。”吉雅突然开口。

“还要刮大风。”其其格接话,话一落两人就拍掌嘻嘻笑,为想到一起而开心。

巴虎不理解他们的奇奇怪怪,泼冷水道:“今晚要是下雨了,回去的路上你俩都要坐在勒勒车里不能出来。”

蜜娘闻言失笑,支起脖子绕过他对两个孩子说:“别理他,他不懂,他是个可怜的娃。”小孩过家家最喜欢的就是有个矮小窄逼的地方躲着,可以是树洞,也能是稻草垛里扒出来的洞。

“你跟谁一伙的?”巴虎转过身,“谁是可怜的娃?”

蜜娘才不受他威胁,义正言辞道:“谁有理我帮谁,别跟我谈拉帮结伙,那不是正道。”

其其格和吉雅趁机造反,从被窝里钻出来骑巴虎身上,嘻嘻哈哈的要骑大马。

巴虎弯着腰驮着两个小祖宗,嚷嚷着:“累死你们老子算了,我跟你们说,我累死了,你们娘就给你们找个后爹……哎呦呦!”猝不及防被踹,男人一个伏腰扑了下去,背上的萝卜头也倒在被子上,爷三个一同回头看踹人的人。

“好话没有,整天胡咧咧。”蜜娘拽了足袜冲男人扔过去,“大晚上的嚼的什么鬼话?再让我听到我拿鞋铲你的猪嘴。”

真凶,真厉害,巴虎却高兴的紧,跟爷打孙子似的弯腰俯首,应的干脆又利索,“再说胡话我给你递鞋铲嘴。”

又招呼俩孩子:“快睡觉,天黑了。”

其其格和吉雅就是不想睡,这时候也不敢触霉头,老老实实躺进被窝里。吉雅把枕边的足袜塞他爹手里,巴虎攥在手里,在被窝里摸索着套在脚上,又挨了一脚也笑笑不吱声。

其其格和吉雅相互看看,迅速闭眼,竖着耳朵听旁边的动静,却被毡包外牛羊马的低鸣声和不时的踏蹄声哄睡。

天亮再次动身,其其格和吉雅看爹娘又和好了,也就把昨夜的事抛在脑后,只是不敢再劳烦他们爹当大马,生怕下次轮到他们挨踹。

……

路上走了半个月,这日晌午停下做饭,蜜娘听到车队后面有散乱的马蹄声,她好奇道:“这是怎么了?”

已经有兵卒先一步去看了,没过一会儿有官差来问:“临山的养蜂人在哪一家?在这儿,到前面来。”

蜜娘喊来牧仁大叔,让他先看着火,见有人围过来,她选了有些面熟的妇人问:“买蜜啊?”

“是啊,去年不是说过的,我还是要一罐。今年找到地儿了,明年就直接过来了。”来人提的有罐子,“蜂蜜还是去年的价吧?”

“是。”蜜娘拿秤称罐子的重量,让巴虎去后面的车上搬两坛子蜂蜜来。见有戌水的人也来凑热闹,她喊来其其格和吉雅,让两人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