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一)(1/2)

温清濯的病时好时坏,断断续续了一个月才算好彻底。

他病的日子越长,沉惊月就越是怀愧在心,是以每天都往他屋里跑,要亲眼看他把药都喝干净。

这些落进沉父眼里,就有了另一番意味。

“月儿!”

时值正午,沉惊月去药铺添了些药,刚从府外推门进来,就被沉父压低声音叫住。

“爹?”见沉父还在四下张望,一副生怕被别人听了墙根的样子,沉惊月一阵疑惑。

“你过来。”沉父把沉惊月拉至树下,又前后望了望,确认附近无人后才一把将她手袖掀开,露出她皓白的手腕。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沉父指着沉惊月腕间那个清晰的雪莲印记,神色有些羞恼。“你这小混账,不知道温儿病着吗?这么不知节制!这都快一个月了,我瞅着你手上这魂印就没消下去过!”

沉惊月冷不防被沉父一顿说教,半晌才明白过来话中之意,顿时一张脸又羞又臊,“爹!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只是喂药时离的近了些,这印记才…才…”

“行了,不要解释。爹也是过来人。我知道,你现在…咳,年轻气盛,但凡事也要有个度,我看温儿身子娇弱,可经不起你总这样折腾。”沉父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话音一转,“对了,再过几日你们就婚满一月,你也该是时候陪温儿回门去看看。”

“不是,爹…”不等沉惊月再说,沉父便摆了摆手,给她留了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快步走远了。

……

沉惊月满腹憋屈地进了西厢,见温清濯正坐在桌前绣着式样,便把药闷闷地搁在一旁。

“今日可觉得好些了?”

温清濯抬头,看来人又苦着张脸,知道她心情不好,便笑着回道:“已经大好,还要多亏妻主照顾。”

谁知一提照顾二字,沉惊月脸色更差,一言不发地抿起唇来。

温清濯见状搁下手中之物,站起身来,语气带着轻哄的意味:“妻主可是有烦心之事?”

听见问话,沉惊月莫名漫出一股委屈的情绪来,当下便把手袖卷开,将手臂伸到温清濯眼前:“喏,就因为照顾你,我被我爹当成了色鬼。”

话刚脱口,沉惊月就觉得后悔。

她这话着实逾越,哪有一丝为人妻主的气度,倒像是外面受了气来找夫郎告状的小媳妇。

母亲自小的严厉让她过早懂事,为了不负母亲期望,不让父亲操心,她小小年纪便知道收敛情绪,成为府上人的依靠。

哪怕是后来认识了奚城,她也总是那个步步退让包容的。奚城脾气烈,每每和她争执起来就一扬马鞭跑个没影,她便只能次次耐着性子去追去哄。

好像在认识温清濯之前,她都不知道被人包容是怎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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