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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是巫雨清的获奖年,这一年她拿到了最佳女歌手奖。在电影节上,她凭借小杏这个角色拿到了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在颁奖晚会的直播里,宗政航看到巫雨清和电影的主创们一起走红毯。

拾阶而上时,骆绎在巫雨清的身后帮她提裙角。

摄像机的闪光灯一直明明灭灭。网上有人预测获奖的电影和演员,时尚博主在扒明星身上的服装品牌,但更多的人只是在评头论足这些聚集一堂的演员。

他们的妆容、礼服和脸庞。

相较于巫雨清的曳地晚礼服和脖子上的白金项链,她这几年和骆绎的多次合作更让人津津乐道。

一个男生推开家庭影院的房门,看着荧幕上星光熠熠的晚会,说:“我这个暖房派对是不是挑错日子了。”

宗政航对朋友的玩笑不置可否,“你的家庭影院音响不错。”

“我重点设计了这里。”男生坐在宗政航旁边的椅子上,“五一假期我可是去贡献票房了。”

宗政航笑着感谢这位贡献票房的功臣。

陆海带着两叁个人找到这里,“好啊,你们两个躲这里。”

此时,颁奖晚会的主持人宣布了获奖人。

摄影机一一扫过被提名的女演员们,巫雨清微笑鼓掌的样子无懈可击。

这群人再次投入到派对里,无数消息在这里流传和滋生。

有人听闻巫雨清获得提名,便端着酒杯来祝贺宗政航,说看过她的表演听过她的歌,真是年少有为。

“不知何时能喝到你们的喜酒。”

“先忙事业。”宗政航这样说,却想到送给巫雨清的五金。

看到那些金首饰,巫雨清的反应是沉默。

这些陆续齐全的订婚礼品如同不断收紧的蛛网。

那栋过户给她的小洋楼不是与上一世殊途同归的生日礼物,而是宗政航决定收网的第一步棋。

她把首饰盒合起来,说:“我想分手。”

当然不行。

宗政航取出一枚金镯子,戴在巫雨清的手上。

他吻她的手背,又去舔她手腕上的静脉。

咬她的手指,被推开。

于是去咬她的嘴唇和耳垂。

他脱下她的衣服,然后为她戴上那些金子做的项链、戒指、吊坠、脚链。

他的新娘这样金光灿灿的躺在床上,很漂亮。

第二天宗政航买了一套银首饰,想再来一次。

巫雨清不愿配合,他们在床上打架。

准确地说,是宗政航凭借体能和力量让巫雨清躺平趴好。

那些银饰没戴上去,因为他要腾出一只手防止她咬人。

“阿航,周末我们滑雪,你去吗?”

朋友打断了宗政航的回忆,让他回过神参与讨论。

晚会后的庆功派对是需要打起精神认真社交的,平时这个点巫雨清已经睡了,但今天显然不可能。她有点饿,没有去碰餐桌上的冷食,端着酒杯和导演、制片人、投资商聊天。

不停认识新的人,合影,谈彼此的项目和未来有可能的合作。

巫雨清不可避免地喝了酒。

到了凌晨,终于从派对里脱身。她回到酒店(电影节在广东佛山举行),不敢在醉酒时泡澡,用热水冲干净身体便爬上床。

巫雨清努力工作从不懈怠,既是为了实现理想和抱负,也是想通过名气、收入和地位摆脱宗政航。

后者一直是她的期望。

虽然她上一世就知道不可能。不管是多大的明星,面对权力也不堪一击,说消失就消失。

如果寻靠山,借力打力摆脱宗政航,也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转移到另一个牢笼。

而这欠下的巨大人情,对方会让她怎么还呢?

更何况,也没有人会为了她得罪宗政航。

但人总要有个奔头,不然日子过不下去。

这一切会结束的。

巫雨清这样安慰自己。

没有人能对一段没有回应的感情沉沦多年。

下班后,宗政航发现巫雨清上过的一档综艺节目已经播出叁天了,但他还没看。

于是他在客厅用电视机看了起来。

说是综艺,这档节目更像是访谈,嘉宾有时是叁个、有时是两个,跟着主持人去风景名胜散步、聊天。

这期是巫雨清和一个青年导演当嘉宾,去湿地公园拍摄。

一开始是大家都有些拘谨,后来随着录制时间以及问题提得好,他们逐渐熟悉起来,气氛融洽。

主持人问青年导演最新上映的片子,提到其中的一些构图。导演一下子激动起来,对于电影和创作的热忱,让他滔滔不绝地说那些画面是如何构思又是如何拍摄的。

这很动人,谁都能感受到导演的热爱。

他说完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显然是对自己的激动感到抱歉。

湿地公园到处都是鸟叫声。湖里的禽类没有专业知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动物,看上去不是天鹅也不是鸭子。

他们站在桥上看这些动物,节目组里有个摄影师在拍湖面,其余的摄影师在拍人。

巫雨清看过这个导演的处女作,不同于他现在拍的商业片和剧情片,他的第一部电影是文艺片。

那部电影的画面很美。穷人粗糙的手,老人脸上的皱纹,小孩手里的氢气球,夫妻争吵时洒在厨房的夕阳,每一帧都具有美感。

他是天才,对美有敏锐的感知力,他的镜头总能拍出不可言说的意蕴。

“你的《半梦半醒》,”巫雨清决定问出口,这是她对于那部电影一直以来的疑问,“会穿插、特写一些动物,为什么呢?”

这些动物和剧情一点关系也没有,有的是田地里的老牛,有的是城市天空上的鸽子,还有的是草原上的羊群和马匹。

其实这些镜头是突兀的,但他的镜头太有生活感,那些动物的眼睛又太清澈和明亮,所以没人诟病这些莫名其妙的片段。

导演没想到巫雨清会突然问他的处女作,他有些发怔,看着眼前这个看过他第一部电影的女明星,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

那个时候就是想拍动物。拍了太多人,他灵光一闪地想要拍一些动物,他觉得这些单纯的生灵能中和影片里复杂的人性。

“你觉得是为什么?”导演把问题抛回去。

巫雨清因为他的反问有些沮丧。

“是因为惠特曼吗?”巫雨清说出她猜测的答案。

“我想我能变成动物,和它们为伴,它们是那么恬静那么矜持,

我站着,久久地望着它们。

它们不为儿女作牛马,也不为儿女哀号,

它们不在黑暗里睁眼失眠,为了它们的罪过啼泣,

没有一个不满,没有一个为了占有欲而癫狂,

没有一个向另一个屈膝,也不对几千年前的袓先跪拜,

在整个的地球上没有一个有什么身份,也没有一个忧郁哀伤。”

她看着导演,想知道她猜的对不对。

主持人看看巫雨清又看看导演,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寂静。

导演看着巫雨清的那双眼太亮了,“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这就是标准答案。以后别人问我我就说是因为这个。”

巫雨清被导演逗笑了。

然后他们就换了话题,从桥上走下来。

巫雨清从上海拍完杂志回来,就看到别墅里灯火辉煌。

她看了眼时间,都这个点了,他明天不是要上班吗?

宗政航躺在床上看书。

她的书。

放下诗集,宗政航扯开巫雨清的睡袍,就像扯礼物上的缎带蝴蝶结。

他盯着她胸口上的纹身。

吊带睡裙不遮掩她的胳膊,于是巫雨清的花臂在灯光下一览无余。

难得看到宗政航震惊的表情,巫雨清恶趣味地感到快乐。

明星上镜不能有纹身,巫雨清为了录制方便没有纹身的计划。但是越不让干什么就越想干什么,秋露网购了一堆纹身贴纸,没通告的时候就到处贴。巫雨清在上海找秋露玩的时候,以为她真的纹了。秋露笑嘻嘻地送她了一堆贴纸,巫雨清全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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