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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

来人正是小郑氏。

自去岁安家下仆送来虞氏亡故之信,小郑氏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她惧怕安庆林也同虞氏一样,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那她下半辈子便也没了倚靠。

她修葺京宅,火速搬进宅子中,急于在京中有这样一处立身之所,总不至于最后颠沛流离,寄居他人府上。

公府再好,做客便好,若无奈滞留,便又是一番情状。她虽出身不显,但凭一双眼睛和灵活头脑,活得风光滋味,攀上公府,丈夫正仕途有望。不想遇上世道乱了,丈夫不谈飞黄腾达,便是连命也不见得有。

如莺要入寺祈福,她没更多心力管她,便也随她。她要照料生意,让安如芸偶尔来看如莺一遭,安如芸扭头不应,她也没强求。

她独自一人领着一对儿女在京过活,不时去公府打探一下安源消息,夜深人静,忍不住想安庆林。夫妻多年,虽亦有嫌隙,但此时全想不到那些,只盼着他能平安归来。

自冬入春,春转夏,夏去秋来,她心同枯叶,只消疾风一阵,便要萎坠。

谁知十几日前的夜间,她被院外嘈杂之声惊醒,披了衣裳出门看时,院中下仆竟拥着一人朝她走来。

她迎着廊下风灯一瞧,那胡子拉渣、眼窝深陷之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丈夫安庆林。

夫妻二人叙话大半夜,安庆林将他如何佯装效忠镇北王治下之人、委曲求全之事道来,又如何金蝉脱壳逃了出来,细细说了,至近天明,才歇下。

安庆林修整后,又入公府见了祁尚儒,祁尚儒问了些安源兵事,安庆林将所知之事道来。祁尚儒挑拣些有用的记下,回头又告诉他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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