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掉水里,你救谁?(2/2)

高雨婷冷哼一声,“跟这没关系,他这人就是脾气怪,你就算找他聊天,他也不会理你的,杨延也就对着宁悦有好脸色,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粑粑。”

李石译好奇,“怎么听着你怨念这么大?他得罪你了?”

高雨婷叹息,摆摆手,她以前想过要和杨延搞好关系,毕竟两人都是宁悦的好朋友,熟悉起来更方便一起玩,哪成想这人根本就是块臭石头,又没礼貌脾气又差,她每次找他聊天,他都爱搭不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显得她上赶着不要脸一样。

杨灿蹙眉,她撑着脸看向两人离开的方向,不解道:“居然是这种性格吗?那宁悦也能和他做朋友?”

“嗯。”高雨婷愤愤不平,“也就认识时间早吧,不会看人的时候就做了朋友,没办法。”

杨灿:“有多早?”

高雨婷思考了一下,不确定地说:“可能八九年?我也不清楚,他们是小学同学,那时候我和宁悦都不认识。”

杨灿惊叹:“那是挺早的,小学一般都不分班,估计是一年级就认识了,那算下来12年了。”

李石译听着她们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拍了下大腿,“他是不是就是上次篮球赛打架那个?结果搞得他们班被取消了决赛资格。”

高雨婷也记起来了,她诧异道:“上次篮球赛打架的是杨延?”

“嗯,是他。”李石译拿胳膊肘顶了下陈予锦,“我还和你说过,你记得不?他们班本来是赢的,结果因为这事没了资格,几个球员内部差点又打起来。”

陈予锦抱胸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副世界都欠他的鬼样子。

李石译没等到回复才察觉到不对劲,他打量陈予锦两眼,夸张地问道:“你又怎么了?!”

陈予锦连眼睛都没撩一下,像只深渊怨鬼,一字一句:“我神经病。”

李石译跟他熟,深知陈予锦虽然偶尔傲娇,但脾气绝对算好的,因此看他脸色发青也不怕,反而跃跃欲试地在他底线上跳:“你这人毛病还真不少,又是酸奶过敏又是肠胃炎,现在连神经病都整出来了,这么多事,当心以后找不到对象。”

陈予锦终于有反应了,他冷冷地抬眼,目光如刀锋,谁以后找不到对象?

李石译莫名哆嗦了一下,好在陈予锦大概心情已经差到极点,连怼他的精力都没有,所以李石译才从他嘴下逃过一劫,他识趣地躲开陈予锦的霉头,转而贱兮兮地触杨灿的霉头。

高雨婷在一旁默默撸串默默观察,她就坐在陈予锦对面,所以比其他人都要清晰地知道陈予锦就是从宁悦追出去后才变成这样的,根据看偶像剧多年的经验,她内心有个猜想,事实上她很久前就这样猜了,只是一直都没抓到实锤。

大概是高考结束,大家没了顾忌,所以行为和情绪都失去了控制,敞开在人前,如同被剥开的石榴,大喇喇地袒露出自己晶莹剔透的内心。

她此刻抓心挠肺地想问一句话:陈予锦,你是不是吃醋了?

如果是,那陈予锦和宁悦不就是双向奔赴?!

她难耐地扣着桌子,拼命忍住这个冲动。

宁悦回来的时候,高雨婷面前的桌子都被她扣掉了一层木屑,她看着她痛苦的脸色,不解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啊?”

“没事。”高雨婷麻木地说,“我就是嘴痒。”

宁悦:“……”嘴痒你扣桌子就不痒了?

杨灿关心道:“你朋友怎么了?”

陈予锦也看向她。

宁悦面色如常,“没事,有人找他有事,比较急。”

不知道她说真的还是假的,但也没人继续问,私事打听太多是会惹人厌烦的。东西本来就点得不多,差不多都吃完了,几人各有心思地对着一桌狼藉发呆。

陈予锦心里又忍不住烦,他长到十八岁也是头一回对一个女孩动心,头一回尝到吃醋的滋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宁悦18岁还没满,就和杨延认识了12年,这他妈认识时间也太长了,都占人生的三分之二了!从时间上他就差了别人十一年,他要花多少心思才能补上这十一年的情感浓度?

之前他和杨延打的那两次照面时间都很短暂,他无从判断宁悦和他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所以一直都不是很在意,心想异性朋友谁都有,两人也一直在吵架,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但今天才知道不是这样,多年的默契不是假的,关心也是真的。

光杨延比他多认识宁悦十一年这点,就足够让陈予锦嫉妒得吐血。

虽然陈少爷一向自信心过剩,放眼全省,自大点说放眼全国,他这样的人也是凤毛棱角,但感情的事情不是那么算的,有的时候先来的就是有先机,就是有无可比拟的优势,就是能轻轻松松碾压他这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后来者。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一个温热的东西触碰到了他的手背,陈予锦睁眼看,是宁悦悄无声息推过来的一杯温水,顿时他的心情更加复杂。

“累了?”宁悦低声关心。

陈予锦摇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现在诡异地想问一个问题,如果他和杨延同时掉水里,宁悦选择救谁?

但他问不出口,太傻太幼稚了,掉价,问出口他的骄傲得碎得稀巴烂。

宁悦“哦”了一声,出神地握着手里杯子,她不是那种有事就憋着自己猜的性格,碰到疑问,她要么就问了,要么就直接放在脑后不想,因为猜来猜去太累,人长嘴这个器官,就是为了讲话的。

可现在她却犹豫了,猜也不敢猜,问也不敢问,明明等了很久才等到的机会,杨灿和高雨婷去上厕所了,李石译在一边发呆,没人会听到他们在聊些什么。

她叹了口气,她在担心什么呢?这都不像你了呀宁悦。

宁悦扣了会杯子,定了定心,扭头看着他认真问:“陈予锦,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

陈予锦诧异地看她一眼,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漏了陷,他沉默半响,指尖一跳一跳地点着水杯,良久后,他才低声开口,语气尽可能轻松:“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我没法跟你们一起去旅行。”说这后半句时,他的视线又从水杯挪回宁悦脸上。

宁悦心里一紧一松,心道果然是这样,她用了点力道握着杯子,别开头轻描淡写地喝了一口,随后才口吻平常地问:“要去国外?”

陈予锦点点头,他想接着解释,但看宁悦这个不算反应的反应,到底没忍住先问了一句,“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有啊。”宁悦慢吞吞地点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陈予锦很没出息地有点期待,指望她多关心两句,或者挽留他一下。

但宁悦顶着他执着的目光,只是语气遗憾地来了句,“很可惜,周老师的两万没了。”

陈予锦当场就气笑了,有种本来指望着泡个温泉,结果被丢到油锅里反复炸的煎熬感,宁悦有良心没啊?她就只惦记周老师那两万块?!

等高雨婷上完厕所回来,桌上就少了一个人,她四周看了一圈,“陈予锦人呢?”

宁悦在发呆没回答,她一把夺下她手里的空杯子,宁悦才缓慢地抬头茫然地看着她。

高雨婷叹口气,又问了一次,“陈予锦呢?”

“哦,被我气走了。”宁悦还是那个温吞的语调,听着还挺悠闲。

高雨婷:“?”

她瞪大眼睛,匪夷所思,“你怎么气他的?不是!你没事气他干嘛?!”

宁悦心想我怎么不能气他,陈予锦先言而无信还不允许她生气了?她心里生气故意气气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