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2)

“那你呢?你将谁放在心上了?”

皇帝知道贵妃最看重她的七妹,徐雁秋又是差点成为她妹夫之人,现下于欣然没了,徐雁秋在她心里也成了不可磨灭的存在,地位远胜于他这个皇帝。

于心然倔强地别过脸不去看皇帝,几乎可以确定徐雁秋一直以来在利用自己,至于牵扯到哪种程度,暂时想象不到,“臣妾同徐雁秋之间清白,并无任何、”

“正因为如此,朕才这么痛苦!” 皇帝失态打断她,被她这幅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惹恼。徐雁秋同她止于礼并无任何逾越之举,清清白白,可心呢?她的心和她的情感是他唯一永远无法掌控之物,即使相隔千里也斩断不了的情意,他一想到此处便如烈火焚心般痛苦。

于心然被皇帝这这一句吼给震慑住了,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那朕呢?朕的心该怎么办?”皇帝躬身凑近她侧颜,又压低了声音恍若耳语般轻声问道,更像是在向她索要什么乞求什么。

脑子里满是权谋,心里却空空荡荡的。深渊般的皇宫,贪婪的人心,即使再压抑再隐藏也困不住满腔的爱意,如光一般在细小的碎缝中透出。对于君王来说,剥离这层伪装,直白地将自己的心事袒露在外是一件十分危险之事。

“朕一想到你和徐雁秋,朕几近窒息。”

因为一喜和徐雁秋的事她脑子已经如同一团乱麻无法思考,也没有精力再去揣度皇帝的意思,他何来的痛苦?于心然双唇颤抖着,到了这般田地她也无妨告诉他,“臣妾夹在你和淑妃之间,也喘不过气来!”

两人似陷入一片陌生的沼泽,料是天下之主也不知该如何挣脱,从前一切都相安无事,如今越是挣扎越是在意便越痛苦。

等于心然再次回过神,皇帝已经圈着她的腰将她整个提起来,如骤雨般的吻铺天盖地地侵袭而来,她根本无力招架。

这只是一种发泄的方式,当所有汹涌退去,片刻满足之后留下大不过是心中那愈加无法弥补的空虚。

于心然知道,皇帝也知道,此刻他却只想追求那瞬间。

次日清晨,她自龙塌上辗转醒来,床边幔帐拉得妥帖,将这一方天地于外面完全隔绝开来。透过轻薄幔帐,见皇帝已经穿戴完毕,双手浸在大太监端着的铜盆之中慢条斯理地洗。

“皇上,徐大人又来了,跪在灵兮殿门口。奴才们劝不走。”大太监支支吾吾禀告。

皇帝轻嗯了声,拿过布巾擦干手,示意大太监出去吧。而后他将布巾一扔,直直地朝着床榻走来。

于心然赶紧装睡,只听见幔帐被大力撩开的声响。

“别装睡了。”皇帝捏了捏她腰,“不就是见一面么?朕还没那么不大度。”

于心然只能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人哪里还有昨夜疯狂样子,又恢复了温文尔雅、气度非凡的模样。皇帝看了看了眼塌上精神萎靡弱不禁风之人,伸手要撩她脸颊边的鬓发。

才洗完的素净修长双手令她回忆起昨夜的某几个片段,侧过头躲开。皇帝转而擒住于心然的下颌,逼迫她正视自己,“朕会让徐雁秋下朝之后去芙蓉轩等你,你们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尽快说完,余生别想着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

听着他冷漠的声音,于心然咬着唇移开视线,作最后的抵抗。

“晚上朕回灵兮殿之时要看到你,别让朕看到你哭哭啼啼的。直到去幽州之前,每一夜都来朕跟前伺候。”

“......”他说的这是人话么?这色中饿鬼!“臣妾受不住。”

“受不住也给朕受着!”皇帝拉过幔帐决绝转身,“等元旦祭祀一过派人送你回幽州,朕也不想再见到你。”说完便步出了灵兮殿。

徐雁秋居然真一早跪在殿外。臣子有事禀告只敢去御书房门口等待传唤,即使是国公大人们也不敢进内苑。只不过皇帝觉得若自在此事上同他计较,未免失了君王风范。

“臣求见贵妃娘娘!”徐雁秋为父伸冤、大仇得报,年纪轻轻又得以升至江南巡抚,该是春风得意之时。然而他面色憔悴,似已有几日未合眼。

皇帝行至他面前停住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贵妃此刻就在灵兮殿内室的塌上,你敢进去见她吗?”声音沉静毫无波澜。

妃子宿在皇帝寝殿中的原因只能是侍寝。皇帝将话说得通透,暗含着警告更像是宣誓主权。

徐雁秋脸色比来时愈加惨白了几分,也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先去大殿上朝,下朝后朕准许你去芙蓉轩见贵妃一面,明日你就离开京城,永生都不准再回来,否则株连九族。”

***

于心然沉沉睡了一晌午,待她回到芙蓉轩,见徐雁秋正跪在殿门前。即便如此卑微,依旧挺直了身板,浑身宁折不屈的气节。

于心然只知道他父亲的冤案是真,其他一无所知。若自己猜得不错,徐雁秋真是一喜的兄长,二人瞒天过海......过去一年间一桩接一桩的事,直至华家、王家、于家三家覆灭,统统与他脱离不了干系。

“贵妃娘娘。”徐雁秋对着她重重磕头。

“你来做什么?”于心然装作全然不知情。

“臣找不到一喜。”徐雁秋面露急切。

“你找本宫贴身婢女做什么?她前两日出宫祭拜父母去了。”

“她是臣妾的亲妹妹,求娘娘绕她一命!一切都是臣一人之罪。”徐雁秋又重重磕头。

果真如此!虽然早几日便猜到了,在听他说出口的瞬间于心然依旧感觉心脏仿佛遭遇雷击般震惊,“跟本宫进来!”

她带着徐雁秋进入芙蓉轩偏殿,经过连日的用刑审问,一喜身上虽然没有明显的伤口,但也已经奄奄一息。于心然用眼神示意命审问的妇人先出去。

“娘娘、”一喜听见动静睁开眼,艰难地起身爬到于心然足下,“娘娘,是奴婢错了。”而后她又见到了跟进来的徐雁秋,明白两人的关系已经被贵妃知晓。

“你是有意来本宫身边的?”于心然思绪如同乱麻一般,抓住了这一点线索,回忆从前的桩桩件件,

“是、是奴婢的错,不关哥哥的事。奴婢为了给父母报仇才头偷偷进宫,奴婢从未想过要害了娘娘”一喜哭诉道,言辞之间并未因这两日的折磨而有丝毫怨恨。

于心然从头开始回想,“你刚开始企图勾引皇上、”

“是,奴婢知道贵妃娘娘宽厚,才故意接近娘娘,想借此成为皇上枕边人,就能为父亲平反。”

一喜蛰伏在自己身边所做之事恐怕不止这一件!于心然头顶一阵晕眩,勉强站好,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对兄妹, “还有呢?你们还做过什么?!”

一喜重重磕头,“小琴被皇后囚禁在宫中,是奴婢放她出来。”

“为了报复本宫?”

“奴婢从未想伤害娘娘,哥哥也是这么想的,此举只是为了揭发皇后。华家也参与谋害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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