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2)

直到最后,容恪不但赢了,摆盘还十分精美,本来忽孛想着,这场赢了,便把自己亲自片好羊肉拿去分给族民吃,叫他们也感恩戴德一回,但没想不但没有赢,那群愚昧的子民中竟然有人说,摆得这么漂亮的肉,他们不舍得吃!

忽孛怒极,将刀收回鞘中,一言不发地回了营帐。

容恪在满场惊羡中走回去,又将他的夫人抱了起来。

冉烟浓这回更羞了,“昨晚不是没……我一点都不疼了。”

容恪见她镇定地坐在软毯上一动都不动,也没有昨日担忧,淡笑道:“放心了,今天确信我会赢?”

冉烟浓伸着脖子,在他耳边小声道:“我知道恪哥哥最厉害。”

容恪的唇上扬的弧度藏不住了,只得放肆地大笑了起来,将他花容月貌的夫人抱回了军帐,外头的原野上起了风,冉烟浓和他用膳时,信口问道:“你猜明日会比什么?”

容恪给她盛着几乎不见米的米粥,神色雍容地笑着,“他对我起了杀心,明日一定是决斗。”

如此强敌,忽孛怎么会甘心将他送回中原?

冉烟浓诧异,“忽孛要和你决斗?我记着,他的马背功夫很好的,爹爹有一个副将就是伤在他的弯刀下,后来他们说,忽孛用刀奇诡莫测,根本不知道下一手会从哪个地方攻过来,打法也很诡异残忍,要是不慎被他伤到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容恪笑道:“没有这么可怕。”

冉烟浓一听他这么说便急了,“你别轻敌。我是认真的!”

容恪想说,不会,外头传来了穆察的声音,“李兄弟,还在里面吗?”

容恪轻轻拍了拍冉烟浓的肩膀,为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起身出了营帐,穆察在外头,在容恪掀开帘的那瞬间,特意往里头瞄了一眼,容恪已挡在了他的视野之前,穆察拉长了脸道:“李兄弟,我才被汗王放出来,有几句话我要问你。”

容恪淡淡道:“借一步说话,进帐来吧。”

交往时容恪觉得穆察虽是夷人,但胜在人还有几分诚恳,是以也始终和颜悦色,与之称兄道弟,但没想到穆察竟将心思动到了他的夫人头上,如不是他,浓浓不会被抓来。

穆察进帐篷的那瞬间,冉烟浓便一个激动,放下了木勺。

她现在看到穆察还是会怕,幸好有容恪在。

穆察也进了帐篷就开门见山了,“我把外头的人支走了,李兄弟,我无比确认一点,在我抓这个小美人来草原之前,她没有夫君,是完璧,但是现在……”

“咳咳。”冉烟浓被粥水呛到了,脸颊涨得通红。

这个穆察,眼光真是毒辣。

容恪微笑道:“难怪穆察兄是汗王钦派的使者。”

穆察哈哈大笑,“李兄弟,你承认了就好,说实在话,要是我把这番话告诉汗王,明天汗王就会以欺骗为由杀了你们。”

容恪道:“穆察兄,你会么?或者就算你说了,你们大汗会信么?他只会将错就错。毕竟是他亲自安排的我与夫人同帐,还有,既然他明知我夫人已经名花有主,还要胡搅蛮缠,说明他根本已不在乎这个,他要的,是我夫人的人和我的性命。”

容恪看得很透,穆察也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你对我们汗王很了解。”

容恪微微一笑,“所以明天他会倾尽所能在决斗中杀了我。倘若我不幸死了,有一件事我要拜托穆察兄。”

“你说。”

容恪道:“被抓来草原的汉人,他们的尸骨都葬在异国他乡,但我们陈留侯府的老夫人,烦请穆察兄多照看一二,别让她孤冢无坟、黄泉凄凉。”

穆察捋着胡须,古怪地多看了容恪一眼,道:“容老夫人在我们这儿是上宾,虽说她来时,被作为质子,叫容桀投鼠忌器,但我们汗王一直对她极其恭敬,因为她会教给人们正确地种植粮食和酿酒,会教青木公主和草原上的女人织布……但是老夫人身子骨不好,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在她故去后,汗王依照汉人的礼节给她下葬,并且让我们这些遣魏的使者时常买回去汉人的纸钱烧给她。”

容恪没有说话,沉静地拂下了眼睑,冉烟浓握着木勺,紧张地看着容恪。

即便祖母在九泉之下得到了妥善的照顾,可她终归是埋骨异国,被儿子和亲生的孙子一手断送了她的晚年……

想到这儿,冉烟浓便忍不住伤心。想得到祖母是个和蔼的人,因为在容恪幼时,没有人对他好,祖母却是唯一一个,他明明很悲恸,却要装作陌生,只是那么信口一提,在难过时,还要故露笑颜。

容恪把每一个人的善意都记着,也会记着别人做的恶。当年的雪山上发生了什么,父子四人两死一残,冉烟浓越来越好奇,但却越来越不敢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估计就能离开啦~

恪哥哥终于要带媳妇回去缠缠绵绵双宿双栖了~

一不留神更早了嘻嘻(?˙︶˙?)

☆、离开

容恪所料不错, 第三场的确是决斗。

忽孛的弯刀磨了一整晚, 又连夜宰了一头牛, 刀已染上了血气,这个已接连溃败两场的夷族大汗,正红了眼睛, 发誓要让容恪人头落地,这已经不只是为了争一个女人了,他是草原上的大汗, 要争这个骨气和面子。

容恪接了一柄剑。

剑锋是钝的,用来切菜恐怕都够呛,大概没有人留意到这一点,忽孛是真的很想杀他。

他慢慢地笑了起来。

在他身边, 也有一个善使弯刀的护卫, 曲红绡。两年前他胜了忽孛半招,但也受了伤,后来特意在陈留寻觅擅长弯刀的刀客,曲红绡是第一个前来应征的人,也是个女人, 她的刀凌厉快捷,如雷霆闪电,与忽孛有几分相似之处, 容恪对着曲红绡的招数研习了许久,不过还是差了些意味。

想来这两年,为了报仇, 忽孛的刀法应是更精进了。

忽孛提起一口气,大喝一声,刀法如电掣惊鸿,弯如月,快似风,直逼而来。

容恪右手握剑,他还是那么从容镇定,尽管忽孛处处都是杀招,应接不暇,而他依旧游刃有余。

穆察和须卜此时正在外围观战,作为支云系重臣,他们也曾跟随汗王上阵杀敌,有过一些临敌经验,但是穆察实在看不出大汗已经使到第几刀了,以往大汗杀人,只消不到十招便能对方身首异处,但眼下……只剩下快,实在是快。

那刀光剑影,犹如密织的一张网,他们出不来,外人进不去。

穆察的舌抵住了上颚,震惊地望向在草原上的狐裘软毯上稳坐的冉烟浓,有些儿不解,又推了一把须卜的胳膊,“你看出来,李兄弟原来身负绝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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