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2)

又守了一会儿,冉烟浓撑着脑袋瞬也不瞬地看着容恪,直至明蓁传来话,烧好热水了,请她去沐浴。

说到沐浴,冉烟浓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臭味,蹙了娥眉,太脏了,好几天没洗澡了,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自己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怕熏了容恪,赶紧逃之夭夭。

在明蓁姑姑准备的热汤里舒服地泡了许久,搓上香皂,换上点了檀香熏过的桃红衣裳,才意兴阑珊地伸了个懒腰出门,小院外春红已谢,晚开的桃花也已谢尽,冉烟浓觉得有几分可惜。

倘若她早一点知道,那花是给她栽种的,她一定好好珍惜。

看了蓊郁的桃林许久,冉烟浓扭过头,冲明蓁欢快地笑了起来,“姑姑,你知不知道,原来我……我们以前见过容恪。”

明蓁纳闷,“怎么见过?”

冉烟浓笑道:“姑姑你忘啦,那年从宫里回来,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小哥哥,我把伞和手绢都给他了,就是那个小哥哥啊,姑姑你老说他是坏人,公主娘还要教训我,说我在外头胡乱结交些三教九流的人。”

明蓁一奇,对那个少年她没有印象,但因为误送手帕这事,冉烟浓被公主难得教训了,她确实是记得的,也是从那以后,冉烟浓再没有随意给男人送东西了,连贤王都不曾给过了。

“竟有这等事?”

冉烟浓也觉得很有缘分,“对啊,那天……其实要是再早一点儿,我就能在宫里见到他,就知道他是谁了,但是没有,姑姑你知道吗,我给他的手帕,他一直留到现在。”

怪不得二姑娘今日满面红光,满是小女儿态,明蓁也惊讶不已,“那真是幸得皇上赐婚了,不怪世子对姑娘这么好。当时曲将军来报信时,世子本在与众将商议潜入草原,一听姑娘被俘,着急地便扔下侯府的事不管了,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骑着马去救你,当时几个将军也急坏了,怕世子有个闪失,执意跟着去,我也劝着他带足人手,世子却怕人多,姑娘会被夷族人拿去做人质,会受伤,说他一定将姑娘安然无恙地带回来……他为姑娘想的,远比我想的要多。”

冉烟浓垂下了眼眸,心跳得飞快,“姑姑,以后别叫我‘姑娘’啦。”

明蓁还愣了小半会儿,才回过神似的,对二姑娘这些细微的变化有了了解,也明白了,笑吟吟地握住了冉烟浓的手,拍着她的手背道:“好好,夫人。”

冉烟浓脸色更红,好像被姑姑又知道了私密事,她又该笑了。

蘼芜苑的竹影蔓过了瓦檐,那头曲红绡坐立难安,喃喃道:“我该向世子负荆请罪才是。”

一听这话,吓得刚回家卸甲的江秋白一个激灵,按住了她的肩膀,“媳妇儿,你在想啥,你是女人,你知不知道负荆请罪是要……”脱衣服的。

曲红绡迷茫地看着丈夫,江秋白心一横,“这事不是你的错,就算是你的错,我是你男人,请罪这事理当由我代你去,等我脱了上衣背上荆条,亲自在世子妃的屋门外跪三天三夜。”

曲红绡摇头,“我是女人,但也是个有担当的人,错不在你,跟你有什么有关系?”

这个女人固执起来,有时让人恨得牙痒,江秋白忍不住了,“你要敢去,我就……”

她清冷的眼瞟了过来,照往常他早该偃旗息鼓高挂免战牌了,这回却不认输,“就把你太阳得下不来床!”

江秋白在军营里学过不少荤话,曲红绡一时没听懂,“什么太阳?”

一问出来,曲红绡瞬间便转过了弯儿,脸颊一时白一时红,忍不住酸道:“比体力你就没赢过。”

“……”被嫌弃的男人脸色涨得紫红的,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抱住媳妇儿要解她的的腰带,曲红绡在想事儿,没力气应付男人,索性就由他去了,一只小泥鳅翻不过大浪。

最后江秋白累得在她身上睡着了,她还在想事儿。

负荆请罪是不行的,她背上荆条跪在世子妃门口算是怎么一回事?军营里自有如山军令,该怎么罚,还是等世子醒了再说罢。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证明:没有犁坏的田,只有……

浓浓都不想让姑姑叫她“姑娘”了呢~因为……

二更八点~

☆、苏醒

容恪昏睡了两天两夜都没有醒来, 曲红绡和江秋白各打各的算盘, 这几日冉烟浓不出门, 曲红绡也就尽量避着不见她,心中有愧,可还是想等世子醒了一起请罪。

江秋白倒是生龙活虎地回军营了, 曲红绡看着满地被扯怀的衣裳,昨晚,那个男人肯定又生气了, 也许会别扭得好几天不肯见她,但是她倒不担忧这个,过不消几天,军营里的米面馒头吃不惯了, 他一定又会回来的。

她将凌乱的床褥整理好, 对着铜镜见头发绑成利落的一束,蘼芜苑那边却传来了动静。

曲红绡柳叶眉一蹙,来不及绑上弯刀,便推门轻快地跃上了门墙,跳到了蘼芜苑外间的房檐上。

原来是徐氏要破门而入, 带着几个美婢和家丁,正被世子妃与明蓁姑姑堵在花廊北侧的拱门外,世子妃一夫当关, 不许徐氏进门,徐氏便扯着尖锐的嗓子,叱骂道:“你是我们容家的媳妇儿, 我是你的婆婆,你哪里学来的规矩,连我看望儿子都不让了?”

魏都的长舌妇吵起架来也不过如此态势了,连明蓁都觉得刺耳。

锦云更是不敢出大气,只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跟在冉烟浓后头。

冉烟浓气焰不输,直白地挺起了胸脯,一手拦着徐氏的两个婢女,她们不敢对世子妃动手,忍而不发地咽着气,冉烟浓笑道:“你算是我夫君哪门子的娘?”

容恪回来几天了,这个徐氏不闻不问,今日忽然带人要闯门,非奸即盗,谁又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徐氏呼吸一窒,怒瞪圆了一双老眼,“容恪都不敢这么同我说话,长宁公主和冉将军的女儿,连尊重长辈都不会?今儿个我还就是要带走我儿子了,让他被你霸着,指不定明日不肯认我这娘了!”

此时蘼芜苑的人都动了气,这个徐氏待世子如何,他们看在眼底,平日里刁钻刻薄也就罢了,他们大不了忍一时之气,但今儿个徐氏哭闹上门来,哭得叫一个母子情深,难免令知情人作呕。

他们就怕世子妃真想不开将世子让出去了,他现在还没醒,要是到了徐氏手中,指不定这人要使什么坏!

在徐氏心底里,她的两个儿子就是死在容恪手上,锦云她们服侍过徐氏,知道她对世子怀恨已久了。

面对徐氏的无理取闹,冉烟浓不为所动,蹙眉道:“我夫君认过……您?”

徐氏一听,这个小郡主果然是油盐不进,一时也不再同她闹了,扭着她的风情妖艳的臀回去,柔弱地拿东西擦泪,待徐氏转身走了几步,树木分出绿影来,冉烟浓这才看到两个身穿盔甲的健硕中年男人。

徐氏立马同他们哭诉起来,“你们看到了没!为了这个女人,世子孤身犯险,弄得一身伤回来,我这个做娘的不过是要看他几眼,这女人却不让!我们容家真是家门不幸,娶了这么个不孝不贞的媳妇回来!”

冉烟浓脸色更沉,咬紧了牙关,不知道那两人是谁,但听着徐氏无中生有颠倒黑白地责骂自己,不得不怒,她纵然是没有孝顺公婆,可也没有不贞,就因为她被抓到夷族去了,她知道,徐氏肯定会借题发挥大肆宣扬,在陈留闹得人尽皆知。

世子在陈留风评极好,百姓都很爱戴他,他们要是知道他被人“戴了绿帽”,是说什么也不能容忍的,纵是不至于闹起来,冉烟浓的名节也算是完了,说不定还会传回上京……

她想得远,一时慌乱起来,该怎么堵住徐氏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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