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风雨大作(1/2)

随後进来的聂阳和柳婷也见到了那摊血迹,顿时心中都是一惊。柳婷抢到窗口,往外看去,外面街巷还没有什麽人,只有几个小贩正在摆开摊位,仔细看去,对面屋脊上隐约还有几点血迹。

聂阳过来和她交换了一下眼色,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中稍一计较,对柳婷道:“小石头,你和云姑娘先护着两位小姐去马车那边,我去找齐镖头他们两个。”

柳婷点了点头,董诗诗跟着云盼情出门前,回头对着半个身子已经在窗外的聂阳叫道:“小杨子!要是找不见他们……你、你就赶紧回来!”

聂阳回头笑道:“知道了,二小姐,你去马车等我,那两个家伙多半去哪儿快活了,我把他们抓回来让你骂一顿。”

此时聂阳也顾不上会吓到普通百姓,跳出窗子,伸手在下面窗子的上沿一按,对街布坊夥计正把门前挡板卸下抱向一边,他往那边一飘,伸足在板顶上一点,便到了对面屋脊上。

那夥计莫名其妙的手上沉了一下,抬头乱看起来。

在屋脊上蹲下身子,聂阳伸指在血迹上摸了两下,血已凝透硬干,看来滴落已久,四下找了找,那血迹间隔很远才又找到一点,这麽一路找下去,四周愈发荒僻,逐渐来到人迹罕至的一处荒丘之後,四周不见嫩草新芽,只有枯黄的陈年腐草,血迹反而更好辨认。

荒丘後的枯树林虽然树木稀疏视野并不怎麽受限,但聂阳还是放缓了步子,谨慎的慢慢向里探过去。

探进数丈,忽然看到前方树干上靠着一人,双目紧闭面色蜡黄,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乱发挡着颜面,依稀可以分辨是齐镖头的模样。

聂阳快步赶过去,伸手去探齐镖头的鼻息,仍然有极为微弱的热气呼出,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见到韦日辉的形迹。他考虑了一下,伸掌贴住齐镖头心脉,准备运功试试看能不能把他救醒问出些什麽,救活他的命是不可能了,他的内伤十分厉害,对手出手既重又狠,直接打在要害上,剩下这一口气,多半也是长年练武,心脉比别人强韧一些罢了。

没想到他一凝神提气,竟隐约听到了细微的打斗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过来。

他起身走出两步,犹豫了一下,回身把齐镖头抱起搭在肩侧,慢慢往那边走了过去。

枯树林并不大,走出树林外,便是一片开阔的土地,周围的景物一览无余。

十几丈外,三个少年正激烈的打斗着,当中韦日辉手持一杆长枪,枪杆已被削断,正握着断枪抵挡两人的围攻,仍然不落下风,只是疲於防守无法反击。围攻的两人一用长剑一用护手钩,出手狠辣不留余地,完全一幅拼着你杀了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点纪念的疯狗架势。

周围躺着两具屍体,也是年纪相若的少年,想必是被韦日辉取了性命。

走近一些,才看出韦日辉已是强弩之末,左腿膝弯血肉模糊,左臂软软垂在身侧,肩头血流如注,右手的断枪越来越慢,不出半刻,便要丧命於那两个少年之手。

聂阳皱着眉,心知虽然韦日辉难分敌我,但那些少年毫无疑问不会是自己这边的人,便放下了齐镖头,走过去拣起了地上屍体边的一把长剑。

韦日辉看见他,面色一寒,手中断枪划了个圈子不再防守,直刺持剑少年心口。他急斗良久,力道不继,枪势全无威力,被持剑少年侧身躲开,同时身後空门大开,持钩少年立刻变招急攻,一钩钩向韦日辉腰间。

聂阳飞身上前,长剑格开那一钩同时左足飞起,把持剑少年踢了一个踉跄,一手搂住韦日辉肩头另一手挥剑一荡,把两个少年逼退半步,这才开口道:“姓韦的,这是怎麽回事?”

“呸!谁要你来帮忙!滚开!”

韦日辉一脸怒容,挺枪还要再上。

聂阳知道韦日辉现在决不能死,当下剑交左手,右手一把抓住韦日辉染血的肩头。

韦日辉吃痛怒叫:“原来你也是他们一夥的麽!”

叫声中断枪回刺,反扎聂阳肋下。

聂阳看那两个少年互望一眼双双攻上,没心思和韦日辉多费唇舌,右手在韦日辉肩头伤口上狠狠一捏,手指几乎刺进他的肩头之中。

韦日辉长声惨叫,攻势顿时一顿,聂阳趁势把他向後一摔,右手一路摸下出手如风,他摔倒在後面地上的同时,左半个身子的经脉要穴已经全部被封住。

“等我料理了这两个家伙,再听你唠叨!”

聂阳长剑也不换手,左手一抬长剑脱手飞出,飞刀一般刺向持钩少年咽喉。

长剑出手的刹那,聂阳展开狼影幻踪的步法,瞬间欺近持剑少年身前,右手虚晃一掌骗得长剑反削,左手顺势擒住了对方手腕,运力一扭,喀吧一声,持剑少年的右腕已被扭断。

没想那少年十分硬挺,腕骨断了却依然强用剩筋握着手掌不让长剑脱落,完好的左手不要命一样去搂聂阳的腰。

聂阳没能按预期夺下长剑,心中已是一惊,看持剑少年这般强搂过来,知道若被搂住便大事不妙,当下气沉丹田,力贯右臂,施展影返的劲道伸掌一挡,持剑少年被这股内劲一引,胳臂不由自主地偏向一边,一声惨叫,持钩少年的护手钩本该钩向聂阳的肩头,现在却卸掉了持剑少年的左膀。

影返本就是类似於武当镇派之宝太极中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只是借力打力的能力相比太极孱弱许多,防御能力更是不能相提并论,但在进攻时的霸道和诡异,则不是以守代攻的太极可比。

意料之外的事情在转瞬间再次发生,持剑少年在右腕折左臂断的情况下双腿一蹬,整个人飞起撞向聂阳怀里。

持钩少年也丝毫不顾同伴死活,反而丢钩接剑从持剑少年背後一剑刺来。

聂阳一掌拍上持剑少年的胸口时,耳中听到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掌上催力身子借力侧开。尽管如此,从那少年身上透胸而出的长剑仍然紧贴着他的胸前刺过,皮肉一阵疼痛,衣衫翻裂留下一道长长血痕。

持剑少年心口中掌肋骨尽断,那一剑又刺穿心肺,当场便倒地而死。持钩少年看形势不对,却仍然不退,就地一滚捡起护手钩,把长剑向聂阳一掷,旋即也不看这一击是否得手,飞身就向韦日辉扑去。

估计这少年在这里缠斗了很久,那长剑飞来毫无速度,聂阳反手一抄握住剑柄,目光一寒,甩手把剑掷了回去。

这次聂阳用上了全部力道,长剑的寒光仅仅在空中一闪,就消失在了持钩少年的後心中。

那持钩少年瞪大双眼看着自己胸前突出来的剑刃,慢慢软倒在地,晓是如此,仍然拼着最後一口气试图把手中护手钩钩向韦日辉的脖颈,最後还差几寸的时候,终於一阵抽搐,断了气。

聂阳慢慢踱到韦日辉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韦日辉瞪了他一眼,但目光里已经没了敌意,“小杨子,把我穴道解开。”

穴道被解开後,韦日辉坐在地上大声咳嗽了阵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远远的齐镖头身边,突然一枪刺了下去!

“你干什麽!”

聂阳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疾奔过去对韦日辉喝道,“你怎麽杀了他?”

韦日辉恨恨的蹲下身子,也不答话,用手在齐镖头鬓边摸索着,轻轻抠了两下,刷的撕下了一张皮,皮上还沾着些用来垫高的不知道什麽配方的胶泥。

露出来的,是一张陌生的少年面孔,想必与那四个死人是一路的。

韦日辉这才慢慢道:“我昨晚觉得齐镖头有些不对劲,便整夜提防着,果然天快亮的时候,他偷偷摸摸起来往我脸上洒了些药粉,我闭住气息,装作被他迷倒,他扛我出去的时候,我找到机会在他後心上印了一掌,没想到那家伙反应很快,顺势从窗子里逃了,我一路追过来,接应他的四个混蛋和我一路从那边斗到这边,要不是你出来插一杠子,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聂阳也不与他计较,而是蹲下身在屍体上摸索着,但什麽也没找到,便问道:“你看得出他们的武功来路麽?”

韦日辉摇了摇头,嘴角又有鲜血流下,他随手一抹,道:“这群人根本不能算有武功,没有架势没有章法,连招式也没有。”

“哦?”

“他们学的就是怎麽杀人!而且我看是从小学的,每一个杀人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长枪,就是挑死第一个人的时候被那家伙抓住了枪杆,才被那钩钩断的!”

聂阳看韦日辉面色极差,伸手去搭他脉搏,韦日辉手腕一翻,反去擒他腕脉,聂阳不愿费事,一拳击向韦日辉面门,韦日辉双手抬起一格,被这一拳震的双臂一麻,旋即聂阳以拳变爪,硬握住了他的手腕,在心脉上搭上两根手指,把了一会儿,沉声道:“你受伤很重,不能跟着我们继续前行了,我找个地方把你安置了。”

韦日辉哼了一声,说了声“呸!”

却又引起了一阵咳嗽,咳出一滩血来。

聂阳四下看了看,这荒郊野岭的,留下五具屍体倒也不会惹来什麽麻烦,但这边他毫不熟悉,却也不知道寻个什麽地方能把韦日辉安顿下来。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夏浩的同夥,甘心潜伏下来不露声色目的自然也不会仅仅是夏浩,不管他是为了幽冥九歌还是为了一直躲藏着的那个人,都是可以利用的对象,自然不能叫他就这麽死在这里。

正踌躇间,却见远远的南面高高飞起了一条青烟,伴着尖锐的唿哨在高空爆开,散开七色花瓣一样的焰火。

韦日辉挣扎着起身,看着那信号喃喃道:“这……这是怎麽回事?”

“你认得那个信号?”

韦日辉犹豫了一下,转头反问聂阳道:“你是来夺幽冥九歌,还是另有所图?”

聂阳淡淡道:“我既不是来夺镖,也不是来杀夏浩的。我要找的人,还没有出现。”

他说道夏浩两字,刻意加重了语声。

韦日辉瞪大眼睛看着他,缓缓吐出了三个字,“邢碎影。”

聂阳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肯定或是否定的表示,只是静静地看着韦日辉,但他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森寒如冰。

韦日辉深深吸了几口气,开口道:“带我去焰火那边。拜托你了。”

聂阳回头看了看那些屍体,应该没有什麽有价值的东西留下,便搀起韦日辉往南边走去,搂在他肩头的一手有意无意的压在了伤口附近,以防万一。

齐镖头多半是在大石堵路时被掉了包,既然如此,现在真正的齐镖头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不过转念想到这批人十有八九是夏浩派来的,那麽齐镖头也有可能被送回了镖局。

路上韦日辉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咳嗽,应该是伤到了心肺,聂阳对他还有几分提防,也不与他攀谈,一直到了那焰火发出的地方。

相距甚远,准确的地点倒也不好判断,只能走到大概附近的地方,聂阳把韦日辉扶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看着周围的低矮木丛,灌木後几棵大树参天而立,在附近的空旷地带显得颇为惹眼。

“好了,你赶紧叫你的人出来吧。”

聂阳不愿在此地多耽搁,打算见识一下来人确定韦日辉无碍便回镇上与众人会合。

韦日辉打量了一下四周,扶着胸口喘了几口气,撮唇唿哨起来。哨声清亮悠长,分别按一长三短、一短一长两短、两短一长一短和三长一短四段送了出去。

声音回荡,树木之後的空旷林地,惊飞一群乌鸦,嘎声叫着飞向了天空。一点凉意骤然坠上聂阳鼻尖,抬头望去,阴沉了一天多的灰暗天空终於不堪重负,开始漏下清冷的雨滴。

“小辉,你受伤了。怎麽回事?”

一个纵然关切仍然带着几分娇媚的声音从林中传来,一个艳红的身影一晃就到了韦日辉身边,伸出素白的一双手掌抚在他脸颊上,柔声道,“伤的厉害麽?快让姐姐看看。”

“没……没事的,”

韦日辉的脸有些发红,不自在的看了聂阳一眼,“你怎麽来了?不是说你我认识的事情不能泄露麽?”

聂阳瞥了他俩一眼,微笑道:“花寡妇,久仰芳名了……放心,我不会说的。韦日辉伤的厉害,你带他去养伤吧,之後直接回镖局便是,这趟旅程,他就不要参加了。”

“孙姐姐得到消息,有人要向你们下手,就一起赶过来了。”

花可衣说着,眯起了水汪汪的大眼,摇摆着柔软的蜂腰走近聂阳,媚笑着道,“哟,这位小伙俊俏得很啊,不知道怎麽称呼?你怎麽认识我的?嗯?”

最後那个嗯字哼的闷酥无比,就像床笫之间欢愉之时的轻声呢喃。

聂阳正要开口回答,花可衣那只看起来柔弱无骨的玉手却突然攻了过来,裙角翻飞,一条白生生的修长玉腿也狠狠的踢了过来。天女门的散花手本就是江湖上擒拿功夫里最出名的几种之一,花可衣施展出来更是迅急老练,加上裙底那一腿看似凶狠,实则春光无限,只要分神多看上一眼,必被错骨分筋。

“好一个散花手!”

聂阳心知此手法精妙奇诡,自己之前从未见识过真正的散花手,不敢硬碰,脚步向後一错,出手握住了花可衣踢出的脚踝,顺势向後一拉。

花可衣也不向後抽脚,咯咯娇笑着飞身而起,一脚直踢聂阳面门,不给对方扭卸自己足踝的时间。

聂阳撒手一掌拍上花可衣足底,又後退了一步,花可衣伸手在地上一撑,红影闪动间双腿连环踢出,她裙下本就没有穿什麽其它,这一连串踢出就见腿上柔肌紧绷,踢动间几乎能瞥见白嫩腿根的幽幽芳草。

聂阳可无心欣赏这要命的诱人春色,花可衣一腿快似一腿,他就一步退後一步,顷刻间已经退出丈余。

并不是聂阳不是花可衣对手,而是他不愿出手暴露自己身份,而不用影狼的功夫,又没有把握对付的了这当年的天女门第一号弟子。

纵身之力已衰,花可衣一个翻身站住,一手敛回裙边,一手轻轻摸了摸鬓边乱发,媚笑道:“少年郎,你功夫好得很啊。谁教的呢,肯对姐姐说麽?”

聂阳单掌挡下全部踢击,左手竟被震得隐隐发麻,不由得惊讶这女人放浪江湖竟还能保持这麽精纯的内功。

他抬头看着花可衣,笑道:“我哪有什麽功夫,若不是运气好,刚才不就被你踢死了。”

花可衣娇笑着轻轻拉高裙子,露出一截雪白柔润的小腿,轻声道:“你看,姐姐的腿好看麽?被这样的腿踢死,不好麽?”

这声音充满挑逗,连聂阳也因为太久没有女人险些心神一荡。

“可衣,”

树後,又传来了一声叹息一样的低唤,那声音低柔婉转,但听起来说不出的枯涩冰冷,“不必动手了。”

话音中,一个灰布衫裙的女子缓缓踱了出来,她看起来清瘦的很,但肌肤光滑面色红润,她神色带着几分清愁,眉心微微锁着,眼角细密的纹路显示着她的年纪,只是远远看起来,还好像和花可衣差不多年纪一般。

这中年女子虽然不着脂粉,也没有饰品,但这麽简单的走出来,就轻易的分去了花可衣吸引到的视线——虽然五官满带风霜之色,依然可以分辨,当年这会是怎样的一个清丽脱俗不沾人间烟火的美丽少女。

聂阳见到这个女子,脸色立刻变得十分恭敬,他立刻走上前去,拱手道:“见过前辈。”

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道:“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你的师父也还在……现在,一切都变了。”

聂阳道:“前辈到并没什麽变化,我一眼便能认出。”

韦日辉在一边奇怪道:“孙……孙姐姐,你……你认识他?”

这清雅美丽的中年女子,正是当年历尽坎坷的孙绝凡。

孙绝凡也不理会韦日辉的话,对聂阳道:“阳儿,韦日辉是我们的人。我要找谁想必你也清楚,我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是那人为了还你人情所为,但我也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聂阳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後才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可能帮你们的。”

孙绝凡示意花可衣带上韦日辉,看他们搀扶着离去,转身离开,淡淡道:“那也不必,大家都为报仇而来,各凭本事吧。”

雨水越来越密,天地间彷佛蒙上了一层水雾,感觉不到明显的稍大雨滴,身上衣衫却转眼便湿了。

聂阳苦笑着看着孙绝凡慢慢地走远,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水,一路飞奔了回去。

回到马车处,董诗诗和云盼情站在客栈门檐下面,柳婷则站在雨中,都看着他来得方向。董诗诗也顾不得细雨纷纷,直接跑出来抓住聂阳的胳臂问道:“齐叔呢?还有那个……那个姓韦的人呢?小杨子你说话啊!你找到他们了麽?”

聂阳故意摆出面色凝重的样子,大声道:“他们遇上了来路不明的杀手,我到的时候,韦日辉已经奄奄一息,齐镖头也不见踪影,我花银子托人把韦日辉送回了镖局。二小姐,这里情况不对,咱们赶紧上路吧!”

果然,听到聂阳的话,前面车上的穆阳立刻下车走了过来,“不能走,齐镖头还没有找到,咱们怎麽能就这麽离开。”

聂阳四下环视了一眼,虽然下着绵绵细雨,但镇子上的人依然照常的工作出行,只是撑着油伞的行人脚步匆匆。他没办法分辨,但他能估计得出,这里已经潜下了不知多少人,在等着绝佳的机会。

董诗诗心里记挂着齐镖头,很自然的道:“不成!齐叔不找到,我绝对不会走。”

聂阳心知齐镖头纵然不死,也一定被送回了镖局,但此刻无法说服董诗诗,也只有道:“二小姐说的是,那我们再去找吧。”

“别!”

哪知道聂阳还没走开,就被董诗诗叫住拉进了屋檐下,“我那些银子雇镇上的人去找,外面雨越下越大,你们又人生地不熟的,别乱跑了。”

说着,她掏出了手绢,很自然的在聂阳额头上擦着。

聂阳有些尴尬的别开眼,却正对上穆阳略带挑衅的目光,门外面,站在马车边的柳婷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抬起手轻轻抹着额上的雨水,不愿走进门一样。

因为董二小姐的坚持,加上董清清并未反对,众人最终还是续租了客房,继续停留在了小镇上。聂阳把事情按自己的设计简略地说了一遍,董清清听闻韦日辉身负重伤生死难测,齐镖头也下落不明,眼中带上了泪光整天郁郁不乐。董诗诗一吃过午饭,便带着绿儿和云盼情四处找了些精壮汉子,一人赏了十两银子,详细描述了齐镖头的衣着长相,吩咐他们四下去找。

听说一旦找到这个男人,就有五十两的赏银,这些纯朴镇民雀跃不已,纷纷顶着雨水四散出镇寻人去了。

慢慢一天过去,雨越下越大,晚饭未用,天色已经黑得犹如深夜。北方春初本不多见这种大雨,不免令人气闷。

因为没有别的事情,众人也就都按之前的分配回了自己屋子。只有绿儿因为怕两位小姐出什麽岔子,坚持换了两间相通的客房,把云盼情当作救命稻草一样。

穆阳和聂荣春的屋子中早早便没了动静,聂阳有些疲倦,加上昨晚守夜没能踏实休息,早早便躺在了床上靠着床头休息下来,身上的内衣趁柳婷没回来已经换过,外衣随便的丢在了床边,既然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几天,就没那麽多心思在乎过多男女之防的问题。

柳婷吃过晚饭回了屋子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心事重重的样子应该是自己去调查什麽了。聂阳也不是完全不担心,他开了窗子看了看外面,然後被冷风激得打了个喷嚏,於是就关好窗子钻进被子里决定让那个表妹自求多福了。

刚刚把被窝暖热,身上舒畅了许多,正打算眯起眼睛调息运功小憩片刻,就听见窗子外一阵轻响,有人在敲窗。

过去打开,一股寒风伴着雨滴泼了进来,柳婷浑身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跳了进来。

聂阳关好窗户,皱着眉头丢了条乾毛巾给她,自己接着钻回了被子里,既不问她去了哪儿,也不看她,只是眯着眼睛斜斜打量着她。

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是因为柳婷现在的样子确实不适合直视。

她出去的时候,换了一身深色劲装,仔细地束好了袖口绑腿,应该是打算窥探什麽。现在,被浇的透湿的布衣紧紧贴在了她的身上,虽然胸口平平想必是用布条绑紧,但裤子贴在腿上勾勒出的笔直结实的曲线,和那绝对不会有女人想到要束起来的圆润翘臀,都一览无余。

“我躲在穆阳他们的窗外,一直打探到现在……”

柳婷用毛巾抹乾了头发,迟疑着用双手抓着衣襟,犹豫着脱下了外衣,内里的贴身衫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乎能看到重重包裹的布条在胸口留下的线痕。

“那……你探出了些什麽?”

聂阳沉默了一会儿,接下了话茬。

柳婷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什麽,“没,他们一直都很安静,很早就睡了。我等到现在,也没见他们有什麽动作,外面冷得厉害,我就回来了。”

聂阳嗯了一声,“他们多半已经安排妥当,为了不惊动咱们今夜应该不会有异动。早些休息吧。”

“还是小心的好。”

柳婷回头看聂阳靠在床上闭着眼睛,慢慢走到水盆架子後,解开了内衫的衣扣,轻手轻脚的松开了缠胸的布条,拿毛巾擦着身上的雨水,“今晚我值夜,你……你先睡吧。”

“嗯,也好。包袱里有乾爽衣服,你赶紧换上吧。我睡了。”

聂阳知道自己这麽躺着柳婷也不好意思换洗,便翻身面向墙壁躺下。

听着身後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聂阳不禁身上有些燥热,闭上双眼,偏偏又回想起了白天与花可衣交手时候对方故意露出的美艳长腿裙底风光,连平心静气也难以做到了。

“啊!”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中杂念,准备一边运功一边休息,却听见背後柳婷低而短促的惊叫了一声。聂阳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右手刷的一下拔出了床头长剑!

哪知道柳婷面色半红半白,神情尴尬的看着一侧地板嗫嚅道:“没……没事,老……老鼠而已。”

聂阳本想开句玩笑,哪知道视线扫到柳婷身上,便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了。

她身上的湿衣都脱下放在了一旁,上身刚刚穿上乾净内衫,还没扣上敞着衣襟,手里拿着拧乾了的布条,正要往胸间缠,因为这一惊,布条拿在了手里挡在胸前,聂阳看到的,就是这麽个尴尬的景象。

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内衫为了缠胸分得很开,圆润光滑的肩膀大半露在外面,柔细的肌肤泛着健康的色泽,虽然不是雪白,却依然诱人。浅凹的锁骨下面,被解开了束缚的乳丘傲然耸立着,那双手和那条布条仅仅能挡住一边胸前的蓓蕾,另一边却整个玉峰都尽数露了出来,顶端嫩红的乳头还有些水气,湿湿的微微发颤。

内衫短小,衣襟拉下也不过遮到肚脐附近,平坦紧绷的小腹之下,除了一条汗巾围在股间遮住了羞处,再无遮蔽。赤裸裸露在外面的长腿果然如刚才显现的健美结实,像花可衣的腿一样带着弹性的诱惑,而且更多了几分青春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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