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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天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去开那铁皮盒子。盒盖被他成堆的心理期刊压得有些变形,费了好些劲才撬开。谢锦天其实早就在与樊逸舟达成协议时,便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这个盒子,却丢在后备箱,迟迟不愿拿来与樊逸舟分享,毕竟那里面尘封的舍不得丢的“鸡肋”,多多少少都关乎他内心最隐秘最柔软的部分,他并不希望躺在聚光灯下,被层层解刨。可今天他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对于之后“治疗”进程的焦虑,他知道这铁皮盒子里,有一些关乎易杨潜意识的线索,那也许会是一条捷径。

谢锦天拨开坏了发条的铁皮青蛙,少了轮子的汽车模型,褪了色的竹蜻蜓,最终,在一本笔记本里,找到了一张满是折痕的a4纸。那是小学两年级的时候,他去易杨家找他玩时他正在画的一张涂鸦。易杨当时便将这画团了一团扔在地上,他趁着易杨去换衣服,偷偷捡起来藏在了裤子口袋里。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许是一种窥探人心的私欲。可当时年幼,回去看了却也看不出什么明堂来,便就夹在空白的作业本里,尘封至今。

或许,这一幅画,等待的并不是多年前他懵懂的解读,而是此刻,他的幡然醒悟。

樊逸舟的视线此时也正落在这幅笔触幼稚的铅笔画上。

“他九岁画的。”

樊逸舟将灯光调亮了些,如获至宝地端详了片刻,随后转向谢锦天:“你的高见?”

“假设房子代表家,那么房子建在山上,说明了他远离世俗的孤独感……墙不规则,都是虚线,那是内心脆弱、敏感的表现……房子的另一面有根柱子支着,那意味着被忽视、缺乏安全感……没有窗,是不愿与人交流……这一根,应该是排水管?那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家充斥着污秽,必须要将那些东西抽离出去……门上的这个小点,如果是猫眼,那便代表了对外界的警惕,如果是锁,那便代表了故步自封。”谢锦天顿了顿,目光落在房屋边上的一颗仙人掌模样的植物上,“这上头站着一个几乎被涂黑的人影,没有五官,只是戴了条领带……”

“那显然是个男性。”樊逸舟也注意到了这幅画中唯一一个古怪的人物,“你觉得是谁?”

“那时候易杨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他以前是钢铁厂的,我没见过他戴领带。”谢锦天也十分困惑。

“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樊逸舟轻轻点了点那个男人,“易杨厌恶他,或者说惧怕他。”

这一点,谢锦天也赞成,避免勾勒五官,又用乱糟糟的线条涂满他的全身,怎么看都像是一种宣泄。

“另外,这植物也有些古怪。”樊逸舟指着那个男人站立着的高过屋顶的巨大植物,“你觉得他像什么?”

“一颗蘑菇?”但蘑菇上又怎会长满尖锐的刺?而且为什么连同这颗植物也被打了重重阴影?

樊逸舟想了想,忽然将那副画拿起来,离得稍远些端详。片刻后,他取下眼镜,皱着眉揉了揉鼻梁:“我想,那根本不是一棵植物。”

“那是什么?”谢锦天倒是很想知道樊逸舟有什么高见。

“那是被伪装成植物的xing器。”

第6章 自欺欺人

经樊逸舟这么一说,谢锦天才发现端倪,但当事人不亲自澄清的话,只这么凭空而论并没有多少意义,而他们也不能因为一时的好奇而冒进。

中秋那日,阖家团圆,但这个佳节,易杨和谢锦天向来是不过的,一个是年幼丧父,一个是权当父亲死了,母亲又是同等的泼辣、纠结,回家吃个所谓的团圆饭便算是尽孝了。今年也巧,中秋三日与国庆长假只隔了一天,难得的休假,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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