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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因为酒精或者催眠,他才会如此反常地梦见如此荒诞的场景。

不经意间一低头,却又看到那袋碎片。不知何时,袋口已经开了,断在颈项处的一只三花猫的脑袋,正瞪圆了眼瞧着他。

谢锦天猛地坐起身,扎紧了袋口。

可当他沐浴完再次躺下时,脑中却总是那反反复复的梦境,怎么也无法入眠。

睁眼到天亮,谢锦天忽然明白,那或许便是一种叫宿命的东西。他想抛弃的、想遗忘的,终将会以另一种姿态强势地回归到他引以为傲的生活中,肆意报复一番。就像那只童年时被从窗户抛下的“黑猫警长”,终究会在同样的深秋,再次“巧合”地出现在他和易杨的生命里,埋伏在当下,却连接着往昔,轻轻一扯,便是万劫不复的重蹈覆辙。

易杨这几日看起来更憔悴了,被同事问起,只说是因为搬家。

谢锦天和他的交流依旧只停留在公事公办上,但关于程衍的个案,却是个绕不过去的坎。

易杨不得不对程衍说,因为医院的新规定,必须录音已保证双方权益,如果程衍不同意,便只能终止个案。程衍对此很是犹豫,但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于是,谢锦天终于有了光明正大地“督导”个案的理由。

此时,他正和易杨一同坐在科室里,听着回放的昨天面询的录音。

先前还只是寻常的对话,可当程衍说出,“家里卧室贴满他的照片”时,谢锦天花了好些功夫,才压下心中翻涌的厌恶。

他深深看了易杨一眼,就听见录音里易杨那有些失真的声音道:“你怎么得到那些照片的?”

一阵沉默后,程衍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一个不安的反问:“易老师,你有过跟踪谁的经历吗?”

按说,被来访者这样的反应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照一般的套路,咨询师都会将这皮球踢回去,诸如“你这么问,究竟是出于怎样的担忧?”,将问题再次聚焦在来访者身上。

然而易杨接下来的回答,却令谢锦天猝不及防。

“有过。”

第10章 阻抗

谢锦天忽然就暂停了录音,抬头审视着依旧一脸淡漠的易杨,他甚至怀疑,易杨那些话是说给他听的。

“你觉得这样的自我暴露,是专业的体现?”

“你可以听完再来评判。”易杨不疾不徐道,他的镇定自若便像是一巴掌抽在谢锦天的脸上。

谢锦天也知道自己的打断有些鲁莽,可不知为何,那支录音笔的播放键烫手似的如何都不想触碰。

“暴露自己固然能拉近和来访者的距离,但同时,也可能让对方质疑你的专业性和权威性。”

“每当你用道理来压我的时候,多半是因为心虚。”

这话,无异于往油锅里投下了一块冰,瞬间溅起的油花烫得谢锦天很有些气急败坏。

“哦?是吗?”谢锦天不怒反笑,“你那么了解我,不如猜猜我在心虚什么?”

易杨沉默的盯视,让谢锦天有种被剥光了示众的羞耻感。事到如今,他已明白,他对易杨的了解远远不如易杨对他的了解要来得透彻。长期以来,易杨对他举手投足间的每一寸心思恐怕都会细心揣摩,就像揣摩那园林模型中的一砖一瓦,当然,这一切都源于令谢锦天深恶痛绝的别有用心。

然而易杨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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